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颜十欢(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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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廷深费了好大力气才拽回自己的理智,咬紧了牙关:不行!你必须走!
    不。
    一瞬间,萧廷深只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激得涌上了头顶,他猛地一把将顾忱推倒在了书案上。笔墨纸砚和一大摞折子稀里哗啦散落一地,发出一声巨响,两人却谁也没去注意。
    萧廷深居高临下,贴近了顾忱的耳朵,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了一起。
    不走?萧廷深呼出的气息烫得惊人,不走朕就让你侍寝。
    第四十九章
    顾忱的耳朵异常敏感,被他这样贴着说话,顿时全身都滚过一阵轻微的战栗。他努力偏过头直视着萧廷深,不愿显出自己的弱势,用坚定而决绝的语气说道:臣不走。
    他几乎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心想哪怕萧廷深真的霸王硬上弓就在书房里把他怎么样了,他也不会离开。然而就算是下定了这样的决心,他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轻微的颤抖他还记得不是很愉快的第一次,本能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怀有一种恐慌。
    放松些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样告诉自己。萧廷深不是旁人,不会伤害他,他不应该为此感到忧虑和惧怕。但事实上他无法控制自己,并且在这种战栗之中又添上一抹深深的羞耻。
    他以一种僵硬的姿势躺在书案上,紧张得全身都在微微发颤,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他并不知道自己这种姿态落在萧廷深眼里会是怎样的效果年轻的帝王眼中迅速窜起两簇火焰,炽热地跳动着,有如实质一般灼烧过他的全身。
    两人身体贴得如此之紧,以至于顾忱瞬间就察觉到了他起反应了。
    顾忱不由自主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听到对方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他下意识地微微闭上眼,感到对方沉重的呼吸洒进他的颈窝里,滚烫得宛如一壶沸腾的热水。萧廷深的头深深埋在他颈间,一只手向他腰后伸去,顾忱简直是瞬间就忍不住挣扎了一下:你
    萧廷深骤然停下,深深吸了口气。随即他收紧双臂抱紧了他,靠在他身上,似乎在极力隐忍和克制自己。过了片刻,他松开顾忱,向后退了一步,眼角因为过度忍耐而红了一片。
    朕拿你没办法。他苦笑,朕不动你。
    顾忱没想到箭在弦上还能收回来,一时间不禁怔了怔,但随即心底就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一时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感动居多还是松了口气居多,又或者是两者混杂在了一起。
    陛下,臣
    朕知道你不愿意。萧廷深说,在你愿意之前,朕绝不动你。
    说完他柔和了眼眸,也柔和了声音。
    朕向你保证。他说。
    顾忱怔了怔,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
    大约过了四五天之后,萧廷深下密旨,命龙骧卫统领江崇秘密护送顾家人和帝太后离京。顾忱心想不知道京中之后会发生什么变故,如今顾府是首当其冲的目标,于是把萧廷深送给他的《北越碑》拓本和小玉雕一并装上了车,交由妹妹一起带走。
    但玄虎令他却留下了。
    接下来京中着实平静了一段时间,既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也没有任何预想中的变故。皇太后依旧被萧廷深以凤体不宁的理由软禁着,朝廷上下正常运转,六部也正常处理事务,顾忱也照常每日去甘泉宫,陪着萧廷深喝茶或闲聊。
    原本也没什么奇怪的端倪,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忱敏锐地发现无论哪次他去找萧廷深,对方都是一副格外倦怠的模样,眼睛下面一圈青色的阴影,显然没太休息好。接着这种疲倦开始蔓延到处理日常事务上朝堂上的萧廷深变得格外暴躁,比从前还要更加暴躁几分,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能大发雷霆,近几日数个官员都接连倒了霉。
    大约半个月后,这种症状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愈发严重了。顾忱心中未免忧虑,但赵仲齐跟着顾府的人一同离开了,他又无处去问,只能在某天傍晚进宫时拦住了魏德全,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近日可是折子太多了?顾忱问,我看他似乎休息得不太好
    魏德全闻言重重叹了口气,向来淡定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忧虑:陛下最近一段时间晚上总是难以入眠,点了安息香也没什么作用,总是会半夜惊醒。
    噩梦?
    是的。魏德全说,上次陛下也不知做了什么噩梦,醒来后提剑就要砍人,吓人得很。
    太医没给陛下看过吗?
    看过了,也开了药,没什么用。魏德全摇摇头,太医说陛下神思不宁,是心病,靠药是医不好的。说起来陛下从前也有这个毛病
    顾忱意外:从前陛下也这样?
    大约是在帝太后娘娘险些被害那件事之后吧。魏德全说,陛下就没睡过一夜安稳觉,登基后就更甚了。
    难道他一直这样,太医却都束手无策?顾忱难以置信。就算他不通医理他也知道,无论是谁这么长时间睡不好觉,就是活着恐怕都很难了。
    顾大人你回京之后,陛下这个症状突然就消失了。魏德全也一脸的莫名其妙,奴婢原本还以为陛下好了,没想到这些日子又复发了。
    难怪萧廷深脾气这么暴躁,若换做是顾忱,整日在危机四伏的地方呆着,又睡不上一个安稳觉,他恐怕也很难有什么好心情。然而魏德全说顾忱回京之后萧廷深这个症状就消失了,这又是什么原因?
    料想魏德全也不会知道,顾忱向他道了谢之后问了一句:给陛下看病的是哪位太医?
    是安太医。魏德全想了想,顾大人要找他吗?他今天刚好在太医院当值。
    顾忱点了点头,向太医院的方向而去。
    .
    从太医院出来后,顾忱满怀着心事回到了甘泉宫。他在甘泉宫门口踱着步转了两圈,对自己接下来即将要做的事情感到了一丝紧张和忐忑。
    安太医大约是早就知道了顾忱在萧廷深那儿的分量,对萧廷深的症状也没有任何隐瞒。除去魏德全所说的半夜噩梦惊醒之外,还有神魂不安,失眠易惊,烦躁易怒等等症状。然而说起缘由,安太医也很费解
    陛下似乎很难心情平静,经臣的诊断,陛下长期郁结于心,神思不宁,这样对入眠是很难有帮助的。
    提及顾忱回京后萧廷深的噩梦突然不治而愈,安太医也只能无奈地摇头:或许是顾大人能让陛下心情宁静,顾大人不妨建议陛下,让陛下试一试在有顾大人在场的情况下入睡。老臣老臣是不敢的。
    他大约是怕自己这个建议触怒萧廷深,萧廷深暴怒起来把他砍了顾忱一时间哭笑不得。
    他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走进了甘泉宫。他来甘泉宫也多半是在书房呆着,要么陪萧廷深看折子,要么自己看看书,一般申时左右入宫,最迟戌时也回府了。然而今日他心里揣着这桩事,使得他有些坐立难安。
    很快时间就到了酉时三刻,萧廷深从堆积如山的折子里抬头,扫了一眼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又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连书拿倒了都没发觉的顾忱,轻轻咳嗽一声:云停。
    顾忱明显惊了一下,回过神来:陛下?
    酉时三刻了。萧廷深说,朕派人送你回府。
    不不必了。顾忱条件反射性地起身,但随即似乎又觉得不对,坐了回去。他低垂着头,轻声说道:陛下不必派人了。
    萧廷深:?
    臣今晚留在宫里。
    萧廷深:!?
    他一脸震惊,一动不动地盯着顾忱,一看就是误会了。顾忱连忙解释道:臣听魏公公说陛下近日睡不安稳,臣臣臣陪陪陛下。
    陪朕?
    嗯。
    不会勉强你吗?
    从前向来都是萧廷深死拽着顾忱,哪里有过顾忱主动提出留宿的时候。萧廷深一时间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要么就是在做梦,于是下意识询问了一遍。当他看到顾忱红着脸摇头并小声说出一句不会时,他才有了一点真实的感觉顾忱今晚竟然要留宿在甘泉宫寝殿了!
    他莫名其妙涌上来一阵紧张感,活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十分多此一举并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你不必担心,朕不会动你
    说完了两个人都感觉有点不对劲,顾忱低着头开始剧烈咳嗽,萧廷深则死捏着一本折子把纸边都揉皱了前几日在书房里的气势不翼而飞,他感觉自己脑子完全糊成了一团。
    直到魏德全备好了浴桶和寝衣,萧廷深都是一脸呆滞和状况外的模样。顾忱在热水旁站了很久也没看他有离开的迹象,于是只能低声提醒:陛下?
    萧廷深一惊,意识到顾忱是要洗澡了,而自己竟然还在这儿杵着,立即转身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接着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等他靠墙站了一会儿之后,他才逐渐逐渐冷静下来,脑子也转过了弯想必是顾忱从魏德全那儿知道了自己近些日子又开始做噩梦了,并且知道了他自己在或许会有所缓解,这才提出要留下来陪陪他吧。
    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看得见却吃不到和索性根本看不见完全是两个概念,他严重怀疑顾忱留下来只会让他晚上根本睡不着,而不是做什么噩梦。
    但不管怎么说顾忱今晚会在他身边,和他在一起。
    萧廷深觉得自己心里一阵难以抑制的高兴。他招了招手,示意一旁一个小太监过来。
    今晚不必点安息香了。他说。
    第五十章
    烛火熄灭了。
    顾忱在萧廷深身侧躺了下来,两人盖着两床被子,一人一个枕头,离得不近。但就算如此,顾忱也觉得自己脸上发烫,只能侧着身子背对着萧廷深,几乎不敢回头去看他。
    两个人就这么无言地躺了一会儿,萧廷深忽地在他身后开口:要不然朕去书房睡吧。
    他说着就要起身,顾忱连忙伸手一拦:陛下,别
    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顾忱只觉掌心一片温热,原来是他不小心碰到了萧廷深的脸。他触电般缩回手,只觉自己连耳朵都跟着烧了起来。
    陛下不必顾忱停顿了一会儿没找到措辞,最后只能换个说法,臣只是希望陛下的噩梦能有所缓解。
    萧廷深在他身后沉默了一会儿,窸窸窣窣地躺了回去。可能是睡不着,他翻来覆去接连折腾了几回,忽然开口道:朕睡不着。
    臣也是。
    顾忱此刻才发现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他最初想的只是自己安静当个助眠的吉祥物,却忽略了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像吉祥物那样平静他是个人,他和萧廷深的关系又如此暧昧和亲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他叹了口气,翻身坐了起来,庆幸室内现在够黑,萧廷深看不见他脸上的红晕。他向后靠坐在了床头,努力平静了一下心绪,侧头向另一边看去。
    正对上萧廷深一双漆黑的眸子。
    陛下若是睡不着的话,臣顾忱想了想,陛下想听曲子吗?
    想。
    顾忱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只埙是当年他亲手做好送给兄长,最后兄长战死时身边的两件遗物之一,顾忱始终带在身上。
    他想了想,给萧廷深吹了一首《关山秋月》。
    曲子很简单,是他在燕北戍边时自己谱的,悠长而遥远,听上去带着一点燕北特有的风雪气息。风的呼啸和马的嘶鸣交织在一起,融入到曲中的遥远青山和苍凉落日之中,在静谧的夜里幽幽回响。
    听曲的过程中萧廷深始终都没说话。等一曲终了,顾忱侧头去看,耳畔却只有平稳安静的呼吸声,很显然萧廷深已经睡着了。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把埙放在一旁,自己也躺了下来,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儿,他感到熟睡中的萧廷深翻了个身,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腰,十分眷恋而温柔地揽紧了他。
    不知为何,顾忱的心在一刹那间平静下来,仿佛经过长久的漂泊之后,终于找到了归宿。
    他闭上双眼,也进入了梦乡。
    .
    他是被一种莫名的感觉惊醒的。
    顾忱睁开眼,下意识向身后望去。果不其然,萧廷深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安静坐在那儿,用一种温和的目光注视着他。顾忱不由得皱了皱眉:陛下又做噩梦了?
    嗯。
    他这么爽快就承认了倒是出乎了顾忱的预料。若放在从前,萧廷深不知要用什么借口敷衍过去,或者干脆就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
    顾忱坐起了身,凝视他片刻:陛下做什么噩梦了?
    萧廷深眼睛垂下,遮出一片阴影。月光从窗外投进来,将他半张脸和英俊的五官都拢在了阴影之中。他沉默着,半晌没有说话。
    就在顾忱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梦到母后和朕都死了。
    他停了停,补充道:六年前。
    六年前他母妃险些被害死的时候,后来是他母妃宫里的张福通风报信,萧廷深才有机会救下他母妃一命。
    顾忱没想到他噩梦的内容竟然会是这样,不由自主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帝太后娘娘在宁城行宫,很安全。他说,臣在陛下身边,会竭尽所能保护陛下。
    萧廷深反握住他的手,对他轻轻笑了笑。这个笑容不同以往,带着点儿虚弱的味道。他长发散着,脱下了那身龙袍,在清冷月光之中就仿佛褪去了一层坚硬的外壳,显露出他属于普通人的一面。
    朕知道。他说,朕明白,只是
    朕控制不了自己。他说,握着顾忱的手用了点力气,朕明明知道,如今不会有人能伤害到朕的母后了,也不会有人伤害朕但朕控制不了,就像小时候
    他刹住了,没再往下说,顾忱于是轻声说道:陛下小时候怎样?
    萧廷深苦笑了一下:朕曾经养过一只小狗,很可爱,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人偷偷养的,或许是养不了被遗弃了,它就跑到了朕和母后的宫里。
    当时萧廷深尚且年幼,还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他小孩子心性,很喜欢那只小狗,就求着母亲留下了那只狗。
    他和母亲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因为喜爱,他还是从自己的饭食里匀出一点喂小狗吃,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些糕点也会喂小狗吃。直到某一天,先帝一个妃子的宫里送来一盒栗子糕,只有一小盒,萧廷深原本想给母妃和自己吃,但小狗蹭着他腿转圈撒娇,他就咬了咬牙,留下了给母妃的一块,把自己那块分给了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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