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少女(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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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是要求别人去死。
    这也是可以的,是可以践行的,稚桃就干过,而且这对他来说特别简单,只消走到那人面前,用特别轻柔、保证只有那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去死吧。
    如果那人没有反应,那再温温柔柔地请求一句:拜托了。
    那人就会千方百计地自杀了,哪怕他被家人关进一个号称绝对安全的封闭屋子,他也会在窗户那儿凿出开口,然后从十四楼高的地方一跃而下,带着稚桃的满含恶意的请求摔在地上,而他的鲜血和肉泥也会因此牢牢地黏在地上,直到被相关人员反复清洗。
    真的特别简单。
    稚桃坐在阴暗的屋子里,放任内心的想法蔓延,由于死状过于惨烈,那时候的新闻铺天盖地地报道了这件事,说这位富家少爷是为情所困,最终跳楼自杀。
    却没有一个新闻媒体报道过这位富家少爷大晚上拎刀砍人的事,追逐时间只有短短几分钟,受害者却被砍了整整十七刀,遍身都是血,随后在医院里躺了近两个月。
    那位不幸的受害者就是稚桃。
    稚桃不认识那人,在他的记忆里,他只是正常忙完工作后走夜路回家,在途中被那人追上来砍了,完全没给他任何的反应时间。
    那人从小巷子里冲出来,随后动作迅速地拉住他衣服领口往后拽,稚桃被扯得往后倒,洁白的脖子暴露在空中,男人趁机举起刀往他脖子砍下。
    或许是因为男人也在紧张,同时是在深夜,稚桃的脖子虽然被砍到,但万幸的是没有就此死去,还趁男人松懈的时候逃了出去。
    但男人很快又追上他,往他背部和头砍去,被砍后的皮肤像被扎破的血袋,鲜血咕噜噜地流淌下来,让稚桃浑身都是鲜血。
    他到后面完全走不动路,身上有明显凹进去的痕迹,肺部和口鼻呼吸都困难起来,只能努力捂住脖子蹲下,耳朵传来可怕的轰鸣声和心脏惊恐的尖叫声。
    陌生的男人愤恨地、充满怨恨地说:我为了你什么都放弃了!我什么都放弃了!为什么你不看看我啊?!
    稚桃漂亮的眼睛灰蒙蒙的,像是被死神笼罩的暗沉花瓣,他纤长的手指按住流血的脖子,蜷缩在黑色的墙边,仿佛这样就不会受到伤害。
    男人不依不饶地朝他头部砍去,对着他用力地嘶吼:你怎么敢啊!我为你放弃了那么多!你知不知道!
    伴随重击,稚桃彻底倒下来,他的血染红了大半个墙壁,他快速呼吸着空气,从嘴里溢出的浓烈香气摧毁着男人的理智,让男人表情越发扭曲,你这个臭x子,我哪点比那男的差!你居然敢背叛我!你说话啊!
    尖锐的破空声划过黑暗,沾满鲜血的刀和男人扭曲的脸定格在稚桃的眼瞳里。
    噩梦从此而生,再也摆脱不掉。
    稚先生,下人忽然清醒过来,接着之前的话问下去:你要不要先回房里休息一下?你的床单之类的重新换过了。
    稚桃靠着黑色椅子,背部的刀伤因回忆再次密密地疼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或许是朵即将发芽的花。
    他为这种联想发笑,他想象小时候的吞下的花在他体内重新成长,沿着脊髓壮大,花苞在肋骨的包围下变成心脏大小的异物,准备像翅膀般破体而出。
    它蓄势待发着,从背部被砍开的口子里
    噗地一声。
    就这么出现了,稚桃眼神落在空中,感受着背部的疼,他像孩童般不解地问:你为什么知道呢?
    下人已经忘记他刚刚说过的话,闻言疑惑地反问:稚先生,你是指什么呢?
    甜腻的香气让人想起刚刚爆开的爆米花,通过甜味来吸引嘴馋的孩子,在下人的单调的记忆里,这种香味就是最美好的记忆,他不自觉地露出轻松的笑容。
    稚桃没有看他,但也感受到熟悉的、热切的目光,他在别人眼里如同一大叠钞票,所以别人对他的欲望总是表现地格外直接。
    他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打木椅,听着轻轻地扣扣声,声音在房内宛若打转儿的飞蛾,在里面环环绕绕,就是出不去。
    这种轻微但重复的声音让下人显得焦虑起来,不安地唤:稚先生
    没等下人说完,稚桃先竖起一根手指,下人见到手势也安静下来,乖乖地立在旁边听他说话,稚桃轻柔地重复刚刚的问题:你为什么知道呢?
    稚桃没有在意下人疑惑的眼神,而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他说:你们都知道姜文浩会死,对不对?
    下人胆战心惊地盯着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说,稚桃的说话声又柔又轻,但你们偏偏不告诉我们,就等着用他来喂养神明,只有这样姜家人才能活下去。
    是呀,稚桃拍了下手,用一个人的死来换所有人活着,多好的打算!
    多深明大义!多伟大!他在下人惊恐的注视下笑起来,满脑子都是砸神庙那晚的情景,姜太爷的一脸正气,神像里的染血戒指。
    他笑声持续了一段时间,等笑声停后,他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但我真的很伤心,所以
    请你去死吧。
    第65章
    稚先生?
    姜文浩打断了稚桃的话,他正站在门外往里瞧,等稚桃和下人一起朝他看过来后,他才不好意思地开口:抱歉,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稚桃神色瞬间温柔下来,朝着姜文浩轻轻摇头,姜文浩在他这儿总有着独一无二的特权,这是由多年陪伴产生的特权。
    在被砍完人后,男人就趁着夜色逃走,只留下倒地不起的稚桃,由于他长时间没有回家,原本睡下的姜文浩这才出门,并且很快就发现了一身血的稚桃,姜文浩立刻将人送往医院。
    直到三天后,稚桃才从重症室转为普通病房,期间他一直断断续续的陷入昏迷,期间的印象有刺眼白光和模糊人影,呼吸等也格外困难。
    在转入普通病房后,稚桃才恢复意识,他刚恢复意识就看见了一直守着他的姜文浩,姜文浩脸色很差,在看见他睁眼后,长时间熬夜加上巨大心理压力的姜文浩直接哭了出来,就像是落在车窗上的雨滴,一颗接一颗。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姜文浩不敢碰他,只是低声地重复这句话,眼里积攒着亮晶晶的液体。
    稚桃眨眨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或许是担心稚桃在病床上躺着无聊,姜文浩还学会了单口相声,他每次都有精心准备,经常能把一病房的病人和家属都逗笑,大家还说他是个开心果。
    但有时稚桃会听见他哭泣的声音,就像要把内脏都哭出来,看见爱人一身血的样子,对姜文浩造成了深刻的伤害,他特别自责自己没有出去接稚桃。
    稚桃反而不觉得姜文浩有什么错,他走回家的路也就十多分钟,很快就能走回去,而且刚好是公司刚刚起步的时候,姜文浩每天忙的昏天黑地,一沾枕头就能秒睡,他认为姜文浩在家休息是没错的。
    错的是那个平白无故伤害他们的男人。
    同样的,错的是用孩童祭祀的姜家。
    但为什么承担不幸的却是姜文浩一人,稚桃眼神落在姜文浩脸上,他正一脸抱歉地注视着屋内的人,显然没有意识到稚桃的异常。
    稚桃缓了缓情绪,过会儿说:你怎么来找我了?
    我听说你受伤了。姜文浩踌躇片刻后走进来,视线落在稚桃的手臂上,手臂上的红痕消散很多,但一眼看过去还是有点吓人。
    姜文浩在他面前立定,温和地问:这是怎么弄得,涂过药了吗?
    稚桃朝他笑了笑,轻声说:涂过药了,没什么大碍。
    至于为什么弄伤的,他没接着说,只是转头吩咐旁边的下人:去把桑医生叫过来吧。
    下人闻了半天花香,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反应会儿才退出去,姜文浩看着下人神情恍惚出门,若有所思地说:我怎么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怎么看着跟被妖怪迷了魂似的。
    妖怪稚桃手撑在椅子上,眉目冷淡地问:哪儿不对劲?
    他一开口,空气中的香味就又浓厚起来,姜文浩用手摸了下鼻子,虽然不是第一次闻到这股香气,但每次都觉得莫名地熟悉。
    真是奇怪,明明自己跟稚桃才见面没多久,却总感觉已经认识很久了,姜文浩心里想着事,坐下后也显得心不在焉的样子。
    直到桑罗朝他走过来,他才反应过来,讶异地开口:原来是给我看病?
    姜文浩认得桑罗医生,他刚开始还以为桑罗是来看稚桃手上伤的,所以才显得那么惊讶。
    桑罗估计是哭够了,一双大眼睛下垂着,有种羔羊才有的顺从感,他闷闷地说:是的,稚先生让我看看你脑子。
    虽然说的实话,但姜文浩还是有被冒犯到,他无奈地摊开手,朝着稚桃说:我知道你把我和哥哥弄混了。
    稚桃注视着他,明明没有任何表情,但却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姜文浩叹口气,把话说开:虽然用着同一个名字,但我和哥哥是两个人,这是镇上人都知道的事,你可以随便问。
    稚桃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注视着他,姜文浩被他看的有点心虚,避开视线后莫名其妙地说:抱歉。
    短短的两个字回荡在屋内,像是警钟敲在稚桃心里,让他心绪不宁,就像当初听见别人说节哀二字一样,他指尖搭上椅子,眼里蒙着不透光的雾。
    桑罗知道稚桃对姜文浩的感情,闻言朝他投来担忧的注视,沉默像气球般在空气里膨胀,无形的压力轻轻按上每个人的肩膀,直到稚桃开口:这样啊。
    从他外表和口吻中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偏偏让桑罗和姜文浩愈发紧张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阳光从敞开的门口爬进来,像是一个个朝他们伸过来的手,最后都不甘地垂在地上,稚桃站起来踩着阳光,回身问:那
    桑罗捏紧箱子朝他望过来,稚桃思索片刻,随后朝桑罗温和地说:那麻烦桑医生跑一趟了,等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
    意思就是不检查了,姜文浩怔愣地瞧着他的笑颜,手里不安地搓揉着。
    稚桃朝他们点点头,从容地走出门外,外面候着的下人看他出来,都露出笑容来,像是看见最期望看见的东西。
    他一路走,一路瞧,慢慢地打量这个姜家,姜家分为三个大院,进进出出间能看见不同的屋子,它们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稚桃望着那些门疑惑地开口:怎么有这么多屋子?里面有住人吗?
    姜瞳不知何时跟在他的身后,听见他问题后回答:里面有住人的,只是平常都会在外面工作,所以屋子时锁着。
    稚桃走近那间小屋子,这间应该是给姜家下人住的,位置比较偏僻,占地也小,他站在门口前轻轻按了下,门发出吱呀一声,但没有就此打开,他收回手抬头打量这间屋子。
    不知道他走了多久,太阳已经被云朵遮的严严实实,周围都显得昏暗下来,姜瞳紧跟着他的脚步,站在他身后好奇地问:稚先生,你在看什么呢?
    稚桃也说不出来,他侧过头看向姜瞳,低声说:我只是觉得好奇怪。
    所有的都好奇怪,为什么会有两个姜文浩?为什么所有人都分得清姜文浩和姜先生?为什么姜家那么大?
    他想到姜文浩,通往胸部深处那根粗粗的血管似乎被人用脚踩住了一样,感觉沉重又痛苦,稚桃再次失落地开口: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他垂着睫毛,侧脸显得过分柔软,眼睛里凝聚着莫名的情绪,他仿佛被误报了花期的花朵,在寒风中凋零。
    姜瞳闻言也沉默下来,只是用那双诡异的眼睛注视着他,四个小小的身影倒映在他眼瞳内,宛若一面曲折的镜子。
    稚先生,姜瞳的声音在幽静的地方响起,像是怕惊扰一场美梦般,他说话声放得很轻:我们回去了吧。
    再往下走也没了意义,姜家大得一个迷宫,人们在里面打转,稚桃跟着姜瞳从小路往回走,姜瞳穿着小跟鞋,鞋子与石板踏出清脆的声音,一步步地在前面带路。
    重复又单调的声音总能让人无意识地困倦起来,稚桃也是这样,他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脚步也放慢下来。
    姜瞳仿佛背后另外装了双眼睛,在他打呵欠的时候,就转过头来看他,很心疼地问:稚先生,你最近还是没休息好吗?要不要先回房补觉?
    稚桃确实没有休息好,他的梦里有条长长的、黑暗的道路,这是条通往红色神庙的道路,在这条路上,他永远都走不到神庙,也永远都见不到姜文浩。
    他想到这儿,心口越发疼痛,太阳穴也在一抽抽地跳动,让他头晕目眩起来,他干脆停在原地,等这种感觉过去。
    姜瞳走到他身旁,伸出小手牵住他,歪着头看向他湿漉漉的脸颊,像是在欣赏沾染晨露的花苞,姜瞳慢吞吞地说:别难过啦,我会陪着你的。
    一直、一直都陪着你哦。姜瞳对着哭泣的稚桃发誓,脸上露出明显的孩子气,幼稚的话中透露出执着。
    今天早上姜瞳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当时稚桃很直接的拒绝了,这次他没有跟早上那样,只是说:我讨厌这里。
    似乎跟孩子说话,他也变得幼稚起来,他低着头看地面上的泪珠,泪水在地板上留下黑色印记,他看着那片显眼的黑色点点,眼泪再次涌上来,我好讨厌你们。
    姜瞳手足无措地听他说话,最后只能傻乎乎地说:对不起。
    姜瞳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因为他说完后,就看见漂漂亮亮的稚桃哭得更加伤心了,就像是被遗弃了的孩子。
    稚桃回房后,姜瞳都还徘徊在门口,纠结地拧着眉头思索,他声音细细小小的、又像是很多个人同时说话,他们疑惑地问自己:怎么办呢?
    被他发现了吗?
    还是因为哪儿没做好?
    最后他摇摇头,很无奈地叹口气:果然好奇怪呀。
    第66章
    稚桃在屋内睡不着,还在想哥哥和弟弟的事,他们都叫姜文浩,可为什么会有两个姜文浩呢?
    好奇怪啊,稚桃的眼睫像惹人怜爱的蝴蝶,它们眨啊眨,然后缓缓地停下所有动静,因为它们的主人睡着了。
    姜文浩正在客厅吃饭,姜父沉默不语,姜母则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哎呀,你可算回来了,等过段日子就准备家主仪式吧,别老让一个外人管这件事。
    姜文浩用勺子舀汤,听到这话左耳进右耳出,他已经知道姜太爷把姜家给了稚桃,也不会跟稚桃去抢,说起稚桃,他环视一圈后把勺子放到碗里,温和地对着下人吩咐:去请下稚先生吧。
    本来就因为哥哥的葬礼清瘦不少,别把身子都给饿坏了,姜文浩担忧地想。
    下人则木讷地说:稚先生还在休息,等晚上再把吃的送过去就好。
    这样啊。姜文浩长长地叹口气,他的手在稚桃位置上绕了圈又收回来,最后把汤放在自己面前。
    姜母像是被他态度气着,半天没有念叨,反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姜父放下筷子,沉声说:文浩。
    好久没听见姜父的声音,姜文浩竟然被唤的愣了下,随后才抬头看向他,姜父戴着眼镜,庄严地说:你如果要继任家主,记得把家主戒指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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