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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三千丈(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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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谁?梁景很冷淡地问,他却能听出弟弟已经疯了,疯子不在乎杀不杀人。
    场上还站着的四个混混面面相觑,这人的气势太过骇人,上来就是照着人后脑下死手,偏偏又表现得十分冷静。停顿了一会儿又反应过来面前的少年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高中生,被个半大小子吓住了,今后还怎么混,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叫骂着冲了上去。
    在梁晨印象中小景就是那种白白净净却也柔柔弱弱的男生,被保护得太好连体力活都很少干。像话本里的书生文人或是演义里的白袍军师,聪明绝顶运筹帷幄,个字再高也没用,一拼力气就会被人欺负。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弟弟动手,专挑人体薄弱的要害处下手,阴狠得像头小狼。他没什么实战经验,刚开始也挨得很惨,但不一会儿局势就完全逆转过来。梁景仿佛感觉不到痛,受伤影响不了他下一次攻击的速度,也不在意会不会打死人,毫不犹豫地朝着人太阳穴、后脑、颈侧和没有肋骨保护的腹部施以重击。对方的哀叫和求饶完全入不了他的耳,机械一样面无表情地重复残酷的动作。
    梁晨说不出话,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心脏却一次比一次跳得更大声,跳得他都能感觉到疼痛,跳得他遗忘目前的境遇,满眼满世界都是小景,只有小景。
    不远处的人声终于使得梁景清醒了一点,扔了钢筋扑过来:哥,哥哥还好吗?弟弟满头满脸全是血迹也顾不得擦,方才修罗一般的冷漠和暴虐都消失了,只焦急地跪在一旁想要抱起兄长:我们去医院,没事了,哥,没事了,我带你去医院。
    他嘴上说着没事,却比自己这个伤者更先哽咽。
    梁晨在那一刻忽然明白,比发现自己是个同性恋更可悲的是,发现自己喜欢着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emmmm 也算了了正篇哥被打时候弟完全不知情的遗憾? ???
    第85章 IF番外 腐骨9
    9
    肋骨骨裂、脑震荡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梁晨至少得在家休养大半个月。那群社会混混则全是骨折、内脏出血,混混头子更是被开了瓢脑袋上缝了好几针,所幸命都保住了。不过胆子也被这一遭吓破,被问起受伤缘由也支支吾吾没敢说明白,梁晨还提心吊胆了好几天怕弟弟打死了人要被抓进去坐牢。而看起来最吓人的梁景身上血全是别人的,也因为有意识地避开了要害遭的全是皮外伤,没两天就裹着纱布没事儿一样上学去了。
    梁景本来是要在家照顾他的,假都请好了被梁晨强硬地轰了回去。这种事平时多磨一下卖个乖讨个巧兄长总会同意,这次却从头到尾冷着张脸毫无讨价空间。他其实很怕梁晨这个样子,在自己不好好考试的时候,在随意推掉女友邀约的时候,在特别想粘着对方的时候,梁晨脸上的不悦都会让他骤然清醒哥哥又觉得他不听话了,哥哥是真的生气了。
    而在小景低落又顺从地离开之后,梁晨才翻了个身盯着木板桌上一个角,想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哪有正常的兄长会喜欢自己的同胞弟弟呢?他像是恍然大悟,长久以来都担心小景性格孤僻感情淡漠,小心翼翼照看着对方怕他重复母亲的悲剧,结果到头来自己才是最疯的那个,罔顾伦常,常理不容。
    或许的确是自己继承了梁莉更疯狂和更执念的那部分,在结束病假回学校的前一天晚上,梁晨爬上了弟弟的床。
    寒假才搭起的床板小且窄,靠着不大卧室的另一头,梁景面对着墙壁要半蜷着腿才能把整个身体搁在上面。半梦半醒间感觉有温热气流在耳后抚过,他立刻就惊醒了,瞪大双眼盯着单腿跪上床板正俯下身看着自己的人:哥?
    梁晨仔仔细细地凝视着他,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星光一点点描摹弟弟的眉眼,仿佛有很多情绪憋在胸口又仿佛有很多话想说,最终也只是问:要做吗?
    啊。梁景有些无措地坐起来,在这件事上哥哥可从来没有主动过,算起来他们也有小两个月没有亲近了,只是:哥,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梁晨摇头,自觉地勾着弟弟的手侧躺在了对方让出来的地方:来做吧。
    这就是他拥有疯子基因的证明,长于普通人百倍的顽固偏激剑走偏锋。比起小景的懵懂无畏,他则是更加大逆不道地明知故犯一意孤行。他爱他看着长大的同胞兄弟,他在想明白这件事之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带小景走,去一个没人知道他们关系的地方无所顾忌地在一起。他们可以找一个离B镇很远的地方读大学、工作,然后用一辈子去瞒着母亲。除此之外,他人的眼光和世俗伦理并不能击败他,他性格里冷淡的部分本质上和弟弟相差无几,不重要的人和事统统奈何不了他。他只需要把小景永远地归于自己羽翼下保护起来,不让一丁点流言蜚语指责非难落在弟弟身上。他像是已经准备好披荆斩棘的骑士,凭着一腔孤勇破釜沉舟披挂上阵绝不回头,但在此之前,在此之前
    小景,你有喜欢的人吗?
    他必须得到一个许可。
    发泄过后,为了不打扰兄长按照惯例梁景该自觉地起身走开。但今晚的哥哥有些不一样,还躺在他的床上,一只手有意无意地在他腰间婆娑抚摸。舒服得快要闭上眼睡过去的时候,他听到梁晨这么问,疑惑地侧了侧身子:嗯?没有?
    梁晨放在他腰侧的手顿住了,停了一会儿又收了回去。梁景直觉哥哥不开心,自己很有可能说错话了,却有不知道该怎么找补,支支吾吾:嗯就是,但是,那就吴思思吧。吴思思是他现在的女朋友,大他一个年级跟梁晨一个班,大大咧咧的经常嘴里说着喜欢,喜欢物理课喜欢蓝色的水笔喜欢百元大钞喜欢名侦探柯南喜欢同班的某某但是某某不喜欢她,就退而求其次勉强做小阿景的女朋友吧。梁景对喜欢毫无概念,一片空白,能模拟出它的定义却想象不出喜欢的感觉。喜欢对他来说也只是个无足轻重不甚重要的玩意儿,但正常人都是会喜欢什么人的吧。
    梁晨不说话了,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更轻,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那,我呢?
    嗯?
    如果,如果我也有喜欢的人了,你会不高兴吗?
    为什么要不高兴?梁景眨了下眼睛,偷偷换了一个贴得更紧的姿势:不是很好嘛。这下我们就又一样了!
    但兄长却把手臂从他身边撤开了,梁晨翻过身平躺着看了会儿天花板,在梁景都要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轻声问:你不喜欢我,又为什么一定要我九万万万的好呢?为什么不准我把它们给别人呢?
    什么啊,梁景在这个问题上一贯坚持且霸权,听罢立刻撑着床板坐了起来,张牙舞爪:什么给别人,想都别想!不光情感认知,他的世界组成认知也很简单哥哥,和其他不怎么重要的随便什么东西。他不懂可有可无的喜欢怎么能和哥哥的好类比起来。
    可为什么?他的哥哥侧身躺在他的枕头上,凌乱的鬓发和刘海散在脸颊边,仰视他的神情矛盾地绝望又期望:为什么啊小景?
    梁景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理所当然,好像在说这难道不是所有人都该熟知背诵的常识,因为
    因为哥哥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梁晨的瞳孔猛地一缩。
    啊,原来如此。
    哥的悲剧在于他总尝试和神经病讲逻辑,而且用正常人的逻辑去理解神经病(当然这也的确怪不了他)
    弟是感受不了喜欢和爱的,没有人类通用的各类情感,更不会与人共情,所以他没说谎,也不是那种后知后觉喜欢哥再追悔莫及的走向。在他看来哥喜欢别人就是哥把九万万分之一给别人,他可以接受。但哥对他来说是构建世界的基础,他理所当然地要把哥按在自己身边,觉得哥就是他的,是从出生开始就分配给自己的所有物。
    而(在感情方面)正常人的哥却(正常地)期望正常人的喜欢,弟弟的确给不了,他没有这个功能。
    哥的喜欢百分百的情感付出。
    弟的喜欢给九万万分之一意思意思。
    结果。
    第86章 IF番外 腐骨10
    10
    这一年的夏天梁莉出事了。
    梁晨还记得自己刚考完高二下的期末考,做完最后一门英语走出班级就撞上气喘吁吁来找他的班主任,告诉他母亲在菜市场忽然发病,持刀砍伤了路过的行人。
    小景在省外封闭集训,梁家又没有任何亲戚,接踵而来的拘留、道歉赔偿、梁莉病情急速恶化一系列事情都落在梁晨身上。这两天他从睁眼开始就有忙不完的事,警局医院受害者家里单位几个地方来回跑,还好还有几个关系好的邻居和同学帮了些忙不至于人仰马翻。
    第三天得到消息的梁景紧赶慢赶在傍晚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哥哥一个人坐在没开灯的老屋里,正背对他躬着背脊被一堆散落的房产证存折记账本病历本包围着,听到声音声音后回过头,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妈不认得我了。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在弟弟冲过来抱住他的时候靠了过去,第二句话是我好累啊。
    万幸的是,来来回回扯了近一个月梁莉最终没有被判刑,却也因为暴力倾向和伤人事实被送到特殊的疗养院,每月只有两天开放探视。梁莉被带进去那天两兄弟也只能送到门口,目送打了镇定的母亲目光呆滞,被两个身强力壮的护工搀扶着进去。她已经认不得自己的两个儿子了,嘴里含含糊糊又反反复复地咒骂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那之后,梁晨变得沉默了许多。
    大概是母亲不在了的缘故,梁晨对弟弟越发细致体贴。高二是竞赛的关键期,梁景基本上已经停课了,不是在市中训练在外培训就是跟着市上的队伍全国各地的比赛积累经验,准备下学期的全国竞赛,两年的努力就为了这一场。他为数不多呆在家的时间都会被哥哥照顾得妥妥帖帖,顿顿都是营养丰盛的鸡鸭鱼,为了让他好好休息还把卧室让给了他,自己去母亲的空房睡。
    哥也高三了啊,不用那么累。梁景不止一次这么抗议:我能照顾自己!但每次都被他哥轻飘飘地反驳:没事,不累,哥心里有数。
    这么一说他哥的成绩的确一直保持得很好,除了上学期失误了一次,几乎一直稳在年级第一,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在准备竞赛的时候他都算好了,全国竞赛能拿个一等奖是能被保送到国内几所一流大学生物系的,可哥哥就不好说了,根据B中历年数据,从没有考生能考进前三学府。这和兄长的能力没关系,纯粹是小地方资源和门槛问题。所以,梁景决定选稍微差点的首都大学,这样以哥哥的成绩也一定能考进去。到时候,他们就能一起在远离B镇的地方学习生活,多好啊!
    他把这事儿给哥哥说了,梁晨听罢也笑了笑:好啊。
    那,说好了!我要拿奖保送,哥好好高考,明年我们一起去首都!
    梁晨还是笑,温和地说好。梁景简直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抑制不住正要飞扑到他哥身上时候却被对方轻轻制止了:别闹,吃饭吧。
    他顿时冷静了一些,讪讪地放了手,趁梁晨去厨房端菜的时候看了他哥一眼,又一眼,一种没来由的恐慌和淡淡的怪异感挥之不去。
    母亲疯了之后,哥哥变得沉默了许多。
    他以前是话不多,却也不会这样常常发呆;他仿佛接过了母亲的责任,在生活上把弟弟照顾得无微不至,却会不着痕迹避开所有微妙越界的亲昵。之前死皮赖脸换来的帮忙没有了,那些走在回家小巷时候的牵手没有了,甚至连凑到他哥身前埋在对方颈窝里撒娇休憩的特权也没有了。梁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把最近他哥有关的事回忆了无数遍,只能猜测是最后一次他哥主动的帮忙最为可疑。他在脑子里复盘当时梁晨说过的话,说话时候的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以及最后长久长久的沉默或许哥哥已经后悔了,或许哥哥并不想跟他一起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真的去问,甚至连在他哥面前提一句的勇气都没有,只有期期艾艾地越发讨好,越发听话,按照哥哥的要求全身心投入竞赛和训练;又或是旁敲侧击反复地跟对方确认要一起去首都,要读同个大学,不停描绘美好的未来图景,并在肯定的答复中获得短暂又忐忑的快乐。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四月下旬,梁景拿到全国生物竞赛一等奖,保送首都大学生物医学。六月,梁晨结束了三年的高中生涯。
    高考结束后兄弟俩去疗养院看望母亲,梁莉仍旧认不到人,在镇定剂的作用下分外安静,穿着病号服端端正正地坐在病床旁看电视广告,从头到尾就当两个儿子不存在。梁晨刚开始还尝试跟母亲聊天讲讲这一年家里的情况,讲弟弟拿了国一,讲前几天自己填了志愿报的金融专业,到后面病房里就只剩尴尬的沉默。等到探视时间结束,兄弟俩要走二十分钟去坐中巴车。梁景其实对于梁莉的疾病和处境毫无感觉,母亲在他的认知里向来只是个没有实感的符号。但,哥哥却因此难受了。他快走几步赶上前面的兄长,用手指碰了碰对方手背:哥,别难过。
    别难过,你还有我。
    六月下旬,高考成绩公布。梁晨发挥稳定,毫无意外B镇第一。跟他自己估的分差不多,超了重本线八十多,就是放在全省也算得上是名次不错,首都大学肯定是稳了。梁晨对此十分平静,倒是梁景高兴坏了,把他哥查成绩的短信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一会儿说要吃大餐庆祝,一会儿又说要奢侈一把旅游一次,然后上网查了下首都的房租和物价立刻冷静了下来,咬着笔杆给哥哥列大学的购物清单。
    尽管已经拿到保送,梁景还得留在B中把高三念完,不过他已经向首都大学申请了旁听,还联系上了生物医学系的教员,争取早早修够学分开始赚钱。等梁晨开学了军训完了,他学校的事情也处理完了就打算请长假跟着过来,如果有什么考试测验再赶回学校就是。所以学生宿舍梁晨是绝对不能住的,最好就是在大学附近租个房,自己请了假就可以来投奔他哥。他都查好了,金融系和生物医学在一个院区,他们又可以像以前那样一起起床一起吃早餐,然后一起去学校,中午也一起去食堂下午再一起回家。为此他又接了好几个远在市区的家教,加上前两年比赛的奖金,想在开学前多攒点钱。他哥长那么大从没有走出过这个有些落后小镇子,他一定要带他到处看看。
    相比起弟弟的兴奋,梁晨本人反而对这些并不热衷。在小景打工挣钱这段时间,他除了在家收拾行李,就是坐在兄弟俩曾经的小卧室里发呆,一遍遍整理弟弟用过的东西。
    然后某个七月的下午,天热得难受,这样的天气街上的人蔫趴趴地没了声儿都连狗都吐着舌头缩在屋檐的阴影处不愿动弹,只有窗外的蝉鸣撕心裂肺。天边有几团聚集起来的浓厚云团,整个小镇的气压都极低,预示着今晚将有一场解暑的暴雨。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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