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生病（1）

    微波炉里的饭热了又冷，但是韩觉洗澡的时间比想象的还要久，乔墨都做完了大半张试卷，韩觉纔堪堪带着满身的水汽踏出浴室。
    他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眼睛被水汽氤氳的有些潮湿，眼角还泛着红，仿佛刚从差点被溺毙的水池中拯救上来，脚步带着叁分迟缓。
    不过专注在试卷上的乔墨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一脸认真的和试题死磕中，直到顺利做完这道题后，她纔因为那道无法忽视的视线而抬头看着盘腿坐在床边一直看着自己的少年。
    额前因为水而结成一缕缕的头发，有些不羈的四方张扬，发梢上的水珠一滴滴落下，洇入白色的T恤和床单上。少年的眼神专注而认真，看着她转过头的样子迫不及待的对着她扬起笑容。
    一笑生花，一时之间乔墨脑子里的尚在纠结的数学公式被吹得散如云烟。
    不该带着试卷过来的！
    在他身边，学习进度总是大大的降低，乔墨心想。
    『怎么不擦头发？水全滴衣服上了……』乔墨看着盘腿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韩觉。
    『没关系的……』韩觉盘着的腿缩了缩，他怎么能告诉墨墨，只要一想到他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待在酒店里面，他整个人都为此而战栗，甚至在浴室里，只要一想到墨墨就在外面等着他，他就激动到根本没办法正常走出浴室。
    用冷水紓解了好几次纔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让自己能正常的面对她。
    乔墨站起身，抽出他脖子上掛着当装饰一样的乾毛巾，轻轻的覆在他濡湿的头发上，一下一下的擦拭着。
    肾上腺素猛地分泌出来，扩散大全身。
    韩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纔克制住自己没激动到发抖，然而耳朵里还是嗡嗡作响，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往头顶冲上去。
    他恨不得掀开窗子对着外面大喊一声，向全世界宣告他的墨墨天下第一好。
    纵然全身刚刚被冷水浇透，但是对方只要稍微靠近，他全身的血液亦是会为她而再度沸腾，只是被冷水浇的太久，冰凉的水流导致他的反应有些慢了半拍，
    韩觉乖巧的，安静的，盘腿坐在床上，看着靠近的少女。
    他的脸对着少女的小腹，一分钟之前还在伏案做题的少女身上还带着的淡淡墨水味，宽大的外套已经被脱掉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的T恤，上面是一只打滚的橘猫，一只橘色的猫尾斜斜的跟着衣角一起扎入腰间，勒出腰肢纤细的轮廓。
    这一刻他甚至有点嫉妒衣服上的那只橘猫，如果他有尾巴的话，他一定也会缠绕在她的身上，片刻都不想放开。
    因为乔墨的主动靠近，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的只要一伸手就能揽入怀中。
    他的手在两侧虚虚的握了握，仿佛上面爬满了蚂蚁在噬咬着蠢蠢欲动的肌肉，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靠近她，再近一点，更近一点。
    身体里仿佛藏匿了一只陌生的野兽，随时要从他的身体里面撕扯而出。
    它的吼声化为震撼的音符，充斥在他的大脑之中，他不得不用手指在裤子上模拟敲击着，释放那些突如其来涌入的音符。
    乔墨的动作有些笨拙，她以前也没做过这种事情，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但是在触及的瞬间仿佛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她明明只是刚刚看到韩觉湿噠噠的坐在床上，看起来实在是可怜兮兮的样子，纔一下子就没忍住上手了。
    但是此刻，又感觉因为这份亲密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下意识的反应过来，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意识到的时候，整个空间安静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她轻轻的吐出肺部里交换后的废气，而耳边传来阿觉安静的吸气声。仿佛自己的气息就这样被他重新从空气之中捕捉回去一样。
    她莫名的红了脸，明明，除了头发他们甚至，没有任何的身体接触。
    和自己相比，男孩子头发要粗糲的许多，只有发梢微微柔软，长度，手感，甚至角度都和自己的不同，所以乔墨上手间觉得非常的不习惯，为了避免弄痛韩觉，她不由的有点小心翼翼起来。
    他的头发乌黑而柔软，曲卷的发梢握在手心，有种痒痒的触感，仿佛直接挠到了心底。
    擦着擦着，乔墨忍不住心痒的用手指去拨弄纠结在一起的头发，冰凉微湿的发丝在指隙游走，无数软滑的发丝被她的指尖抵开，纠结的发尾被乾净的分开，沙沙的声音有种上癮的感觉。
    这让乔墨想起了家里的那只从来不会乖乖的洗澡，每次洗澡都是搞成一场大战的妙妙，非要抖的自己一身水纔罢休。
    和它相比，韩觉却是异常安分，一言不发的任由她的手指肆意的在他的头发上顺毛，哪怕耳尖都红透了也也没有避开，可爱的让人爱不释手，倒是让乔墨有种欺负人的感觉。
    指尖那光滑微湿的手感，导致乔墨放开的时候心里还有点不捨。
    韩觉在乔墨的手指触上的一刻，就感觉自己整个头皮都要炸开了，全身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她的指尖触碰的地方，整个人灵魂都仿佛在她的指尖荡漾了起来。
    他的手指飞快的带着某种规律在床单上无意识的敲击着，心里激荡的如同奏响了一支交响乐，无数的画面綺丽纷飞，他克制着自己想要把少女抱起来的冲动。
    韩觉无声的张开脣，吐出无声的叹息，满心的欢喜和沮丧交织着，让他的心仿佛一边在油锅中煎熬，灼热到痛楚，一边泡在温水之中，暖洋洋的让人不想动弹。
    浴室里大半个小时的冷水澡白洗了！身体如同解冻的冰块一样，在她的指尖融化。
    墨墨那么温柔的帮他擦头发，但是……
    但是他的脑子里全部都是一些綺丽纷乱的画面，眼底只有墨墨的腰在他眼前摇晃的样子，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重復着她先前的吻，嘴角的刺痛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她手指穿过他发间的触感让他浑身战栗。
    不够，还不够！
    这还远远不够，他还想更加亲密的，更加激烈的触碰她！
    他还想知道在琴室的时候，在他闭上眼睛后，她的脸上究竟是怎样的神情？
    她是不是也会像自己一样的欢愉亦或是露出更加研艷的模样……
    仅仅是想象，他就感觉自己全身血脉賁张，心如擂鼓……
    他脏了！
    思绪如同脱韁的野马一般滑向深渊，韩觉整个人被兴奋和羞耻感包围。
    但是无法否认的是，他的身体之中，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欲望又有着抬头的趋势。
    仿佛是冷却的躯壳里面却装了一个岩浆融成的灵魂，而点燃岩浆的人就站在他的身边……
    她的一举一动，一顰一笑，一个眼神都让他浑身燥热难安。
    他挣扎在欲望的边缘，仿佛被放逐出了躯壳，渐渐有种头重脚轻灵魂漂浮的感觉。
    即使如此，但是他却还是希望这时间能停顿在这里，她的指尖停留的时间久一些，再久一点。
    在这个，只有他和墨墨两个人的世界……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渐渐从顺毛的满足感中清醒过来，看着被擦到半乾的发丝，乔墨感觉差不多了。
    她顺手理了理他的头发，半乾的发丝一缕缕的垂在他的额间，倒是让他显得稚气了许多，沉浸的脸上有几分漂浮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
    她语气轻快的问着一直低着头的韩觉，擼猫猫的快乐让她感觉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甚至她还偷偷吸了一口，明明只是酒店通用的洗发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韩觉身上就是会混成一种觉得很安心的味道。
    韩觉依旧沉默着，整个人如堕混沌，那拨弄的人心痒难耐的手指离开时他甚至感觉到一丝失落，想要抓住她的指尖，让她永远为他而停留。
    收毛巾的时候，乔墨不小心碰到他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她愣了一下。
    一直以来男孩子的体温都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暖烘烘的，而手上这个温度突兀的让人惊讶，反而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阿觉？』她的手飞快的贴上少年微红的脸颊，和额间浑然相反的温差，让原本以为是害羞的乔墨感觉大事不妙。
    『你怎么了？』她心下一突，整个人懊恼的低头抱住反应迟钝，面色潮红的少年。
    韩觉的全身都是和他额头如出一辙的冰凉，没有丝毫热气，这让她心下一慌，纔堪堪反应过来，似乎从早上一开始韩觉的反应就有些不对。
    韩觉这纔迟钝的抱住投怀送抱的少女那柔软的腰肢，额头慵懒在她的腰间蹭了一下，小声的喊着她的名字。
    『墨墨……』他的声音沙哑难耐，只是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就不说话了。
    这声音听的乔墨耳朵发痒，仿佛有一个勾子勾住了她。
    『阿觉，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你身上好凉啊……』乔墨看着抱住人以后就开始装死的韩觉一连串的询问着。
    但是韩觉只是抱着她，嘴里哼哼唧唧的好半响纔道：『墨墨……我好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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