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山木三千(57)

    呵呵唐芊羽轻笑一声, 倏然低下头, 张嘴咬住了余得甜喉咙上的命脉, 轻轻厮磨。
    余得甜大惊，正要骂她一句你是属狗的吗？这时，脑海里忽然出现一段遥远的回忆，与当前这个场景重合了。
    余得甜眼神怔怔然，不住脱口而出道：余倩棠不会也是你吧？
    唐芊羽终于松了口，回答她的却是漫长的沉默。
    余得甜自顾自思考起来，她说：看来是的了，唐芊羽，余倩棠，我怎么才想到呢，我真是个笨蛋，被你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我这辈子啊，算是彻底栽在你手里了。
    闻言，唐芊羽想起身的动作僵了僵，紧接着，她又像松了口气一样，整个人放松下来，平静开口道：嗯，是我。
    说完，唐芊羽将她揽住抱紧在怀里，手掌覆盖在她后脑勺上，轻轻抚摸道：也许当时的我，对你好像是有点太过分了，不过啊甜甜，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原谅我好不好？
    你也知道，你当时的所作所为，何止是有点过分，简直就是超级过分的！余得甜一记眼刀过去，拍案定板道，不行，不能那么容易放过你，不然你不知道长记性，还是得罚你，让你记住教训才行。
    唐芊羽瞬间委屈地低下头，像只大狗狗一样蹭她，撒娇道：谁叫你先说话不算话的，我当时太生气了，只是想让你尽快回到我身边，要不然，按照甜甜你的性子，要是在那个世界里过得非常舒服的话，应该就不会去思考任何事情，舒舒服服地咸鱼一辈子了吧。
    余得甜感觉自己的心脏中了一箭，还是双手叉腰，理不直气也壮地冲唐芊羽说：怎么的，吓我吓得半死，你还有理了是吗？
    其实后来，我也有好好反省了的，唐芊羽略心虚地觑她一眼，见她似乎有点强忍疲劳的样子，抬起双手按在她太阳穴上，你所说的话，所想的事，我反省完自己以后，不是再怎么想着要这样那样对你，也让你有了一定的个人空间嘛
    这你还好意思说？我都不想说你，余得甜忍不住鼓了下掌，随即，对她指指点点起来，你说，当初咱俩确定关系以后，我是怎么对你的？又都是怎么和你说的？还是说你已经都不记得了所以才会这样欺负我？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忘记呢唐芊羽轻笑摇头，将她抱在怀里，下巴垫在她发顶，嗅着那清逸悠远的发香，眼神渐渐变得悠远。
    你说愿意和我一辈子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唐芊羽捏了捏她的耳垂，开口道，多亏有你，我生理和心理方面的毛病，都变得稳定了很多。
    唐芊羽慢悠悠地对余得甜倾诉着，将余得甜一起带回那段甜蜜酸涩，却难以忘怀的时光里。
    遥想当初，两人在雨夜中紧紧相依，唐芊羽向她摊牌了很多事情。
    比如她那变得扭曲的性子，再比如她那无药可治的怪病。
    得知这些以后，余得甜也曾和系统讨论过解决方案，系统给唐芊羽检查了一遍身体，确定她那是固定框架设定好的疾病，只能压制，不能根治。
    对此，余得甜无语且无奈，毕竟她身为穿书局员工，对一些固定框架世界的基本常识还是了解的。
    像唐芊羽身体上的复杂毛病，实际上只能用系统力量与之抗衡，慢慢做到抵消负面加持，并设法更改她的基本框架设定，让唐芊羽摆脱旧的框架病毒，实现涅磐重生。
    在日复一日的治愈唐芊羽身体毛病，并对她进行心理治疗的日常里，余得甜看着任务的进度一点点走向百分之百，又是开心又是忧愁。
    开心的是唐芊羽治病有望，忧愁的则是心理疾病这一项目，居然不算在总任务进度条里！
    对此，余得甜真想马上回去跟上级反应一下，让她更改一些硬性指标，对那一个个可怜的世界支柱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闻言，系统只是冰冷地提示她道：宿主一旦回到原世界，就不能再回到这里了，除非有框架创始人给畩澕你开后门。
    余得甜还是第一次听到它说到框架创始人，就好奇地问她创始人是谁，在不在公司里面，却被系统用保密权限过高为由，三两下搪塞过去了。
    随着唐芊羽配合治疗，病情一点点好转以后，很快，余得甜就看到了系统发出的召回倒计时。
    看着显示器上那标红的回去倒计时还有：三天几个大字，余得甜默了默，忽然精神恍惚地对系统说：如果可以，我真想带女主大人一起回去啊
    对此，系统只是再次将一连串冷冰冰的数据导出来，反映到她脑海中。
    余得甜看着那一串串消散在大屏幕外的数据影像，以及那一个个下场凄凉的宿主们。
    他们有的变得痴傻，整天收不住口水，只会呵呵傻笑地重复几个不知所云的词汇；还有的一直瘫在床上，直到这一生过了大半辈子，身体佝偻白发苍苍也无法苏醒过来
    难道就没有人改变过历史吗？余得甜似乎是在跟系统讨教，又似乎只是在喃喃自语。
    有啊，系统说，毕竟框架世界里的人，都是剧情和人设框架堆砌出来的虚拟人物，只要你能过得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出去以后，完全可以去专门定制一个仿生版世界支柱出来，这一产业链运作十分成熟，业内业外都是好评如潮。
    余得甜：
    最终，余得甜无奈地摇摇头说：还是算了，我要是敢找代餐，唐芊羽非得将我生吞活剥了不可。
    那宿主是决定一辈子留在虚拟世界里吗？系统锲而不舍地追问道，似乎非要从余得甜那里得到一个答案不可的模样。
    其实，这与它以往的设定大相庭径。
    可惜，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的余得甜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只当它是本着宿主生命安全第一的原则在劝她回去。
    这是很多系统都会有的基本设定，加上沉浸在个人情绪里，余得甜并未感觉到，现在的系统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剩下的三天时间里，余得甜边和唐芊羽一如既往地甜甜蜜蜜，边在私下里想了很多有关未来的事情。
    通过一年多的相处，余得甜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事，唐芊羽她在遭受司宇的囚禁抽血等折磨后，已经不可能放下自己经历的痛苦，变回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傻白甜。
    用青蛙的一生来比喻意识上的唐芊羽，就是是唐芊羽已经彻底蜕变成功，长大成人，不可能回到蝌蚪形态，懵懂无知。
    直到快被召回的前十分钟，余得甜也没想出来一个准确的答案。
    一方面，作为成年人的理性告诉她说，再如何迷恋一个虚拟人物，也不能割舍下自己的真实生活，放弃真实世界中的亲朋好友，辜负他们的期盼和良苦用心。
    另一方面，对唐芊羽的爱意和愧疚交织在一起，折磨得她死去又活来。
    如果唐芊羽只是一个普通的虚拟角色，余得甜也许直接就回去了，毕竟就算是她回去以后，唐芊羽也会在她心里永远存在。
    只要心在一起，相隔多远，联系都无法斩断。
    但唐芊羽她并不普通，或者说自从人可以最大限度地运用脑力，往来固定的框架世界以后，所有的虚拟人物，都从另一种方面上活过来了。
    或许是心脏向来与大脑紧密相连的缘故，大脑精神上产生的依恋与联系具备不低的上瘾性，就算下定决心想要斩断，也是伤人自损的。
    运气好的话，如同普通的失恋那样，暴瘦两三个星期，生活也就一切如常了；运气不好，则像是在上演一出生离与死别的蓝色生死恋，至死方休。
    *
    眼看着时间快要走到头了，余得甜还是无法做出取舍，只觉心凉了一大半，恰这时，唐芊羽忽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微微低着头，余得甜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至少在离开之前，能与对方道个别，或是直接放狠话，让对方死了这条心。
    眼看着时间还剩下最后十秒，回城卷轴即将开启成功，余得甜忽然抬脚向唐芊羽冲了过去，冲撞进她怀里，将她紧紧抱住。
    她被自己那不知何时掉落的泪水糊了一脸，正要将自己最后做出的决定告知与她。
    忽然间，只听咔、咔、咔、的钝响从系统内里传出，余得甜的脑子里一时全是不断重复的系统故障提示音，吵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余得甜甩了甩头，脚步踉跄，险些就站不稳了。
    幸好这时，唐芊羽及时出手，将她捞进怀里。
    余得甜只来得及虚弱地冲她笑了笑，便脸色惨白地倒在她怀里，陷入昏迷不醒之中。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唐芊羽双眼通红，像极了个拿出一切参与赌博，把钱输光光以后的疯子。
    可即便如此，唐芊羽半蹲在地，看向在自己怀里安静睡着了的余得甜时，还是先温柔地伸出手，替她将颊边一缕被汗水浸湿的碎发缓慢撩到耳后。
    随后，她又从自己身上掏出了一根细细的银链子，将那链子的一端绑在了余得甜右手上。
    绑完人以后，她又将余得甜轻轻抱起，带着她离开这里，直到走进一个装修完善的大房间里，才将她放在床上，替她擦去额边汗珠，并盖上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以后，唐芊羽自己似乎也架不住困意来袭，便直接窝在余得甜没睡到的被子上，蜷缩成一团昏迷过去了。
    这样的唐芊羽，就算是昏睡过去时，也是一副随时有可能醒来的不安稳模样。
    仿佛此刻被禁锢住了双手，失去自由的人并非是余得甜，而是她一样。
    作者有话说：
    熟啦。
    打一奥。
    还有两章进入结局卷，之后番外也有一卷。
    第56章 056甜甜
    等余得甜再次醒来之时, 只觉得头昏脑胀，浑身上下都难受得要命，最难受的地方, 还要属于她的大脑。
    余得甜抬手锤了锤自己的大脑, 忽然察觉到手臂上冰凉一片，这份冰凉为她带去了些许清明, 还有点重。
    余得甜勉力睁开眼睛, 视线往那冰冰凉凉的地方看去，乍一眼，就被一抹银光晃花了眼。
    ？余得甜懵逼片刻，边拍头便疑惑地往四周看了看，试图寻找出一点已经离开固定框架世界的痕迹，亦或者是想寻找唐芊羽的身影。
    根据余得甜的经验来说, 她很大可能是回城失败, 留下来了。
    没过多久, 余得甜就看到了唐芊羽，她正蜷缩着躺在自己身边, 只看睡颜的话, 像极了一只漂亮乖巧的猫咪。
    余得甜不禁摒住呼吸, 生怕自己惊扰到了她的好眠。
    其实，余得甜不知道的是，唐芊羽忧虑过重, 睡觉时，哪怕是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之下, 也一直都睡得很浅。
    比如放出, 余得甜刚苏醒过来时, 一经动弹, 连带着手上的银链子一起，发出轻微的声响，便将唐芊羽从睡眠中惊醒了。
    在余得甜茫然之时，唐芊羽便一直在装作睡得很沉的样子，借机试探她得知真相以后的反应。
    其实，在唐芊羽明白自己对余得甜抱有非分之想时，就已经预感到了，余得甜完成任务后，会有离开她的那天。
    唐芊羽也曾纠结过，干脆让这段感情渐渐消失在岁月里，免得余得甜离开以后，自己心里还是放不下，会发了疯找她。
    在唐芊羽看来，余得甜这个人感情上一直都冒冒失失的，只顾着眼前痛快，会下意识忽略掉一些隐患，比如不是世界上所有人都能跟她这般潇洒。
    到目前为止，余得甜在她这里，做得最失败的一件事，就是她千不该万不该给了自己回应。
    可余得甜不但回应了唐芊羽，还让唐芊羽拥有了她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唐芊羽觉得自己很能忍受孤独和寂寞，前提是她不曾触碰到光明和温暖。
    余得甜为了拯救她，不分析具体情况，就给她灌输了一些过分美好的东西，对唐芊羽这一株积极枯死的玫瑰而言，是会忍不住长出无数的荆棘枝杈，囚禁并独占起那份美好。
    故而，当唐芊羽意识到，最近余得甜情绪有点不对劲时，就是捕捉到了不妙的气息，以防万一，无师自通地黑了她的系统。
    加上，余得甜心思浅，爱恨忧愁在她面前向来无所遁形，只要在一些日常相处小细节上，言语和行为举止出现了偏差，余得甜接下来的打算，唐芊羽大都能够进行预测和预防。
    比如这次，唐芊羽就很庆幸，她自己对余得甜并非是毫无保留，不然就是被对方给丢下了，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讨债。
    当然，仅仅是黑掉对方的系统，唐芊羽也觉得不太保险，似乎只要余得甜还能跑能跳，就能寻找到无数种法子离开她。
    故而黑掉系统之后，唐芊羽还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将她囚禁了起来。
    又因为唐芊羽个人也被司宇囚禁过，心里非常清楚那种失去自由的滋味，她也想过将心比心，放余得甜一马之类的情况。
    但就像司宇一样，即便受过高等教育，能做到知情达理，底线却因扭曲的环境而放错了位置，再也无法拔高半分。
    真到了这时候，摆在他们面前的唯一办法，似乎也只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哪怕是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存在，也在所不惜，因为对她而言，生命中除了那条线，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
    余得甜看着唐芊羽安静得有些脆弱的睡颜，先是闭上眼睛尝试沟通系统，系统并未应答，脑内世界前所未有地安静下来。
    她轻叹一声睁开眼睛，只觉得心里那块悬而不落的大石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将她困死在这唯一的选择里面了。
    想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世界里的亲人，或许是一辈子也不能见到了，余得甜看向唐芊羽的目光不禁变得有些复杂。
    此刻的她，也算是反应过来大半事情了，以唐芊羽现在的偏执和疯狂，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所有物离开呢？
    是她初尝情爱滋味，放纵自己沉沦其中，直到无法自拔，才堪堪发觉当初的自己把拥有一段爱情，和拥有一个爱人二者混肴在一起，想的过于美好和理所当然了点。
    爱情可以是一个人的事情，只要她不曾挑明这份感情，就能一直装傻充愣地跟对方和平相处下去。
    这样的话，哪怕真到了要分离那天，伤心和难过也只会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最多是伴随一点挥之不去的遗憾，在岁月间渐渐褪色成心中一道会发疼的疤痕。
    又因为人类本身的悲欢并不相通，她也能在往后的岁月里麻痹自己说，唐芊羽或许已经那段伤痛里走了出来，她已经彻底放下了，我又怎么能还继续在原地踏步，任凭大好年华消逝无踪。
    对不起。余得甜看着唐芊羽的脸，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东西，唐芊羽估计是眼瞎了才会看上她吧。
    余得甜心里前所未有地不自信起来，手腕上被缠着的东西，反而像是一种降临到她身上的惩罚，诡异地安住了她的心。
    唐芊羽听见了她的道歉，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那里面幽暗至极，无法辨认出任何具体情绪。
    就这样安静地对视了很久以后，唐芊羽终于动了，他将那细长的银链子提起，再当着余得甜的面，将它一点点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
    直到不能绕了，两人的手臂紧贴在一起，唐芊羽将二人的手举起，放到余得甜面前，让她看得更为清楚，这才平静地开口道：说对不起没用，最重要的还是你得听我的话，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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