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来信(10)

    沈璟延也很好。 陈岸说，很讲义气的人，他值得。
    哟，居然会夸我了。 沈璟延转移话题。
    滚蛋，在你结婚这天当然得说好话，不然我结婚的时候你不来给钱怎么办？
    女朋友都没影呢，想这么长远。
    你一年前的情人节还跟我们抱怨说你男朋友滚到外星去了。 丁义毫不犹豫地拆台。
    ......
    韩行舟适时接话：现在回来了。
    我靠！沈璟延内心惊叹，这话接得太妙了吧！这真的是韩行舟能说出口的吗？
    今晚悠着点。 林城说。
    什 沈璟延原先还没明白过来晚上要干什么，不过看他们不怀好意的眼神，他很快就想到了。
    洞房花烛夜。
    他看了一眼韩行舟，发现对方的耳朵也有点红，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林城说的话，沈璟延知道对方根本没打算做什么，他摆摆手：这可是你能知道的秘密？
    懂了懂了。 陈岸打趣，韩哥你加油哈！
    旁边的朋友也在大笑。
    这场婚礼与沈璟延的预期基本一致，大家的氛围都是非常愉快和轻松的。韩父本来想着要不要趁中午婚礼完结之后，一起吃一顿饭，没想到马上被韩母阻止，责怪道：哪有阻止刚结婚的新人二人世界的道理啊？
    韩父马上反应过来，对韩行舟说：注意着点。
    ...... 沈璟延又想起先前说的洞房花烛夜，臊得不行。
    韩行舟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好点点头，先应了下来。
    他们在婚礼前就买好了卸妆的东西，跟父母道别之后，回到更衣室把订制的西装换下来，去了一趟干洗店才回家。
    沈璟延卸完脸上的淡妆之后，累得躺在沙发上打算小憩一会儿。韩行舟卸好妆出来，看着霸占了一张沙发的沈璟延，一时间有些无奈。
    感觉到了韩行舟的视线后，沈璟延立刻坐了起来，他刚才因为过于疲倦，忘了自己不在原来的家，才会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
    没事，你可以躺。 韩行舟以为他把人给吓到了。
    不用，你坐吧。
    今晚想吃什么？
    随便吧。 沈璟延摸摸肚子，是有点饿了，不过他不太想出去，要不我们现在先叫个外卖？
    好。
    他们一个回了书房处理事情，一个重新回到沙发上躺着，谁也没打扰过谁，直至晚上也是这个状态，只有在问对方要吃什么还有洗澡的时候聊了几句而已。
    沈璟延站在韩行舟客厅的窗边看风景，下午他打算睡午觉的时候没有睡着，这下倒是觉着困了。他看了一会儿风景后就回去卧室躺着，意外地，韩行舟没过十分钟也过来了。
    事情做完了？ 沈璟延问他。
    嗯。 韩行舟掀开另一边的被子，顺势躺下。
    沈璟延觉得他们虽然是新婚，但是生活状态已经快进到结婚七年的老夫老妻了。
    今天是新婚的第一晚上。 本来是打算感叹一下，话一出口，沈璟延就后悔了，结合了白天听到的种种，很难不让听者品出别的意思。
    果然，韩行舟打算关灯的手顿了一下，他看着沈璟延，问：你想......
    不！ 沈璟延拒绝得很快，又觉得自己好像过度反应了，我的意思是......慢慢来吧，就，哎，现在没别人看着，可以不用做得太......深入。
    嗯。 韩行舟明白他的意思，不是嫌弃，而是觉得他俩的关系没有必要。他知道沈璟延想的和他应该是一样的，这种事情只有在两情相悦时才合适，而不是其他人说了就要做。慢慢来的意思。
    对。
    好的，晚安。
    嗯，晚安。
    待韩行舟关灯之后，沈璟延才品出刚才那番话中的一点不对劲，他不知道韩行舟有没有想到这一层，但现在他想到了。
    慢慢来，也就是以后总是会发生的，只是时间的问题。韩行舟这样说了，他也答应了，沈璟延现在恨不得用被子蒙死自己，叫你乱答应！叫你脑子转得慢！少顷，他不禁问自己，回答得这么爽快，那是代表他们两人都觉得以后会两情相悦的意思吗？
    沈璟延翻过身，盯着韩行舟的背影，居然觉得答案可能是会的。
    之前的沈璟延：我要是喜欢这种男人我不如吃屎
    现在的沈璟延：怎么办，我会吃屎吗？？
    第19章 礼物
    韩行舟对新婚夜睡前的小插曲一无所知，婚礼办完之后，基本上就是等新房完工就可以了，眼见没有别的事要再操心，韩行舟很快又投入到工作当中。因为要筹备婚礼，他的研究任务如非必要都已经分配给手底下的研究生去做，现在他问清楚进度之后，决定把大部分的工作重新揽回去。
    沈璟延也是如此，他事前跟编辑说好自己这段时间的写稿速度会比较慢，除了必要的更新之外，沈璟延无暇准备新文的更新。婚礼结束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全身投入到工作当中。
    对于新婚夜睡前那个称得上是惊人的想法，沈璟延偶尔静下来的时候也会无意识去思考他与韩行舟的未来。他不指望韩行舟在日后漫长岁月里对他动心，可他觉得，哪怕一开始觉得不合适，日子久了，突然发现到对方的一个闪光点或者上演一出日久生情的戏码，完全是合理的，根本不需要纠结太多。沈璟延愉快地说服自己，如果真的有对韩行舟心动的那天，那就顺其自然好了。
    最近韩行舟一直在大学食堂里解决晚餐，听他说好像是忙着把论文的进度赶回来，沈璟延知道他们这些大学对于教授出论文的数量都有要求，于是也没追问，只是叫他注意身体，少点熬夜。
    沈璟延醒来的时候，韩行舟已经出门上班了，等沈璟延睡着的时候，韩行舟还在书房里面找资料，少有的碰面时间，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这天，沈璟延晚上给自己做了两道菜，他不好意思老是叫外卖，便开始下厨学几道家常菜。吃着吃着，韩行舟居然提前回来了。
    沈璟延只给自己准备了饭菜，看到韩行舟进门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是，我没做你的份啊！
    这么早回来了啊？ 沈璟延问他。
    韩行舟不解地问：这不是我家吗？
    我意思是，你最近都挺晚回家的。
    快要忙完了。 韩行舟洗完手走到桌边，自己做的？
    新学的。 沈璟延尴尬了，不知道你会回得那么早，所以只给自己做了。
    我吃过了。 韩行舟到厨房拔了双筷子，介意我尝一口吗？
    哦哦，你吃吧。
    韩行舟每道菜都尝了一口，味道比他想象中的好，而且卖相也不差，夸他：你做饭还挺有天赋的。
    谢谢啊。 沈璟延脱口而出，你哪天下班早了，那就一起吃吧。
    好，我先去洗澡。
    这是两人结婚之后第一个休闲的夜晚，明天韩行舟没有课，沈璟延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不时瞥了一眼看新闻报道的韩行舟。
    这种感觉很诡异，无可否认，这场景给他一种他和爸妈家里有的温馨感，可偏偏是因为出现在他和韩行舟之间，所以才会诡异。
    对了。 韩行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你有见到过我的领带夹吗？它是一艘船的图案。
    沈璟延皱了一下眉，他和韩行舟的东西分得很开，而且两人穿衣风格完全不一样，一眼就能分出是谁的，他摇摇头，说：没有，你不见了吗？
    嗯，今天打算别的时候找不到了。
    很贵吗？ 沈璟延有点担心，领带夹这东西如果是名品的话，价值不菲，不见了跟撒钱一样。
    也不是，只不过那是我第一个买的领带夹，所以很有意义。
    这样啊。 沈璟延知道为什么韩行舟说觉得有意义，听他描述是一艘船的图案，和韩行舟的名字很相符。抱歉啊，我真的没看见过。
    没事，可能是我不知道落在哪里了。 韩行舟猜可能是自己把领带取下来重新打结的时候，把领带夹忘在哪个地方了。他看着沉稳，有时候丢三落四的小毛病改不过来，领带夹都能弄丢好几次。
    你明天会回来吃晚饭吗？ 话一出口，沈璟延感觉自己像个等丈夫回家的太太。
    会。 韩行舟莞尔，你要做饭吗？
    我明天要去出版社一趟，回来的时候顺便买菜吧。 沈璟延本来想问他有什么想吃的，不过他会做的并不多，问了也没有意义。
    好，我期待一下。
    过得倒是越来越像是在过日子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沈璟延早就习惯韩行舟不在旁边，随着住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就更能没有负担地睡到自然醒才起来。
    他今天要到出版社谈一下出版的事，基本的法律程序已经有人帮他处理，他要做的就是去看下合同，确定没事了就签字，同时间还能提下对印刷、开售等等的要求。这所出版社和沈璟延合作过几次，彼此已经非常熟悉，签约的流程也走得很流畅。待沈璟延从出版社出来的时候，只不过是下午两点多。
    出版社的办公室接近一间大的连锁商场，沈璟延不想那么早去买菜回家，便进商场随便逛逛。工作日的商场里人流不多，沈璟延最喜欢在人少的时候来看，这样比较自在。
    经过一间卖男士饰品的店铺时，沈璟延进去看了看，在一堆饰物中，一眼看见了一个船形的领带夹。他走过去仔细看看，虽然不知道和韩行舟原本那个相差多少，但眼前这个成色不错，看上去也是件高质素的饰品。
    沈璟延隔着玻璃注视片刻，他承认在看到的时候，心里起了一种想要买回来的冲动，或许是因为昨晚韩行舟说自己领带夹不见了，所以他会格外注意，在发现价钱在自己能负担的范围之内后，沈璟延只犹豫了几秒，边喊销售过来帮他取货。
    怎么说两人都是朋友了，还有层法律关系在上，别说是合法丈夫，如果是他的朋友，沈璟延也会买下来送给他的。他很快就说服好了自己，给钱买单。
    他提着奢侈品店的袋子，感觉直接去菜市场买菜不是很合适，到时候弄脏了，不好把东西送出去。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韩行舟学校一趟，再去买菜。
    喂？ 沈璟延知道韩行舟没有课，我现在过去你学校一趟，方便吗？
    可以的，不过是有什么事吗？
    有一件小事，我就在附近，很快就过来，不会打扰你很久。
    嗯，之前给你的卡你有代吗？直接拍卡进来就好。
    有，我现在就来。
    韩行舟之前把一张通行卡给了沈璟延，说是学校会把通行卡另做一份给教职员的家属，如果教职员在学校里出了什么意外，家属不用在门口登记这么麻烦，直接进来就可以。韩行舟领证之后就在系统上提交了更改婚姻状态的申请，这张卡和同意更改的通知信息一并发给了韩行舟。
    沈璟延拿到卡的时候觉得没有什么大用途，不过还是放在了钱包里，以免不时之需。
    没想到这卡那么快就发挥用途了。
    沈璟延看上去跟大学生无异，他进了校门之后跟着韩行舟发他的办公室地址走，不过这所大学对他而言实在是大得陌生，他跟着大学的地图绕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拉下脸来问人。
    同学，你知道这栋楼怎么去吗？ 沈璟延问。
    对方笑着回答他，是找韩教授吧，沿着这条小径走，走到底的时候往右就能看见商学院，最左的那栋建筑物就是了。
    沈璟延向他道了谢，转身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大学教授的办公室都关着门，沈璟延到了八楼，顺着门上的名牌走，终于看到韩行舟的名字了。不过他的办公室并没有关上门，沈璟延打算进去的时候看到站着两位学生在问问题，韩行舟少有地戴上眼镜，给学生解答问题的声音非常清晰，他说着什么资本结构，那都是沈璟延没有涉足过的领域。
    眼见韩行舟还要再多说一会儿，沈璟延便退到韩行舟看不到的地方。待那两位学生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沈璟延敲了敲门，看见头也没抬的韩行舟说：进。
    韩行舟。 沈璟延喊他。
    韩行舟这才抬起头，在知道是沈璟延来的时候，露出了笑意，来了，有什么事吗？
    路过商场看到一款领带夹，就买下来给你了。
    谢谢。 韩行舟不推脱什么，这是沈璟延的一番心意，他以后再买其他的送回去便是。
    沈璟延从袋子里把领带夹拿出来，韩行舟看清楚款式后有点惊讶，没想到沈璟延会买了一个船形的领带夹给他。
    很好看。 韩行舟笑了笑，谢谢你。
    我不太会用，你试试看好用不？
    好。 韩行舟把领带夹换上去，好看。
    那就好。 沈璟延也俯身认真看了看，鼻息打在了韩行舟放在领带上的手。他直起身，说：那我先回去了？我还没买菜。
    不如...... 韩行舟下午没别的安排，我们一起？
    你不需要上班吗？ 沈璟延问他。
    我们比较自由，而且我手上的项目已经收尾了，可以偷一下懒。
    沈璟延被这番言辞逗笑了，说：那好吧，我等你收拾东西。
    嗯。
    看到沈璟延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韩行舟收拾着东西，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我觉得我写得好甜！()
    第20章 燕尔
    把笔记本放进公文包里，整理一下西装外套，韩行舟对沈璟延说：行了，走吧。
    这样真的没关系吧？ 沈璟延老是有种把人带歪的错觉。
    没有。 韩行舟掏出钥匙锁门，我们很自由的。
    沈璟延点点头，压低声线跟韩行舟说：旁边的都是商学院的教授吗？
    嗯，这层都是经济和金融系的教授。 韩行舟给沈璟延科普，七楼以上都是教授的办公区域，教同一个系的教授一般都会在同一层，方便组织开会和讨论一些合作项目，比如九楼是会计系的，七楼是管理系。
    原来这样。 沈璟延大学的时候很少往教授的办公室跑，也没想过去研究布局，是不是数你最年轻啊？
    也不是。 韩行舟摇头，新来了几个海归的助理教授，他们也很年轻。
    那你在学校里有名吗？
    韩行舟看着他，不解地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为什么沈璟延会觉得他在学校有名。。其实他从来不关注学生的私生活，就连校园论坛也没去看过，如果里面有人对他讨论过什么，他是完全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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