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织茧未成(9)

    晨平，跟我去年级主任办公室。别愣着，你应该很清楚你自己做过什么。王老师加重了语气。赶着晨平走了。周围平时和他沆瀣一气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连累到自己。晨平一记眼神望过来，他们赶紧别开头，溜回了座位。
    意丹凝和邵婉婉刚准备回去继续弄戏剧节的事，被瑢毅叫住了。你没事吧？听说你跟他打了一架。瑢毅虽然没见过晨平打架，但听过传闻，之前还觉得传闻夸张了，后来闹分手才感觉自己只是被他道貌岸然的样子骗了。
    没事，谢谢你之前的提醒。意丹凝还没有忘记瑢毅之前专门来找她的事。
    瑢毅笑了。此后她们在学校碰到，都会向对方打招呼示意。这也算自家小朋友交到新朋友了啊，真，不容易。邵婉婉这么感叹，也和瑢毅混了个眼熟。
    你们那边弄完了？任珺悦正在和编剧商量结局怎么创新。
    见意邵二人回到阳台，她放下手里的本子，跟她们打了个招呼。邵婉婉回了话，语气上扬，听起来有些高兴。
    还对戏吗？意丹凝谨记着她走前的任务。
    任珺悦摇了摇头。编剧说还是不想放弃打戏部分。反正我们也还有几周时间可以练习，你慢慢来就是了。
    但你意丹凝眉头微皱。她觉得任珺悦演起愈梯来毫不逊色于自己，甚至感情会更充沛一些。你不演了吗？
    任珺悦忽然觉得意丹凝没有看上去那么难接触。我演这位，一路跟随主角的朋友。算是次主角吧。还加入了编剧组，跟她一起改进情节。说完，任珺悦扬了扬手里的台词本，颇有点得意的意味。
    角色定了，意丹凝也没再多纠结。今天没法开始排练，她就跟着邵婉婉去道具组，看他们，主要是邵婉婉，怎么制定计划，准备材料的。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剧本改写完成，几位主要演员间也磨合了一番，熟悉了自己的角色。
    表演要求时间是十分钟以内，编剧组费尽心思，才把前半段剧情浓缩成几个场景。
    这下道具组就为难了，全部场景都要做背景板的话，经费爆炸，班费不足支撑，就算自掏腰包，中学生又能有多少钱呢？不要背景板的话，效果又大打折扣。
    午间时分，邵婉婉她们在阳台席地而坐，围在一起制定方案。意丹凝任珺悦等人则在教室里默背台词。对意丹凝来说，改过的部分稍微难记一些。尤其是结尾，改动幅度不小。为了效果和奇怪的坚持，编剧在主角跟神对峙的时候加了一长串台词，还有几个动作。最后大胆的结束在弑神那一幕。而大部分《神罚》的改编版都不会选择这么直接的解决方式，多为共存式或契约式。
    还真敢编呢。见邵婉婉不在，任珺悦拉开意丹凝身旁的椅子，坐下。神明这一类存在多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种信仰，不能被破坏。更别说弑神这种事了。我稍微有点担心评委对这个结尾的评价。
    意丹凝扫了她一眼，本以为她是来对戏的。但听完这番话，似乎只是来聊天的？
    你不是编剧组的？意丹凝没有停下翻看剧本的动作。
    是啊，这是我希望的结局。但我希望不代表我不担心评委的反应。
    见意丹凝没有认真对话的意思，任珺悦也就翘着腿读自己的剧本了。
    意丹凝不算很明白。既然担心反响，那就改一版没有问题的就好了。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那你们再改一版？她是真心提出这个建议的。
    任珺悦这才算是真正领教了意丹凝的性格。耿直，理性。大概率不理解她们这些情感上的弯弯绕绕。这样的人能演得好戏还是挺神奇一件事。也许是本色出演吧。
    沉默了一段时间。意丹凝在专注的背记台词中丝毫没注意到气氛的尴尬。任珺悦今日份找话题失败，轻轻摇了下头。
    你说的也对。不说这个了，什么时候对下戏？如果不嫌弃，我还可以给你指导一下。因为是自己改的台词，任珺悦早就把剧本记得滚瓜烂熟了。
    晚自习？午休不方便。
    确认好时间后，任珺悦就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午休快结束的时候邵婉婉回了座位，发现桌子上多了几颗最近很流行的糖。
    邵婉婉没有多想，转身戳起了意丹凝的脸。凝凝！你怎么又一声不吭的给我零食？一边戳一边复读。
    意丹凝抓住那只躁动的手，想将其送回原主身边，未果。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没有什么理由，只是上街的时候看到宣传说年轻人都喜欢，想到邵婉婉，脑子一热就买了。
    其实她不回话也没关系，邵婉婉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想要一个答案，在她看来这个追问更像在陈述事实，意丹凝心里有她。但意丹凝执着的点在于不能不回复朋友。
    她思考如何回复，思考的有点烦，索性剥了一颗，塞到邵婉婉嘴里。
    邵婉婉连呼吸都停了一秒。也许是被吓到了，心跳得飞快。反应了一下，才把糖完全包进嘴里，糖是甜的，心情也一样。嘴角咧开就收不住了。邵婉婉费了点力气才把内心的嘿嘿声压下去。
    意丹凝还没想出答案。邵婉婉手上不安分，也剥了一颗糖，往意丹凝那边送。意丹凝想伸手接住，邵婉婉直接把它送到意丹凝嘴里了。糖接触嘴唇，甜度缓缓蔓延开。心情变得十分微妙，陌生。想要跟她靠近一点。戳脸也好，送糖也好。从开始就未曾感到厌烦。
    见意丹凝愣在那里，糖还在嘴边，邵婉婉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玩大了。她小心的敲了敲意丹凝的课桌，企图让对方回神。
    对不起呀，是我突兀了。总之先道歉再说！
    意丹凝猛地摇头，下意识回避了眼神接触。没有。你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她。也许是天气太热了，她才会觉得这么不安。不同于恐惧的不安。
    邵婉婉听出来她声音有点不对劲。想细究，上课铃响了。没有办法，只能下次再说了。她撇了下嘴，回过头准备上课。
    意丹凝走神了一下午。心情乱糟糟的。烦。从来没有这么烦过。烦到她突然想去做个任务，发泄一下。
    泠笠雅给意丹凝来的这通电话可谓瞌睡遇上枕头。直到转接过任务，意丹凝才意识过来自己都干了什么。越来越不像她自己了。课间，意丹凝跟任珺悦说了一声，改了对戏的时间，然后直接翻墙逃一般的上街了。当然，还是没有忘记给邵婉婉留一个纸条告知。
    邵婉婉看到座位上的纸条后安心了不少。至少小朋友还是愿意跟自己交流的。有了交流的基础，其余事情就好办啦。
    虽然说意丹凝以前的战斗方式也很暴力，但也不是毫无章法的。
    她会精细分配自己的体力，不浪费一丝力气在不必要的小角色上。
    今天似乎有些疯狂了，一片狼藉，目标依旧达成，意丹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收起武器，还是赤手空拳打起来更带劲，心情可以顺着拳头砸出的坑流逝。灌不满，流不尽。体力快耗尽前，意丹凝终于停了手。
    回头看着她造就的废墟，烦躁又如同突起的音乐一般缠住了她。取刀在手臂处划上一道，疼痛让她清醒。没有多作停留，意丹凝迅速离开了。
    明明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步伐却不肯减慢。头脑里满是一个人的身影。意丹凝终于明白了烦躁的来源。
    邵婉婉。
    她想见邵婉婉了。不过才几个小时没见，她有些等不及明天，也不好现在回教室。夏日的风不尽是燥热。凉夜，月光也是冷的。放慢脚步，思绪和夜色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我希望的结局。但我希望不代表我不担心评委的反应
    第11章
    学校这边，邵婉婉的手机一直在不停的叫嚷。起初因为班上的嘈杂，邵婉婉并没有在意它。
    后来老师巡视过一遍，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又离开，同学们都不敢违反校规，安静的呆在座位上，大气都不敢出。规矩压不住他们八卦的心，被禁言了还有传纸条这一办法。
    于是一个教室里都是刷刷的纸条飞舞声，邵婉婉手机的震动显得十分突兀。
    邵婉婉也很想跟着八卦啊！但她的手机不肯就此作罢。终于韵怡忍不住了，回头给邵婉婉递了个纸条。内容大致是喊她看手机。
    邵婉婉叹口气。只能揣着手机以上厕所的借口出了班门。
    她三两下跳到隐蔽的角落里，在各种植物的掩护下，打开了手机。
    怎么了这么急？好几个未接电话，邵婉婉先回了自己的副手晚樱的。
    老大，你终于接了！刚才无名仕那边遭到了偷袭，不仅核心实验区被毁，连前段时间刚进购的处理器都被砸成碎片了。晚樱语速很快，听上去有点急。
    邵婉婉反应了一下，无名仕确实最近通过她这边搭线完成了一笔生意。这生意结果被毁了，晚樱急什么啊？
    他们威胁你们了？邵婉婉快速分析了各种可能。这些人常年混迹于暗处，不讲规矩道理，只要利益，会做出这种举动也不奇怪。
    晚樱在电话对面点头。不止这样，好几个月前跟他们的合作也全停了，我们亏的有点惨。
    邵婉婉沉默了。她差点忘记了这个合作。最近各方都不安稳，合作理应收回。失策了。你赶紧去把别的这种大项目收回来，最近局势不妙，我们先避风头。至于威胁你们的这个帐，我亲自跟他们算。
    刚准备挂断，邵婉婉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补充，啊对了，过两天璇源要回去了，你们俩可以团圆咯。
    诶，啊好，啊不是，她就要回晚樱还没反应过来，邵婉婉就按了挂断，留她一个人对着电话沉默了半天，才抿着嘴去传达指令了。
    打发完一个，又来另一个。号码被隐藏了，这也是那位教给邵婉婉，又由邵婉婉转授的技巧。
    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件事，但因为这几年作风比较随性，面对大家都心动的肥肉也不争不抢，他们似乎都觉得骇珀好欺负。
    邵婉婉等到铃声差不多响完了才接通。等着吧，小兔崽子们。等她这次回去了，他们也该感受一下骇珀真正的实力了。
    确认完对面的身份，邵婉婉毫不留情的开始指责。听说你们威胁我手下啊？看不起我是吧？
    对面也没当回事儿，语气依旧。我早说过了，对你们不感兴趣。我只想联系Y。Y，是四年前横空出世的大佬，搞了许多跨时代的发明设计。
    很少有人能联系上Y，对方似乎志向并不在此，也没有明说希望跟哪一组织合作。
    邵婉婉也是凑巧，在Y还没有发迹的时候就认识了她，才能在多年后也从她那边进一些新货。
    不过这半年多Y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没有回信。也不知道人是否健在。邵婉婉想了想，反正谁都联系不上，干脆把联系方式给这个一直在催她的急性子好了。
    说了很多次了我最近也联系不上她。谁骗你啊？得了，联系方式给你，自己去吧。拿到自己想要的，对方没有一丝停留，挂断的很快。
    邵婉婉在原地想了想。又拨通一个电话。必维最新那批货，我要了。等我周末回来排方案。她记得无名仕最近一直在争这些货。
    凝凝！额你还好吗？意丹凝一向到班很早。邵婉婉踩着铃声进了班，挥着手向她跑来，就看到她手支着下巴，没什么精神。
    嗯。见到邵婉婉来了，意丹凝打起精神。我没事。她想再说点什么，又想不出话题。
    邵婉婉很自然的忘记了昨天的事故。开启了叨叨模式。我有一个重大消息告诉你！昨天晚自习王老师说的！
    意丹凝从不八卦，为了把话题进行下去，她还是追问了一句是什么？。
    邵婉婉想卖个关子，深吸一口气。晨平被开除了！
    见意丹凝没有意外的神色，邵婉婉只能自己继续说。好像是因为老师把之前的事情告诉有关女同学家里人以后，家里人不肯放过这件事，跟学校闹了几天，说他屡次骚扰同学，学校就把他开了，对外告知的理由是多次违反校规。
    意丹凝确实不意外。就她那天听到的几个同学的控诉来看，放在IPAO那是分分钟被处理的事。
    只能说同学们还是觉悟晚了，之前只想忍过去，早把这事儿报给老师说不定晨平早被开除了。
    校规有这条吧，严重骚扰行为会被处以严重警告及以上处罚。意丹凝回忆着刚开学记的手册。
    哎呀，确实有嘛。校规有的东西还多呢，什么禁止带手机，禁止不交作业，迟到之前这些都没人当回事儿的，晨平这事儿就跟杀鸡儆猴一样，至少王老师昨天晚上就是拿这个来恐吓我们，让之前违反过校规同学心惊胆战。邵婉婉垮着脸，也很担心自己的情况。说罢还跟意丹凝数起来自己干过的坏事。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这大大小小的加起来也够她被学校开走了。
    意丹凝想了想。我也违反校规。我逃课，还不写作业。她还有一句话没说，老师们都没怎么找她麻烦。
    也对。大不了我们俩一起被开走，当一对难姐难妹。邵婉婉想得开，转眼又笑容灿烂了。
    笑容是会传染的。意丹凝不自觉的跟着扬起嘴角，一直烦躁的心绪被抚平了不少。
    午间，演员们带稿对了一遍台词。道具组今天也没弄完任务。台词对的不算顺利，沨莯原作的台词就有些晦涩拗口，一段台词很长。有些同学还明显没怎么花功夫，生僻字都没查读音。
    班长兼导演在一旁看的直摇头。大家还是多花点功夫吧。我觉得剧本改得不错，班上同学也很支持大家，还是不要辜负同学们的努力吧。话说的委婉，在座的同学也不傻，都听懂了。
    周末一定看啊。这两天胖大海那作业量你也不是不知道，跟疯了一样，堪比假期作业量。一个刚刚表现不好的同学积极响应班长。
    得，别下次一定了，就现在吧。你们几个再把台词捋一遍。众所周知，下次一定等于没有下次。
    没有意丹凝什么事了，意丹凝就跑到邵婉婉身边坐下。一起围过来的还有任珺悦等没有被班长点到的同学。
    要不问问班上同学？听到他们在想方设法缩减所需费用，意丹凝突然开口。
    对哦，也不是不可以。万一大家同意动用自己的小金库了呢？其实基本上所有人都多少参与了戏剧排练嘛。邵婉婉立马表示赞成。
    其实道具组也不是没想过问同学们赞助这次活动。
    但根据以往的经验，大部分同学想着学校会给各班活动经费，也就不愿意掏钱。
    我们也考虑过总之下午问一下吧，确实不问也不知道。能就这么解决就好了。既然有别的组的同学提，道具组长也就决定去征求全班同学的意见。
    或者愿意给的给，不愿意的就算了？意丹凝自己就挺想帮他们，尤其是邵婉婉解决这个问题的。
    邵婉婉闻言，拽了下意丹凝的袖口。这个就算啦，不太好，会让部分同学感觉膈应的。
    既然邵婉婉都这么讲了，意丹凝也就安静下来，不再参与他们的讨论。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