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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六朝风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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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卫曾谙见他屡教不改,气得手都在抖,他回头瞥一眼手术室红灯不暗,心里躁郁更甚,你揍去吧,揍个处分来毕不了业谁惯着你!
    徐寒犟着脖子,憋了半天,一米八几的人儿就憋出一句老子他妈再也不理你了!!
    卫曾谙吸了一口气,大概觉得气发不出来,他有些后悔自己话说太重,好在这时手术室滴的一声,护士推着刺猬头出来了。
    事后卫曾谙不计前嫌,亲自到病床前看他,就是这么个眼神,清冷寡淡,带着淡淡无奈。
    他也可怜
    徐寒只记得当时自己追问他,为什么还要搭理刺猬头的时候,卫曾谙想了许久,才这么说。
    卫曾谙甚至在宿舍楼旁的角落里给流浪狗搭了个窝,徐寒至今记得那只流浪狗,黑色,土得掉渣,徐寒也喜欢狗,但他只喜欢整洁威风的牧羊犬,或者小到揣着就能出门的茶杯。
    卫曾谙给它搭了个窝,但是没有给它起名字。
    每次过去只伸出手,小黑就会哼哧哼哧一溜小跑过来,伸出粉红色舌头,舔舐他的掌心。
    是了,小黑是徐寒起的名字。
    徐寒还在苦苦思索小黑后来怎么样了的时候,梁子秀一猫腰,从徐寒身侧的空隙跳进病房里。
    她把Burberry羊毛外套脱在椅子上,内着身修身卡其色打底,仗着削瘦溜了进去。
    徐寒差点呛到,他对梁子秀印象很差,不是没有原因。
    他猛地回头想把梁子秀提着领子抓出来,但是梁子秀把他无视得彻底,扑到卫曾谙床边。
    哥哥
    卫曾谙正好抬起头,很责备地看了徐寒一眼,徐寒忿忿地退了出去。
    等到他顺手带上门时才反应过来。
    梁子秀刚才叫的是哥?
    哥!
    梁子秀自从叫了那么声儿后就显得很乖巧,原地站上一会儿,手忙脚乱地摸通讯工具:哦对我先联系私人医生问问他在哪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卫曾谙颔首:还好。
    还好就好。发作的时候很难忍受吗?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会。
    哦长长应了一声,像在消化。那你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再跟我说哦。
    子秀。
    卫曾谙蓦然打断她,梁子秀听见称呼,眼里亮晶晶地看过去,下一刻笑意凝在唇畔。
    你哥哥发生什么了?
    梁子秀神情几乎全部冰结,只余下漆黑眼珠子,动了动,视线投到卫曾谙身上,笑意未收。
    我哥哥?
    梁子秀好像在看他,又好似在越过他看别人,目光炯炯,神采奕奕,略施粉黛的脸盘儿上有股说不出的诡异。卫曾谙有些异样,但是耐心地望着她。
    我哥哥啊。她这才回过神,好像终于听懂他在问什么,低着头说,死掉了。
    第19章
    ===
    19.
    梁子秀低声嘟囔,扭动着手指,再次着重道,他死了,被车撞死的。
    卫曾谙皱眉:找到肇事者没有?
    找到了送进监狱了,是酒驾。梁子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喘了口气,大大呼出来,做了个你知道的手势。
    卫曾谙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们父母离异,很早前开始爸爸只每月支付笔微薄的赡养费,妈妈不太管我们,哥哥读完高中就不上大学了,去社会上打工补贴家用。
    梁子秀回忆着:哥哥总是挡在我面前。而且他成绩很好,一点儿也不比你差,他数学最佳,高中的时候就有许多大学抛出橄榄枝。
    她说的轻描淡写,多年悲苦早就酿成了茶渣,沉甸甸压被杯底,伸手捂住脸。
    你说上天为什么要把他夺走,是看不见我身边已经空无一物吗?
    记忆像一道年久失修的门,一旦打开,陈年往事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梁子秀杏眼圆瞪,肩胛都在颤抖。
    卫曾谙突兀问道:你相信有神吗?
    梁子秀低着头,许久才掀起眼:
    我不信,但哥哥他信,他相信世上有一种力量,不一定名为上帝或是佛祖,惩罚着恶贯满盈,嘉奖着元元之民,让迷途的人找到方向,流离的人都能回家。
    卫曾谙低低重复了一遍流离的人都能回家,嘴角笑意清浅,病容之下尤显珍贵:
    你哥哥他是个很好的人。
    梁子秀很想问卫曾谙他有没有信仰,但是他脸色苍白的过了头,靠在床头,几不可闻的呼吸声都令他倦容更甚。
    梁子秀回想起来,自从自己注意到卫曾谙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开心过,这样一个人,会有信仰吗?
    她打定主意不多问,只轻快地从鼻腔里嗯了一声,但是他死了,铺天盖地的血从他身体里涌出来,口鼻里的血我看见了,其他的甚至不知道是从哪儿流出来的。就像块海绵,被人捏在手里。
    子秀,不要看。这是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子秀
    卫曾谙发现梁子秀状态不是很好,她眼神虚无得飘渺,漆黑的眼珠似乎失了亮,蒙上一层浅灰,连忙出声打住。
    他这一声起了效,梁子秀戛然而止,她眼珠转到卫曾谙脸上,仍然是亮晶晶地: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可怜我也没关系,做我的哥哥就好了。
    她嬉皮笑脸地,寻常人看了会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卫曾谙定定地注视她。
    好。
    梁子秀脊背僵硬了一寸:嗯?
    我说好,那以后你就当我是你的哥哥吧。
    梁子秀彻底愣住了,她既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回应,所能做的就是张开嘴,一脸蠢样地瞪着他。
    你说什么?
    卫曾谙淡淡地道:那么现在我让你回去休息一下,你会听我的吗。
    为什么可是医生快要
    你看起来很累,需要休息。被卫曾谙不留情面地打断,病床上的青年倦容苍白,但是口吻中有股不容置喙的坚定。
    梁子秀红了眼眶,仓促答道:好那医生来了我让他进来。
    梁子秀的私人医生很快就来了,是个年过五旬,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
    她在卫曾谙的病房里并没有做过多停留,毕竟她才说了一句梁小姐说您不知道身上哪里痛,卫曾谙就说:
    我的脊背里被人埋入一个芯片状的窃听器。
    女医师花了些时间判断他是否在开玩笑。
    不是在国内动的手术。
    卫曾谙淡淡地补充道。
    窃听器?女医师捕捉到关键信息,试探地问了一句。
    是的,我不需要把它取出来,但是希望您能替我身体做个全面的检查,并尽量缓解时不时的疼痛。
    女医师表示这里的医院是公共资源,需要改天去她的独立诊所再做检查,卫曾谙立刻应允了,随后就是女医师撩起他的衣服查看。
    女医师惊愕的发现卫曾谙衣服下的身体有许多伤痕,新伤加旧伤,竟然密密麻麻布满了后背。
    她忍不住拧起眉嘶了一声,头顶却轻描淡写穿来一句:
    我需要一个理由解释芯片带来的疼痛,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
    胃痛?!
    女医师出门后,徐寒听完她综上所述,从椅子上跳起来,眉头拧得如麻花一般。
    胃痛?怎么会是胃痛?他以前没有胃病啊。
    徐寒来回踱了两圈:不对不对,他不吃辣不吃咸不酗酒,怎么会得胃病,一点前兆都没有。
    卫曾谙早有准备,女医师学的惟妙惟肖:
    但是近几年的事儿,谁知道呢?
    徐寒果然沉下脸,他眉目浓重,笑起来是俊,沉下来是戾。
    徐寒不再说话,梁子秀送走了女医师,和徐寒并坐在病房外,开口就是:
    你有没有想过,他或许有什么苦衷?
    同任凤洲说的相差无几。
    全世界都以为卫曾谙有苦衷,唯独他徐寒没有,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么。
    徐寒牵起来个冷笑,不置一词。
    梁子秀也不介意,翻来覆去打量自己新做的指甲。
    你喊他哥哥?
    徐寒这时才蓦然发问。
    是啊。
    梁子秀发现无名指甲缝间夹了颗亮片,耐心地剔起来。
    什么叫是啊?徐寒不耐地敲着桌子,你这是攀的哪门子关系?
    梁子秀偏过头看她,秀丽的脸庞上有一刻疑惑。
    旋即才露出恍然大悟地神情:
    他答应做我哥哥啦。我这样喊有什么不对?你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做什么,好可怕。
    徐寒眯起眼,梁子秀干脆无视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嘴里哼着高高低低的歌儿。
    徐寒觉得这调子有些耳熟,但一时记不起来。
    梁子秀哼了一会儿,和徐寒搭话。
    他一开始是歌手出道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徐寒说。
    他当然知道,当初天娱和乐津两家娱乐公司要签他,他为了和卫曾谙在一起,不敢轻易出道。
    他的计划中自己毕业后会直接工作,卫曾谙会在国内读研,卫曾谙有各式各样的竞赛荣誉,学术深造不成问题。
    就在他们还在美滋滋构画着未来的时候,卫曾谙突然人间蒸发,再听到他的消息时是在Q大论坛上,传闻他签约一家小规模唱作公司,公司主管捧他,下个月就会发布单曲。
    徐寒对卫曾谙的音乐细胞一无所知。
    就在那时,他也是手脚冰凉,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卫曾谙会弹钢琴,曾在两校联谊的舞会上作压轴表演。
    卫曾谙还唱过一首歌,英文的,只记得旋律虚无缥缈,很衬卫曾谙清冷嗓音。
    但是卫曾谙从没和他说过他会进娱乐圈。
    所以徐寒无条件相信,卫曾谙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是卫曾谙辜负了他,他曾经恨不得上九天下五洋,卑躬屈膝就为了要一个解释。他在雨幕里下跪,苦苦哀求,但是卫曾谙清冷苍白的下颌始终紧绷,无动于衷。
    梁子秀见徐寒脸色生冷,打了个寒颤,这时她包里手机叮铃铃叫起来,徐寒看着那串号码,示意她可以接。
    但是梁子秀只是翻过手机瞟了一眼:
    打错了哦对,其实我刚才哼的,是卫曾谙出道时的一首歌,你没听过吧。
    嗯。
    他现在已经不写歌了,真是遗憾。梁子秀摇摇头,凝视了一会儿病房,等他出来以后,你先把他带回你那儿休息吧。
    徐寒出神地想着什么,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梁子秀倒是很适应他时不时的掉线,轻快地提起包戴上墨镜,一张脸很快只剩下小块。
    我要先回去了,过几天我再去看我哥。
    直到梁子秀脚步声快要消失在拐角,徐寒才如梦初醒:
    等等!为什么是我?
    梁子秀不耐烦地转头:不是你把他害成这样的吗?如果那天你没有不当回事还会发生这些吗?臭男人能不能干点人事?烦都要给你烦死了。
    她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离开,徐寒猛然发现,在卫曾谙答应了那件鬼事儿之后,梁子秀对他态度糟糕得直线下降,像是真以为自己有个撑腰的了。
    卫曾谙开门出来时,徐寒正咬牙阴森森地对着森白墙壁低骂:
    这个八婆
    八婆?什么八婆?
    卫曾谙好奇地问。
    徐寒顺嘴接道:还不就是那个
    突然戛然而止。
    他先是意识到自己在和卫曾谙说话,再僵硬地发现,这样一问一答的模式竟然同从前无二。
    卫曾谙显然也意识到,但他表现的更为坦荡一点,清冷地注视着他,目光既不炽热,也不冰冷难近。
    半晌他给了个台阶下:我休息不下,听见外面有声响出来看看。
    要走吗?
    走吧,我手机没电了,能不能麻烦你替我叫辆
    我送你。
    出乎意料的,徐寒径直打断。
    卫曾谙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徐寒认为把这视作受宠若惊有些夸张,但卫曾谙确实惊愕地抬起眼看着他。
    卫曾谙的眼神令他忍不住辩白:你脸色这么差,一个人打车我不放心
    说到一半徐寒又恨不得掴自己的嘴,自己在化妆间上他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他脸色差了?梁子秀给他电话说卫曾谙被带走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脸色会白?
    徐寒又给自己挖了个坑,站在坑缘无可奈何地远眺。
    卫曾谙这时候笑了笑,打断了他所有的话。
    漆黑修长的眼睫打下小片阴影,目光温柔:
    没关系,那就走吧。
    第20章
    ===
    20.
    卫曾谙也不问他去哪里,任由徐寒把车开进城郊,别墅群深处一桩低调奢华的独栋。
    一路上徐寒话很少,天色乌泱泱沉下来,撂在心头,搁的他喘不过气来,树丛中浅蓝色的绣球花在两旁飞快倒退,Q城建设很好,漫长的一条绿化带,缀满了蓝花,漫无目的伸向天际。
    徐寒有种自己在重蹈覆辙的犯贱感,他把车倒进车库,熄了火,把着方向盘,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成年男人的通病呆在车里有股时间停滞的错觉。
    过了许久,徐寒含糊不清地问:你要不要回来?
    卫曾谙没有听清,含笑问你怎么说不清楚话了?
    徐寒握紧方向盘,盯着人字车标,又问了一遍。
    卫曾谙上扬的嘴角一寸寸压回原来几不可闻的弧度,他脸上血色褪尽,默不作声地望窗外景色许久。
    我回不去了。
    空气中紧绷的弦终于扯断,徐寒忍住把方向盘拆下来的冲动,瞟了眼右手边的烟盒。
    平静地意外:你的答案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
    卫曾谙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徐寒笑起来:确实,你欠我的。
    他摔了车门就走,卫曾谙听见车门砰的一声后脸色煞白的扭过头。
    徐寒家里有一整个酒窖,玄关不远处就是完整的吧台,红酒按照年份排列整齐,高窄的幽黑瓶口列队,给人以震撼的感觉。
    徐寒开了一瓶酒,卫曾谙拿起来转了一圈:
    Romanee Conti。
    90年的。
    卫曾谙现在的心情与看见徐寒车上一整个拿来放置香烟的暗阁没有两样,徐寒曾经不喝酒也不抽烟,整个Q大少女为他倾慕。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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