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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好睡觉(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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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他,自己还能回到过去吗?
    她周身热血沸腾,带着一种大仇将报的快乐,可头脑却一遍遍冷静地质问她:我就要这样便宜了他,一剑杀了他,叫他一了百了吗?
    她终于没有动,只是冷声道:够了!不用磕了!
    赵归崇的身子猛地一抖,头牢牢地磕在地上,再不敢动了。
    云平见他这样,冷哼一声道:你竟这样怕死,当初害我师父时,难道没有想到会有今日的下场吗?
    正在这时,却忽的听到一声讥讽笑声,云平猛一回头,就瞧见云澄站了起来,柱剑而立,虽多少因为失血而面色苍白,可行走已然无恙了,只听她道:他这样的人,哪里管得往后?
    她行到近前,娇弱弱倚在云平身上,轻声道:赵掌门,我送你件礼物好不好?
    她这声赵掌门语带讥讽,实打实刺进赵归崇心里。
    云平见她这样,心中好奇,可又怜惜她体弱,只是贴近了她,低声道:你受伤了不好好休息,又在做什么?
    云澄笑了一下,可似乎又因为牵动了伤口,又将眉头皱起,只听她对云平道:好姐姐,我身子不适,劳你帮我个忙。
    白龙自怀中摸出一物来,那是一张符篆,看起来是出自刘不疑手下。
    云澄将剑抵在赵归崇后心,将符篆递给云平,回身指了指仰躺在山壁处的屠晋道:好姐姐,你把这东西贴到那混蛋的身上。
    云平不由笑道:你这又是从哪里拿来的?扣 二Ⅲ棱馏;氿二Ⅲ^氿馏
    但除此之外并未多问,只是收剑过去,依云澄所言将那符篆贴到屠晋身上。
    而那符篆甫一贴到屠晋身上,屠晋便立时醒了过来,云平见状,不由眉头一皱,退了一退,似在思索。
    云澄见他醒来,只是笑着对他道:你过来。
    那屠晋既已做了兰耽的药人,本该只听兰耽一个人的话,现下许是那符篆起了效用,他竟难得有了几分清明,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了。
    云平见状急忙行至云澄身旁,女人的面色有些阴翳,她低声对云澄道:你又出什么坏主意。
    云澄睨她一眼,又见那屠晋跛着脚一瘸一拐行近了,他右耳流出血来,身子佝偻着,右脚以奇特的样子扭着,可他竟好似不知道痛一般,只是慢吞吞挪动过来,整个人显得阴沉颓丧,只那双眼睛还多少带些神采。
    只见云澄对赵归崇道:赵掌门,你且转过身来。
    赵归崇叫她用利剑制住,只得依从。
    云平似是猜到了什么,瞧了瞧云澄,轻叹了一口气,再没说什么。
    却听云澄对屠晋道:屠晋,你办好了我要你做的事,那我自然要做到答允你的事。
    屠晋听到这句话,仿佛明白了什么,也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凝视着赵归崇,喉头滚动,好像强压住什么复杂的情绪。
    赵归崇不敢抬眼看人,却叫云澄那把剑一顶,不由得发起抖来。
    云澄见他点头,笑了一笑,用手中宝剑挑起赵归崇的下巴,看着目光闪烁的赵归崇道:今日,我送你一份礼,好不好?
    赵归崇早些时日叫她打怕了,一听到她说着话,浑身抖若筛糠,只是哑声道:不不!我受不起姑娘这份大礼!
    云澄的声音带着些顽皮和笑意,好似在邀功讨赏,可吐出来的字却叫赵归崇胆寒:我这礼送出去,岂有收回来的道理?
    接着她手腕轻转,一剑斩断赵归崇手脚上的锁链,又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丢给赵归崇,挟带着云平都往后退了一步,双眼微弯,对一旁站着的屠晋道:好了,现在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云澄说这话时笑容消失,眉宇间带着狠厉,她现下只觉得快意,冷冷去看屠晋和赵归崇两人,旋即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立时收起表情,又换上一副女儿娇态看向云平,却不想正好对上云平复杂的目光,叫云澄面上的笑容都僵了一下。
    云平看着她数息,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那一下不痛不痒,同云平说出口的话一样:倒比我还记仇。
    云平这话中并无责备之意,带着些无奈和宠溺,她平日里对上旁的事总是严厉,唯有对上云澄时,总是很难生气的。
    既听到云平这样说了,白龙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阿春,有一出戏叫你看,你看不看?
    云平晓得云澄这出戏是什么戏,但她素来纵容这白龙,云澄既然这样问了,她自然也很是给面子道:自是看的。
    说罢白龙拿手一指,两个人齐齐去看。
    只见赵归崇跪在君莫笑坟前,双手捧着匕首,浑身哆嗦瞧着面前的人,那人有一副好皮相,可现下瘦弱面黄,显得狼狈不已,但此人面上一双眼睛好似黑漆点出,带着凶恶的光只是看向赵归崇,渐渐生出一股煞意。
    你我赵归崇分辨不出面前之人的模样,只是隐约觉得熟悉。
    可那人凝视赵归崇半晌,在这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忽的笑了一声,还不待赵归崇来得及反应,他便伸手扯开赵归崇衣襟,看向他左肩,在瞧见什么东西之后,就马上狠狠一拳挥下,将赵归崇打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并几颗牙来,他这一拳带着烈烈杀气,赵归崇受了他一拳,便立时察觉到了,狼狈爬窜起身就要逃跑。
    可他如何逃得过呢?
    只见得屠晋跛着脚几步行上前来,他手上看似没有几两肉,可气力大得很,伸手就将赵归崇轻松制住,骑到他身上去。屠晋右腿已折,但他却察觉不到疼痛,只是用力压住赵归崇,伸出手左右开弓就照着赵归崇的面部胸膛去打。
    要知道他这一拳力道极大,竟是下了死手,毫不顾忌只管往赵归崇身上打去。
    赵归崇起先还极力挣扎,他为保性命只是用那匕首往屠晋身上去刺,可屠晋受了那蛊虫改造,已不再觉得疼痛,赵归崇一刀刺下,鲜血溅了他满面,可他每刺一刀,屠晋就往他面上再打一拳,这两个人一刀一拳来回拼打,竟好似流氓互殴一般狼狈粗野,慢慢的,屠晋再也没有力气挥出一拳,赵归崇也没有力气再刺出一刀,就不再动弹。
    这两个人满脸是血,浑身上下竟无一块好的,最后两个人都僵在那里不动了,良久才见得那屠晋往前一扑,压在了赵归崇的身上,接着才缓缓起身,慢慢扭头过去看。
    他一张脸已叫血染透了,不知道是谁,现下天寒,血已凝住,一片通红里,只能瞧见他一双眸子好似玉石,黑漆漆嵌在那里,但那双眼已失了光彩,好似无法思考,只是木然站着。
    云澄双眼微眯,这才瞧见他胸口符篆竟不知何时叫那刀划开,刀子正好扎在那符篆上,那符篆叫血染透,失了效用,复又将他变回先前那个无神无感,只知道听从主人命令训诫的药人了。
    那匕首已没了大半进屠晋的胸口,可他竟好似不知疼痛,周遭的伤口都以极快的速度复原痊愈,长出新肉,便是尚跛的右足竟也逐渐恢复原先模样,与此同时,他袒露在外的胸膛上竟有一物在其肌肤之下穿梭行动,实在叫人觉得诡异可怕。
    云澄眉头一皱:刘不疑坑我!这东西管不得用了!
    原来这符篆贴在屠晋身上,可暂时压制住兰耽给屠晋用下的契纹符篆,但方才一番搏斗,叫那符篆被毁,便立时失了效用。
    云平则将她护在身后道:你拿来做这事,刘家主又不晓得!
    云澄又道:他体内现在那蛊虫来回穿梭,外表瞧起来是在帮他治伤,可我听黎姐姐说过,这是以消耗他的生命换来的代价,只怕他伤好之后也撑不了多久了!
    哈!便是他要死!死前也能带走你们两个人的性命!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这声喊叫虽嘶哑难听,但落在云平云澄耳中却如震天般响,她二人虽未回头,却也听得出那是兰耽的声音。
    只见他被绑住动弹不得,可嘴巴还能说话,话音刚落,云平便立时抬剑格挡住了屠晋一击,这药人出手没有轻重,力道之大竟震得云平虎口发麻。
    云平乃是右撇子,虽当初为了教习云澄剑法也顺带学了左手剑,可到底不是惯用的,方才突袭兰耽那一下算得上是出其不意,才侥幸得手,现下对上屠晋,只是几下便被逼着往崖边退去。
    那兰耽面色苍白,汗珠豆大,贴在地上蠕动好似虫子,只管往云平方才踢到一旁的匕首过去,他现下左手叫人斩断了大拇指,持握不能,但好在右手尚在,那泥地脏污,他也顾及不得,只是将嘴一张,便咬住那匕首,去磨缚在他手腕上的绳子。
    云平在云澄身前,云澄虽受了伤,但好歹提的动剑,她不是事事都要躲在谁身后的人,屠晋要攻云平,她便从旁干扰,两个人且战且退,虽显狼狈,但并非毫无胜算。
    但屠晋不会觉得疼,他的手就像是铁爪,兵刃磕在上头落不下一点伤痕,云澄提剑刺他,反被他空手抓住兵刃,用力一扭便空手夺了去,他将剑反手一掷,陈平波那把剑就遥遥飞起,正好斜落在兰耽身旁。
    好!好!兰耽弄断了绳子,立时起身,右手提剑,左手却因为断了一指握不住匕首,便将匕首丢到一旁,狞笑着便同与屠晋攻上前去。
    云平左手本就不慎便利,现下两人齐齐攻来,她又要护住云澄,显然已经难以招架!
    正当此时!
    云平只觉得自己的左手叫人松松握住,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得轻轻松手二字,那剑便已立时落到了云澄手中,她揉身而出,左手提剑当即便向兰耽攻去!
    兰耽用剑刁钻毒辣,幽若毒蛇,他一剑便向云澄小腹攻去,便在此时,只觉得阴风扑面,原是那屠晋双手成爪也向云澄腰间伤口抓来。
    云澄一瞥,瞧见陈平波的剑持在兰耽手中,晓得若是叫这一击击中,只怕就要命丧当场,可云澄丝毫不怵,当即喝道:陈平波虽是个遭人蒙蔽的蠢货,可你也不配用他的剑!说罢,她将剑一荡,便格开兰耽来势一剑,引他去撞屠晋一击。
    云澄气力极大,只听铛一声巨响,屠晋的手同兰耽手中之剑撞在一起,兰耽只感觉半身酸麻,虎口都叫这力道震裂,连手中兵刃都拿捏不住,落到了地上。
    兰耽一时脱力,但他头脑清醒,只是大声对屠晋喝道:先抓了后头的,再对付前头的!屠晋叫那符篆契纹控制,为主人之命是从,当即双手变幻,便要空手去抓江折春,他这力量极大,眼看这就要碰到云平衣襟!
    云澄惊愕之下回身要刺,但身子还未转回,兰耽又立时捉剑在手欺上前来。
    云平急忙矮身避过,那屠晋伸手抓空,反倒将肚腹胸膛袒露,那上头匕首还犹自插着,云平左手一捞便将那匕首抓住拔出,夺在手中,同时一脚将屠晋踢开。
    只听咔嚓一声,竟踢断了屠晋肋骨,眼见得他瘦弱胸膛上鼓出一块来,十分古怪,旁人受了这伤,只怕动弹都是困难,可他竟浑然不知疼痛,只是继续遵照兰耽之意行事。
    云澄本就受伤不浅,现下服了药本应当调息静气,可若是动武,运起灵力难免阻碍伤口愈合回复,方才又强撑着当下兰耽一剑,叫那伤口再次崩裂,又血淋淋渗流出来,实在可恐。
    云平在一旁见得心急,眼睛都发红了,大声喝骂道:兰耽!我非杀了你不可!说话间竟拼着受屠晋一击,也要护住云澄。
    兰耽又是一剑刺向云澄,大笑一声道:哈!只怕你还没动手杀我!你和她就先死在我剑下!
    说话间,屠晋自云平身后动手,右手一拿,就要从云平头顶拍落!
    但他这一击竟未来得及拍落,只听得空中咻的一声,接着屠晋便是一声闷哼,他犹未来得及反应,身子就立时一顿,紧接着竟噗的一下向前扑倒,再也不能动弹了。
    原来方才那一下竟从不远处飞进来一把匕首,看模样形制,正是兰耽常用的那一双匕首之中的另一把,而掷匕首的竟是一个谁都没有料想到的人。
    赵归崇。
    原来方才赵归崇与屠晋斗了好半会,本来是昏厥过去,但幸犹未死,昏迷醒来之后,见那四人搏斗,只想着快些逃离躲开。
    他是锻过体的,身子比只普通人更为坚韧,屠晋虽将他打了个半死,但还有气在,现下见无人在意,便想倚着树逃跑,可他伸手一碰那树,竟伸手触到一处凸起,不由惊了一惊,急忙去看,这才瞧见那上头插了一把匕首,已然松脱。
    本来常人遇到这种事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只想着逃跑离开就是,可赵归崇是个性子卑鄙气量窄小的人,现下见那匕首,有瞧见害得自己这般境地的人对这边毫无防备,眼珠子一转,便生出一个阴毒的心思。
    他持匕靠近,趁人不备就遥遥掷去,只想着杀了一个也是杀,却不曾想屠晋正要伸手去攻云平,也不知是老天有眼还是旁的什么缘故巧合,竟叫那匕首正好钉在了屠晋的后颈处。
    需知屠晋这样的药人身子受伤,最紧要的地方便已不是心脏,现下那匕首透脖而入,送了个对穿,竟误打误撞送了这药人的性命,救了云平一命。
    云澄见得此番情状,只觉得有趣讽刺,精神不免大振,她与云平二人联手去攻兰耽,现下以二对一,如何不得有胜算?
    又加之方才情状,云澄有意要发泄一下心中不快,只是大笑一声道:哈!当真是老天开眼!赵掌门!多谢你大义灭亲了!
    赵归崇不明所以,却见云澄一剑划开,将兰耽逼退几步,又道:赵掌门!你还记得我方才说的礼吗!
    赵归崇本不欲理会,可云澄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听她朗声道:赵掌门!赵师伯!王家姑娘给你生了个儿子!也同你一样入了宗门修行,你知道么!
    赵归崇多年前养在外头的外室便是姓王,她这话一出,赵归崇心中虽有疑惑,但也立时回头去看,只见他一双眼睛猛地睁大了,哑声道:儿子?儿子!
    云平欺身而上,短匕直刺兰耽要害,云澄趁势大笑道:怎么!你不知道吗!你左肩膀后头有一块胎记是不是!
    需知人生血脉之事极为巧妙,常有父或者母身上有胎记,孩子身上一个位置也有一模一样的事情发生。
    那赵归崇叫她说准,也不管云澄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当即大声道:儿子?我的儿子呢!他在哪里!
    可还不待赵归崇说完,云澄又是一剑划开兰耽面颊,大声惋惜道:可惜啦!你的儿子就在方才叫你杀死了!
    说罢,云澄借着云平干扰兰耽之际,一剑划开地上屠晋尸首衣物,袒露出这瘦弱药人的后背来,那里赫然一块胎记,也在左肩后头。
    不!不!赵归崇只看了一眼,当即身子前倾趴伏着跪行过来,要去抱屠晋的尸体,你你骗我!
    云平先前没有说话,可此时却忽的开口了:她可没有骗你,这确实是你的儿子。
    你那外室走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
    赵归崇只是将屠晋尸身牢牢抱住,他这一生做梦想要儿子,可多年前私养外室叫君莫笑抓住,又服了药物再不能有子嗣,他本来早就绝了再有儿子的念头,现下却忽然得知自己早就有了一个儿子,本是极为欢欣之事,可就在他得知到真相之前,他方才掷出的匕首,却已取了屠晋的性命。
    赵归崇急忙伸手去拂屠晋面上的头发,却见面前这个人双目圆睁,眼珠子已经黯淡失色,口鼻中流出鲜血,早已没了声息,而那把匕首已经穿透了他的脖子,尖锐的锋刃正对着赵归崇的目光。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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