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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瑾上蓝(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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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东境老鼠可真有点儿本事,我还以为他们只会歪门邪道。
    一个法侍在屋子里探查尸体,不知为何,那些尸体的皮肤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迅速发黑,变成一堆肮脏的泥泞黏着骨骼,就像是已久。
    这是
    尸骸,全是尸骸怎么连军中也
    哎哟!有个法侍发出惨叫,刚才他一不小心,脸上被割开了一条大口子。
    检查尸体的法侍幸灾乐祸:小心点,满屋子都是钢丝,沈非欢那小鬼是蜘蛛精吗?
    看着有人被钢丝割伤,跟在后面的法侍也心慌了,他说:大人,要不我们先撤吧,这个酒楼的东境人已经杀光了,城里还有好几个地方得去,外面也堆着尸体,太子殿下的意思晌午前都要运去神坛才行,可、可咱们自己的军队里面也有尸骸、万一出了乱子
    领头的法侍一抬手,示意他住嘴,随后向他投去不满的视线:别管什么尸骸了。依我看,东境老鼠抓再多,也都是老鼠,余院长既然会亲自来这里,就证明酒楼里有大鱼。
    你是说,沈非欢?法师忐忑道。
    沈非欢已经和我们周旋快半个时辰了你觉得他为什么不干脆一走了之?
    难、难道是
    他一定是在藏着什么东西。
    领头的法侍站起身,目光慢悠悠地四处打量,他也不敢走进屋子里去,那些看不见的丝线随时可能把他切碎。
    沈非欢会藏的东西,难道和白家有关?可是余院长说白将军已经
    嘘。
    领头法侍突然低声一句。
    有哭喊和惨叫声,隐隐约约从酒楼外传来。
    门外的法侍立即去窗户边确认情况:是东境人,还有活口,大人,有人在抢我们的猎物。
    领头法侍眉头一皱:妈的,跟我来!
    是!
    一群人匆忙转移目标,顺着来时的楼道离开。
    白璃依旧藏在屋梁角落,他松了口气,握着刀的手已经紧张得发麻。
    刚才他听到关于白烈的事,心中不安越发强烈,他想起自己娘亲诀别时的眼神,明明自己红了眼眶,却严苛地对他说:你是白家的独子,你要独当一面。
    他是白家的独子,但他也是柳莺和白烈的儿子。
    白璃咬紧牙关,从屋梁上跳下,正如刚才的法侍所说,沈非欢争取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是为了让他顺利逃出去,他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
    他不能死在这里。
    白璃迅速观察四周,这座酒楼的结构并不复杂,上下只有一条楼道,刚才的人已经走了,现在看似安全
    窗外的躁动声还在持续,法侍正在追捕逃窜的东境残党。
    煜都哪里才是出路,白璃也不知道。
    他下定决心,沿着台阶往下走,可刚到转角处,又听见楼下有声音,似乎有东境人逃了进来,还引来一堆追兵。白璃赶紧后退,只能往楼上走,可刚迈出脚,却如同踩入泥沼般,鞋底陷了进去,他心里一惊,见好端端的长廊不知为何扭曲起来,木质地板变红变暗,像腐烂的果肉堆在一起,顷刻间,汁水喷裂,变成一颗颗血红的眼睛。
    白璃吓得愣在原地,可忽然上方有人出现,捉着他的手臂把他拽起来,速度实在太快了,白璃来不及看清就跟着那人摔到了走廊另一边。
    你太慢了。
    沈非欢把他搂在怀里,手臂用力按住他的头。他的耳朵贴在沈非欢胸口,听到他心跳的声音很乱,很快。
    沈哥哥
    听好。沈非欢把他挡在角落,发丝蹭在白璃脸上,是粘稠的血。
    我拖着他你从背后的窗户跳下去,然后逃,这里离城门不远,你什么也别管,别回来。
    说话间,白璃感觉到沈非欢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自己被推开,压在角落里,长满了倒刺的藤蔓贯穿沈非欢的肩膀,拖拽着他,可他忍着痛,双眼坚定不移,死死地盯着白璃,等待着一个回答。
    我、我知道、我
    白璃吓坏了,他从来没看见一个人身上这么多血,沈非欢想护着他,可是左腿被地上冒出的嘴咬住,骨头毫无招架,在白璃眼前被硬生生咬断。可沈非欢一声没吭,眼睛都憋红了,冷汗打湿他的睫毛,血的甘甜,源源不断。
    走!
    他把白璃往后推,另一根藤蔓从天而降,在袭击白璃的一瞬间被他徒手抓住。
    倒刺把掌心割得皮开肉绽,鲜血淋在白璃脸上,把那张苍白的脸颊染得鲜红。
    白璃跌跌撞撞地起身,可他脚已经吓软了,双手抓着窗栏好不容易站起来,却见挡在自己面前的沈非欢失去力气摔了下去。白璃眼泪再也止不住,哗啦啦地往下流,眼泪模糊间他看见余挽风朝这边走来,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像是碎碎念,又像是某个骇人听闻的咒语。
    逃啊,你继续逃,我害死了你的母亲,逼疯了你的父亲,就连这个小贱人也会被我玩死,他们都为了你,你怎么还不逃。
    白璃的脚仿佛固定在地上,他动不了,只能握着刀,手指发痛,仇恨和愤怒充斥他的全身。
    沈非欢还有意识,他望着白璃,气若游丝地劝他:走别听、他
    其实死了也算是解脱,化作我腹中的一粒碎渣是他们的荣幸。余挽风身影一晃,出现在沈非欢身旁,他悠然地蹲下身,按着沈非欢的后颈:只可惜有些人死不了,一辈子都无法解脱,小白璃,要不我们做个交易,你把他让给我,我放你走。
    白璃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沈非欢那时的一样,他很害怕,他知道,沈非欢一定和他一样害怕。
    他可是无恶不作的杀人犯,他要是消失了,功劳咱俩还能一人分一半。
    余挽风扬起嘴角,手指慢慢用力,他掐断沈非欢的脖子,就像拧断一根稻草般容易。
    不要。
    不要
    啊啊啊啊啊!
    白璃双手握着小刀,狠狠扎进余挽风的手臂,他满眼血丝,一边哭,一边无助地大喊。
    去死,你去死,把我爹爹和娘亲还来,把沈哥哥还给我。
    沈非欢无力地垂下眼睑,他渐渐快要听不清白璃的声音,他知道,余挽风一定会杀了白璃,正如当年他的母亲那样被欺骗,贡献了全村,以及沈非欢的一生。
    饕餮是穷凶极恶的妖怪。
    谎言和残暴是他的天性。
    沈非欢感到绝望,他意识陷入黑暗,也许很快会醒来,但那以后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地狱,他没能逃脱余挽风,也没能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
    他只是沾上了一身血污,和妖怪又有什么差别。
    余挽风冷声在笑,他把白璃推翻在地,手上毫不费力就把沈非欢的脖子给拧断,然后扯着头发,把头丢到白璃面前,用慈爱又温和的声音慢慢地说:你的沈哥哥死不了,你看着吧,他很快会活过来。
    白璃接住沈非欢的头,茫然抱在怀里,他看见那把短刀还插在余挽风身上,刀柄碰掉了,里面的眼珠转来转去。
    大妖怪
    白璃恍然想起了那个只见过一次的男人。
    可就在这时,余挽风突然靠近,他阴笑着捏住白璃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但是,我真是太讨厌小孩儿了,要不你先安静点,等你的哥哥醒了,我会当着他的面慢慢把你吃掉。
    余挽风要杀死白璃,只需手指一动,这条稚嫩的生命就能被他抹去。
    饕餮是如此强大。
    无论白璃努力了多久,在他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可是
    可是
    大、妖
    白璃模糊的眼睛看着插在余挽风胳膊上的小刀,断断续续地呼喊。
    大妖怪你能听到吗
    余挽风手指僵了一下,他似乎注意到什么,于是侧过身往后看。
    一切发生得太快。
    黑烟突如其来,瞬间把他整个吞没,狭长的走廊变成无尽长夜,不透半点光芒。
    白璃只觉得面前一空,刚才还在自己面前的余挽风,只剩下半个胳膊。
    血红的双眼,在黑烟中徘徊。
    小家伙,去阿凌身边。
    他的声音带笑,让浓稠的烟雾越来越膨胀。
    我数到十,你还跑得动吗?
    白璃浑身一震,抱起沈非欢的脑袋转身就跑。他脚跟还在发麻,从窗户翻出去时跌了一跤,跌到下层的屋檐,在跌到最下面的破木架子上。
    胳膊划烂了,脖子上有勒痕,他全身骨头都很痛,可他不能停,他用尽全力抱着那颗头,往城门的方向跑。
    可是,那个方向有人,很多人,白璃来不及看清,只能转身往反方向继续继续跑。
    那里有人!
    是小孩?快追!
    喂!等等,这是?
    这是什么!啊啊啊啊啊!
    黑暗如膨胀的泡沫眨眼就吞噬酒楼,被包围的人顷刻间浑身扭曲,像一根被拧断的抹布,血溅满地。
    白璃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他不敢回头,身后的地狱之境仿佛与他无关。
    第176章 湮灭
    我这把老骨头你也吞得下。嗤笑的声音:梼杌,你到底是太天真,以为吃掉我就能在这人间继续逗留?
    黑暗中,可怖的兽张开四只细长的瞳孔。
    是狰狞的红色。
    你妖核已碎,再不回妖域,只有死路一条。
    饕餮被撕碎了,半个身子滚在黑色的沼泽中,他陷入捕食者的结界,看不清容貌,利爪贯穿骨骼,他听见了满足的低吼。
    想什么呢。
    他的肩膀被咬下很大一块肉,梼杌的声音近在咫尺。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黑色的烟尘慢慢散落,盘卷成如夜长袍,包裹住夏洲高挑而又充满魄力的身体。他俯下身,伸出冰冷而修长的手,把余挽风残缺的部分拎起来细细地观赏着。
    剩下的眼睛充满了恐惧,瞳孔在剧烈地抖动。
    这不可能。
    余挽风孱弱地悲鸣。
    为什么妖力会
    弯下腰的夏洲似乎很乐意欣赏余挽风慌张的模样,他俊美的脸庞带着邪气的笑,凤目中流转的光,宛如深海月影。
    看来,你的主子也抛弃了你。
    夏洲一松手,最后的残块也追去了无尽的黑暗中。
    毕竟,他的妖怪不止你一个。
    苍穹间寒风呼啸,大路只剩下黑与白,不知通往何方。
    煜都如同一座死城,在皑皑大雪间淹没。
    身后的动静越来越远,前方有侍卫列队两侧。
    火盆中跳跃着猩红的火光,把通往神坛的路化作满目血色。
    白璃步伐慢了下来,他双眼直视前方,即使周围的侍卫都发现了他,他也全然忘记逃跑。
    因为,他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白烈身披着银色战甲,屈膝半跪在神坛前方,那把威猛的银枪从他后背刺穿,枪锋深深扎进地面,枪柄屹立于无尽大雪间,把翻腾的火焰映闪成不灭的锋芒。
    你叫白璃,对吧。
    列队侍卫之中,薛青青出列,一步步向他走来。
    白璃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看见周围的侍卫随薛青青一同动身,他跌撞着后退,险些摔倒在地。
    你爹受妖所惑,企图引起骚乱,他曾是所向披靡的将军,落得如今下场,我很遗憾。
    薛青青看着白璃,然后目光往下,盯上白璃死死抱着的人头。
    你手里抱着的,是通缉犯的人头,把他交给我,你还能将功抵罪。她朝白璃伸出手。
    白璃一个劲摇头,他眼睛哭肿了,眼中只有恨意,他不信任任何人。
    他只能逃。
    可是,他又该往哪里逃?
    他呆呆地看着远处父亲的身影,脚步一点一点地向后退。
    直到身后有人扶住了他,力气不大,却像是莫大的支柱,让他在坠入深渊的前一刻,站稳了身子。
    跟着我,别怕。
    耳边响起温和的声音,那人一身白衣,不沾半点污秽,他将白璃挡在自己身后,抬眸之时,金色的光纹瞬间绽放,两侧侍卫纷纷止步,谁也不敢再靠近,但他们终究没能逃过转瞬成型的法阵。
    妖邪、恶鬼、诅咒、亡魂。在滔天净火之间,无人能逃。
    那是世间最纯粹的色彩。
    侍卫们浑身灼伤,原形毕露,人皮之下藏着的竟然是黝黑的骸骨!
    告诉我,煜都究竟还有多少人是活人?蔚凌看着净火烧灼的尽头。
    薛青青手持长剑,立于火海之中。这是蔚凌设下的结界,妖邪无法久留。她还在那里,看来至少还是活人。
    净火法阵,恐怕这世上也只有你能使了。薛青青脸上带着凄然的笑,她回过身去,看着祭天神坛:人们都说你与妖邪勾结,现在看来
    蔚凌与她无话可说,听之感慨,却是无力之致。
    他回头去看白璃,白璃惊吓过度,眼中依旧倔强坚强,他脸上满是血,手臂颤抖,抱着沈非欢的头就像抱着一根救命稻草。
    小白。蔚凌安慰他:放松点,先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来。
    白璃睁着眼睛看,表情迷茫,若有所思。
    放心,他死不了。蔚凌耐着性子说:但是你把他憋在怀里,他也活不过来。
    白璃已经听了很多人说什么死不了,可是正常人哪儿能理解,他依旧后退,坚决不把沈非欢让给任何人,退了几步,他见蔚凌没有继续靠近,此刻正是逃脱的绝好机会。
    于是,一溜烟的,白璃又跑了。
    薛青青在旁边看了半晌,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也有被人怕的时候。
    蔚凌:我素来不招小孩子喜欢。
    是吗?薛青青笑了笑:曾经小孩子倒是挺喜欢我的。
    苍白的天穹之下,乌云在无声的流动,蔚凌转过头,看她笑意一闪即失,那双沉去了光明的眼睛好像稍微找回了些许温和。
    也不知程英桀走后她都经历了什么,眼前的人犹如行尸走肉,却又在坠落的边缘苦苦挣扎。
    保护好白璃。蔚凌对她说:剩下的交给我来做。
    你就不怕我杀了他?薛青青收敛了笑意:他是白家遗孤,是顾萧的狗,我没理由让他活。
    蔚凌道:这可不是招小孩子喜欢的人会说的话。
    薛青青盯着他:那是曾经,不是现在。
    曾经和现在有什么差别?所做之事皆从心,如今顾萧已死,白家也从未做过伤害薛家的事。蔚凌面朝神坛,看着不远处被银枪贯穿在神坛之前的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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