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小鱼干[星际] 第15节

    怪不得睡觉的时候觉得脖子有点热，明明被子盖不到那么高，醒来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杜小喵半夜一定是醒来了，缺乏安全感才偷偷跑到他身边蹭床。
    林止战于是将她搂在了臂弯中，她没有睁眼，而是用毛茸茸的头拱了拱那个温暖的手臂，下意识将小爪子按在上面，尾巴盘了上去，确认这地盘和这人都是自己的所有物。
    林止战拥着小小的猫儿，继续躺着，赖床。
    以前进入军校之后，他再没有赖床晚起过，现在他也想试试睡到自然醒。反正赶不上酒店的自助早餐也无所谓，他不差钱，点好吃的送来房间就行。
    就让杜小喵睡到自然醒吧。
    杜小喵再次清醒的时候，肚皮已经瘪瘪了。
    “喵呜！”她用粉嫩爪子拍了拍主人的手，“该吃早饭了。”
    林止战刚才只是闭着眼，并没有睡着。他也有点饿了，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是上午十点，酒店的自助早餐结束了。而且似乎陆小归的游泳课也都开始了。
    “你起晚了，先吃点东西，再去泳池吧。”林止战的语气很平缓，丝毫没有责怪起晚的杜小喵。
    杜小喵却感觉到了深深的自责。毕竟昨天晚上还说今天上午要一起与陆小归学游泳，没想到起晚了，吃早饭这事不能省略，等吃饱了，也不晓得陆小归的游泳课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别担心，你可以用精神力感知一下看看游泳池那边他们开始上课了没？”林止战安抚她，“早饭吃什么，我给你点。再急也不能耽误吃饭。”
    是啊，主人最了解她了。
    她则抓紧洗漱了一下，就开始尝试用精神力“看”泳池那边的情况。
    这座浮空岛上的泳池是透明的底部，在泳池里游泳的时候，就像是在空中飞，能看到浮空岛之下的海面。
    泳池里有很多孩子，时不时潜入水底，往透明泳池下面的大海看去。
    杜小喵太好奇了，连早饭都吃的有点仓促，就迫不及待地奔向了泳池。
    奇怪的是陆小归没在。刚才她在房间里的时候，是“看”到了陆小归在水里练习游泳的，教他的是一个人形教练，看不出本体种族。
    或许陆小归的游泳课已经结束了。
    杜小喵虽然有些遗憾，不过还是松了一口气，当面迟到被陆小归笑话，会给主人丢脸的。如果陆小归已经离开泳池，她趁机抓紧练习，下午再次遇到的时候，她就有底气了。至于晚起什么的，谁会在乎猫起的晚？
    她反而开始同情一早就要起来练习游泳的陆小归。听起来他有很大的家业要继承，他的爷爷才逼着他要努力学习。而她，主业吃喝玩乐多好，学游泳也是为了自己亲自抓大鱼，就算学不会，主人也会给她小鱼干，只是比学的快的时候会少得一些小鱼干对不对？猫生轻松惬意，吃喝不愁。
    “陆小归没在泳池里，我们去游泳吧。”刚刚吃饱的杜小喵兴致勃勃，她也不用换泳衣，以自己的本体游泳就好。
    林止战自然不会用本体游泳，他换了作战服，并且开启了伪装模式。伪装开启后，别人看到的只是他穿了保守的全身包裹皮肤的泳衣。
    他先抱着杜小喵去了婴幼儿泳池。
    这里与大浴盆的深度差不多，不过面积很大，在里面游泳的都是小孩子，以及本体外形的幼仔，他们大多穿戴了浮力装置。
    杜小喵是少数不穿浮力装置的，在这样的泳池中仰躺着漂浮，偶尔下潜又轻松上浮，看的其他幼仔羡慕不已。
    林止战心想，以她的肢体灵活程度，已经远超她的幼仔形态，说不定，她本来就会游泳。
    突然，杜小喵浮出了水面，焦急道：“我听到了陆小归的求救。”
    “听到？是感知到了么？他在哪里？”林止战凝神以精神力同步了杜小喵的所知所感。
    第17章 有一条大鱼
    杜小喵无法描述自己感知到的事, 好在林止战及时进入她的脑海之中，分辨出了重要的线索。陆小归的求救意念来源，并不在酒店之内, 而是在浮空岛之下的海水中。
    “陆小归在海里。”林止战没有时间解释分析的过程，直接从婴儿泳池中捞起了杜小喵，顺手拿了毛巾将她裹好, 一擦。
    她的身材娇小, 擦起来并不费事, 更不用考虑游泳后换衣服的事，他则穿了作战服，随便披上一件外衣, 现在就可以一起去救人。
    “我们去哪里？”杜小喵好奇道, “是去救陆小归么？”
    “是的，我要去找一台机甲, 能下潜海中的那种，我不能单独将你留在酒店，你和我一起。”
    “我也可以进入机甲么？”杜小喵跃跃欲试。
    “是的，但是你只能看, 不能打扰我, 也要控制好自己的精神力, 不要让其他人或动物发现你。”林止战简单明确地提了要求。
    其他人和动物？是指周围那些围观的人，以及海里的大鱼么？杜小喵稍微有些迷惑, 不过掩藏自己是猫猫很喜欢的一个“游戏”，也属于某种本能，悄悄靠近猎物, 不让人或猎物发现, 感觉很有意思呢。
    她散出了你们都看不见我的意念, 就连抱着她的林止战若不是能感觉到手臂上软软一个小白团子，还真就下意识忽略掉了她的存在。
    杜小喵在精神力的应用方面果然是冰雪聪明，他还没有给她讲原理，她就自己做到了。
    浮空岛上有很多家豪华酒店，当然也有地方治安局，治安局配备了能下潜海中的机甲，以及一些常规作战装备。这些装备普遍都不如对付虫族一线的战备物资精良，毕竟这里已经是核心星域的范围，虫族的飞船没有几百年到不了。
    但是水蓝星环境比较特殊，每一年总有一些突发事故，外地来的游客被海中有精神力的鱼吸引，离开安全区坠入海中这种就不算少见。治安局辖区内，海上海下搜救或者是以火力驱离那些危险的大鱼，也有专业队伍负责。
    然而这一次陆小归的失踪并不是他被大鱼吸引，而是被人劫持，被劫匪带去了海中。至于陆小归是怎么从保镖的守卫中凭空消失，出现在海中劫匪的船上，暂时还没有说法。
    不过一些劫匪会利用水蓝星上有精神力的大鱼制造幻境，迷惑精神力不强的人类。所以众目睽睽亲眼所见，未必是真。陆小归或许在游泳课结束，开始更衣的时候就已经被“调包”，保镖们守护的压根是个虚影。那接下来，劫匪们有足够时间将一个小孩子裹挟，带去他们的私人潜艇，进入海中逃亡。
    陆恒寻回了孙子这件事早已经传回了首都星，陆家有了根正苗红的继承人势必引发一些人的不满。那些原本琢磨着接替陆恒接手陆家庞大产业的旁支亲戚，以及陆家家族企业内的其他股东，每一个都可能是这场阴谋的参与者。
    就算陆恒带着陆小归躲到了水蓝星，带了不少保镖，也依然逃不过此此番劫难。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让那个已经失踪多年的陆小归再一次失踪，或者干脆死掉，彻底断了陆恒的念头。
    此外，还有陆家依附的那些权贵招惹到的敌对势力，也可能会出手袭击，借以打击陆家。陆家一直是某些权贵的“提款机”，陆家若是一蹶不振，敌对一方就能少些麻烦。
    林止战一边挑选性能优良的机甲，一边将思绪理顺。他在退役时拿到了极高的授权待遇，能随时征调治安局的机甲，亮出证件，挑好机甲，他没有多说，只是抱着杜小喵一起进入了机甲的驾驶舱。
    因为杜小喵以精神力伪装成不存在，大多数工作人员都没有注意到林止战竟然还带了一个幼仔进入了机甲。
    这里的机甲与当年林止战于军中服役时使用的机甲有本质上的不同。
    他使用的战神机甲是第三代机甲，驾驶舱完全是针对他本人量身定制的全浸入式。人形躺入充满了精神感应源液的驾驶舱内，作为机甲的“大脑”加载进入，通过这个小小的驾驶舱与庞大的机甲系统相连，不只是机械接驳，而是将三代机甲内埋藏的人造神经也串联在一起。他操纵战神机甲就像是指挥自己的四肢躯体，甚至能将古武流的真气概念，也在这台机甲中释放出来。
    全浸入式的驾驶舱内不可能容下别的人。
    地方上的治安局还用的是一代二代机甲，驾驶员更像是驾驶大型机械设备，二代驾驶舱的接驳方式只是通过作战服进行神经点位连接。同一台机甲能被多人使用，驾驶舱内也有足够空间容纳其他闲人。那些闲人并不能接入机甲的主控系统，却可以使用驾驶舱内的辅助系统，关键时刻可以协助驾驶员完成一系列复杂任务。
    当然林止战操纵的机甲一般情况是不需要其他人协助的。
    杜小喵之前在365行星上只是远远望见钢铁巨人升空，这一次近距离接触甚至是进入了巨大的机甲之内，难免兴奋异常。同时她脑子里被林止战灌输了一堆机甲常识。
    杜小喵乖巧地蹲在了辅助驾驶台那里。林止战说，一会儿机甲启动之后，驾驶舱虽然可以调节震动与平衡，不过若是发生了晃动，就要杜小喵自己找好位置，千万不要有磕碰。
    杜小喵心想，她才不会跌倒，她可是身手矫健的猫仔。那些机甲的相关知识，她就是随便听听，记不住也没事吧？又不需要她驾驶。
    她只是知道，现在他们所在的这台机甲是能在海中作战的机甲。驾驶舱完全防水密封，拥有独立的生命维持系统，不止有水有空气也有营养液，足够她与主人在水下生存多日。
    水蓝星的海水很深，海水成分是适合人类不穿防护服也能畅游其中的，问题在于海中生存着大量的鱼类。人类至今尚未完全弄清水蓝星的海水中究竟有多少生命，除了鱼虾，也有其他肉眼无法分辨的微小生物。
    这里的鱼类之中又有少量种群拥有精神力，智力和精神力并不能简单划等号，这些鱼类并不愿与人类沟通交流，也不是故意害人，而是用精神力诱导任何活物进入它们的捕猎范围，以便维持它们的生存。
    人类是外来物种，通过研究确认了这些有精神力的鱼是有领地概念的，并且领地之间存在巨大的空白区域。于是人类在这些空白区域建立了安全的浮空岛，以及各种利于人类生存的建筑物，规划出了安全通道。
    水蓝星其实与许多完全被人类征服开发，没有土著生命的星球并不一样。深海之下有很多未知区域，尤其那些精神力大鱼的领地。
    一旦绑匪逃入了那些区域，治安局的人肯定是没有能力继续追踪的。
    绑匪有没有把握活着从那些区域逃离无人知晓，他们的初步目的已经达到了。
    林止战驾驶机甲在水面上飞行，就很快就确认了这些绑匪的目的路线，并且发现了更远处有一只精神力大鱼出没，那大鱼离开了它的领地范围。
    能让精神力大鱼离开领地，那么绑匪的潜艇上很可能有一个驯鱼人。那艘潜艇采用了精神力屏蔽设备，林止战离得太远，暂时还不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不过驯鱼人若想指挥鱼群诱导精神力大鱼地行为，一定还会开启精神力外放设备，那时林止战就能沿着外放设备将自己地精神力潜入到驯鱼人的身上。
    “驯鱼人？”杜小喵感知到了林止战脑海中的新词，“是能让鱼自己上钩的人么？那他们为什么不抓鱼，反而绑架了陆小归？”
    林止战本来是想用绝对武力，赶在他们逃入精神力大鱼的领地前拦截那艘绑架了陆小归的私人潜艇，然而他们附近那只精神力大鱼的异常行为导致很可能领地的概念也有了变化。
    杜小喵的话虽然八竿子打不着，完全从“吃”这一途思考，却让林止战灵光一现，突破口还是要从驯鱼人那里开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驯鱼人是水蓝星特有的职业，他们的精神力水平在a级以下，不用太高，能感知到那些有精神力的大鱼即可。然后他们通过一些设备辅助，能够像赶羊放牧那样驱赶没有精神力的普通鱼游出精神力大鱼的领地，进入人类的捕捞网箱。当然也能用那些普通的鱼群作为诱饵，引导精神力大鱼去往不影响人类活动的地带。
    水蓝星的普通鱼早就习惯了被精神力驱赶，大多数鱼浑噩一生的归宿就是进入精神力大鱼的嘴巴，而今人类用这个技巧在接近精神力大鱼的领地外围，伪装迷惑轻而易举捕到普通鱼群。
    这种捕鱼办法曾一度影响了水蓝星的鱼类平衡，导致精神力大鱼饿死。之后水蓝星制定了严格的捕鱼业法律，颁发捕捞证书，限制捕捞时间，人工繁殖圈养人类喜欢的鱼类品种，尽量不影响精神力大鱼原本的领地，这才算达成了某种生态的平衡。
    然而野蛮生长时期，该星球诞生了无数驯鱼人，捕捞受限后，他们减少了工作时长，一年中有大半年都歇着，只能在有鱼类表演秀的地方，靠着指挥鱼类演节目赚点小钱。他们同样也很容易对现行管理者产生不满，最爱制造事端。
    外来的绑匪如果想在水蓝星上神出鬼没，雇佣一两个驯鱼人作为向导是很正常的。他们最了解精神力大鱼出没的规律，其中技术高明的还能利用鱼群间接控制精神力大鱼。
    “你能感知到那艘潜艇里有几个人么，他们之中精神力最强的是谁？”林止战在追击过程中仍不忘抽空教导杜小喵。
    杜小喵满脑子想着海里的大鱼怎么抓的问题，突然被“考试”，只能临时抱佛脚，可惜她对精神力屏蔽罩子包裹的那艘私人潜艇毫无办法。
    “算了，你还是先将自己藏好吧。”林止战微微有些失望，他以为她能够想到巧妙一些的办法，顺着某些特殊路径进入到绑匪的潜艇里侦察目标，实际上，她对潜艇根本不感兴趣。
    “那条大鱼和我说话了。”杜小喵突然嘟囔了一句，“我刚才想着怎么抓到它，结果它就开始求饶，说它也是被骗了，它本来只想离开母亲的领地到外边看看，却被邪恶的人类利用了。”
    “你能和那条精神力大鱼交流？”林止战声音发颤，这绝对是极为罕见的能力。
    人类最初发现这颗水蓝星的时候也曾派遣精神力高手，试图与这些精神力大鱼沟通，建立某种更亲密的共生文明体系。没想到那些精神力大鱼压根不能理解人类复杂的语言文化，它们或许具备一定的理解力，却从不与人类交流。
    莫非前面游动的那条一尾巴能拍飞机甲的大鱼只是一只幼仔？幼仔保持了对人类的好奇，才肯与人类幼仔杜小喵沟通？
    还是说，杜小喵的思维很单纯，没有成年人那些复杂的算计，恰好符合了精神力大鱼的“交友”标准？
    “前面就是那条大鱼妈妈的领地了，它不想让人类靠近它的家。”杜小喵说，“我就和它讲我的朋友被那个潜艇里的坏人抓走了，我也想尽快抓到他们，让他们不要打扰别人的领地。”
    领地这个词，杜小喵理解的很透彻。她早已经把主人所在的地方当成了自己的领地，绝对不能容忍其他宠物在她的地盘上勾引她的主人。因此当大鱼提起了领地不想外人进入这件事之后，她万分赞同，精神力散发出的想法丝毫不作伪。
    精神力大鱼的种族天赋显然具备分辨人类的思想是善是恶的能力，杜小喵的认同让那条大鱼幼仔欢欣雀跃，不过它对于人类的潜艇束手无策，不敢硬碰硬。
    林止战同步了杜小喵脑海中的画面，却将自己隐去了，怕被精神力大鱼幼仔嫌弃，只悄悄对杜小喵说：“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潜艇的两翼有驱动装置，将那个破坏掉，潜艇只能原地打转，等我过去破拆潜艇将坏人带走就好。还一种是营造幻境，让潜艇迷失方向，主动返航撞向我的拦截。”
    精神力大鱼并不懂人类潜艇的构造，也不敢贸然去碰触潜艇的外壁，最终它选择了营造幻境。
    林止战此时已经潜入了驯鱼者的脑海，借驯鱼者的嘴提供了错误情报，理应外合，让潜艇改变了行进方向，没多久就被他驾驶的机甲成功捕获。
    当潜艇被机甲举出海面，被治安局以及陆恒的人接手，确认陆小归只是药物昏迷身体无大碍之后，林止战并没有及时归还那台机甲。
    难得有机会操控具备潜水功能的机甲实物，他还要给杜小喵上一场生动的机甲实操课呢。
    精神力大鱼幼仔的心愿达成，郑重向杜小喵道谢，一路下潜，回到了它家领地。杜小喵一开始有点伤感，不过很快就被水中游荡着的小鱼群吸引了心神。
    机甲驾驶舱内有全景显示屏，能看到环绕机甲周身的海中世界。
    杜小喵置身其中，就仿佛自己也在海水里泡着，被鱼群围绕。这是她以前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幸福的事情。如果伸爪子能随便就抓到一条小鱼吃，那就更美妙了。
    林止战笑着说道：“你的辅助操作台可以控制机甲上的辅助机械手臂，放出金属网抓鱼，你要不要试试？”
    “需要变成人才能操纵么？”杜小喵忐忑不安，她无法变成人形。
    林止战说：“这个倒不用，你看好那些键盘按钮了么？你的爪子比较小，按动按钮的时候不会影响其他的，可以试试，只要手速足够快，用机械手臂灵活抓鱼不难实现。”
    “真的？”杜小喵异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充满期盼。
    辅助操作台的机械手臂，原本是为了维修机甲，方便在机甲行进中更换机甲外部零件的一种设计，当然捕鱼什么的也能实现，可是操作起来并不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