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倒退眼泪(19)

    时间一晃又到了冬天，干燥的天气，冷飕飕的风刮得人生疼。
    许小冉终于给她打电话了，隔了半个月，好象隔了一年那么久。
    电话那头，墨笑一接起来，听没声音，光听呼吸也知道是许小冉，不敢啃声了。许小冉憋了半天叹了口气说，我真是佩服你，敢在众目睽睽下甩也千，你知不知道多少眼神在杀你，你现在是全校女生头号公敌，已经荣登最想杀女生排行榜第一名了。还有，哎，也千要去北京了，大家一起出来送送他吧。
    许小冉肯跟她说话，就是原谅她了，她哗一声大哭了起来。又听到也千要去北京，一时间止不住哭，哭得更大声了。
    爷爷正躺在沙发上濒临饿死状，等着墨笑做饭，忽然听到她大哭，吓得一激灵，跳了起来俨然忘记自己躺在沙发上，结果可想而知，摔了个马大叉。
    许小冉又叹了口气，特别阴沉，好事都让你占了，你还哭什么，这年头，美女都不要混饭吃了。我估计那小子，是真爱你，你总该有一点感觉吧，别的我不说了，真不知道他什么眼光，随他去了，姑且念在他年纪还小，不懂得欣赏我这高等美丽魅力。她会这么轻松的说话了，看来真是没事了。
    墨笑擦了一把眼泪，也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跟许小冉堡电话粥。怎么，突然说去北京就去北京呢？
    谁知道，有钱人玩意多，他家老头说了，看不起咱这破学校，活活把他宝贝儿子教坏了，老是阴沉着个脸，跟谁杀了他全家似的，拽个二五八万的，妈的我说看不上我就是他最大的损失了！走了好，走了省心。哟哟，听起来咋还是有点酸呢？
    那他真走了怎么办？
    抱住他大腿哭。她干脆地说。
    我他妈才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呢。墨笑铿锵有力的说。
    你现在不是哭是什么？是嚎叫啊？还是身体不受控制流液体啊？
    人家是激动，你总算给我打电话了，我能不哭吗我。
    去送他吗？
    不知道，有时间就去吧，或者，我想应该会跟启航去吧。
    许小冉也突然沉默了，有一瞬间的伤感。
    墨笑赶紧打破这沉寂，要不，咱小冉再出马，用本色征服他？搞不好能来个回马枪也不一定哦。
    得了吧，我还指望你呢，凭我国色天香，八面玲珑要什么帅哥没有，我犯不着搭理这小青年。
    学校真的办理了也千的转学手续，小秃子站在讲台上跟大家宣布也千同学要转学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座位上已经空荡荡一片。
    自从他跟墨笑换了位置，墨笑旁边就没有调同学来坐过，她想着想着就把手伸进抽屉，揉出了几个纸团，乱七八糟的几个字，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
    没有一点余地，小秃子都亲自宣布了，少了这样一个帅哥，女生们痛苦得差点就要开哀悼大会哀悼。不会有人高兴的。
    也千是在一个有着明媚阳光的秋日的早晨在飞机场上跟大家道别的。
    天气很凉，温差在日夜间一点点拉大。墨笑和官启航，还有典典和她男朋友林彬，米离和许小冉都来送他了。初冬已经开始了有些微冷，风吹着人的头脑渐渐清醒起来。
    走在空荡的机场大厅，墨笑的脑袋依然昏沉。好象没睡醒的样子。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临行前的告别。
    典典送了一个咸蛋超人的公仔给也千，特别可爱，大大的脑袋，她牵着男朋友的手，很幸福的说，学长在北京一定要加油呀，要把音乐做好，要给典典写信哦！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官启航几乎是没说什么话，只是帮也千拿着行李，自小的哥们，不用那么矫情说什么，一路顺风就够了。
    米离扯着嗓子大吼，你丫下次要是回来，得给我带北京的特产哦！
    也千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摇头或者笑笑，惟独拍了拍许小冉的肩膀，艰难地啃出几个字，其实我想喜欢你的。这一句话，硬生生的把小冉的眼泪给逼了出来，趴在了墨笑的肩膀上大哭，说着什么话已经听不清了，情绪很激动。
    也千站在墨笑面前，直盯着她看，墨笑心想，娘哟千万不要说出什么煽情的话，她可不想大庭广众的流眼泪~
    墨笑，保重。
    就这四个字，没了。
    失落失落再失落，垂起眼睛看了一眼，居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家笑着挥手。也千在半路回了两次头，一副依依不舍不太放心，有什么话没说的死德行。墨笑用力做着示意让他前进的手势，催促他登机，可他还是第三次回了头，大家狠狠地继续打手势，胳膊都快挥断了，他怎么如此婆婆妈妈的，从来没见他这样啊。
    爷爷老说事不过三，于是就真的没了第四次。看不到也千的影子了，其实挥手的时候心里就在想，妈的你要是老是回头不如干脆别走算了。
    然后大家移到窗边，隔着落地的擦得澄亮的玻璃窗等着飞机在跑道上起步、加速、腾空。
    哎，真的走了走了走了。真实地离开。就坐着这有巨大翅膀的铁鸟，飞往离墨笑陌生的遥远城市，她手里还捏着那团抽屉里的纸。
    上面画了两个卡通形象，一个是扎着辫子，脸特别大，两个红扑，点着几点明显的黑点，一副麻花脸的样子，墨笑当时在抽屉里翻到这张纸的时候就想，画得可真难看啊。另一个是个高个子，跟树干一样长的身体，两个小人手牵着手，旁边有两个箭头，一个箭头上写着墨笑，一个写着也千。
    再抬头，飞机变成一个小黑点，穿越了清蓝的天空。
    秋风落叶，离别的季节。
    第58章 四 王子会来接公主的
    凉风有幸，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墨笑的爷爷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停的念叨着点什么。
    宝贝孙女，放心吧，总有一天，王子会来接公主走的。爷爷突然特别正经的说了一句，把墨笑吓了一大跳。
    星期天，学校的样子已经看厌，好不容易放假了，校园里几乎是空空如也，说几乎，就是说还有例外的存在，墨笑和官启航坐在天台上，官启航懒洋洋地躺在那里，看太阳刺眼。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跟官启航相处起来异常融洽，完全没了先前的焦虑和紧张感，好象老熟人，好兄弟一样亲切。
    也千走的第一天。启航偏头拍拍墨笑的脸，我不在乎的，从小，我们什么都要比，现在连看上同一个女生也要争，很无谓。都清楚的明白争夺是没有意义的，感情不是玩具，不能让，我一开始的时候就稳操胜卷，但现在，看你的样子，我的信心不如前了。
    说不在乎的人，都是很在乎的哟。墨笑撇了撇嘴说。
    呵呵。你真是可怕。这么容易看透别人的心。
    不会呀，我很可爱呀。说完做了个鬼脸。
    官启航说就是这样才可怕，可怕的人长着一张可怕的人也就算了，偏偏长了一张可爱的脸，那不是恶魔长了天使的脸？
    真荣幸，这是别人给我最高的评价，居然说我有天使的脸，激动啊``。墨笑一眯眼，我忽然什么都不想了，忽然觉得很无聊。
    呀？为什么呢？官启航呈惊讶状，你一向是敢爱敢恨，想什么做什么的。
    你别这么看得起我，你这么说，我就有点要马上被甩的预兆，感觉不是很好哦。就是嘛，这话怎么听起来在怂恿她分手似的？
    妈的不会刚走了一只鱼，连熊掌也要跑掉吧？~
    我前阵子丢了一只心爱的猫，养了好久，感情很好，但上个月丢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按道理它就该在这一带呀。
    诶，长什么样？
    黑色白点，前个爪子有个小伤口。
    不知道跑到那去了，对了，墨笑你有看到吗？
    没有
    你脸红什么？
    没有
    红成这样
    真的没看到它吗？
    如果说，那只猫光荣坠楼，连尸体都找不到，官启航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她给甩了？有可能！
    官启航拿起了旁边的吉他，唱起了歌，居然唱了世界名曲《Onlyyou》，原版的，你问我副版是什么？对，就是那个唐长老的只有你能共我取西经，Onlyyou当初看《大话西游》的时候就给墨笑留下了不少后遗症，这首经典名曲从此玩完了，只要一听，别管唱它的歌手是谁，最先想到的肯定是喊打雷啦，下雨收衣服啦的那位唐长老吐血的表情。
    很自觉的开口跟着唱：只有你能共我取西经，Onlyyou
    官启航一头大雾，停了吉他问，你唱的什么，歌词不对呢。
    墨笑不说话了，哎，如果是也千，是不是会很默契的跟上几句你想唱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唱呢，你不想唱的我话我又不会逼你唱，你说你想唱我就让你唱了嘛
    那天墨笑在教室里塞着耳机听英语。有一篇阅读材料里，讲了一个故事
    比尔很小的时候，他和玛丽相爱了。很多个夜晚他们一起散步，一起谈心。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并不太大的误会，冲动之下，玛丽嫁给了另一个男人。比尔怀着对玛丽的憎恨离开了。
    多年后的一天，玛丽走过华盛顿广场的时候再一次见到了比尔。他们互相谈起了现在的生活，比尔已经结婚了并有了两个孩子，而玛丽也有了第三个孩子。玛丽发现在比尔面前，她已经不再年轻，可是她对他的思念，却从来没有消失过。她想起了许多美好的往事，这让她非常渴望回到从前。可是，他们只是互相邀请着希望两个家庭能够共进一顿晚餐。
    后来大道上的灯光就亮了，共车喇叭想了起来。玛丽匆匆上车，在关门的那一刹那，她突然想起忘记询问比尔的地址，也忘记告诉他自己的地址。而更重要的是，她忘了告诉他，她最小的那个孩子的名字，也叫比尔。
    墨笑在静悄悄的教室里，趴在冰凉的木课桌上，无声地哭了起来。她想，为什么会是这样呢，10年后，20年后，她会不会像玛丽一样，在某一辆离开的车上忽然想起，忘了告诉他玛丽的儿子叫比尔。
    墨笑在米离的酒吧里看人头窜动，无聊的哼着歌，鬼一样走来走去。
    没过多久，米离好象接了一个紧急的电话，急匆匆的提起包包就要出去。
    阿离，你去那儿？
    米离显得有些慌，口齿不清起来，小冉，白虎堂，她呼了一口气，迅速的抓着墨笑的胳膊说，听着，不要紧张，保持冷静，刚才白虎堂的人打电话来，许小冉在他们手上，要求我和你两个人去白虎堂要人，想必是那个死丫头搞的鬼，你不要去了，很危险。在这里替我看好酒吧，等着我回来！她很快恢复了镇定的神情，好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草，谁说中国没有黑社会？
    我跟你去！来不及多想了，墨笑跳上她的车，赶向另外一个地方。米离驾着车，渐渐远离闹市旺地，所经过的街道越来越少行人，越来越荒僻。
    深夜的摩托车轰轰的响，米离在一路上已经打了不少电话，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车停到城市北区工业园的码头，车子在五十米外的仓库前停了下来。
    哇，根本就是拍聊斋的外景地嘛。
    米离的高跟鞋踩在坚硬的水泥路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个工业园虽然常常彻夜机器鸣响，但这深夜十一、二点钟的码头却是人迹最少的时候。两个人跟革命烈士上断头台似的，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米离让墨笑绕到仓库的后面，那条黑漆漆的巷子并没有人，还记得那巷子的尽头是公路的边缘，用一道窄窄的铁栅隔开，这时摸到那里一看，还是那道铁栅，锁着栅门的铁链子与一把铁锁早已经生锈了。墨笑站在铁栅前往上望去可以看到库房，库房上方的通风窗透出灯光，米离已经进了库房，她再三叮嘱墨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来。
    第59章 四 毒死人了`
    墨笑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在想办法攀到透气窗处，想找一个脚手架或是防火梯，但是巷子里没有，总算握了一个铁秆子，挥了两下足够用来自卫。说话声音开始从透气窗里传了出来。
    墨笑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个身材中等，长得颇为敦实的年青人，年纪比她要大上几岁，脸上一股彪悍的神情，左边嘴角斜斜衔了根烟卷。好象不是白虎，站在男人旁边的是Cindy。
    然后墨笑追随着下面站着那人的视线方向望去，有一个女子被两个大汉按倒在沙发上不能动弹，她头发散乱，双目无神。墨笑吃了一惊，呀，果真是许小冉！
    米离呢？墨笑还没有看到米离，就听到一声低喝：下来！一阵急风向她袭来。
    挂。
    这样也能被发现，惨。
    墨笑只好一松手，跳下了地，两根应该是铁棒的硬东西飞到她刚才扒住的位置，跟库房的水泥墙相撞，发出闷闷的撞击声。
    还好她正好把头一偏，不然非被打成脑痴！以后谁再跟她说中国没有黑社会就跟谁急！
    Cindy走过来看了墨笑一眼，说：哟，我就说，你怎么会不来呢，趴在后面偷看什么呢妹妹。呸，谁是你妹妹哦。
    对方停止了手里拍动的棒球棍：来得正好呀。
    墨笑尴尬地笑了笑，完了，本来想当个业余打击罪犯的蝙蝠侠蜘蛛侠什么的贴在墙上偷看下的，这下搞不好成专职的了。
    给我进去！墨笑被小流氓推着走进了库房，那些人跟在她身后。他听见那些年轻的小子小声地问Cindy：把这丫头怎么处理？不是说好了，只对付米离吗？
    Cindy从牙齿里蹦出几个字，一会你就知道了。
    干，新仇加旧恨，落这丫头手里，非整死她不可，这下皇帝都救不了。
    许小冉伸手按地，站起身来。墨笑，你怎么也来了。
    废话，你被抓了我能不来吗？
    车库里米离正被几个人围住，发现他们共有八个人，六个围在米离四周，堵住她退路。墨笑则被一个小兵推着向前进。
    哎呀，我自己能走，你别推我，别推。
    米离一言不发，掠起一角衬衣，露出一截枪柄，垂手，继续走。面前的人受了震慑，稍稍让开。开玩笑，出来混的，关键时刻没个军火怎么行？但迎面传来啪啪的声音，面前六人正式两边分开，露出身后一个高大壮实的人影，他左手握着一杆棒球棍，用力拍打在右手掌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阿KING，替我好好教训教训她，交给你了。Cindy冷哼出来，也不知道她那弄来的人，跟健身教练似的，哦不，是跟一摔交选手似的矫捷。
    米离没理会那个人，直接看着Cindy问：你想玩什么，姐姐奉陪到底。
    Cindy与她对视，一步一步走过来，吹开米离的头发，说：离姐，有没有人告诉你，你今天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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