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ligarf98(20)

    知道是对方故意找茬，柳渊渟闷声没有理他，但是又不能离开。一周时间，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这段时间他要尽力抓住孔敦的把柄，把事情解决掉。
    愣着干嘛？！慢就算了，没眼力见，过来伺候着，小龙虾都给爷剥出来！孔敦更加趾高气扬了，旁边几个男生看得一愣一愣的。
    柳渊渟沉默且顺从地过去开始剥虾。
    其他几个人发现柳渊渟居然那么老实后，也开始凑上前开始吃烧烤。
    被伺候着吃虾还不算，孔敦的优越感越来越强烈，手上沾了红油，想都没想就直接往柳渊渟的白T上揩。
    柳渊渟被恶心得厉害，却连口都开不了，只能嫌恶地看他一眼。
    孔敦更加飘飘然了。他有一种自己终于熬出头的快感。
    柳渊渟曾经欺负过孔敦吗？其实并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年级上有这一号人。亦或是说，他的注意力只会放在梁温澜身上。
    孔敦实在是太不起眼了，平庸的成绩，普通的性格，肥胖的外貌。他看起来老实，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但出彩也不会轮到他。开学都一个学期，他暗恋的那个女孩遇见他甚至叫不出他的姓名。
    而柳渊渟则恰恰相反，身材高大，相貌俊朗，擅长运动，经常呼朋唤友。别说年级上，全校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孔敦喜欢的那个女孩也是多次给柳渊渟献殷勤，屡屡被拒。
    因此最初的憎恨起源于嫉妒。孔敦打心底地认为自己没比柳渊渟哪里差。他柳渊渟不过是生了一副好皮囊罢了，成绩不也只是个中上水平，他又凭什么那么傲？
    在极度需要别人认可下，孔敦开始在学校贴吧发所谓的爆料贴。在网络上发言，别人并不知道外貌，成绩，性格，单凭内容来判断是否有趣。看着贴子下面回贴不断增多，热度不断上升。有了这个发泄的途径，孔敦开始针对他所嫉妒的光鲜亮丽的同学爆料。他自诩是揭露真相，不想让大家被蒙在鼓里，是正义的一方。一开始单单是文字八卦，后来他开始偷拍以增加可信度。比如某清纯女生周末竟拐进小巷的旅馆等等。
    而柳渊渟这件事是他所发现的最爆炸的新闻，贴吧回贴上千。他开始不可一世，胁迫柳渊渟也是觉得对方活该，他那么辛苦揭穿真相，难道不该得利吗？
    所以孔敦远远不满足于此，柳渊渟曾经有的，他也要有。他眯着那双绿豆眼，望向柳渊渟：听说你和高三级花白霜很熟？
    柳渊渟心中警铃大作，不知对方打什么算盘：不熟，不认识。
    撒谎！孔敦冷笑一声，拿起一把烧烤竹签朝着柳渊渟掷去。柳渊渟来不及躲闪，被竹签划伤手臂，你装什么装，我可不止一次看见你们私下聊天。既然认识，周六把她叫出来玩玩呗？去唱K，喝喝酒怎么样？
    叫人家女孩一个人出来和他们这帮男生喝酒，孔敦存得什么心思不言而喻。把自己的朋友往火坑里推这种事，柳渊渟是没办法做出来的。
    然而孔敦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不叫出来，遭殃的就是你那情人。只是让你把人领过来，接下来我会安排。说罢，露出猥琐的笑容。
    又是拿梁温澜要挟他，柳渊渟只能点点头，假意答应，心中却浮现了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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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敦那帮人非要叫上白霜，必定是存了什么龌龊心思。而柳渊渟只要抓住机会，录像录下来，就抓住了孔敦的把柄，那么他的麻烦便可迎刃而解。
    这也许是唯一翻盘的机会了，但是柳渊渟做不到叫上白霜以身试险。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他再能打，也不一定能顾得上她，护她周全。
    所以柳渊渟打算先去赴约，假装说白霜晚点会到。一直拖延到录下任何有利于他的把柄，便可不动声色全身而退。
    地点定在了C市一处城乡结合部的KTV。这里设备老旧，监控大多是坏的，好在柳渊渟自己带了录音笔和针孔摄像头。他们在KTV的肮脏破烂的后巷集合。
    孔敦那边还带了三四个混混模样的职高生，个个染着一头乱发，叼着烟。一群人刚到时，便轻浮地左顾右盼：你说的要带来的那美妞呢？
    孔敦冲着柳渊渟挑挑眉：人呢？
    她说她要化妆，晚点到。
    孔敦不满地啧了一声，将肥胖的身躯靠在墙边划起了手机。
    而柳渊渟悄悄按开录音笔，刚好录下混混们猥琐不堪的讨论。
    等了约莫五分钟，孔敦不耐烦了：你给她打个电话，到哪儿了？
    应该在地铁上了，我发了消息。打电话的话，地铁信号不好。
    孔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刚想开口说先进包厢坐着，手机里滴地一下来了信息。
    他皱眉划开信息，凝视了几秒，抬脸满是怒意，冲过来狠推柳渊渟一把：操你妈的，居然敢骗老子。你根本没叫她吧？老刘说他在青城山遇见白霜了！
    柳渊渟没想到事情居然那么快就败露了，被推的一踉跄，兜里的录音笔也掉了出来，闪着红光。
    还没等他开口辩解，孔敦看清地上的物件，大骇，随之是暴怒。他抖着手指指着柳渊渟，对着身后几个混混道：大哥们，这杂种带了录音笔，想要算计我们！人没来，今天不教训狠了!可不能放过这小子!
    身后几个混混听言也惊骇不止，他们平时违法乱纪的事情没有少做，还没进去也只是警方还没切实证据。这毛头小子居然存了如歹毒的心思想害他们？！混混们便纷纷摩拳擦掌地向柳渊渟围了过来。
    对方是社会人，下手必然会比学生更狠，人数也占优势。而孔敦更是在一旁威胁：你他妈敢反抗一下！你那姘头的信息我就发到学校所有的群里!
    听此言，柳渊渟收起干架的架势，护住头部，准备接受狂风暴雨般的围殴。他不知道对方会殴打他到什么程度，他只求自己到时还能保持清醒去医院自己处理伤势，别让哥哥发觉。
    孔敦看着柳渊渟滚在地上被拳打脚踢，狂妄地笑出了声，小巷里没监控，他也不亲自出手。到时候哪怕柳渊渟被打的半残，毁了容，事情也不会牵扯到他身上。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朝着孔敦后背袭来。
    混混们被孔敦的惨叫惊得停了手，柳渊渟得以短暂地睁眼。他哥，梁温澜手里拿着砖头，发狠地一下一下砸着孔敦的要害处，眼神里透着疯狂，似罗刹，也似神明。
    第54章 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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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砖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孔敦肥胖的躯体上。尽管他的体型要比梁温澜庞大很多，但梁温澜第一下就砸中了他后颈的要害。疼痛使他难以动弹。此刻的他像一只待宰的猪，哀鸣嚎叫着。只可惜，梁温澜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面前如恶鬼一般的梁温澜让柳渊渟震撼又陌生。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这样发狂发狠的哥哥。跟之前在天台上也不相同，那时的哥哥更多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而此刻，柳渊渟却能感受到，梁温澜他是真的想置孔敦于死地。
    事情发生得太快。一旁的混混们也被对方这幅架势给吓到了，不敢上前。砖头上已经沾上了血迹，而孔敦的动静也越来越弱。
    其中一个忍不住出声阻止：住手吧，要出人命了。
    梁温澜举着砖头的手停滞在半空，扭过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透着淡漠。他瞄了一眼趴在角落的柳渊渟和一旁的混混，手指轻轻一松，砖块直接砸在了孔敦后背，而后者闷哼了一声，就不动了。
    梁温澜从容地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和血污，偏头道：对了，我差点忘了还有你们。你们都碰他哪儿了？
    混混们对他的举动感到惊愕。之前他们觉得眼前这个看似白净实际疯癫的男生与孔敦之间有恩怨，他们没必要插手。现在孔敦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在他们人多势众的情况下，这个男生居然还想接着动手？！
    柳渊渟强撑着想起身让梁温澜赶紧离开，他身旁的混混却被激怒了。一脚踢到他膝盖，使他再次跌倒。
    不过是揍了几下孔胖子，你以为就能骑到你爷爷我头上？正好，我们兄弟伙收拾他一个不够，刚好带上你。
    梁温澜没有理会混混放出的狠话，拾起身旁的木棍猛地冲了过来。
    混混早有准备，在木棍即将挥下之前就一把抓住，限制住了梁温澜的行动。
    就在他暗叹，这疯小子身手也不过如此时，脖子间刺痛，同时有温热的液体流下。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梁温澜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刀刃划破了他皮肤，赫然横在他的喉管前。
    其他人都惊骇到不敢上前。被刀刃威胁的混混更是丝毫不敢动弹，嘴里喃喃道：疯子，你有病吗？！居然带刀！你不怕出事坐牢吗？
    连柳渊渟也是这么想，他没想到哥哥居然直接带了管制刀具，一旦有人报警，轻则退学，重则终生留下案底，到时候哥哥的前途该怎么办？！
    可梁温澜明显不在乎这些，歪头一笑，笑得明艳，笑得妩媚：还在真被你说中了。我就是有病，精神方面的，华西那边病史记录清清楚楚。这意味着我就算在这里抹了你脖子，我都有可能无罪释放呢！
    这下所有的混混都怵了。他们混社会这几年都懂，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在普通人面前横惯了，哪晓得今日真碰上一个不要命的精神病。
    一旁的混混全都丢下同伴落荒而逃，而被挟持的那个也已经两腿颤颤，哀求道：我和你无冤无仇，我对你朋友动手，都是孔胖子指使的，放我走吧，大哥。
    梁温澜轻笑一声：好啊，挪开刀刃。就在混混觉得绝处逢生时，被一脚狠狠踢中下体，痛得他滚在地上蜷缩了起来，头顶上响起梁温澜冰冷的声音：姑且信你。以及他和我的关系不止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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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是沾了血污的梁温澜和满身是伤的柳渊渟都不适合打车或坐公交，因为很有可能直接被举报带到派出所。刚好这地离家不远，所以梁温澜搀着弟弟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哥，你怎么来了？！到时候如果孔敦去告状，学校找你，你就全推到我身上。人是我打的，刀也是我带的！柳渊渟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但也知道梁温澜今天做的事后果恐怕很严重，绝对会影响到他的高考，于是尽力往自己身上揽。
    梁温澜将他的手臂夹在自己的肩上，恨铁不成钢道：果然我猜得没错。你这段时间不对劲，就是想瞒着我一个人背下所有？你怎么会有那么蠢的想法？我们真的是同个爹妈生的吗？
    柳渊渟语无伦次想说明这件事的严重性，可是被梁温澜打断：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我自有办法。
    回了家，柳渊渟先去洗澡换了身衣服，而梁温澜找出医药盒，给他的伤口消毒上药。
    柳渊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梁温澜讲了一遍，他尽力掩盖了那些他被欺凌排挤的细节，可梁温澜听得还是皱了眉，心软地伸手揉了揉柳渊渟的头发，而柳渊渟也顺势用脸颊撒娇地蹭了蹭哥哥温热的掌心。
    这是兄弟俩之间少有的温情与平静。只可惜他们头上还悬着达摩利克斯之剑，孔敦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他随时可能直接公开梁温澜的身份，或是直接闹到学校领导那里去。
    收起药水和棉签，梁温澜直视柳渊渟的双眼，问出了他心底那个问题：所以你这么忍辱负重，冒着退学的风险是为了我的高考？
    柳渊渟像犯了错的孩子，低下头：嗯，哥哥你最在乎的不是高考吗？毕竟你成绩那么好，完全可以去个好大学，前途一片光明。但是我还是搞砸了，对不起。
    梁温澜看着他委屈难过的样子，忍不住屈起食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痛得柳渊渟一哆嗦，可怜巴巴地瞅着他。
    说你傻你还真傻。这点小事根本影响不了我考试，况且高考其实也就那样。。。梁温澜顿了顿，我最在乎的是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第55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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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时，班主任严肃地告诉柳渊渟去校长办公室报道。
    该来的还是会来，柳渊渟按照梁温澜的吩咐直接发消息告诉了对方。梁温澜回复，让他等着，自己会陪他一起去。
    他们在综合楼的一楼会面了。如果是柳渊渟一人还好，将梁温澜牵扯进来了，他心里难免有些紧张，这次只能胜，否则他们兄弟俩都难逃处分乃至退学。
    梁温澜倒是一脸淡然，他拍了拍弟弟的后背：待会儿，你别吭声，我来说。他们问起来，你只要一口咬定那天我们只是在谈话，以及这段时间孔敦一直在威胁欺负你。
    柳渊渟咽了口唾沫，嗯了一声。
    进到校长办公室，那几位领导果然都到齐了，面色不虞，而孔敦一副假惺惺的可怜巴巴样子，几乎缠满了绷带坐在一旁。
    梁温澜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人果然只是一只纸老虎罢了。那日他肯定带了违禁药物，所以不敢报警。只敢跑到学校里颠倒是非。
    一旁汪主任本来就在焦急地擦汗，看见梁温澜也跟着过来，更是愁容满面。弟弟还没摘出来，怎么哥哥也牵扯进来了？所以他拼命给梁温澜使眼色，但是梁温澜视若无睹。
    看见梁温澜也来了，孔敦肥胖的身材几乎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他伸着短粗的手指，尖声道：校长，主任。就是这个人！他和柳渊渟是一伙的，那天在校外把我堵在小巷里殴打我的人就是他。
    校长瞬间面色一沉，冲着梁温澜道：你是高三的吧？叫什么名字？校外斗殴按照校规直接开除，并计入档案，你难道不知道？
    梁温澜神色镇定：这位孔同学是这么说的。我无缘无故会揍他？我会出手是因为正当防卫，要不然柳渊渟早被孔同学请来的那些混混打残了。
    你胡说！孔敦怕的就是牵扯出自己和那些混混的关系，连忙打断梁温澜，补充道，明明是我无意中撞破了你和柳渊渟在教室里搞得龌龊事情！柳渊渟拉上你想报复我！不然你们什么关系，你会那样帮他？！
    听着对方自己给自己挖坑，梁温澜倒是笑出了声，他反唇相讥：龌龊事？不过是你偷拍照片后，造的谣罢了！至于我们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他？
    梁温澜大大方方直视着那些还没插话的领导，声带怒气，一字一句道：柳渊渟是我的亲弟弟。孔敦编造了关于他的谣言，还拿影响我的高考威胁他。他这段时间一直被欺凌，殴打！我是察觉不对，才跟踪他。结果就看见他指使一群社会人士殴打我弟。我们家父母常年在外工作。难道我这个做哥哥的看见弟弟被人这么欺负，能坐视不管？！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孔敦也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发展，他们居然是亲兄弟。
    汪主任赶忙出来证明：梁温澜同学说的是真的。他们家情况特殊，父母常年在C国，他和柳渊渟俩兄弟一直都是互相照顾过来的。
    校领导听了这番说辞果然开始动摇了。毕竟之前孔敦信誓旦旦说是柳渊渟和他有着不正当关系的男同学一起欺负了自己。而且孔敦没有提到有混混这一回事。结果人家是亲兄弟俩，孔敦的说辞自然不攻自破。
    校长看了眼缠成木乃伊的孔敦和毫发无损的梁温澜，轻咳了一声避重就轻地开始和稀泥：同学之间有矛盾，应该直接找老师调节。在校外斗殴是违反校规的。就算你是去劝架，把人拉开，点到为止就好。干什么将同学伤成这样。
    不过梁温澜早有准备：老师，当时的情况并非小打小闹的场景。我说了有三个社会人直接把我弟弟殴打到躺在地上不能动。我也明白这并非小事，我愿意直接找让警方来查，这样也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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