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少女(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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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跟稚桃猜想中的反应完全不同,哪怕姜文浩自己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镇上人也应该记得,毕竟姜文浩失踪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们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稚桃手搭在凉凉的金属拉杆上,心也变得凉嗖嗖的,像是被人用手掏空,风跟着往空荡荡的胸口灌,他沉默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你
    你怎么不觉得奇怪?怎么不觉得是姜文浩回来了?
    他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其它三人把他望着,态度各有不同,唯独不变的就是惊异的神态,那人抢先问:稚先生,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身体不舒服吗?
    姜文浩也担忧地望向他,稚桃的脸在阳光下白的近乎透明,让人想起柔软的雪,满心喜悦地想捧起它,又怕它在手里化开。
    稚桃吸口气,缓缓问:你认识他?
    那人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认识啊,他是姜家送出去学习的姜先生嘛。
    他说到这儿,那人像是想起什么,做出恍然大悟状,姜先生是今天才回来的,稚先生之前是不是没见过他?
    稚桃确实不认识什么姜先生,他只认得姜文浩,闻言他沉默下来,手指用力握住拉杆,指尖近乎泛白。
    明明前不久全镇人还在找姜文浩这人,甚至还参加了他的葬礼,可现在却莫名蹦出来一个姜先生,而且他们都认为姜先生跟姜文浩不是同一个人。
    真是件怪事,他这么想,眉眼冷淡地说:没见过,而且你怎么确定他就是姜先生,而不是姜文浩?
    那人挠挠头,可姜文浩不是已经
    姜文浩已经死了啊。
    稚桃知道那人要说什么,但他最听不得别人这么说,便硬生生打断了那人的话,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就先离开了。
    姜文浩听出他话里的冷意,侧过头看他,稚桃正满脸不耐烦地看着那人,姜文浩见他烦躁的样子,低声喊他的名字。
    稚桃听见声音后便看向姜文浩,嘴里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姜文浩缓缓摇头。
    那人见稚桃的脸色,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在简单告别后就又溜达着离开,稚桃拉着行李箱往前走,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知道刚刚我说的姜文浩吗?
    姜文浩神色平静地说:我知道,我们是双胞胎,他是我哥哥。
    稚桃怔愣地看向姜文浩,不解地问:你们用同一个名字?
    姜文浩不觉得奇怪,反问道:难道不可以吗?
    稚桃拖着行李箱,滚轮与青色地砖发出咕噜噜地声音,这声音吵的他心烦意乱,他先前觉得眼前人就是失忆的姜文浩,现在他又不确定起来。
    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新的记忆,而且全镇人都知道,稚桃看着镇上人跟姜文浩打招呼,等姜文浩回完话后,他才轻声问:你离开多久了?
    姜文浩回了个具体日期,刚好是姜太爷八十大寿的那天,也是他们第一次去姜家老宅的日子,稚桃嗯了声,接着问:怎么不等姜太爷大寿过完再走?
    这次姜文浩半天没有说话,稚桃见他没反应,就转过头催促:说话呀。
    花香从他嘴里溢出来,像是被揉烂的花瓣,明明即将腐烂坏掉,但仍然很香,香得让人头晕眼花,浓烈地刺激嗅觉。
    姜文浩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双眼,漆黑的瞳孔和头发,鼻尖萦绕着浓郁的香味,他被这场景迷了心神,恍惚地问:什么?
    稚桃不快地皱起眉毛,再次重复便问题,这次姜文浩反应过来,他思虑片刻后说:这是姜家的传统,每次下任家主即位的时候,都可以向现在的家主提出一个要求。
    姜文浩看见稚桃不解的表情,接着说:就比如,我对姜太爷提出的要求就是出去一段时间,所以现在才回来。
    稚桃歪歪头,想起姜太爷大寿时候跟姜文浩的对话,他若有所思地说:这样啊。
    我有个问题,姜文浩看向他,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稚桃跟他对视着,如果要把家主之位传给下一代,这件事是必须要做的吗?哪怕对方毫不知情?
    是的,姜文浩说,不过你说的那个情况比较少见,因为一般双方都要知情,甚至还需要有其他人作证。
    稚桃关注点落在后半句,你说的需要别人来作证是什么意思?这也是必须的吗?
    这个不一定,其实全都看现任家主,姜文浩摊开手,无奈地说:这件事虽然家族里要求这么做,但要是家主不愿意,那其实也没办法。
    他们走到大宅附近了,稚桃望着远处的大门,漆黑大门上有两个铜制的把手,关的严严实实,让外人窥探不到里面。
    姜家就像个巨大的袋子,里面装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它们在袋子里互相挤压,共同腐烂,但外边人就只看见华贵的袋子,以为里面装的都是好东西。
    稚桃想到这个形容笑了下,觉得自己想的很贴切,他笑完唤了声姜文浩的名字,唤的很柔,带着股说不清的意味。
    这声音让姜文浩停下来,视线落在稚桃身上,他拉着行李箱停在原地,轻声问: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当家主吗?
    他看见姜文浩点头后,又问:那假如上任家主死了呢?
    姜文浩顿住,他听出来稚桃话里的意思,不可置信地反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姜太爷他
    稚桃笑起来,笑里满是嘲讽,他视线落在姜文浩身上,眼里像是蕴藏着湖光,对啊,都死了,这又怎么办?
    无论是姜太爷,还是姜文浩,都死了。
    姜文浩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但他能听出稚桃的嘲讽,姜太爷在他心里是从小带他长大的长辈,被稚桃这么一看,他心里长出无数个小疙瘩,让他满身不舒服,你别这么说,你
    你姜文浩是想教育他,但看着稚桃的眼睛又说不出来,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含着泪,在阳光下照耀下像是饱满的露珠,很美但也很脆弱。
    这眼睛让姜文浩说不出过分的话,最后委婉地说:你这样说不太好。
    稚桃眨眨眼,眼泪滑过下巴,落在地面,为什么不好?
    他声音柔柔的,落在耳膜上就让人浑身犯痒,姜文浩一下就没话了,他拿着的花在两只手换来换去,看起来格外局促,毕竟姜太爷是我长辈,你这么说像是。
    这话他没说完,就好像说出来后会成真,所以他缄口不言。
    稚桃没姜文浩那么多顾忌,更何况他说的还是实话,他的视线是块不透气的棉布,把姜文浩的口鼻捂的严严实实,使得姜文浩呼吸困难,心跳加快,手脚无措地站在他面前。
    我说的明明是实话,稚桃看着他,抱怨般地问:你不信我?
    这话似乎太过于亲密了,姜文浩心想,他们从初次见面起,关系就一直模糊不清,明明稚桃说的情侣关系还没得到证实,但姜文浩自己却相信了。
    要是别人这么跟他说,姜文浩虽然不会嘲笑之类,但也会拉开距离,对这种人敬而远之,但是面对稚桃,他没法这么做,于是他犹豫着说:没有不信你。
    一来,姜太爷是我的长辈,我自然希望他平安无事,二来,我从来没有收到过类似消息,会下意识反驳是再正常不过。姜文浩徐徐地说。
    姜太爷出事了吗?
    旁边站着的姜瞳迷茫地看向两人,意识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正当他想开口问的时候,气势汹汹的困意就席卷而来,使得他打了个哈欠。
    好困啊,姜瞳想忍住这阵困意,但最后没坚持住,眼一闭就这么睡过去。
    他动作幅度小,没引起两人的注意。
    第62章
    姜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刚好听见稚桃拖长调子说:这样啊。
    随后他就拉着行李箱往姜家门口走去,对着身旁的姜文浩说:如果你想知道姜太爷的话,可以问问其他人。
    稚桃并不打算跟他说姜太爷的详细情况,但姜文浩从这句话中听出不详的意味,进门后就紧皱着眉毛,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等把花放在客厅里就找人问去了。
    稚桃跟他一起走的,看见他把花放下后,就慢悠悠地走到桌前,手轻轻拂过花瓣,花瓣柔软细嫩,像是新生儿的皮肤,他揉了下花苞,随后拖着行李箱回到屋内。
    他刚把东西放好,一转身就看见了姜瞳,姜瞳站在原地乖乖地望着他,他朝姜瞳招招手,随口问:怎么了?
    姜瞳看见手势后就走过来,刚走近他就扑进稚桃怀里,仰着头对稚桃笑,你这是不走了吗?
    稚桃搂着姜瞳,神色温柔地点点头,轻轻地揉了下姜瞳的头发,最近不打算离开,你放心吧。
    他想把姜文浩的事弄明白再走,刚开始他是想直接拖着姜文浩离开落花镇,但现在这种情况扑朔迷离,他也分不清现在的姜文浩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位,斟酌过后还是选择先留下观察。
    姜瞳听见这话,两只眼睛都笑得弯起来,他常年冷着个小脸,就跟个不苟言笑的小大人一样,稚桃还是头回见他笑这么开心,忍不住捏了下他脸。
    这么开心呐?稚桃含笑问。
    姜瞳努力地点头,像是要把脑袋都摇下来,生怕稚桃感受不到他内心的喜悦,姜瞳睁着眼睛特别认真地说:我舍不得你走,你是我最喜欢的人了。
    今天早上姜瞳才说了一遍类似的话,这次还加上了个最字,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他了,稚桃收到过不少人的喜欢,闻言就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嘴里哄道:我也最喜欢你了。
    他这话能听出哄人的意味,但偏生让人浮想联翩,以为他真是这么想的,但其实稚桃并不知道自己对着他们许诺了什么,就像神明不会在乎祈祷的人类一样。
    姜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稚桃,视线像是老树的根扎进稚桃的皮肤里,他缓缓问:那你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当然不可能,稚桃听见这话,就松开姜瞳站起来,随意地拍拍姜瞳的头,嘴上漫不经心地说:不会哦。
    除了姜文浩,他不会跟任何人永远地在一起,而且他最讨厌别人这么问,因为上次这么问的人,拎着刀砍了他数十下。
    很疼。
    他低垂眼睫,阳光匍匐在他脚下,从身后袭来的阳光使他脸上抹着浓厚的阴影,他一边把手收回来一边说:可能我过段时间就离开了。
    等他调查清楚姜文浩的秘密后。
    姜瞳感受着头上的温暖离去,抿着嘴巴闷闷地嗯了声,随后低声说:这样。
    他们之间沉默片刻,姜瞳的视线停留在稚桃的指尖,随后他说:稚先生有事跟别人说下,我出去请医生。
    他不说,稚桃都差点忘了这事,他走到床前坐下,侧着头说:你去吧,辛苦了。
    等看见姜瞳出门,稚桃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哎了声,姜瞳回过身看向他,记得请会看脑袋的医生,比较擅长这方面的。
    失忆应该是跟大脑有关,稚桃心想,他看见姜瞳点点头,再次朝门外走去,等姜瞳关上房门后,稚桃就躺在床上休息。
    医生离这儿很近,姜瞳跑着出门,不到半个时辰人就来了,稚桃已经从屋内走出来,正坐在院里休息,看见人后懒懒地伸了下腰,怎么来的是你?
    来人就是桑罗,他看起来像是跑过来的,脸上泛着红,嘴里不住地喘着气,手里拎着大箱子。
    稚桃手旁边放着茶杯,他拿起茶杯上下打量桑罗,随后疑惑地问:你是医生?
    在他记忆里,桑罗是个游手好闲的养鸟人,哪怕上次姜太爷看病找的就是桑罗,但稚桃一时之间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桑罗耳朵通红地站在稚桃面前,这人实在不会藏心思,比胡警官表现得更明显,好歹胡警官会假装看别人分散注意力,他倒好,一来就把稚桃望着。
    他盯着稚桃,听见问题后也没回答,哪怕稚桃知道他是累到说不出话,但耳边的喘气声还是让稚桃不适起来,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垂涎的野兽。
    他放下茶杯,茶杯是瓷制的,与黑色桌子磕出轻响,这一声让桑罗反应过来,桑罗着急又快速地说:我是医生,会看病的。
    桑罗是个拘谨性子,除了极少数时候会跟稚桃搭话,别的时候都闷着,像是烧开的水壶,外表发烫,里面更是滚烫,但偏生说不出话来,只有着急的时候才会发出几声催促 。
    稚桃这时也想起来桑罗上次给姜太爷看病的事来,他听到这话后,轻轻地转动着手里的戒指,像是在思考什么。
    桑罗见他没反应,大着胆子问:稚先生,您是哪儿不舒服吗?
    稚桃找医生来是给姜文浩看脑子的,跟他自己没关系,但是姜文浩刚刚跟人去后山找姜太爷的墓碑去了。
    现在是医生到家了,病人反而跑了,稚桃松开戒指,抬眼对着桑罗说:我没有生病,要看病的人不是我。
    他斟酌着说:你认得姜文浩吗?他好像有点失忆,你帮忙检查下。
    桑罗明显愣住,稚先生,你说的是刚刚回来的姜先生?可他
    你能不能帮我看?不能我就换个医生。稚桃打断他的话,语带不满地质问,随后就从椅子上站起来。
    桑罗站在他对面,他一站起来,就与桑罗离得更加近,近的桑罗能闻见那股熟悉的香味,像是全世界的花朵共同开放,总能让人想到美好的事物。
    桑罗闻着这味痴了,下意识地深吸口气,这反应在稚桃见过的妖魔鬼怪中不算突出,只是这明显的呼吸声落在耳中,就让稚桃心里的厌烦增加了。
    你在干什么?稚桃抬眼望着他,他们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这距离是桑罗记忆中最近的一次,他注视着稚桃的脸,这下连脖子都烧起来,整个人红得像是被扔进火里的铁块。
    没,没有桑罗知道稚桃这话在问什么,讷讷地说。
    稚桃被他的态度整得越发烦躁,他最烦这种把话憋在心里的,能把话憋心里,自然也能把坏主意憋住,稚桃冷冷地说:你不要这么讲话。
    桑罗像是兔子般呆在原地,傻乎乎地把他望着,稚桃五官生的极好,艳丽地像是静止的花,但同时又有动态的美,让人不自觉联想到露珠落在花瓣。
    桑罗在稚桃的注视下,连呼吸都放轻不少,舍不得惊扰到他,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他为这种联想犯痴了。
    但冷冷的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幻想,稚桃盯着他,字句清晰地说:你这样很讨厌。
    这句话像是硕大的冰块砸中桑罗的头,使他遍体生寒,脸色也瞬间苍白起来,他像失了颜色的黑白画立在这彩色的天地里。
    他知道稚桃对他的印象不算好,但也没能想到已经到厌恶的程度。
    可是为什么?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我明明一直表现得很好,明明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浓厚的悲伤让桑罗丢脸的哭出来,他一边哭一边试着去抱稚桃,不要讨厌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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