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放烟火的小公主和骑白马的小王子

    某幼儿园门口，几个年轻的女孩子正看着不远处的男人窃窃私语。
    “快去啊，等会儿幼儿园放学人就走了。”
    “哎呀……他都来幼儿园接孩子，肯定结婚了……”
    “那可不一定，他看上去很年轻，说不定是来接家里弟弟妹妹。”
    “但他看起来不大好说话……”
    “帅哥都这样，别犹豫了，快冲！”
    女孩子多看了男人好几眼，还是犹豫不决，这时幼儿园响起了放学的铃声，女孩子咬咬牙，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过去。
    “你好。”女生露出一个浅笑。
    严锐低头看过来，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他微微皱眉，“你好，有事吗？”
    他语气里的冷淡顿时就让女生心里疯狂打起了退堂鼓，但开都开口了，她还是硬着头皮道：“是这样，我来接我妹妹放学，我第一次来，想问问你等会儿要进去接吗？”
    她这个话说得不算高明，意图很明显。
    严锐别开眼看向幼儿园内，小朋友们已经在教室外排好了队，他惜字如金道：“不用。”
    女生的笑容顿时就变得有些僵硬。
    好冷好尴尬，连往下聊的突破口都没有，她到底是为什么要来问这么一趟？她回头看向自己的同伴，她们捏着拳暗暗给她打气。
    女生心里叫苦。
    严锐不在意女生心里是怎么想的，更不在意她走不走，他心里想着等会儿接到严与许后该带他吃点什么，公司上了正轨后，许沅就去读了个博士，她最近很忙，没空搭理他们。
    老师们领着一群群小朋友朝校门口走，女生终于想到了话题，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小男孩就突然冲出了校门，抱紧严锐的大腿大声道：“爸爸！”
    严锐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那张和自己有八分像的小脸神情警惕，眼睛还时不时隐晦地瞥一下身旁的女生，严锐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一个四岁的小孩哪来那么多心眼。
    他揉了揉他的头，“走了。”
    “嗯！”严与许主动牵起了严锐的手，重重道，“爸爸！我们回家！”
    严锐：“……”戏过了啊。
    两人走后，女生还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几个同伴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严锐和严与许那两张脸摆在一起，一看就是父子。
    “帅哥都英年早婚啊……”其中一人叹气。
    女生苦笑着摇摇头。
    “姐姐！”一个小女孩笑着朝女生奔过来，女生蹲在去接住她，女孩开心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们幼儿园要办六一儿童节汇演了！”
    车内，严与许在和严锐生闷气。
    严与许今年四岁了，越长和严锐越像，冷着脸的时候N凶N凶的，严锐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下，也没做声。
    他指尖轻点，敲着方向盘，等人群散开。
    严与许看了严锐好久，见他爸确实没有要反省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开口谴责道：“爸爸，你这样是不对的。”
    严锐为吃什么犯难，漫不经心道：“我哪里不对？”
    严与许坐在儿童座椅上，行动有点不方便，但他还是激动地前倾着身体凑近严锐道：“这都第十个了！”
    严锐把他推回去，疑惑道：“什么第十个？”
    严与许义正言辞道：“第十个找你要搭讪的女孩子。”
    严锐怔了一下，有这么多？他似笑非笑地回头看着严与许，“教你数数，就是让你数这个的？”
    严与许神情严肃道：“妈妈很忙，所以我要帮她看着你，不能让你在外面乱来。”
    严锐脸抽了一下，他解开严与许，把他从后座捞到前座来，坐在自己腿上，“谁跟你这么说的？让你看着我？”
    严与许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徐之简，“徐叔叔说的。”
    严锐冷笑。
    远在公司卖命的徐之简打了个哆嗦，他疑惑地看了眼遥控器，空调开太足了？
    严与许抱着自己的小胳膊，冷着脸瞪严锐，“再有第十一个，我就要告诉妈妈了。”
    严锐道：“哦，你告吧。”
    严与许小朋友没想到自己爸爸能这么有恃无恐，一时间难以置信地愣住了，小脸气得通红。然而严锐完全没有因为欺负儿子而内疚，严与许居然还想告状，怕不是欠打了。
    虽然许沅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和他生气，但多少还是要吃几个冷眼的。
    严锐脑子里转了一圈，突然道：“而且她们又不是针对我来的。”
    严与许愣住了，“那她们干嘛找你聊天？”
    严锐一本正经道：“她们都是冲你来的，找我聊天，是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严与许震惊地瞪大眼睛，他下意识捂着自己的电话手表，“她们找我干什么？”
    “谁知道，我又不是她们。”
    严锐好心建议道：“要不然你自己去问问？”
    严与许惊恐地摇头，老师才教过，不能理会陌生人的搭讪，这很危险，他大惊失色道：“爸爸你把我电话号码给了吗？”
    严锐摇摇头，“还没有，我这不是在征求你同意。”
    正巧刚刚找他搭讪的女生牵着一个小女孩从他们车前过去，严锐道：“你要是同意的话，我现在就送你下去交换联系方式。”
    严与许扭头往外面看了一眼，一边说着“不同意！”，一边手脚并用地往后座爬，就怕严锐把他丢下去。
    严锐逗儿子逗得非常开心，他单手揽着他，让他动不了。其实严与许很聪明，但孩子就是孩子，两三句话就被绕进去了，严锐好心道：“既然你不同意就算了，下次我遇见了，也帮你拒绝掉。”
    严与许松了口气，“谢谢爸爸。”
    严锐憋着笑，点头，“不用谢。”
    他把严与许送回儿童座椅上，开车离开幼儿园。
    小孩子忘X大，严与许很快就忘记了之前的事，好奇道：“爸爸，我们今天晚上也在外面吃吗？”
    “嗯。”
    他们平时都没有时间做饭，专门请了保姆，但这两天保姆家里有事请了假。
    严锐道：“或者回家，我给你下面吃。”
    严与许：“……”
    严与许：“爸爸我们还是在外面吃吧。”
    严锐：“……你想吃什么？”
    “吃肯德基！”严与许兴奋道。
    严锐翘起嘴角，毫不留情道：“你.妈妈不让你吃。”
    严与许的脸立马垮下去，他苦兮兮道：“妈妈说一个月可以吃一次。”
    严锐轻哼一声，“我们前天吃的不算？”
    严与许狡黠地眨着大眼睛，认真道：“前天吃的麦当劳，不是肯德基。”
    严锐：“……”
    严与许到底像谁啊？
    见严锐不松口，严与许用力装着可怜，“爸爸，快儿童节了，肯德基的儿童套餐，会送小玩具，特别特别特别好玩，是放烟火的小公主和骑白马的小王子。”
    严锐挑眉，放烟火的小公主？
    “行，今天吃肯德基。”
    “好耶！”严与许欢呼。
    他们就近找了一家肯德基，严锐点了两份肯德基儿童套餐。
    严与许好奇道：“为什么要两份。”
    严锐斜睨他一眼道：“我饿死？”
    严与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他爸爸有时讲话他心里会有点堵得慌。
    店子里人很多，两人找了个远离人群的角落坐着，严锐也是怕了搭讪了。这两年他结婚有了孩子，人不知不觉变得柔和了很多，这是一种从内而外的改变，幸福真的会直观地展现在一个人身上，而且让人无力阻止。
    没了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桃花就不可遏制地多了起来。
    严锐也很头疼。
    叫到他们的好了，严锐去拿套餐，餐盘里除了吃的，果然还有两个小玩具，严锐拿起小公主放进口袋里。
    他把东西放在桌上，严与许立马就兴奋地把小玩具拿了出来，严锐拆开一个汉堡包慢慢吃，他对吃的不挑剔。
    严与许玩了一会后，才想起来问道：“另外一个小玩具呢？”
    严锐装傻，“什么小玩具？”
    严与许：“……”
    他认真道：“两份套餐，不应该有两个小玩具吗？”
    严锐点点头，他指了指严与许面前的套餐，“这个是不是你的？小玩具是不是给你了？”
    严与许不解地点头。
    他又敲了敲自己面前的盘子，“这个是不是我的？”
    严与许点点头。
    严锐道：“那我的小玩具，和你有什么关系？”
    严与许：“……”
    妈妈！爸爸他欺负人了！
    严与许小朋友无法反驳他没心肝的爸爸，只得用力咬汉堡包发泄不满。
    父子俩安静地吃东西，严与许偷看严锐好几眼，到底忍不住说道：“爸爸，我们要办儿童节汇演了。”
    严锐抬眼，“我跟你.妈妈会来看的。”
    严与许苦着脸道：“我不是要说这个。”
    严锐放下汉堡，挑眉道：“那你要说什么？”
    严与许挪着自己的小屁股，靠近严锐，“小玉和悠悠都想做我的舞伴，她们闹掰了。”
    严锐：“……”
    他问：“所以呢？”
    严与许拧着眉毛，“老师问我的意见。”
    严锐道：“那你想和谁跳舞？”
    严与许思考了一会，老实道：“我不想跳舞。”
    严锐看向儿子，“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老师表演节目？”
    严与许纠结了一会，“妈妈说，在幼儿园要和小朋友好好玩，大家都表演节目，我不参与，就会很不合群，不合群就不好。”
    严锐面露惊讶，他没想到严与许会想这么多。他和许沅觉得孩子的教育要循序渐进，对严与许也没有太大的要求，只要他开心就行，但他很聪明，有时会有一些超出年龄的想法，他们作为他的父母对此也无计可施。
    他思考片刻，问道：“你觉得不合群是错误的吗？”
    严与许迷茫地看向严锐，对错的概念在他脑子里还很模糊，他问：“爸爸你觉得不合群是错误的吗？”
    严锐摇摇头，“只要你觉得开心，就不是错误的，不要根据别人的喜好，来决定自己的行为。”
    严与许眨巴眼睛。
    严锐继续道：“其实很简单，只要是你自己的事，你想就去做，不想就不做，不用考虑幼儿园老师和其他小朋友的看法。”
    严与许歪了歪头，“不合群也没关系吗？”
    “只要你没有觉得不开心，就没关系。”
    严锐知道许沅大概是想要严与许能够合群一点，不要像他一样那么孤独，但严锐对此有另外的看法，他觉得合群不合群也只是个人的选择而已，有的人天生就比较冷淡，那又何必勉强他融入人群？如果严与许乐意一个人，那就让他一个人好了，毕竟严与许和他们不一样，他有父母的爱，他并不缺什么，他可以随自己的心意决定任何事。
    严与许皱眉想了会，“那小玉和悠悠怎么办？”
    严锐拿起汉堡包继续吃，不在意道：“她们两个人不能一起跳吗？又没有规定跳舞一定要男生和女生跳。”
    严与许的眉头舒展开，“那我要告诉老师，我不跳舞了。”
    严锐点点头。
    但过了一会，严与许又犯难了，“我不跳，那你和妈妈就没办法看我表演了。”
    严锐轻哼，“我并不想看你在台上扭屁股。”
    严与许：“……”嘤嘤嘤，我要妈妈！
    晚上许沅回到家时，严与许已经睡下了，严锐还在工作，她走到严锐身后，抱着他的脖子叹气，“最近太累了。”
    严锐侧头亲了她一下，“那给你充一下电。”
    许沅挑眉，“怎么充？”
    严锐从口袋里把小玩具拿出来，笑道：“送给你，放烟火的小公主。”
    许沅埋首在他颈侧笑。
    严锐轻声问：“许太太，充到了没？”
    许沅满足地点头，“谢谢严先生，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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