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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党-笔趣阁(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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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肆灵看一地的人影,再看最前那位,此时以往在他面前有危险气息的人,似收敛了所有气息,刘肆灵收回视线,他手掌着门框,然后走出。
    站于廊下,看着一众人道:各位,辛苦了。
    他未有多余的话,而是直接道:远道而来,但有些事,现在就需各位开始办一办了。
    某些事在悄无声息的进行,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中,三月后,京都开始流传一件密事,关于年前,那位太子殿下殁之事。
    坊间不知从何处流出,说太子乃是被三皇子谋害而死!
    这传闻甚嚣尘上。
    紧跟着传闻的,是北王的奏章及北王出现在京都宫内的朝堂上。
    太子殁时,北王远在北疆,未到京城,而现下,却握着三皇子谋害太子的罪证,亲来京都,向皇帝讨个说法。
    太子虽体弱,但病症一直有得到控制,而去年,下半年后,病症却渐渐恶化,到最后不治境地,这事若真有谋害凶手,是很值得深思的。
    只是太子体弱,让大部分人都倾向于忽略这种可能。
    而那谋害之人,手段也十分隐秘,一直在给太子下加重其病症的药。
    无声无息。
    事成后又将痕迹抹去,只是再缜密,也总有遗留蛛丝马迹的时候,北王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据说还付出代价,请了那什么局,自然这是有人猜测的,北王不承认。
    但一旦说到那个六门局,这个组织总有一些高明的手段,它能查到的东西,虽众人表面鄙夷,但心里却是倾向于认同的。
    这份罪证有理有据,还有漏网未被灭口的人证,朝中引起哗然,民间更是沸议,北王就是要所有人都知晓,给帝王压力。
    三皇子在殿宇中气急败坏,这事他自认做的天衣无缝,竟会被人抓住把柄,那些罪证,并不能完全认定是他,只能说明一些问题,但即便如此,这样一顶谋害储君,残害兄长的帽子悬在他头上,那个位置就不可能是他的。
    刘骏安简直想杀了所有与他作对的人。
    北王定是有人将北王引来了京城,而这人,刘骏安认为,定就是他所认为之人。
    刘肆灵。
    那个孽种
    刘骏安想不到还有谁能对自己下手并且敢对自己下手,除了那个,如今已有南王拥持的人。
    南王的铁骑一直在郊外,而那位南王小世子,则一直时常进出池洌苑。
    北王步步紧逼,三皇子谋害太子虽不能马上给皇子定罪,但诸多疑处也需查论,皇帝一边惊震于太子可能被兄弟谋害,一边只能将三皇子暂时幽禁起来,查清事实。
    而此番,原先认为三皇子是之后的储君,这般看来也或许再无可能。
    三皇子一事后,朝局不稳,部分官员上书建议早立新储,已定民心,沈尚书也在其中,这般建议,宫里能立的人目前,只余两位了。
    四皇子,与六皇子。
    四皇子南境一战颇有赞誉,如今也有南王支持,而北王,他对立三皇子,自然便倾向于另外的皇子,四皇子,北王似乎也并无异议。
    皇帝见朝中形势,阴沉着脸,勉强压住议储的话,很快便将刘肆灵传到了他的禧延宫。
    刘肆灵跪于下方,皇帝沉着脸,他拿过一个砚台,毫不犹豫朝刘肆灵砸去,如之前一般。
    刘肆灵偏头躲过,砚台未砸着他分毫。
    刘朝延道:你你这个孽障!
    都是你在推手吧,如今北王、还有南王,以及朝中某些官员
    刘朝延说着,他摩挲着从怀中拿出的一个小方盒,道:你莫不是,还想着这位置你能坐,这天下你能掌,或者你
    他坐在龙椅上,往前倾身,眸中带着沉戾及探究道:有解蛊的法子了?
    所以才敢这样挑衅他?
    刘肆灵一直跪着,他直起身,细长的黑发落于后背,他道:孩儿不敢,孩儿只是为大哥不平而已
    如此弑兄之人,如何能将天下交予他。
    刘朝延道:你倒也会这些话,狡辩了。
    刘肆灵的视线落于那一方小盒子上。
    而在皇帝龙位的侧旁有一道极为不寻常的气息,刘肆灵缓缓收回视线,他道:孩儿惜命。
    刘朝延看着他,他另一只手拿着一块最近才得的玉佩,那玉佩是当初给祯儿的,而现下这玉佩又回到了他手上,他的冰儿将这样的信息给了他,他们的孩子还在,而冰儿,想必是会让人来见他,回到他身边的,刘朝延想到此处,又考虑如今朝中局势。
    若是他看眼手中木盒,若是他现下处置了这孽障,到时北王会以为他有意维护老三、而南王天下众口不好处置,这孽障,不过是考虑到这一点,想从他这里多讨些权利罢了,这孽子本就是不好掌控的人,他惜命,但压制太狠,也能与人鱼死网破。
    刘朝延不得不再次正眼看下方还算恭顺跪着的人,这孽障,可惜是娄菁的儿子,是她的孽子。
    刘朝延打量人,他道:好,我给你太子之位。
    刘肆灵道:谢父皇。
    刘朝延又道:不过,你记得命在谁手里。
    刘肆灵道:父皇此次宠信孩儿至深,孩儿有分寸。
    刘朝延冷笑,他当然有分寸,这次将一切计划将好,就为了谋这太子之位,若是没有那蛊,这孽子他当初就不会让他活下来。
    而今,只要有这蛊,太子之位,不过是容他暂时替祯儿看着罢了。
    刘肆灵起身告退。
    在转身时,他看着延禧殿的殿门,刘肆灵回忆了一番北王、南王,以及近日三皇子派人来刺杀时,十三罗刹出动,那位沈姓的二公子一直跟着他刘肆灵轻笑了一下。
    走出延禧宫,外间下起了雨,刘肆灵身后李原赶紧撑来一把伞。
    刘肆灵看了眼灰青的天空,他道:走吧。
    第109章 入主东宫
    近日, 连绵下着雨,天气有些阴沉,宫里的氛围也有异, 朱宝莘好长一段时间没再进宫。
    日子过得很快,在府中待了两月后, 她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预感,似乎与宫内有关, 但仅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平澜宫。
    叶氏久郁成疾, 她的身子到如今已无力回天了,朱宝莘这些年的陪伴算是让她多活了几年。
    这几月,她一直避着朱宝莘,不让她知晓她如今的身子状况, 在她现下最难受枯槁的时候,她不想让人跟着难过, 正巧宫里出了太子与三皇子的事, 丫头不在她身边。
    但那人如今也很少来她身边了。
    她知晓,或许是有人,有了消息了。
    那人还活着,他要再见到她了,所以,她就已经不重要了。
    或许早些离去,对帝王来说还更合适。
    叶氏最后,还是让人去唤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刘朝延来到叶氏寝宫, 他面上无悲无喜,再无往日那样深情的面孔。
    叶然侧躺着, 面朝向里, 刘朝延坐在她床前。
    两人都没说话, 许久,叶然道:陛下找着人了吗?
    刘朝延沉默,叶然又道:陛下找到了对吗?
    她还活着,陛下定很开心。
    刘朝延道:你好生修养。
    叶然道:陛下真想让臣妾好生修养吗?
    若是她回来了,想必会生气。
    刘朝延不再说话了,而这样的沉默,令叶然眸中最后的期冀也熄灭,她也不说话了。
    殿中很安静,刘朝延替人掖了掖被角,他道:好生休息。然后便准备离开。
    叶然眸中冷寂,她过了须臾道:陛下,臣妾可否请陛下答应臣妾一件事?
    刘朝延道:你说。
    叶然道:谢陛下
    刘朝延走后,叶氏让人将朱宝莘与朱骁请进了宫。
    朱宝莘是又急又怕进宫的,她不知道仅是一个多月时间,事情怎就会变成这样。
    姨母竟会,病重成这样。
    她躺在床上,犹如将死之人。
    连眼里的光都几乎灭了,只在见到朱宝莘与朱骁后,眸子中亮了些。
    叶氏向他二人解释了这病是早来就有的,如今也是天命,让两人不必为她太伤心,又让朱骁一定好生照顾宝莘,不可再像以往那样,做个不称职的哥哥。
    朱宝莘整个人都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状态,她一直以为姨母只是偶尔心情有些忧郁,身子疲力,并未想到竟会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她整个人脑子都嗡嗡的。
    叶氏单独与朱骁说了话,又让朱宝莘到床前,她抚着朱宝莘的脸蛋给她拭泪。
    宽慰了朱宝莘一番,本不想让她在宫里留着,但这次赶也赶不走。
    叶然瞧着她,心下有些伤痛,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就是这一直留在身边看着长大的孩子了。
    想了想,叶然决定同她说最后一些话。
    她活了这辈子明白的话。
    躺在床上,叶然拍着朱宝莘的手,她道:莘儿,往后,你一定要找个爱你的男子,若是两情相悦最好
    不要如我这般
    朱宝莘明白叶然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她想不到以往曾从某些嘴碎的宫人口中听见的话是真的,姨母不是真的被那位所爱,朱宝莘感到既愤怒震惊又难受,她道:叶姨
    叶氏摇摇头,她道:宝莘,不是谁都这么幸运能碰上一个你爱的又同样爱你的男子,所以叶姨希望你往后能如此。
    想了想,她又对她道:这宫门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你一定,要比叶姨自由。
    这宫里,往后就尽量少来了,知道吗?
    叶氏其实有点担心与宝莘交好的那位皇子,但瞧眼面前女孩并不太明白的模样,她不打算多言,只告诉她,最后一句。
    叶氏很快就走了。
    她似乎就等着再见一见两个孩子。
    走得匆忙又干脆。
    叶氏走后,延禧宫里,皇帝将常捏在手里的玉佩暂时放到了桌上。
    他捏了捏自己的额角,眸中有些沉闷。
    叶氏的棺椁在平澜宫停了几日。
    朱宝莘穿一袭孝衣,额上戴着孝帽,她在灵前守了几日,朱骁也守着,后日入陵,朱宝莘不能再陪了。
    这几日,天都是灰白色的。
    没有什么人来吊唁,这宫里,旧人走新人笑,再寻常不过。
    在入陵前一日,朱宝莘站在殿外,她在看姨母会归于何处。
    天很白,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会唤她莘儿,给她撑腰,将她温柔拢进怀里给她母亲般的温暖了。
    她到这世上,唯一给了她母亲般温暖的人,从此便不见了。
    朱宝莘站在阶梯上,身子摇晃,有点不稳。
    她一直望着前方灰白的天空,空中偶尔有几只鸟。
    她往下走,在身子将软倒时,有个身影,手臂接住了她。
    两只手将她搂住在怀里。
    朱宝莘茫然抬头看人,熟悉的味道,她看着人面容,道:刘四哥哥?
    刘肆灵微皱眉的看她,他道:你累了,休息会儿吧。
    朱宝莘转回头,她看向白日,道:我不累,姨母她才累,她原来,原来
    说着,朱宝莘说不太下去,原来,姨母一直没被自己爱的人所爱。
    一直在爱着心有所爱的人。
    朱宝莘突然抓紧刘肆灵的衣襟,她头埋在他胸口,手渐渐抓紧,纤细的手背上痉挛出一些青筋。
    刘肆灵将人抱在怀里。
    他拢着她的身子,手温柔抚着她的后脑。
    朱宝莘的手逐渐下滑,她双手改为抓住刘肆灵腰间的衣物,在他怀里渐渐的呜咽声改为放声大哭。
    刘肆灵依然只是缓缓又轻柔的抚着她的背。
    他在这里,她可以毫无芥蒂的哭泣。
    她想寻求的任何支持、温暖,他都能给她。
    朱宝莘抱着人的腰哭,哭得几乎快昏过去。
    她也确实全然无力了,眼肿的像个核桃。
    刘肆灵替人拭了下眼角,他极为温柔道:我送你回去。
    你需要好好休息,叶贵妃娘娘若是知晓,定也不想看你如此。
    朱宝莘点点头,手微抓着刘肆灵的衣服。
    刘肆灵思量一下,他道:我抱你回去,这样方便些。
    然后便将朱宝莘打横抱了起来。
    朱宝莘已无力去思量这些举动,她靠在人臂上,缓缓闭了眼。
    朱骁在殿门外一角的檐下看着前方人影,他眉有丝紧,但人肯在那人面前哭出来总归还是好事。
    这么一想,朱骁又有点郁败。
    刘肆灵将朱宝莘抱回了她在平澜宫的寝屋。
    将她放置在床上。
    朱宝莘坐在床边,刘肆灵替她拂了眼下,可她眼眶依然在掉泪,沉默的掉。
    刘肆灵轻叹口气,他坐在人一旁,坐了会儿,朱宝莘自然向他靠近。
    她头靠在他肩上,刘肆灵将人揽住,他道:这般伤身。
    朱宝莘依然还是哭。
    刘肆灵抚着人的头,直到人睡着。
    他将人安置在床上。
    他已见过她为两人哭成这副模样。
    刘肆灵不由想,若是为他,她会这般么。
    但他自是不愿有这样的可能,刘肆灵摇了摇头,思量自己方才念头的荒谬。
    等他安排好一切,他只会让她幸福开怀的生活在他身边。
    叶氏的丧仪过去,朱宝莘回府后,祁祥又如前护在她身侧,宫里时他并未在。
    那位叶氏,自见的第一眼,他就知那女人与他的母亲很像,无论是外貌、声音还是性情,都有几分相似,而他的母亲,近日情绪有些不稳,所以祁祥一直在竹楼里。
    他的母亲,自当年被迫离开,性情,已是渐渐变了。
    她一直要他听她的话,他也一直听她的话。
    祁祥站在廊下,看着外间。
    一月后,朝中宣布了一件大事。
    一直议论重立新储,如今终于确定了。
    立新储的诏书已下,四皇子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立为阜国储君,入主东宫。
    朱宝莘自三皇子被幽禁到如今,她只在叶氏停灵期间见过刘肆灵一面,人入主东宫,朱宝莘为他感到高兴,但又有些对哥哥身份更上一层,责任压力也担得更大的担忧。
    而朱骁则眉间的隐忧一天比一天深。
    在那位主入主东宫后一月,朱骁收到了来自东宫的传唤。
    此时已又到了冬日。
    自叶氏死后,朱宝莘不能再自由出入宫内,没人传唤,她不能入宫,而东宫那边,一直没有唤她入宫过。
    朱骁知道,刘肆灵在最近这几月除了停灵那日,皆没再见过朱宝莘,当时的情形,不见是最妥的,若真如朱骁所想,或许那人是在护着她。
    就是这般,今日的传唤不知是天气太冷还是太早,朱骁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如之前宝莘昏倒时,他在人闺阁中见到人当时坐于她床侧时,那种不好的预感。
    近日在宫里时,刘肆灵偶尔会因朝政上的事宣他入殿,他偶有两次提过宝莘,询问她在府中的情况,其余没再多谈。
    在这日之前,朱骁想到人如今已贵为东宫之主,那位殿下手段心性非常人能及,他曾委婉的提醒过宝莘,往后须得注意身份,不论是那太子的身份还是男子的身份,也不知丫头听进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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