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页

    “喂喂！别对你父亲那么冷淡。”
    “看来没什么事？那么我挂……”
    “别呀！咳咳，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的，关于你上次的提议……”
    百子等了很久，对面都没有把话接下去。
    “什么提议呀？”她听到了裁判的哨声，她有些急。
    “关于你提议我可以再婚的问题……”
    再婚？她的提议？
    ——“如果你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也对你好我不反对。”
    她想起了那日的话。
    “所以，百子，我其实上次就想告诉你了，我很早之前就已经……”
    “随便你怎么样，对面就算是个男的我也不会干涉。”
    百子不知道外面的比赛状况如何，她不耐烦地踱步。
    “你父亲我可不好这口，这次打电话来是想和你商量搬家的事情。”
    “……”
    “由于工作变动，以及我已经和那个女人说好在北海道买房子了，所以我打电话来征求你的意见。”
    到底是‘征求’，还只是单方面的‘告诉’？
    “百子……”
    电话那头一声声催着她。
    百子继续沉默，最后翘起唇角，合上了手机。
    ……搬家？
    她才刚刚步入海常高校一年级，现在和她提搬家？
    她是说过父亲即便再婚她也无所谓这种话，可这不意味着她同意搬家，离开她从小长大的神奈川县。
    不可能说出‘自私’这种词，对方归根结底是他的父亲。
    她想起了至今未停的雨。
    一下雨，她就遇不到好事……
    从进场通道的角落悄无声息地走出，沿着墙角一直走到海常的候场板凳处坐下。
    “浅川同学你终于来了？”武内教练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场内。
    “抱歉，电话时间有点长。”
    百子强迫自己抬头去观察场内的赛况，她很清楚的知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这场比赛。
    完完全全……看不进去呀……
    现在的场内情况并不是非常乐观，比分差距不大，但海常的节奏被桐皇压制的死死的。
    这场比赛……才刚刚开始呀。
    百子的视线穿过比赛内场，注视着抱着资料板，嘴角微微勾起的桃井五月。
    她的情报能力，现在占据了上风。
    上半场第一节结束，看着场上的五人朝自己所在的候场处方向走来。
    走在最前面黄濑刘海黏在额头上，嘴微微张开，喘着气。
    “……@#%@#￥！”武内教练对着五人一顿训话，紧接着回头，“浅川同学，你觉得……”
    浅川此时已经退到了角落，将座位让出。现在最怕的，就是教练问她意见。
    还是来了……
    说什么？说她不知道？
    现是黄濑突然改变了的态度，再是父亲提出的搬家……
    这些日子莫名萌发出的各种烦恼，通通搅在了一起，百子现在都想贬低自己脑袋里乱的只剩一坨翔了。
    “……下一节让黄濑休息，一直到下半场再派他上。”
    百子说出这些话时，不知道纠结了多久。
    “什么？我一下场谁去牵制青峰？”黄濑明显不满。
    “四节的话，黄濑体力能跟上的可能性在35%，照着现在这个节奏打下去真的很难赢，而且……”哪里不对劲？
    百子从预赛开始，就觉得黄濑比赛时有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她却说不出来是哪里。
    “那么黄濑，你休息一节吧。其他人这一节一定要牢牢防守住！”
    教练双手交叉抵在膝盖上，撑着他的双下巴。
    “唉——”黄濑一个扬起的语调后挑眉表默认。
    黄濑的下场，意味着百子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分析场上的概率了。
    她尽可能不去注意旁边坐着的人，一心一意地观察着场上。
    黄濑凉太，现在对她的影响已经太大太大，大到她已经无法自控。
    只要是关于他的一切，即便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都能搅得她心神不宁。
    啪——啪——
    篮球击地声缭绕在球场上空，各种概率穿梭在百子脑海内。
    ——得出结果了。
    照这个情况下去，加入下半场黄濑上场的因素，概率已经得出了。
    还有……黄濑比赛时的不对劲。
    在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场上时，百子默默一个人起身，消无声息地朝场外走。
    她想去见识一下，这场恰如她心情的雨。
    雨不大，迷迷蒙蒙的。
    百子站在体育馆的某一个侧门，几次深呼吸后淋着雨走了出去。
    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好好地淋一场雨，然后把一切烦恼都抛光。
    在沿着体育馆后面的花坛没走几步，她便听到了来自后面的声音，踩起水塘，溅起水花，步子有点急。
    她没打算转身去看，但那人却窜到了她的身前。
    黄濑挡在了她面前，垂着眸子，面无表情，左耳的银白色耳钉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场比赛的获胜率是多少？”黄濑踱步到将整个身子都挡在百子面前。
    “你追来就是问我这个？”百子觉得他们之间貌似有好久没这么对话过了。
    黄濑沉默着，重新抬起眸子时，嘴角带有百子看不懂的自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