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纵欲过度的第二天是什么感受。
    腰酸背痛，浑身乏力。
    颓废得不想动。
    孙幼难得没有被生理闹钟叫醒，跟着宋瑎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多，然后两人都瘫在床上不想起来。
    空荡荡的肚子已经有了饥饿感，但显然这并不能成为两人起床的动力。
    孙幼眼神空空地瞟了眼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起，透明的落地玻璃窗上已经落下了一条条长长的雨丝。
    窗外是Y天，没了昨日的艳艳高照，天空乌沉沉的一片，像是随时要塌下来。
    “饿吗？”宋瑎转过头看她。
    孙幼点点头：“饿了。”
    像是有什么连锁反应，宋瑎的肚子配合地叫了一声。
    他右手搭在肚皮上摸了摸，伸手拿过手机看了眼阿姨早些时候给他发的留言，慢吞吞地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行，我去看看还热不热。”
    双脚踩在地上站起来的一瞬间，宋瑎的身体晃了一下，他伸手极快地在床头柜上撑了一下才不至于一屁股坐了回去。
    不是错觉，他的腿有点儿发软。
    宋瑎低下头，另只手本能地摸了摸腰。
    孙幼没注意他这一遭，她看了眼时间，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实在不应该。
    于是她挣扎着起身在书桌上顺了一本书，但是翻开书后才发现自己不管怎么样都集中不了注意力。
    她仰头将摊开的化学书盖在脸上，沉闷地舒了口气，以前还觉得那两个人瘫在床上什么事都指挥她做的模样真是矫情的要命，现在轮到自己了才发现纵欲过度这种事，理论跟实C真的就是两码事。
    宋瑎的体质比孙幼好太多了，休息了整整一天后那种腰子都空了的感觉早就离他而去。
    他把桌子上的饭菜重新热了热，回来看见横卧在床上，脸上盖着化学书躺尸的少女愣了一下。
    但似乎孙幼这样的状态才是正常的。
    宋瑎也算是见识过她学习起来就六亲不认，无欲无求的样子。
    想着，宋瑎走过来拿起化学书丢到一旁，他将孙幼翻了个身，跪在床上在她酸痛的腰肢上肉按：“现在感觉怎么样？”
    大概是被按多了，他多少也学到了点按摩技巧，力道和位置都很合适。
    孙幼侧着脸趴在床上，舒服地眯了眯眼，挤牙膏似的被宋瑎按一下吐一个字：“还、行。”
    宋瑎好笑地在她脸上揪了一把：“听我的，今天休息一天，你想不想看《飞跃长生》？”
    上次看电影被意外打断，选好的几张碟子只看了他选的《异形》就没继续看了。
    想起自己的前科，宋瑎保证道：“这次真的只看电影。”
    毕竟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他刚刚下床两股战战，走路都带飘的。
    “嗯。”孙幼没意见，反正今天也提不起什么精力。
    按了有十来分钟，孙幼动了动，感觉腰痛已经缓解了大半就没让宋瑎再继续了。
    两人收拾收拾穿了衣服，从卧室走到客厅，孙幼去厨房端热好的饭菜，宋瑎单膝跪在电视机前，埋头在柜子里翻找碟片。
    孙幼刚将两碗饭放下，搁在睡K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一声，紧接着是一声微信来信提示。
    不是来电铃声让她瞬间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那两个人找她只会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根本不会有等她什么时候看到了再回消息也不迟的耐心。
    她将手中的两双筷子放在茶几上，从K兜里掏出手机解锁。
    季子骞：“你今天下午有空吗？我听程颢说最近沈腾有部新剧挺好看的，你想不想看？”
    又是他。
    孙幼踢了两个小板凳过来，又顺手抄起一个史迪仔抱在怀里。
    加了微信后她老是能收到季子骞的消息，要么是跟她问早中午晚安，要么是分享一些日常所见，内容挺零星杂碎的。
    孙幼的回复很少，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季子骞在自说自话，他也不嫌孙幼的态度冷淡，一直保持着一定的频率给她发消息。
    平时看不出来，追人的时候挺热情主动的。
    孙幼改用两只手捧着手机，大拇指敲击键盘回他的消息。
    “谁啊？”
    微信提示音一响宋瑎就很警觉地竖起耳朵，他扭过头，视线在她双手捧着的手机上停顿了一秒，边将放好的碟片推了进去，貌似随意地问了句，同时他的脑子里已经浮现了一个人的名字。
    “季子骞。”
    回完消息孙幼便将手机丢回沙发上。
    果然。
    宋瑎敛了敛眸子，第一次见面他就讨厌他，还有那次在学校也是，这个混球果然是奔着偷他家来的。
    他走了过来，挤在孙幼的身边坐下：“他找你做什么？”
    他问这句话时神态放松，像是在询问今晚晚饭吃什么，视线却一直留意着孙幼的神情变化。
    孙幼不是很精神，纤长的眼睫恹恹地垂着，张嘴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就问我看不看电影。”
    “什么电影？”宋瑎低着头看她，手下筷子抓得紧了些。
    他其实更想问她你回了什么，你会不会跟他去看电影。
    宋瑎的不安感从来没有因为抓住了孙幼而消失，少女像是一株蒲公英，他握住了叶柄，却护不住上面密被蛛丝状的白色冠毛，她随时可以乘着风飞往另一片天地。
    “不知道，我直接说的下午没空。”孙幼没有察觉到身旁男孩子的想法，她现在似乎对面前的土豆丝更感兴趣，夹了一筷子放进自己嘴里。
    奇异地得到了安抚一般，宋瑎微蹙的眉头展平开来。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端起茶几上一个瓷碗将里面的蒸蛋划了一半到孙幼碗里：“吃个蛋，我昨天特地让阿姨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