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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文-(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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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走我就边问胖子刚才他之前是什么情况,胖子气还没全消,又念了我两句才告诉我,他刚才一直沿着石梯往下,并没有碰上上任何机关。两边灰蒙蒙的,也不知道下了有多深,石阶两边的墙壁突然开始出现壁画,他知道我喜欢研究这种东西,本来想让我过来看看,一转头才发现我没跟上来,还以为我出了事,所以赶紧掉头回来找我。
    我大概能想像得出胖子描述的景象,就接着问他黑眼镜那边的情况。
    胖子没好气道那几个孙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胖爷只管找你们,哪还顾得上他们。
    我知道在这种行业,各自只对自己的安全负责,根本没有拼死救同伴的义务,估计黑眼镜他们就算发现后面的人一个一个地消失,也会毫不犹豫地朝前,不会倒回头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我能理解这种约定俗成,可心里还是有点不爽,而且更加意识到我和闷油瓶还有胖子之间的信任和舍命相救的情谊,是多么的难得可贵。只要有他们两个在,我就会有即使只剩一口气,我都能够得救的安全感。
    胖子大概看出了我的纠结,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想那么多,有时候救一个人说不定会把所有人都害死,做咱们这行脑袋都别在裤腰上,命丢在斗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说着他就问在前面开路的闷油瓶:对不,小哥?
    我看到闷油瓶的头动了一下,接着听到他说:我会救你们。
    我们没想到闷油瓶竟然会来这一句,胖子激动得脸都红光焕发了,一抬胳膊就拍了闷油瓶一下,嚷嚷道:胖爷就知道小哥是够义气的人,他娘的,出了斗后我请客,一定要吃个痛快。顿了一下,胖子又大声道:要不咱们挑个好日子拜把子?
    闷油瓶被拍得晃了一下,显然胖子兴奋得已经找不着北了,我看他已经开始装模作样地开始算日子,连忙转移话题道:壁画呢?你说要让我看的壁画在哪?
    胖子正在兴头上突然被打断,不由得愣了一下,但也没生气,像是忽然回过神意识到我们还在斗里,看了一下右手的石壁后说大概再十个台阶就到了。
    胖子并不知道我跟闷油瓶之间的猫腻,而闷油瓶做事向来都是开直球,我怕胖子再扯下去闷油瓶说不定就一句话把我们的关系给全交代了,就催胖子快走。
    又下了几个台阶,果然看到左右两边的石壁上出现了大片的壁画,一直顺着石阶往下延。壁画出现得非常突兀,与前面单色的岩壁就如同被一刀切断了般。
    进张家楼这么久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叙事性的大型壁画,这也许是有关张家楼的历史遗存,可能能够从中获得张家楼更多的信息。于是我打着手电,边走边用手电筒照着,一幅一幅往下看。
    进张家楼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这种大型壁画,这是张家楼的历史遗存,很有可能从中获得有关张家楼更多的信息,我不禁有点兴奋,打着手电就凑了过去,边走边用手电筒照着,一幅一幅往下看。
    最初以为壁画是黑色的,靠近了才看清那是很浓重的紫色,我心里奇怪,紫色是个比较特殊的颜色,一般来说墓室里是不会用这种颜色的,莫非有什么用意在里面?我边想边继续看,壁画用的是没骨画法,这种画法基本上下笔都不打草稿,一蹴而就,看着这妍丽逼真的壁画,我不禁感叹了一声,不知张家从哪里找来这样技高人胆大的画者。
    画里表达的内容很丰富,最先看到的一幅似乎是张家楼的建筑场面,工人非常多,有汉人打扮也有瑶人打扮,凿山引河,场面浩大壮观,每层楼的楼层边上,都有个身着深紫色衣服的人在看建筑图,看起来应该是修建负责人。我心想,从这气派来看,这工程比起皇帝修建皇陵来也小不了多少。
    接下来都是类似的画面,看来是想表达工程的浩大和历时之久,再往下,就像是楼已经修好,七个负责人站在一个殿堂前,各自持一张图纸对着坐在高座上的人弯着腰,让我在意的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竟是清朝皇帝的装扮,这很明显是张家楼完工之后负责人来复命的场景,莫非张家楼还和清朝朝廷有关系?我注意到这七个人的长相各不相同,我想了一下,这大概是想说明没有一个人知道张家楼的全部构造,强调张家楼修建的绝密性吧。
    再往下画面就十分残忍了,很多军队打扮的人把之前的负责人和工人都赶到张家楼周围的山上,挖了很大的坑将他们全部活埋了。这简直是一张地狱图,那些工人痛苦和怨恨的表情活灵活现,在沉郁的紫色下,他们的怨气几乎从画面上直扑过来,让人窒息。
    看到这里我有点懵,原本以为张家楼最多只是是张家的阴宅,但从壁画上看,这张家楼却不知是清朝哪个的皇帝下令建造的。
    我突然想起张家楼第七层的巨大棺架,难道这里其实是皇陵?
    这个念头一出我顿时觉得有点不靠谱,自嘲着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
    闷油瓶停在我前面,不知看什么看得很入神,我凑到他旁边,他面前的墙上画的是一支几百人的队伍,画上人服饰奢华,走在最后的人抬着一副棺材,看上去像是在送葬。我用手电照了照,就说:这死的多半是皇亲国戚。我边移动手电光照范围边道:看看这6个引幡人,看看这些卤薄仪杖队咦?奇怪,这阵势分明是皇帝级别的出殡规格缩小版啊?难道这楼真入敛了个皇帝?
    胖子在旁边嗤之以鼻:小吴你什么眼神,把迎亲看成送葬小心画画的跟你拼命。
    我又看了一眼壁画,鄙视道:哪个迎亲抬这么大的棺材?
    胖子愣了一下,说:什么棺材?那是扎花的彩礼箱。十里红妆你懂不?
    我看胖子说得有板有眼,不像是在开玩笑,也有点不确定起来,刚想问闷油瓶看到的壁画是什么样的,就见他移动了一下身形,招手让我站到他原先的位置。
    我下了两级台阶,站稳后再一看壁画,不由得愣住了。
    果然如胖子所说,眼前是一幅迎亲图,不知为什么,刚才的浓紫已经变成了艳红,就连棺椁都成了扎着红绸花的礼箱。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打着手电又仔细看了看,终于发现了让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那些人的脸。虽然是一片锣鼓喧天的喜庆场景,但迎亲队伍里每个人都苍白着脸,面无表情,跟我之前看到的送葬壁画里的人一模一样。
    因为画里的人造型精细,连五官都画了上去,而且还惟妙惟肖,所以我一下就认了出来,里面骑在高头大马上挂着红花的新郎,就是送葬队伍离棺椁最近的那个人。换句话说,这两支行动意义不同队伍是由相同的人组成的。
    见鬼了,这壁画还真不一样走到我位置上的胖子喃喃道。
    听到胖子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忙朝胖子的方向走了一个台阶,再打起手电一看,看到的竟又是紫衣送葬图。我往闷油瓶的方向慢慢移动,在手电光照下,墙壁上的紫色果然逐渐过渡成了红色。
    我听说古代有一种颜料,在不同角度及不同强弱的光照下会改变颜色,以前总觉得言过其实,现在才知道古人确实做出了许多令我们无法想象的东西。可让人想不通的是,张家人为什么要用这种在当时可以说是极其珍贵的颜料来画这幅壁画?他们想要传达什么信息?
    边琢磨着我就想伸手去摸一摸,还没碰到壁画就被闷油瓶拦住了:有毒。
    我忙收回手,晃了一下手电筒道:也许这个皇亲国戚的死不能公开,所以出殡也要乔装成迎亲来打掩护,就像胡亥运秦始皇的尸体那样,而壁画的画者就把当时的情景如实地描绘了下来。
    说完我感觉很有道理,但是闷油瓶对我的话却没有什么表示。他皱着眉看了一会壁画,忽然开口道:这是冥婚不对,应该是祭陵。
    祭陵?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是说殉葬?
    闷油瓶点了点头,指着壁画中的彩礼箱道:除此之外,他们应该还要将箱子里的东西运进陵中。
    我不知道闷油瓶是怎么从壁画里读出这些信息,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还有几百个粽子在等着我们?这张家楼到底是有多邪门,竟然还要用上人殉,才能最终将楼建成。
    胖子听得在一边直咂舌,说封建社会就是没有人权,前面杀了那么多工匠还不够,白白地断送这么多人的性命,也不知道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刚想让闷油瓶讲详细一些,还没开口,就听见脚下的黑暗中传出一声尖厉的惨叫。
    声音刺耳且短促,很快便像被人扼住喉咙一般嘎然而止。 我们的脸色同时一变,这才想起黑眼镜他们还在下面。
    这种时候不可能再继续研究壁画,闷油瓶一马当先冲了下去,我和胖子立即紧随其后。闷油瓶的速度很快,下楼梯几乎是跳跃式的,我跟着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少级台阶,阶梯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个石拱门一样的建筑,接着我一眼就看到了靠在门边上的黑眼镜。
    黑眼镜的站姿笔挺得超过杭州省政府门口的哨兵,脸上的表情像是极力在忍耐,显然是着了道,即便这样,看到我们他还是扯出了一个极其扭曲的笑容来。
    我们立马走了过去,闷油瓶伸手探了一下黑眼镜的手肘后说了句是尸毒,就用古刀在手掌上割了一道,挤了点血喂给黑眼镜。
    石拱门内李三疆、钱东升和高山倒在地上,高山的情况最不妙,他的手卡在自己的脖子上,眼睛瞪得很大。
    闷油瓶依次给他们喝了点血,但奇怪的是这次麒麟血居然好像没有什么作用,高山的眼睛逐渐越瞪越大,眼看就要变得跟钱东升那个伙计阿昌一样,而一旁的李三疆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四肢也逐渐僵硬起来 。
    我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有点发毛,刚想问问闷油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抬头却发现他脸色发青,嘴唇也开始发乌,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一头栽了下去。几乎是同时,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声音,我回头看见胖子也倒在了地上。
    我一下就懵了,脑子里全是阿昌死时的样子,如果连闷油瓶都着了道儿,那大家就只能等死了。一时之间绝望、无助的感觉一起涌了上来,我整个人一片混乱,甚至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吴邪。闷油瓶有点变调的声音让我猛地清醒过来,一对上他的眼睛,我突然就冷静了下来。一瞬间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消失了,我也不明白脑子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清晰,我只知道这尸毒发作得非常快,已经没有时间让我在这里愣神。
    他们是什么时候中的毒?高山的情况虽然和阿昌的症状相似,但发作时间先后却不相同,他们中的是不是同一种毒?如果是尸毒为什么闷油瓶的血会失效,甚至连他也中了招?为什么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人没问题,到底是没中毒?还是还没发作?我脑子里飞速地运转,闪出无数个问题,我试图去思考,但是完全得不出任何答案。
    我毫无头绪,根本不知从何下手。再一看闷油瓶,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身体也越来越僵硬。我心中一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再次冷静下来,然后照着闷油瓶之前的手法按了按他手部的关节,手底下的肌肉按上去就像木头上一样,坚硬无比。
    我看了看闷油瓶的左手,伤口已经不再出血,也许这毒会让血管血液都硬化。看着他满是血的手,我打了个激灵,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蛇沼和陈文锦。如果我的血肉对陈文锦的尸化能起作用,是不是对这尸毒也会有效?
    这种时候我已经没有任何法子可想,看着倒在地上动都不能动浑身僵硬的闷油瓶我再也顾不了许多,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吧,让我眼睁睁看着他死还不如直接啃他一口一起上路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让闷油瓶的头枕在我腿上,侧身扶起他掉在地上的刀(他娘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沉),手掌放在刀刃上抹了一下。
    刀出乎意料的锋利,我估算错误还下了重手,血立刻疯涌了出来。我连忙把手凑到闷油瓶嘴边,他这时候还有些意识,好在他没有拒绝我的血,看得出他光动嘴巴都已经相当困难,用力吞咽的时候更是连眉头都皱了起来,但好歹还是喝进去了。
    血还在涌,我也没多想,捏着手就起身去给其他人喂血,高山的情况很糟糕,眼角已经开始裂出血,喉咙也发出荷荷的声音,也不知喝进去没。
    喂完血后,我拿出绷带给自己的手绑了几圈,才去查看闷油瓶的情况。他四肢依然僵硬着,脸色也没有好转,再加上一下巴血,看起来真有点骇人,好在没有出现后续的大瞪眼症状。
    我完全没有办法,只能坐在他旁边干等,一边不时摸摸他的手肘看僵硬的症状有没有缓解,一边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他们中毒前后发生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用胖子专用的枚举法把所有线索的关键点全部写了下来。
    炸掉铜人粽每个人身上都沾到了铜人粽的碎屑闷油瓶、胖子、我翻找棺椁发现通往地下的通道阿昌最先中毒
    闷油瓶解决阿昌李三疆、钱东升、高山、黑眼镜先下地道我、闷油瓶与胖子落在后面,看壁画听见惨叫后,发现他们出事闷油瓶和胖子中招中毒症状与阿昌一致
    换句话说,从症状上可以得出结论,他们中的应该是同一种毒,而毒发的顺序是:
    阿昌下地道之前中毒
    李三疆、钱东升、高山、黑眼镜下楼后中毒
    闷油瓶、胖子下楼后中毒,比其他人的时间略微滞后
    吴邪未中毒
    总结到这里的疑问有,一,如果他们是中了那个铜人粽的毒,那每个人都差不多是同时沾到碎屑的,但发作时间为何不同?二,我没事的原因是?
    我把确定和不能确定的东西全部列了出来,然后从最初的讯息开始,试着将这些因素联系起来。
    首先,所有人的中毒症状一致,说明他们极大可能中的是同一种毒。如此一来,就排除了在下楼梯的途中中毒的可能性,导致他们毒发的东西,应该就在那个墓室里,也有可能在进墓室之前,他们就已经不知不觉地中了招。
    但进墓室之前遇到的因素实在太多,而且那些因素现在已经没法佐证,只能根据最大的可能性来进行推测。
    若真如棺盖上记载,凡是跟第五代张起灵那只铜人粽接触过(包括呼吸过相同空气)的人都会被感染,那么他们应该就是中了铜人粽的尸毒。
    这一部分假设应该可以成立,他们毒发后的症状,的确能够用变成石头人和死绝来形容感染尸毒后,也许毒素会使身体所有软组织钙化,而毒发到身亡的时间相当短暂,根本来不及救治。
    至于每个人毒发的先后顺序和严重程度会不同,大概是由于个人体质不一样的缘故,比如胖子,他的体积大,抵抗力较好,所以毒发的时间会延迟。可如果是这样,我却又想不通了,为什么体格怎么看都比钱东升强得多的高山毒发的速度却是最快的,症状也最严重。而最大的问题还是:就连闷油瓶都倒下了,为什么我却什么事都没有?
    会出现这样的结果,要么就是我的血比闷油瓶的解毒效果还强(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小),要么就是在一路走来的途中,我误打误撞地碰到了什么解毒的东西。想到这里我觉得很有可能,张家楼里奇奇怪怪的东西太多,也许是玉矿里的那些液体,也许是瞬间生肌接骨的蘾蚢,也有可能是它们的综合作用让我逃过了这一劫。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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