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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潮小说程与京(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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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眼神各异地瞧过来,又看顾谈隽。
    处于人群中最是不同的男人明显有点意外,头一次看她这么束手失措着急的样子。
    温知予含着哭腔就开始说:顾谈隽,我、我妈妈生病出事了,我打不到车,你可不可以
    她已经要稳不住了。
    别人全都匪夷所思,互看对方,不知道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姑娘场合不顾就敢这么上来找顾谈隽。
    他却听出事情严重性:出事?
    温知予拼命点头。
    哪家医院。
    市第三医院。
    他把手里东西递给旁边人,淡道:抱歉,这次聚会先延缓,我送个人。
    本来准备带温知予去停车场,他身旁的人又说:这个点开车堵啊,特别是去第三医院的长盛大道,阿刘说在这道上堵死了,这得多慢。
    顾谈隽脚步微顿,想了想,又回头看对方:你放这儿的机车还在吗?
    从没见过顾谈隽开这种机车类的,以前高中盛行死飞、山地自行车,男生推着一辆五颜六色的,在人群里就俨然最潮的,享受女生追捧目光。
    顾谈隽不一样,她记得他最开始骑的自行车就是很酷的那种了。
    纯黑的,上面带着炫酷英文字母,听说是德国品牌一辆就好几万。而且那种自行车后座从不能坐人,大多就坐前边单杠,就有女生坐男生自行车单杠被老师抓了的
    直至真正看到路边的机车,冰蓝色机械,她都没见过多年后行事风格这么成熟的顾谈隽开这种车。
    她有点迟疑。
    上车。
    可以吗?她问。
    有什么。顾谈隽口吻很淡。
    就这通行方式快点。
    她戴好头盔坐上去了,看似坚硬的座垫坐上去时又虚浮地一沉,连带着两人都晃动,温知予想扶他,又忐忑,最后手虚虚地搁在后边。
    他说:坐好,扶稳我。
    她才试着把手搁到他腰上。
    其实很害怕的,接到电话的时候,担心妈妈情况害怕到快要哭泣的时候,感觉一瞬间好像什么事都不重要了,工作、生活、一切,都是泡沫。
    可真正坐到他身后,有他陪着,又好像一切也没有那么可怕。
    车开了,风声隔着头盔在耳边呼啸。
    机车刺耳的破空声,宛如那日超跑莅临。
    温知予直直抓紧了他的衣服,不自觉把头往前倾斜,紧紧贴着他的颈。
    挨不到的,戴着头盔,皮肤并不是能相贴。
    可有他为自己挡风,紧紧是隔着几毫米的距离与他接触,也叫人心底安慰。
    她从不敢想的,最害怕最危难的时刻能帮她的人竟然是顾谈隽,那样天之骄子的人,与她原本是两道平行线的人,总是这样支持她,鼓励她,给她希望。
    温知予吸了吸鼻子,压抑快要崩溃哭泣的情绪。
    前面的顾谈隽感受到了。
    女孩把头靠在他后背的时候,隐约察觉到她微颤的情绪。
    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眼,瞧见她泛红的眼,涣散的视线,眼泪像随时能掉出来。
    明明原本也老瞧见的画面。
    可不知道怎么,看她这样心里那块忽的像被揪了下。
    抵达医院,温知予姑母接的他们,两人从摩托上下来头发还有点乱,来不及整理,进去后就开始询问、办事、缴费。
    据她姑母讲才知道她妈妈是急性阑尾炎,中午的时候肚子就疼了,一直没管到下午上课一下人撑不住直接疼倒了下去。当时底下学生全都蜂拥似的上来查看,担心老师身体。之后送医,进手术室,她大姑也是不知什么情况慌了神给温知予打电话,把她没给吓得够呛。
    知道不是肿瘤复发,温知予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之后,姑母下去买饭,温知予留守在手术室外孤单地等,顾谈隽在旁边陪。
    他站在窗边,转过头看坐在长椅上失魂落魄的女孩。
    确实没怎么见这姑娘那么失措难过的样子,哪怕之前事业受阻、人前无面、再或者第一次熟悉不了解的商务流程,她虽自卑,但也坚韧,不会喊苦,也不会轻言放弃。
    正如那天雨夜站在松晏的廊檐下挺直的背脊,心如素简,性若淡菊。
    可今天只是得知妈妈可能出事的消息,人前直接失控,恨不要一秒落泪。
    没事吧。他出声问。
    温知予出神的情绪被他声音打断,抬眼,摇了摇头:没事。
    现在比起那会儿已经好多了。起码能想事情,能思考,也就是担心手术进展罢了。
    阑尾炎算是比较小的手术,会比较快,风险率也不是很高。
    我知道的。
    你妈妈原来得过类似的疾病?
    嗯?
    接触到她的视线,他又试着换了个说法:嗯看你那么着急,感觉好像原来妈妈身体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温知予垂眸:我妈原来得过恶性肿瘤,当时手术很危险,后来才好,我刚刚以为是肿瘤复发。可能在你朋友或者同事面前没太顾形象,不好意思。
    没事,没什么的。他又问,你爸呢?
    我爸在出车,现在在无锡,他一年上头都很忙,我大姑应该还没发消息,出车么,老怕在外不安全的,我和妈妈一般都不敢给他发消息。
    嗯。
    顾谈隽点点头,对这姑娘的家庭情况差不多也多些了解了。
    耿直,踏实。
    家庭条件或许并非最好,但胜在温情。
    会没事的。他安慰。
    其实温知予到现在已经没多大事了,要是一个人静坐说不定还可以捱。旁边有他,他一出声安慰,鼻尖的那股酸不知怎的一下又涌了上来。
    埋着头,就压抑眼眶里的泪。
    其实她妈妈真的很好的,别看陆芹平时嘴碎喜欢讲她,可哪个妈妈不喜欢讲两句自己女儿,关系好才相互拌嘴。以前为了温知予的学习,初中没少操劳,又要备课又要教书还得起早贪黑做饭,后来会得病都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
    所以她努力学,拼命学,可是妈妈生病了,她真的特别特别怕,妈妈得肿瘤那一刻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
    顾谈隽看着她憋泪,心里莫名难受。
    他回过头,出神地盯着手术室的门,记忆纷飞,忽然记起好像也是很久以前,他也是在这种地方流过泪的。争吵、混乱、歇斯底里的画面快晃了眼。
    他想到了严苛冷漠得不像人一样的那两个人,以及早在记忆里尘封好久不敢再想起的那个存在。
    心脏窒息一样地轻抽。
    他低头,下意识想摸烟,动作又停了。
    最终还是看回她,轻叹一声气,走过去,递了张纸巾过去。
    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眼泪出来才好受点。
    温知予摇头,又说:不用。
    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知道这种时候吧,安慰也没什么用,难受是必然的,他理解。
    只是,想到她刚刚着急地过来,第一个就找他的样子。
    明明人群里第一眼只有他的。
    他问:倒是你,是不是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想起我?
    温知予茫然:嗯?
    他只看她,并不说。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说:不是。
    那今天在嘉祯怎么跟我装不认识。
    温知予都要忘了,那会儿消息本来要回的,毕竟是工作又是在投资人公司总不好那么张扬。
    她想解释:我
    好了。他说,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和妈妈感情那么好啊。
    她嗯了声。
    我妈,可能就和天底下无数平凡的妈妈一样,说话喜欢大嗓门,老是喜欢叉腰训我,可是她又很沉默地爱我,初中我上学车坏了,她顶着大雨送我,高中,我第一次练电动车非要载她,把她带摔了膝盖流血晚上疼得睡不着,愣是一句也没说我。
    我以前怕她,可又爱她,我舍不得她生一点病,出一点事,我只希望我的妈妈健康平安。
    他听着,沉默,只说:真好。
    怎么了?
    他笑:我妈就从没这样过,他们两个事业强人,从不会管我这些的。
    想到了什么,她又问:我直接把你喊过来,你朋友不会说什么吧。
    嗯,不会吧,或许确切来说他们也不是朋友,都是事业伙伴。
    那他们
    现在才想到这些?
    她神色兀滞。
    他又低了低头,安慰:没事,我跟人说了,都理解的。只是回头估计圈子里又该说,我跟人聚会准备谈工作忽然被一女生喊出去的事,可是吧,也不重要。生来平凡,做什么哪有那么多人管呢。
    平淡的口吻,只有她才懂哪有那么容易。
    顾谈隽是什么人,谈的是什么事,因为自己着急忙慌地去找就轻易搁下了,指不定回头又有什么损失。
    温知予还是想哭,那会儿就在憋了,现在因为这些眼泪往下流拦都拦不住。
    对不起,总是影响你,给你添麻烦。
    她不是个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人的,自己的事做不好,工作时间出这个事,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自己就算了还要给他带来麻烦,他明明那么耀眼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不麻烦。他说。
    简短三个字叫温知予哭得更凶。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轻叹,温知予,还没女孩子在我跟前哭这么多次呢。
    她夹带哭腔说:梁萤,她不是吗。
    她始终记得那天的视频。
    他缄默片刻,说:你和她不一样。
    她哭,是因为她性子就是爱哭,这么多年有点什么事情绪就容易失控。你不一样,你内敛,你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什么委屈都一个人扛。别再这样了,都会好的,生活会好,妈妈也一定会好的。
    她捂着唇,眼泪掉得更汹涌。
    她真的不懂,为什么眼前的人会是自己喜欢的人。
    他那么好,那么优秀,好到她这样一个人在他面前都只有自卑的权利。可哪怕是这样的人,也能对她那么温柔,鼓励她,给她勇气,妈妈生病,他也能切实地给出帮助。
    她喜欢他,喜欢了十年啊。
    温知予忽然想到自己黯淡的那些岁月。
    十年暗恋,一朝遇见。
    她是完美的人吗?她不是,她不能确定自己一定好到可以完全足够站在他身边,能要他也喜欢自己,可她能忍住吗,完全只跟他做朋友,做工作伙伴,完全收起自己的心思一丝一丝也不表露出来。
    不行的,做不到。
    哪怕是现在,她也为自己悲哀,悲哀这段感情注定不会见到天光就要破灭。
    我害怕。她说。
    害怕什么?
    害怕亲人出事,害怕有人离开自己。
    嗯。他想了想,说,都是这样的,我也怕,那能怎么办呢,没有办法,温知予,我们要做的就是静心等待,顺其自然。
    或者实在不行,那就在心里许个愿吧。许愿温知予的妈妈,永远平安健康。
    她只看着他,眼泪流得愈凶。
    他刚想说怎么越安慰还越哭急了呢,结果话还没出口,眼前的姑娘突然抓住他衣服,倾身栽入他怀里。
    腰被环住,女孩身上柔和又宁神的气息清晰传进鼻息,不仅是那一刻突如其来的亲昵的拥抱,也有从他鼻尖一秒绕过的软发。
    她抱住了他。
    顾谈隽要说的话愣了两下。
    第19章
    而温知予,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鼓起勇气。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气息、温度,她紧抓着他腰间的衣服,整个手都在抖。
    感受着这个并不亲密, 却真实存在的怀抱。
    对不起, 顾谈隽,真的对不起, 可是我真的很难过。她语无伦次地说着。
    她怎么敢的啊。
    可她就是这么做了。
    就当她是情绪上头一时难过做出的冲动行为,无关其他,就当是, 稍微破的那么一点点例。
    顾谈隽其实有点意外,温知予不是那种会很主动的姑娘的, 他清楚这点, 正因为太清楚这点所以一瞬间才无从反应,否则要一般人他可能直接就条件反射推开了。
    没想过她会这么突然。
    等回过神, 这姑娘早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她一直说对不起,顾谈隽无处搁置的手只顿,低头,看到那张纯白的脸微微泛红,湿润眼眶打转着泪水,如檐下春雨,落寞潮屿。
    委屈得紧。
    顾谈隽不太喜欢和别人随便亲密的。
    以前也有女生想抱他,短暂确认过关系的女友也好, 在酒吧里企图猎取对象的异性也罢,想抱、想靠, 或是怎样, 经常有, 他嫌烦。
    不太喜欢把思想放儿女情长上, 他不喜欢听人哭哭啼啼,觉得多余。
    可现在又不觉得温知予哭有什么。
    平时越内敛的人,突然转变起来才会越叫人惊讶。
    他觉得,这姑娘太软了。
    软得好像在哪都要受委屈,都要受欺负,明明人前那么不亢,在他面前又这么脆弱。
    没事的。他说。
    低头,本来是想推开她的,又停滞了,静默片刻,手无声收拢了些,轻哄:别哭了,会好的,先稳定一下,好不好?
    声音跟他和别人说话的平和温柔无两样。
    他就这样抱着她。
    庾乐音他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听他们说顾谈隽准备去聚会的半路上被人喊走去医院,轿车也没开很是着急,他们得知消息的时候全惊讶了。
    正好是也约了场子准备晚上去蹦迪的,一听说了,又看顺道经过三医院,想着顺道来瞧瞧。
    没想到,哪是着急啊。
    一来就瞧见声名在外的顾公子在走廊抱着人姑娘的样子。
    庾乐音我操了一声,回头推着旁边朋友赶紧回走。
    江瓦:干啥啊。
    庾乐音:你他妈自己看。
    江瓦回头看了眼,也看见了,神情迥异。
    顾谈隽啥时候谈女朋友了?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
    哦我记起来了,就之前那个你们说被他举荐的?
    庾乐音不吭声,心里也在琢磨。顾谈隽这种清高性子不喜欢就真的不喜欢,当初对做游戏的那姑娘也不过是公事,赏识。
    现在看,不是吧,哪有赏识是抱在一起的啊。
    庾乐音就帮着不清不楚地嘟囔了句:不是。
    江瓦眼睛快眨得眯起来了:他新看上的??
    庾乐音也不好说。
    觉得顾谈隽不至于,不至于就这样瞧上一个人。
    可又想到他这些天的态度,嘶声:可能还真有戏。
    温知予哭了好久,直到有人过来,咳了两声。
    她见到是谁,坐直身,抬手抹眼泪。顾谈隽看到他们,收手,起身,手揣口袋里,神情淡色像没发生过。
    怎么回事?庾乐音过去问。
    顾谈隽说了:生病。
    毕竟人家家里私事,没具体提,就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几句,朋友也就了解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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