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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三月春光不老(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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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珍惜与白行衣的友情,更希望白姐姐莫要把心思空耗在自己身上。
    不值得。
    万花丛中过,她已经有愿意为之停留的人了。
    她看着郁枝,腹内不住打草稿,酝酿许久诚恳道:我看过的女人太多,多到数不过来,但前世今生我只和你有过肌肤之亲,作画便是作画,何来的其他念头?
    她又不是见着一个美貌女人赤.身露体就会动淫.念的人。
    诚然她荤素不忌,也只是在对着枝枝的时候。
    竟真等来她的解释,郁枝面颊泛红,信了一半她所说的只想睡你一辈子的话。
    她心下稍安,有些受宠若惊,有点开心奚奚对北域圣女没有女女之情。
    这下子你信我了?
    季平奚手掌轻抚她后颈,郁枝没好意思看她,埋在她颈窝装听不见。
    太阳东升西落,仰春殿温馨静谧,用过晚膳,两人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坐在殿内看星星。
    长阳公主不知给哪搜刮了讲不完的神话传说,慢悠悠讲给怀里的美人听。
    郁枝听得打瞌睡,最后实在坚持不住,缓缓合上眼。
    星光璀璨,苍穹下季平奚望着她的侧脸心中爱意翻涌。
    从上辈子的尾巴算到这一世的开头,在闹市看清郁枝的第一眼她就对她生出难耐的欲.念。
    看到她就忍不住想那些颠鸾倒凤的事,想把人压在身.下尽情赏玩,想折损她的细腰。
    现在仍然这般想。
    甚至念头更强了些。
    却有了想克制、想爱惜她的心。
    这一晚季平奚抱着美人睡了个踏踏实实的好觉,梦里枝枝回应了她的情,终于肯相信她的真心。
    公主殿下唇角上翘,然后
    被一脚从美梦里踹醒。
    她的美人、她香香软软的心肝,一改白日见到的温顺娇柔,睡熟后竟又在耍把式。
    季平奚捂着吃疼的小腿,无语凝噎。
    最要命的是看久了她深觉耍把式的枝枝也很可爱。
    她揉揉小腿肚子,暗叹:季平奚,你也有这一天啊。
    动心真是了不得。
    没出息!
    你应该将她这样那样,睡服她!
    自我唾弃一番,她亲亲郁枝白里透红的脸蛋,亲完左边亲右边,仍觉不够,细长的腿岔进美人诱人的风月地,满足于温柔乡。
    不知从何处溜进来的晚风吹拂淡色纱帐,床帐迤逦,大被一蒙,内里风景无限好。
    意识陷入沉睡前季平奚昏沉沉地想:从今往后这风流总算有主了,可不能再与旁人勾勾搭搭。
    以后只给枝枝画不穿衣服的美人图。
    她拱了拱鼻尖的温软,咂咂嘴,睡得天昏地暗。
    郁枝是被热醒的。
    身体里有一把火静悄悄地烧。
    她睁开眼,天色昏蒙,内室蜡烛成泪堪堪照亮三寸之地。
    看清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慢半拍寻到被热醒的根源,她俏脸轰得通红。
    娇嫩的花瓣沾了清透的晨露,隐秘吐息、盛开,她恼羞成怒,推开害她至此的公主殿下。
    下一刻季平奚笑着掀开眼皮,一脸得意。
    早呀,枝枝。
    白驹过隙,这个声势浩大的春天终是在郁枝漫着春.情羞恼的眉眼划过,春风消去无痕,夏日来得不早不迟。
    伴着女人的低吟泣泪声,属于京城的第一声蝉鸣发出,六月,忽至。
    天空下起了雨。
    一扫前几日的闷热,痛痛快快落下雨水浇灌干燥的大地,空气湿润,草木焕然一新。
    仰春殿的宫人有条不紊忙碌手上的差事,郁枝依依不舍看着住了好一阵子的宫殿,唇瓣抿着,柔声道:咱们真要搬出宫去?
    那当然了。
    长阳公主卷起袖子颇有心机地露出小半截玉臂,时不时在郁枝眼皮子底下晃,肌肤白如雪,着实招人。
    她这一招果然吸引郁枝注意,郁枝赞叹两声她的冰肌玉骨,继续瞧殿内的人来人往。
    季平奚咂舌:宫人有她长得好看吗?恨不能她多看几眼。
    知你舍不得,但搬出宫到底方便许多。
    公主府前两日竣工,搬出去以后随便在屋里闹都不用担心被人打扰,她也不愿离开父皇和母后,只是
    整日里看父皇母后炫耀恩爱,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搬出去离岳母近些,想回来咱们随时都能回。
    这话成功安抚郁枝伤感的情绪。
    午后,皇后娘娘抱怨陛下不知收敛气跑小棉袄,季萦搂着她腰柔柔哄了几句,颜袖这才肯给他好脸色。
    出了乾宁宫来到仰春殿,确保宫人收拾妥当,帝后不放心地目送女儿离宫。
    公主府正式迎来主人。
    太子殿下百忙之中抽空帮皇姐搬家,一国储君大热天撸袖子指挥宫人搬进搬出。
    留他吃过一块寒瓜,季平奚不客气地送走这位皇弟,躺在自家大床惬意十足地喟叹一声:舒服。
    郁枝拿眼瞥她,觉得好笑,起身去喂狗。
    阿曜乃功臣,退回多少天,悬阴门埋在地下的火药就是它用狗鼻子闻出来的。
    她到家先跑去喂狗,长阳公主闷闷不乐地躺在大床她现在的地位真是一落千丈,枝枝到底心里有没有她?寒瓜都不她递给她一块!
    换了新环境,阿曜在后院兴致高昂,见了郁枝更是尾巴晃得欢,郁枝喂它一块肉,敛裙蹲在地上走神。
    奚奚最近待她委实好很多,按理说这是好事,但凡事都怕万一,万一新鲜劲过去了,睡到一半她又觉得腻呢?
    她睫毛眨动,很没自信,没有安全感。
    得到的越多越怕失去,以至于连日来甜言蜜语听了一箩筐,越听,越怕。
    在这做什么?
    某人看了有一会踱步走过来,学她的样子蹲下,寒瓜喂到郁枝嘴边:来尝尝,可甜了。
    寒瓜尖的那块果肉被咬去,郁枝嗔看她。
    我是给你试试甜不甜。
    郁枝就着她的手在缺口那咬下去,季平奚满意地眯着眼,凑过去亲她唇:甜不甜?
    汁水溅开,郁枝轻声道:甜。
    阿曜这只蠢狗,别看它了,咱们回房沐浴?
    天热,太阳底下站一会就汗流浃背,郁枝受不住热,点点头,一块寒瓜两人你一口我一口解决完,季平奚心窝里憋着坏:想要了,这次换你来?
    她说得太自然以至于郁枝根本没理解她话里的深意。
    短暂愣怔后,品出滋味来,她喉咙微动,耳根子红得厉害,偷偷看了眼几步之外的翡翠玛瑙,揉揉耳垂:怎么什么话你也敢乱说。
    这样的话难道不该私底下偷偷告诉她?
    她就知道这人急着搬进公主府是为了花天酒地笙歌燕舞。
    不过
    郁枝心痒难耐,柳叶眼映着流光,手指勾着殿下的小拇指,努力藏好那分窃喜:真要我来?
    送到嘴边的肉没有放过的道理,她馋这人的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季平奚指尖在她掌心轻挠,两人边走边说悄悄话:不骗你,你想怎么弄都行。
    她一番话说得郁枝面红耳热。
    想不想?
    郁枝不说话,扯着她的衣袖步子加快。
    季平奚想哈哈笑,又怕把人逗恼,穿过长长的走廊,对之后的事怪期待的。
    枝枝不信她的真心,那她就把心掏出来给她看。
    她坦明心意的方式简单粗暴,很有个人行事作风。
    千载难逢的机会郁枝不想错过,谁知道殿下什么时候变卦呢,待在她身边一年有余,总算教她逮住良机,正所谓有便宜不占是、是小乌龟王八蛋!
    她一鼓作气来到新修好的【明华池】。
    你你下去。
    她脸红得过分,声音颤颤的。
    恍惚之间两人身份颠倒,季平奚百依百顺按着她的话去行,不多时,氤氲的水雾漫开活.色生香。
    还想如何?
    郁枝习惯了弱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落入水里她的胆气全失,低着头,藏好爱慕:我想亲你。
    像那晚你亲我一样。
    她眸子萦着水光,期待地抬眸:可以吗?
    从宫里出来搬进公主府就是为了陪她胡闹,季平奚远没面上看起来淡然,视线胶着在美人娇软的唇:当然可以。
    得到她确凿的回应,那对柳叶眼扬起明灿的笑,郁枝喉咙干渴,她也想,也想如鱼儿灵活地钻进水里。
    想了很久,以至于性急了点,笨拙直接地奔着那地去。
    但哭包终究是哭包,哪怕起步表现地再凶,没几个回合便开始掉眼泪,她这泪掉得莫名其妙,季平奚脚趾蜷着,一头雾水:哭什么?
    郁枝道她不懂。
    这是喜极而泣。
    哭得头晕,胆子跟着肥起来,她心急某人吝啬,不积极,浇不灭她心头的火,嗔看一眼。
    季平奚坐在池边居高临下看她,两条腿无意识地晃悠,冷不防撞上她嗔怪的眼神,鬼使神差地懂了,这是怪她水不够多?
    渴?
    郁枝认真地点了点下巴。
    蝉鸣一阵阵的,夏风燥.热。
    明华池内美人餍足地轻舔唇角,羞得想捂脸,季平奚一时半会缓不过来,小脸红扑扑的。
    爽得头皮发麻。
    她动了动脚丫,思忖自己从前错过多少艳福,手指轻勾,勾着郁枝耳边一缕长发,哑声道:想今天想了多久了?
    郁枝不吭声。
    她不死心:现在你该信我心里有你罢?
    郁枝眉心一动,神色无辜,忍了忍细声细气道:你不是为了舒服么?
    某人脸一红。
    确实舒服。
    可她仅仅为了舒服吗?
    看她说不出话,郁枝以为说到她心坎去,鼻子皱了皱,细细回顾片时,幽幽道:没我多。
    季平奚啊了一声,看她红着脸,猛地恍然大悟难以置信破天荒感到羞于启齿,咬牙嗯哼两声:你怎么这么爱攀比?
    这都要比一比的吗!
    第84章 勾我心
    怎么不能比一比?
    郁枝不知道旁人,但清楚自个的情况,她深爱奚奚,被碰一碰都受不了,难熬又舒爽,若有可能,她、她也想要这人喷她一脸。
    可惜
    她幽怨地瞅着某人。
    季平奚被她瞅得发毛这是不满意吗?
    郁枝也知是自己强求。
    她爱奚奚,奚奚爱的却是她的色,捧着她、让着她,无非贪恋她的身。
    以色侍人的妾罢了,主人家心情好了赏她甜头,大抵是这段时日奚奚待她太好将她惯坏,以前从不敢奢望的事情成真,她有什么好不满的?
    舌尖扫过唇瓣,她心跳忽然混乱。
    季平奚看不得她这般模样,此情此景哪好再昧着良心说美人技术差,摸摸鼻子,不确定道:许是近日体虚?
    郁枝狐疑看过来,软绵绵问:谁虚?
    我。
    长阳公主老实巴交指着自己,为追爱甘心承认不行。
    郁枝和她对视,没几息的功夫噗嗤笑出来,眼睛盈盈若水闪着细碎的光:贫嘴。
    你若是虚,天底下就没不虚的人了。
    她一霎笑开颜,季平奚眉目跟着舒展开:是比不过你天赋异禀。
    郁枝悄悄踩她脚。
    真有点被惯坏的眉头。
    长阳公主乐在其中:我就爱你这样的。
    哪样的?
    她咽下那句水多,改口道:勾我心的。
    如此,她二人便在新造的公主府彻底安家。
    从明华池出来,差不多半个时辰云章长公主与郁母大驾光临。
    柳薄烟双眼蒙着遮光的白色绸带,看起来还在和季容闹别扭。
    看到皇姑姑没把人哄好,季平奚忽然就好了。
    不是她一个人在这犯愁,莫名地感到受安慰约莫是姑侄同甘共苦的遭遇,连带着看长公主的眼神都温和不少。
    她感觉好了,季容感觉实在是糟,不要以为她看不出侄女在想什么,正因为看出来了,她有苦往肚子里咽,假装坚强。
    阿娘。
    见过岳母!
    如今季平奚对郁母是发自心底当做亲岳母。
    想着以后东窗事发不被岳母打死,使了劲地献殷勤,抢了郁枝的活,逼得季容都得为她让位。
    哄得柳薄烟心花怒放,对她十二分的满意放心,张嘴把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长阳公主心虚,亲手捧了寒瓜来:岳母,您吃。
    季容冷笑。
    皇姑姑,您也吃。
    瞧着有她的份,季容本着不与小辈一般见识的心,按捺着欢喜和烟儿尝同一棵藤上长出的瓜。
    阿娘,您眼睛如何了?
    柳薄烟心情极好,笑道:到关键期了。
    郁枝顿喜:那就提前恭喜阿娘痊愈!
    母女二人有说有笑。
    正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一笔写不出一个季字,季容拉着愁上心头的侄女到茶室说话:神医医术高明
    她先是照例夸了药辰子一顿,话音一转: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柳薄烟到底是命好,瞎了十几年的眼睛遇上造诣极高的药辰子,终得复明的一天。眼睛治好,想瞒的也就瞒不住了。
    话音落地,季平奚愣是被她说得四肢发冷。
    她才明心动
    若岳母不准她与枝枝来往,她心一颤:皇姑姑!
    季容抬起手,猜到她要说的话,问道:你这边情况怎样?
    她二人宛如敌国探子的交流方式外人看了少不得要笑一笑,可季平奚如何笑得出来?
    她垮着脸:枝枝不信我的真心。
    长公主点点头:确实,你这张嘴啊。
    斩钉截铁不留余地,女人缘又好,两人身份悬殊,起头便没处好,不怪枝枝不信。
    烟儿也不信我心无芥蒂。
    姑侄俩唉声叹气。
    要说季容得知柳薄烟嫁人生女后这心里确实扎着一根刺,可这刺比起钟意的人活得好好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刺总会软化,直到慢慢消失。
    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并非迂腐之人,要怪就怪她没能给烟儿足够的安全感。
    年少家破人亡,双目失明,嫁给秀才好不容易有了依仗,秀才却短命。
    季容不知这对母女这些年是怎么咬牙挺过来的,母女二人在关乎情爱的问题上存在相同的症结。
    她毕竟比侄女多吃二十多年的米,一语中的:与其说枝枝不信你的真心,不如说她不相信自己。
    这世上有一种人便是,艰难困苦她努力迈过,世态炎凉她竭力忍着,唯独滚烫的爱意是她们做梦都奢求,等真有机会握在手心,却会惶恐梦总会醒,哪来的荣幸?
    需要时间慢慢抚平,慢慢看清,慢慢相信。
    被爱的人才能有恃无恐。
    比起季平奚不断挖坑自作自受,季容的情况比她好上一点,好在哪呢?
    她不嘴贱。
    这一头姑侄谈心,另一头柳薄烟和女儿说着体己话,三句话不离奚奚,郁枝听得脸热,不敢要她继续夸下去,问道:阿娘,您和长公主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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