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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大卫(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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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意识的想到那个东西,它在哪儿?那只好手胡乱地在枕边找寻了一下,枕边没有他想找寻的东西
    江总,您是想打电话吗?
    梦里终于见到了她
    电话?这回洪义可没猜对江总的心思,面对递到面前的手机,江风看都没看一眼,他依旧用手胡乱地在枕头下摸索着什么
    哥,你是想找你的手包吧?
    江小鱼这句话顿时让江风的动作定格在了那里,没说对,也没说错,只是表情怔怔的一动不动地发呆,仿佛前天伤到的地方是脑袋,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迟钝,与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江风的脑子里面确实很乱,想要做的事情很多,他觉得自己到目前为止好像没有做好任何一件事,哪件事情都不是彻头彻尾的结束,不过现在有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具体该怎么做,江风一时间还没想好。
    面前有两样东西,一个是洪义递到面前的手机,一个是江小鱼从床头柜里取出来的手包,到底哪样东西才是江风心里想要的呢?洪义的手渐渐缩了回去,江小鱼的手依旧自信地托举着那个手包
    见江风怔怔的望着手包默不作声,江小鱼缓缓地拉开拉链,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尽是一些不知明目的卡
    洪义,帮我安排一下,我必须马上见到白爷,去吧。
    江总,您现在
    这个要求确实令洪义感到为难,上次发烧诱发肺炎发作住院,江风就是态度强硬的坚持出逃,这回又想再次上演,可两者之间根本不可放在一起比较。
    哥,要不我去照顾白爷
    你去?一声苦笑过后江风摇了摇头:鱼儿,有些事情必须要经历过后才能懂得,你有你的事情要做,别忘了,今天是你以鑫源集团董事长的身份第一天上班,千万不能迟到哦。
    哥,你真的认为我可以胜任?
    一句呵呵成了最好的回答,这个决定江风不知在心中到底酝酿了多久,具体怎么想的,只有他心里最为清楚。
    洪义,从现在开始,江小鱼正式成为鑫源集团董事长,作为集团的总经理,你务必要全力配合江董的工作。
    江总,这一点您尽管放心,大家一定会竭力配合江董的工作,如果,嘿嘿洪义诡笑了一下:如果我们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不是还有您这个太上皇呢嘛。
    本想着江风躺在病床上节奏会因此而慢下来,可事实上并没有任何改变,节奏与时间同样不停歇一颗,整个机器的各个部位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转。
    德子和小跟班儿顺路打来了早餐,车上小睡一会儿二人的状态好了不少。小凯那边给洪义打来电话说,白爷目前的状态还算稳定,可就是不吃东西,问了大夫,大夫只说尽量让病人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问了白爷老半天,白爷就是一句话:我不饿。,这可把小凯和鹞子给难为住了。
    得知这个消息,江风在病床上更躺不住了,老爷子不吃东西怎么能行,本就虚弱的身体,没有营养摄入,老爷子的身体可撑不下去。
    必须立刻见到白爷,大家不敢再劝,就连江小鱼都不敢再多说一句。大家想找个轮椅过来,江风却说,我伤到的地方又不是双腿,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你们扶我下床就是了。
    你怎么还下床了?护士前来为江风换药,见到已经走到门口的江风赶紧予以制止。
    大夫,我担心躺久了会生褥疮,适量运动肯定有益无害
    面对护士的责令,你有来言我有去宇,积极配合工作就是,江风只希望在自己的配合下尽快把护士哄走,这样一来自己的计划才可以顺利实施。
    半个小时过后,江风终于如愿滴出现在了白爷的面前,才几天功夫而已,白爷的面颊明显消瘦,以至于颧骨部分逗显出棱角,看来病情恶化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不敢言语的江小鱼偷偷抹去眼角溢出的热泪。
    白爷,我是江风,风儿来迟了。
    江风不敢附身,若不是有伤在身,他定要单膝跪在老爷子的床前说话,这会儿他只能立在病床前轻轻握住白爷的手。
    风儿,你来了,鱼儿呢?她、她来了没有?
    白爷,鱼儿在这儿呢。江小鱼积极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白爷,哥有事耽搁了,不然我俩应该早些时间过来。江小鱼说罢将白爷的另一只手捧起来贴在脸上,这一刻泪水瞬间润了白爷那干枯的手背。
    忙好啊,你们年轻人就要忙、忙起来,你们忙,我老瞎子就、就为你们高兴才简单的说了几句,白爷就已经显得力不从心了。
    白爷,您吃点东西吧,小凯说您从昨晚到现在一口东西也没吃呢。
    听了江风的话白爷微微摇头,什么也没说,嘴角微微上扬,瘦削的面庞透着无尽幸福,吃东西对他而言已经毫无意义。稍许,老爷子像是攒足了一些气力
    风儿,别、别再难为鱼儿她爸了,这样鱼儿夹在你们中间很难做人,答应我好吗?就算我老白求你的最后一件事情了白爷生怕自己说得不够明白,又像是担心江风不肯答应自己的请求,他还想说得更明白一些,可是刚刚攒足的气力再次被耗尽。
    白爷,呜呜江小鱼听罢心如刀绞,无以言表之下更是把那只写满沧桑的手紧紧地贴在脸颊。
    白爷,我这就让人去把鱼儿的父母接来,今天是鱼儿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如今她已经是鑫源集团的董事长
    白爷听懂了话里的所有含义,这样的结果另他万万没有想到,看来自己完全误会了江风,他不是孩子,或者说自己即将入土的人了,一辈子都没能活个明白。长长地吁了口气,白爷像是准备要沉沉睡去,刚才说了那么多,他感觉累了。
    白爷,有件事想和您商量,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小心翼翼地说了这话之后,白爷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这可吓坏了一旁的江小鱼,她也附在白爷的耳边轻声地唤着,听不到回应,她万分惊恐的望向江风。
    白爷累了,让他歇歇吧。江风说罢让洪义去请来主治医生,他很迫切地想听听医生怎么说。
    情况果然都在意料之中,医生只说病人的情况十分糟糕,况且这种绝症事先确实没有任何明显的先兆,一旦发现就是晚期。特别是白爷这种情况,身为盲人,首先自身就有不给他人增添麻烦的习惯,所以最初有不适的反应也不会十分在意,这也就是为什么白爷直到这时才住进医院的具体原因。目前医生能做的事情也只有尽量减轻患者的痛苦。除此之外只能说声抱歉。
    大夫,您看老爷子还能撑多久?
    具体情况不好说,还是那句话,老人家有什么愿望就尽量满足他吧,趁着他还算清醒。不然等他进入重度昏迷的状态,那时候说什么也听不见了。
    简单的对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江风陷入了绝望之中,他觉得对白爷有着特别的亏欠,但又找不到任何方式予以弥补。
    望着手中那张银行卡,那里面有着与白爷一同领取的巨额大奖,江风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场景,老爷子死活不肯接受这比奖金,那场景犹如刚刚发生过一般。
    若是时间真得可以重来该有多好,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江风一定会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或许那晚就不该带着白爷回到他的住处,这样一来就不会遇到钱语松、向老板张晨生等等,当然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烂事缠身。又或者可能带着白爷回到自己农村的家,用轮椅推着老人家乡间地头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享受自然。这样的日子江风也在心中憧憬过多次,他想着等到沙场生意全部走上正轨,到时候他和江小鱼一起陪白爷过几天这样舒心的日子,可谁又能料想的到,事情一桩桩字件件地轮番落在自己身上,要说白爷这场突如其来的恶疾,与自己没有关系真是说不过去,一想到这些,江风陷入无尽的自责。
    江总,医生四处在找您呢,您该回病房输液了。
    洪义,帮我安排一下,我要结婚,典礼就在咱们沙场的江边,去安排吧。
    啊?大夫找你回病房输液,你却让我给您筹备婚礼?江总就是江总,洪义喜欢这样的江总,这样的事情普天下怕是也只有江总能够做得出来。
    与洪义一起同去沙场的还有江小鱼,今天以董事长身份出现在沙场纯粹是江风逼的,这并没什么不对,人就是这样,如果不逼自己一下,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病人照顾病人,这样的情况可不常见,现在江风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不知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的目光中只有白爷。
    白爷,您醒了?见老人家嘴唇蠕动,像是有话要说,江风紧忙抓住这个机会。
    风儿,我、我刚才梦到她了
    生命的意义
    白爷这话令江风的心不禁感到一揪,二十八岁了,经历过的事情并不算少,特别是眼前这样的事情,用农村人的说法来解释的话,那边已经来人准备接应了,而这个人就是白爷的老伴儿,从他脸上那抹幸福可以看得出来,当初老倆口儿很是恩爱。
    白爷,您说得那人是?
    老伴儿来看我了,就在刚刚,她、她穿的红褂子,火红火红的,她说、她和儿子想我了
    白爷,阿姨的意思是希望您健健康康的,她是在祝您早日康复。
    白爷艰难地笑着摇了摇头,接下来再也没提梦里的事儿,几次张口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两个病人一个躺着,一个默默地在床前立着,沉默中其实他俩都憋着一肚子的话要说给对方倾听,但又不知该从哪儿说起为好。
    白爷,我、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最终还是江风率先打破了沉默。
    什么事,说来听听。
    白爷说罢并没有听到江风的回答,手心里突然塞进的东西令他的胳膊顿时一颤,他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一张足可以令人疯狂的银行卡,当初若是没有这个东西,说不定他与江风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次会面。
    白爷,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它放在我这里不合适,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应该把它还给您。
    白爷听罢面容浮现一丝凄凉,简单地生活了一辈子,他对生活从未有过奢望,要说一点儿奢求没有也不对,老爷子曾经无数次地祈求上苍,自己在这个世界摸索着度过一生,能安安静静的在睡梦中去了那个世界,这便是老天对自己最大的恩赐。可如今他觉得自己的愿望简直就是最大的奢求。不过,虽然这个愿望老天没能予以成全,或许他是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弥补自己。
    风儿,这东西对于我这个老瞎子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当初不是说了嘛,它是你的。
    江风很想俯下身去将白爷从病床上扶起,可这个简单的事情他根本做不到,他只能微微侧身用自己那只号手将白爷的手用力攥住
    白爷,我想把它
    尽管江风事前已经想了很久,可话到嘴边他还是很难说出那些话来。
    风儿,你是个好孩子,无论你做出任何决定,在我老瞎子的眼里都是对的。也许是药物对病情起了作用,白爷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说起话来也开始变得流畅,而且思维也很清晰。
    白爷,我说是如果,江风试探着给白爷打了一个预防针,毕竟事关重大,他担心老人家接受不了自己的这个决定:如果,把这笔钱捐给大坝建设,您愿意吗?
    白爷听罢果然半晌没有说出话来,虽然刚才言之凿凿地说那卡任由江风处置,自己与之没有任何关系,可那毕竟是天下人梦里都想的东西啊。
    风儿,你真的想好了?
    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江风便默不作声地等着老人家的回答。
    风儿,你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不感到意外,从第一次遇到你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人,唉最后的一声叹息,其中含义只有白爷自己知晓。
    白爷,它放在我身上这么久了,一直把我压的透不过气来,因为它的存在,总是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我一直想找机会把它交到您的手上,可恰好大坝奠基典礼仪式即将启动,我觉得把它送去那里才最有意义。
    听到江风的这番解释,白爷长吁了口气,握着卡的手缓缓地从江风的手中挣脱出来,随即又摸索着重新握住了江风的手,那卡再次落尽江风的掌心,而白爷的手也变得像平日里那般有力,仿佛像是要把那卡与江风的拳头永远地握在一起。
    此时的江风感觉如释重负,他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白爷最好的交代,同时也是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交代。
    本想着今天可以安安静静的陪伴白爷,但这根本就没有可能,电话接二连三不间断地打进江风的手机,有陈玉庭的,于市长的,焦局长,还有钱玉松的,等等、等等。
    没多久钱玉松就赶到了病房,见到病房门外的小凯,钱玉松就迫不及待的问,你们江总到底伤在哪儿了,为什么不在受伤的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这些话都传进了白爷的耳朵。
    风儿,你受伤了?
    白爷,您甭听他胡说八道,他那张乌鸦嘴就知道咒我没等江风把话说完,钱玉松果然闭上了自己的那张乌鸦嘴,随后跟着小凯前后走进病房。
    眼前的一幕太出乎钱玉松的意料之外,他是来探望江风不假,可谁曾想到病床上躺着的人竟是白爷,而被纱布缠成木乃伊般的江风则束手立在床边
    老钱,来看望白爷就这么空着手吗?你这家伙太不孝顺了!江风说罢冲钱玉松连使眼色。
    哦,你看看我,来的时候净想着早点儿见到白爷,结果礼物都忘记买了,罪过罪过。
    听到钱玉松的声音,白爷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很努力的上扬嘴角,尽量把笑容绽放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面。
    钱老板,你那么忙还想着过来,我可真是罪过
    白爷,您说得是哪儿的话,什么事儿能大过您的事儿?兄弟,我说的没毛病吧?钱玉松嘴上说的世故圆滑,可目光却是惊愕不已,两只眼睛上下打量着江风,他听说江风意外受伤,而且伤势严重,可这才几天的功夫,他居然?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白爷是什么时候住进医院的呢?他居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这也太不拿他钱玉松当朋友了吧?
    老钱说的没毛病,白爷就是咱们的大领导
    臭小子,一天天的就知道拿我老头子开涮
    哈哈哈,病房里笑声不断,仿佛这笑声有着比药物更加神奇的功效,江风和白爷这两位病人状态都出奇的好。不过白爷的状态只保持了不过半小时的功夫而已,接下来他又渐渐地显得有些萎靡,再后来就进入了昏睡的状态,与其说是昏睡,不如说是昏迷,这段时间他是没有精神意识的,纵使旁人趴在耳边大声呼唤,他也不可能做出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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