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月z(16)

    21点半，这间房子已经完全静了下来，谢水新的视频电话准时打了过来，一声还没有响完，顾鱼就接了起来。
    谢水新带着笑容的帅气脸庞出现在屏幕上：守着手机等我？
    嗯。顾鱼露出了回到这个地方的第一个笑容。21点之后他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谢水新了，时不时地就要看下时间，越是期待，越是觉得时间过得缓慢。21点27分，他就已经坐进被窝里做好了接听电话的准备。
    这么想我？
    嗯，想你，特别想。顾鱼点了点头，甜甜地笑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睡衣松了一颗扣子，领口大敞着，有一边快垮到肩头了。他锁骨分明，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手机镜头里显得更加白嫩无暇，整个人看起来纯洁又性感。
    糖糖，你是不是低估了自己对我的诱惑力？谢水新内心的占有欲又开始泛滥，他想在顾鱼的脖颈、肩膀、锁骨上都留下他的齿印。
    嗯？什么诱惑力？顾鱼顺着谢水新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脸上瞬间烧了起来，赶紧提起衣服，扣好扣子，我我坐在床上，被子把衣服拱起来了，就有点有点松，我不是故意的。
    我倒希望你是故意的。
    谢水新的轻笑声从话筒中传来，顾鱼连耳朵都红透了，窘迫地说不出话来。
    觉得我不正经，耍流氓？谢水新嘴角噙着笑说道。
    没没有，人人之常情，我也会馋你。最后一句话顾鱼几乎没有说出声音。
    那再给我看看。
    啊？顾鱼愣住了，他的手还放在最上面的那颗扣子上，摩挲着扣子，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真的要解吗？怎么感觉聊天的方向有点不对劲。
    要不我先给你看看？谢水新说着手就放在了上衣下摆，准备撩起来，镜头也往下偏了一点。
    顾鱼满脸涨红地看着屏幕，此刻他觉得手机都有点烫手了，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盯着看，他的潜意识里是期待的。
    谢水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镜头对着自己：真想看？
    我顾鱼知道自己又被谢水新逗弄了，他总是喜欢这样，偏偏每次自己还都会上当，想到刚才自己期待的样子，顾鱼羞涩地咬着嘴唇。
    小傻瓜，下次让你面对面看。不是谢水新良心发现想停下，而是被面若桃花的顾鱼满眼渴望地看着，他下面有反应了，虽然他想耍点流氓，但是他并不想给顾鱼看他支起的帐篷，可能会吓到他害羞又胆小的鱼儿，而且看的到吃不到，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哦，好。顾鱼都不好意思看谢水新的眼睛了，小声地回复道。
    明天我要去乡下接我爷爷和外婆，可能回来得会有点晚。谢水新祖辈们的伴侣都已经去世了，每年他们都会跟着其中一个儿女过年，平时都不愿意住在县城里，今年刚好都轮到他家，他和他母亲明天一起去接他们。
    很远吗？顾鱼的老家也在乡下，所以他自从上初中之后就开始住宿了。
    嗯，他们不在一个地方。
    你开车慢一点，别着急，安全要紧，之后晚上我可能不能和你视频了。
    为什么？
    我小叔家今年会来我家过年，我家没有多的房间，我叔父应该会和我一起睡。以前顾鱼的小叔家和姑姑家都回老家过年时，他小叔家就会在他家住，他姑姑家则住在他奶奶那，他家和他奶奶家就在隔壁。
    你叔父和你睡一起？谢水新的眉头皱了起来。
    嗯，他也是Omega，我们不会睡在同一边的，也不会睡一张被子。顾鱼感受到了谢水新的醋意，赶紧解释。
    他们要待多久？虽然知道那是顾鱼的长辈，而且是同性别的，但是谢水新还是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可能会待到初五吧。
    好，知道了。
    嗯，就算不能打电话我们还可以聊天呀，可爱糖糖每晚在线陪聊。说出这样的话顾鱼觉得有点羞耻，但是看到谢水新有一点不开心，他就想哄哄他。
    需要报酬吗？谢水新果然喜笑颜开。
    免费为我的Alpha提供服务，只求博君一笑。
    好。顾鱼总是能精准地取悦谢水新，此刻他心中的不快已经消失殆尽，只充斥着顾鱼的爱意。
    两个人就这样腻歪地聊到23点多，才不舍地互道晚安去睡觉。
    不过，在睡觉之前，谢水新拿出了刚才偷偷截的图，又纯又欲还渴望着他的顾鱼，瞬间又唤醒了他的欲望，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每次被顾鱼撩拨之后都没有得到疏解，好像有时候还是他自己挑起的，总是憋着他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但是暂时只能自己舒缓一下。释放了之后，亲了下屏幕上的顾鱼，他才安然睡去。
    第二天早上5点多，顾家就出发回临江乡下了，顾耀祖开车，全程5个多小时，顾鱼睡了一路。
    回到老家时，顾鱼小叔家和姑姑家还没有回来，他们家里都有上班族，一般过年前一两天才会放假，不像顾家父母一个是接工程的，工作自由度很高，一个是家庭主妇。只有他们家先回来了，大扫除的工作自然就落在了顾鱼和曲薇的头上。
    在奶奶家吃过午饭后，顾耀祖带着顾淼去后山给已逝的爷爷上香，顾鱼和曲薇就开始打扫屋子。许久未住人的屋子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尘，甚至有些墙壁都被雨水渗透了，长出霉斑和青苔来，柜子和桌子更是一股子潮味，都需要打开散散味道。他奶奶家倒是稍微好一些，只是没住人的房间脏一点。不过其实也就2年多没住，没人住的房子好像很快就变得破旧了。
    一直到傍晚，顾鱼和曲薇才算是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了，中间顾淼想帮忙，却被顾耀祖叫去洗车，他自己则去村子里和邻里们唠嗑。
    忙了半天，顾鱼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晚上一沾了枕头眼皮就开始打架，但是他还是撑着等谢水新回复他的消息。老家这个房子他的房间在顾家父母的隔壁，房子的隔音也不太好，而且这个房间的布局和南英市那个房间的布局也不同，还好他提前跟谢水新说了不能视频，要不然就暴露了他已经回临江了。
    21点48分。
    FW：到家了。
    糖糖鱼：好，今天在家里大扫除，好累哦。
    FW：累了就睡吧。
    FW：晚安，糖糖。
    糖糖鱼：晚安，谢水新。
    之后的几天顾鱼每天都窝在房间里写写稿子，和谢水新聊聊天，乐得清闲。直到腊月二十九，他小叔家和姑姑家回来了。
    虽然他和他们的交集都不算多，甚至有些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仅仅只在同一个微信群里，但是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小叔家有一个Alpha堂哥，姑姑家有两个Alpha表哥，大表哥还带了新婚的Omega妻子，他都过去一一打了招呼，太长时间没见，他甚至有点分不清他们了，不过只要叫哥就不会错，反正他们对他也不会多热络。
    人多了之后，这两幢房子终于热闹了起来，长辈们聊着孩子，哥哥们聊着工作，顾鱼和顾淼两个还在读书的和他们没什么话题可说，他们偶尔也会问问顾淼的学习情况，调侃他几句，顾鱼则像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在一旁默默地玩着手机。
    亲人团聚，围坐一堂，倾倒出一年的喜怒哀乐，展望着下一年的美好生活，或许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年味。只不过，顾鱼与他们格格不入，这里也没有他想要的年味。
    第23章 新年快乐
    大年三十。
    顾鱼穿上了谢家父母为他买的新衣服，想着晚上就能见到谢水新了，他第一次在除夕这一天保持着愉悦的心情。
    下午17点，放过鞭炮后，顾家的年夜饭终于开始了。
    家里的Alpha们坐一桌，Omega和Beta们坐另外一桌。顾鱼的奶奶坐在他这一桌的上位，她一直都不喜欢顾鱼，吃年夜饭的整整1个半小时期间，她都没有正眼看过顾鱼，顾鱼也早已习惯了，这些亲人们的推杯换盏、谈笑风生，都与他无关。
    19点，家中的长辈们都去找邻里打牌了，年轻人都想去县城玩，顾鱼刚好能搭他们的车去找谢水新。
    哥，这是奶奶和爸妈给你的压岁钱。顾淼用微信给顾鱼发了一个红包，他和顾鱼一起坐在堂哥顾诚的车后座。
    顾鱼心知肚明，他们是不会给他准备压岁钱的，应该又是只有他一个人没有，顾淼怕他知道了会难受，将自己的那一份分给了他，他也不想拆穿弟弟的一番好意，微笑着说道：不用给我了，我还没有给你压岁钱呢，就当我给你的吧。
    顾鱼又另外给顾淼发了一个红包：新年红包，我一会就不跟你们一起去玩了，以前的朋友约了晚上聚一下，可能回去得会有点晚，你们不用等我，结束之后我自己打车回去。
    好吧，哥，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诚哥，麻烦你一会在时光奶茶店门口停一下，我跟朋友约了在那里汇合。顾鱼还没有跟谢水新说自己来找他了，这个奶茶店离谢水新家很近，他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好。顾诚跟顾鱼不是很亲近，淡淡地回道。
    时光奶茶店门口，顾鱼看着顾诚的车走远了，才拿出手机给谢水新打电话。这会已经快20点了，谢水新17点半的时候给他发了谢家年夜饭的照片，2个半小时了，应该已经吃完了。
    电话响了五六声才被接通。
    糖糖，你不在家吗？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谢水新此刻正在开车前往南英市的路上，刚路过临江县车站，还有十几分钟就要上高速了。今天路上没什么车，他开快一点说不定能在0点前赶到顾鱼身边，给他一个惊喜，和他一起跨年。
    谢水新，你现在到时光奶茶店去，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放在那里。听到谢水新的声音，顾鱼说话的语气都忍不住带着笑意。
    礼物？谢水新疑惑了一瞬，立马明白了，赶紧调转方向。
    好，等我，马上来。谢水新没想到顾鱼会先来找他，越靠近目的地，他的心跳就越快。
    当顾鱼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时，谢水新就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停下车，他快步走到顾鱼身前，将他拥在了怀里。
    我来接收我的礼物。
    喜欢这个礼物吗？顾鱼将脸埋进谢水新的胸膛，深深吸了一口气，暖阳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薰衣草味让他有点沉醉，不想离开这个怀抱了。
    喜欢，很喜欢。
    这会街道上的人已经多了起来，温存了一会，谢水新牵着顾鱼的手上了车。
    顾鱼这才发现谢水新开车来的方向和他家是相反的：你怎么从那个方向过来，你家不是在那边吗？
    你再晚一会我就要出临江了。谢水新为顾鱼系好安全带，起身时在他唇上嘬了一口。
    啊？你要去哪？谢水新的突然袭击让顾鱼的脑袋空白了一瞬。
    去收我的礼物。谢水新笑着说道，将车开往临江一中的方向，那个地方充满了他和顾鱼的回忆，在那里一起迎接新的一年，顾鱼会喜欢的。
    原来谢水新也想给他一个惊喜，他们都瞒着不提前跟对方说，差点让惊喜变成惊吓。如果谢水新开车上了高速，要想掉头，得开很远一段距离。
    那我们真的是心有灵犀。
    嗯，你怎么来临江的？除夕这天南英市到临江县的所有公共交通都停运了，谢水新猜不到顾鱼是怎么这么快赶过来的，明明17点多还告诉他在家吃饭。
    其实我前几天就回来了，我们家今年在老家过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没有告诉你。
    不和我视频也是不想被我发现了？
    我没骗你，是真的条件不允许，顺便避免被你发现。顾鱼将身子转向谢水新，认真地说道。
    谢水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谢水新在开车，顾鱼不敢碰他的手，凑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谢水新，我真的没骗你，我不会对你说谎的，永远不会。
    傻瓜，我相信你。坐好，马上要到了。谢水新刚才的沉默，只是因为他想到了顾鱼这几天大概过得不开心，连跟他联系都要偷偷摸摸的。顾鱼想自己远离那个地方，他能做的就只有给他支持和更多的温暖，做他的依靠和港湾。
    临江一中？我们来这干嘛？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马路边的房子里都亮起了灯，不远处的教学楼即便伫立在黑暗中，依然能清晰分辨，给人一种油然而生的熟悉感。
    一会你就知道了。
    谢水新将车停在了学校后面的矮墙边，墙外边没有住户，翻过一米五的墙，另一边就是教师宿舍的院子。就因为这个地理位置，即使大家都知道从这里溜出学校不费体力，也没有多少人敢碰这个运气，搞不好人还蹲在墙上，教导主任就在墙下等着了。然而，谁都想不到，这大过年的，还在学校官网上挂着的两个优等生会在这里翻墙。
    谢水新双手扒着墙，脚一蹬就上去了，蹲在院墙上朝顾鱼伸出手：上来。
    我自己来，你先过去。顾鱼还从来没有翻过学校的墙，作为从小到大都规规矩矩的好孩子，他做的唯一出格的事就是和谢水新早恋。
    虽然顾鱼只有一米七三，但是翻过这面墙还是很简单的，不过他还是低估了从高处跳下时的冲击力。
    啊。顾鱼觉得自己的脚心瞬间麻了，还好谢水新在底下接着他，让他不至于摔个狗啃泥。
    怎么了？脚扭了？谢水新赶紧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蹲下检查顾鱼的脚踝。
    没有，就是有点麻。
    上来，我背你。谢水新背对着顾鱼蹲着。
    不用，等我缓一缓就行。顾鱼扶着谢水新的肩膀，想将他拉起来。
    诶
    谢水新却没有听从顾鱼的拒绝，直接将他背了起来：抱紧我。
    顾鱼为了稳住身形，将手穿过谢水新的脖子，环住了他。谢水新的背宽阔又厚实，很有安全感，顾鱼忍不住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谢水新，你有时候真的很霸道诶。
    糖糖，你要学会依靠你的Alpha。
    此时的校园里静谧无声，谢水新的声音也很轻柔，顾鱼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快清晰可闻了。习惯了坚强的他，也习惯了不去依赖任何人，尤其是谢水新，他一直追逐的人，他只想过站在他的身边，没有想过要全身心地依靠他。
    好。顾鱼沉声说道。爱本来就不仅仅是相互扶持，还需要相互依靠。
    谢水新背着顾鱼走到了Omega寝室门口，这里正对着篮球场，没有白玉兰树遮挡，曾经顾鱼走到这里时，便不敢再偷看谢水新了。
    每次你走到这个位置，我看得最清楚。谢水新看向篮球场，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和笑意。
    顺着谢水新的视线，顾鱼仿佛在与曾经站在那里的谢水新隔空对望，他感受到了他的喜悦。
    这里是我最容易被发现偷窥的位置，所以我才从来没有发现你的目光也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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