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竹马喜欢我(2)

    陈却已经高一了，陈灿才初二。高中部和初中部隔得不太远，陈却背着陈灿，先往自己教室去和老师请了个假。
    陈灿其实挺轻的，瘦得跟个豆芽菜似的，只有脸是婴儿肥，在陈却背上都没什么重量。陈却故意逗她，山儿你怎么这么胖。
    陈灿带着浓重的鼻音，双手用了点力，搂紧了他的脖子：哪里胖了？
    陈却只笑。
    陈却是好好学生，成绩常年占据榜首，老师自然不会不同意，还夸陈灿长得挺可爱。
    陈灿在陈却背上，有些不好意思，把脸藏进陈却脖子。
    还要去帮陈灿请假，陈却收了收胳膊，把陈灿往上抬了抬。
    陈灿的老师从前也是陈却的老师，爽快答应，还嘱咐她好好休息。
    陈灿点头，被陈却背着走了。
    就这么背了她一路。
    老陈也不在家，站在门口陈却没手开门，只好让陈灿开门。陈灿要拧钥匙的时候，陈却就故意背着她往后一退，陈灿恨恨地拍了拍他的背。
    虽然陈灿不重，但是毕竟背了这么远，陈却还是直了直腰。
    陈灿说：谢谢。
    陈却笑了笑，故意逗她：下次让你背我。
    陈灿信以为真，认真地思索一番，说：不行，我会被你压死的。
    陈却笑得像个傻子。
    陈灿不是自己摔的，这是陈却第二天知道的。
    是他所谓的女朋友，故意拌了她一腿。
    陈灿那个包子，也不说。
    陈却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生气地踹了自己的桌子一脚。
    同学不知道好好同学陈却怎么突然这么暴躁，都有点不知所措。
    陈却不打架，也不想打架，他约了那个所谓的女朋友出来，说：给我妹道歉，要不然，你自己看着办吧。他没打人，踹了那棵树，把人女生吓得花容失色。
    陈灿看见陈却的手乌青一片的时候，愣了愣，你手怎么了？
    陈却只是沉着脸，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灿啊了声，反应过来，特别小声地说：这不是你女朋友吗？
    陈却磨了磨后槽牙：我女朋友那么多，你每个都让吗？你是傻吗？
    陈灿一撇嘴，哭了，我又不是你亲妹，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帮女朋友啊。
    陈却心烦气躁，也跟着吼：我肯定帮你啊，你是猪吗？
    陈灿一直哭，陈却拉她起来，还是蹲下来，背她回家。
    陈灿就趴在他背上哭，回到家终于哭累了，睡着了。头发都粘在脸上，陈却帮她擦了擦脸，叹气。
    就会哭，就会凶他。
    陈灿醒过来的时候，终于想起了他的手，抱了药箱过来，给他擦了擦。
    她低着头，对不起。
    陈却泄了气，没事，我的错。
    陈灿摇头，叫他的名字，陈却。
    第5章 重逢（四）
    陈却。陈灿抽噎着叫他的名字。
    嗯。陈却摸着她的头发，应声。
    我走的时候发烧了，脑子迷迷瞪瞪的，给你打电话了，你挂了。陈灿说着又要哭。
    陈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记得，他当然记得，当时他们吵架了。他一时赌气，挂了那个电话，后来回家的时候看着她空荡荡的屋子，心也跟着空了。
    他怎么就没接那个电话呢？
    这两年，他无比后悔，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他就是个混蛋。
    陈灿继续说着：我她哽咽起来。
    陈却闭了闭眼，让她别说了，他心疼。
    实在是心疼。
    陈灿擦了擦眼泪，止住了哭声，走吧。
    下午上的是英语课，本来老师就是英语授课，她又频频走神，一节课根本没听进去。
    七喜拿胳膊肘撞了她好几次，她都没反应。
    七喜说：灿儿，你怎么了？
    陈灿摇了摇头，撩起自己的刘海，我有点心烦。
    七喜点头，表示理解。
    陈却回到宿舍，陈执笑着看他，说：恭喜你，上校园头条了。
    陈却捏了捏眉心，知道了。
    他在自己位置坐下，看着面前的空白墙壁发了很久的呆，才迟缓地拿出电脑，搜了搜自己。
    被拍了，在图书馆门口。
    好在没拍到陈灿的正脸。
    陈却长舒一口气，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
    口袋里当然什么也没有，陈却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有人了，还要烟干嘛。
    陈执是个聪明人，他抱着手，一笔点破，抽烟和喝酒一样，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陈却失笑，转过椅子，你知道吗，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感觉像喝了兴奋剂。
    陈执只笑，下次，最好别直接扛人了，会被警察叔叔抓起来的。也对，没有下次了。
    陈却也笑，点头。
    没有下次了。
    怎么能有下次呢。
    他笑着笑着，又忍不住说：她瘦了点，脸没以前圆了，但是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她现在成绩都好了，以前连数学题都不会做，哭着求我给她写作业。她现在漂亮了，以前跟个豆芽菜似的，也有人追，还写情书夹她作业里。她还以为是写给我的。现在肯定更多人追了。
    陈却一句一句，前言不搭后语，列出来，他到现在还没有一种真实感。
    陈执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他现在需要一个出口。
    陈却断断续续说着：她还是这么喜欢哭，以前也动不动就哭。她今天看见我抽烟，就生气了。我得戒了烟。她今天还躲我，我想摸摸她的头。也开始注意形象了，不是以前那个大咧咧的小姑娘了。
    我都有点害怕。我怕她不是以前的陈灿了，我怕物是人非。
    她走之前，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挂了。我当时跟她赌气，我就给挂了。我居然挂了。
    陈却说着，忽然哽咽起来，好像一下子回到那一年，回到家的时候，什么都不见了。
    那种可怕的烧心的感觉，即便是这么久过去了，还是这么真实。
    陈执拍了拍他的肩，笑了笑，可是你们现在重逢了，说明缘分让你们相遇。
    陈却又哭又笑。
    手机忽然响起，来电显示：山儿。
    陈却接起：喂，怎么了？山儿。
    陈灿一愣，陈却声音有些哽咽，我室友，想请你吃饭。
    其实是因为几个人吵着嚷着要近距离看校草，陈灿闹不过她们，加上她自己其实也挺想见他的。
    陈却说：好。
    陈灿手指拨弄着书页，叫他：陈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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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过往（三）
    陈却。陈灿说，以后你结婚了，会不会赶我走啊？本来我也是寄住在你们家。她说着，声音低下去。
    陈却回答地很迅速：不会。
    陈却说：你永远都是我妹妹。
    陈灿一撇嘴，哭了。
    回家吧。陈灿张开胳膊，陈却自觉地蹲下来背她。
    回家的路上，路过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叔叔，陈灿吵着要吃。
    陈却没办法，只好背着她，让她自己抱紧他脖子，从口袋里掏出钱，买了一串糖葫芦给她。
    陈灿吃得很开心，还把糖渣糊到了他衣服上。他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时候始作俑者已经睡得正香。
    陈灿的伤不重，很快就好了。她被背得开心了，不依不饶让陈却再多背她几天。
    陈却自然不愿意，陈灿就扯东扯西，大意是说，是因为你我才受的伤巴拉巴拉。
    歪理一大堆。
    陈却没办法，还是同意了，背了她一个月，每天上学下学，还被小区里的一个阿姨夸真是个好哥哥。
    那会儿，陈却十六岁，陈灿十四岁。
    后来不愿意再背了，是因为陈灿不愿意了。
    陈灿说，自从陈却背她去上学，班里找他的人更多了。她被问得烦了，就不愿意再让陈却背了。
    还莫名其妙冲陈却发了一通火。
    陈却也烦，两个人为此大吵了一架，冷战了好几天。
    最后还是陈灿低的头。
    期中考试临近，陈灿可怜兮兮地问陈却数学题。陈却本来还想崩着，最后还是没崩住。
    结果陈灿中考还是考砸了，数学考了个70分。
    老陈为了安慰她，给她做了一顿排骨和红烧肉，让陈却不平衡了好久。
    可能是陈却看起来真的很不像亲生的，那天晚上陈灿偷偷溜进了陈却房间，安慰他。
    说是安慰他，最后变成了坐在他座位上看他的情书。
    陈却的情书真的多，各种花里胡哨的，陈却都没拆，扔在桌子上的一个角落里。
    陈灿来了兴趣，一封一封拆开来，还饶有兴致地念给陈却听。
    陈却无语地让她别念了，看多了脑子不好。
    陈灿将信将疑，放下了情书，转头开始摆弄他的别的东西。
    陈却，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第7章 重逢
    陈却，你有没有女朋友啊？陈灿问。
    陈却愣了一下，没有。
    陈灿说：哦，那就好，我室友问我来着。那明天见。
    陈却心又跌落，笑了笑，好，明天见。
    陈灿挂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
    小昭问：怎么样？
    陈灿摇头，没有啊。
    小昭点头，啃了口薯片，多好，上啊，反正也不是亲的。
    陈灿一噎，摇头，算了吧，我？我们俩要是有可能，能等到今天，早就早恋了好不好。
    她拉开椅子坐下，一声叹息，他以前女朋友都能组一个加强连。
    三个人齐齐啊出声，不是吧，原来校草还有这种见不得人的往事。
    花心大菠萝。
    灿儿你还是别上了，渣男长得再帅也没用。
    陈灿失笑：那饭还吃不吃啦？
    三人又齐齐点头，当然要吃啊，校草的饭诶。
    陈灿无语凝噎。
    学校附近有很多物美价廉还很有格调的地方，最后千挑万选选了一家贵的。
    陈灿选的。
    依照陈却的个性，最后付钱的一定是他。
    她就想好好宰他一顿。
    她们到的时候，陈却已经到了。
    陈灿远远看着，才有一种陈却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少年郎的感觉。
    他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陈却转过头，远远看见了陈灿，挥了挥手。
    陈灿走过去。
    山儿。陈却叫她。
    三个人愣了一下，很快脸色如常，笑眯眯地打招呼：学长好。
    陈却笑着点头回应。
    陈却耸了耸肩，进去吧。
    三个人乖巧地走在了最前面，留下陈灿和陈却走在最后。
    陈灿手机收到消息：灿儿，山儿，咦。
    陈灿微微侧目，瞥了眼陈却。
    山儿是陈却喊的。
    小时候，因为她的名字可以拆成火山，所以他就叫她小火山。后来三个字叫着叫着就变成了两个字，山儿。陈叔叔也跟着叫她山儿。
    山儿，山儿，山儿
    她们特意定了个包厢，毕竟陈却这人往那儿一站，可能明天就会上校园八卦头条。
    陈却很绅士地把菜单递给她们，她们点了几个菜，最后菜单落到陈灿手里。陈灿随便看了看，毫不犹豫地点了几道大菜。
    在等待上菜的间隙里，三个人分别表达了一下对校草的仰慕之情。陈灿无语，昨天骂渣男的也不知道是谁。
    陈却说：谢谢你们照顾山儿。
    忽然一下子就变成了见娘家现场。
    陈灿沉默，三个人连连摆手。
    终于上菜，陈灿继续沉默地吃菜。陈却一直给她夹菜，旁边三人眼睛一个睁得比一个大。
    多吃点，你最喜欢吃了。
    陈灿瞥了眼陈却。
    最后果然是陈却付的钱。
    她们仨装模作样地抢了一下，最后让给陈却付钱。
    陈却在走廊上等待结账的时候，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
    陈灿走到他身边，不许抽烟。
    第8章 过往
    不许抽烟。陈灿板着脸，训他。
    陈却坐在沙发上，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他也的确是做错了事，他抽烟了。还被陈灿刚好逮到了。
    青春期的小男生，总会有一点叛逆的想法。
    陈却就是这种。
    其实抽烟滋味不咋滴，但是酷。
    陈却不情不愿地认错，认完了错，又威胁陈灿不准告诉老陈。
    陈灿虽然气愤，还是点头。赃物摆在桌子上，陈灿越想越气，抓起那包香烟，一根根抽出来，丢进了楼道的垃圾桶里。
    她不敢丢在家里的垃圾桶，怕老陈发现。
    丢完了，才又板着脸回屋。
    陈却讨好地问她作业有没有不会做的，陈灿歪头不答。
    后来陈却果真没有再抽过烟。
    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陈却一直记得，她板着脸，皱着眉头训他，抽烟对身体不好。
    第9章 重逢
    抽烟对身体不好。陈灿犹豫了片刻，还是道。
    陈却忽然绽开一个笑容，点头，嗯，你说得对。
    在回去的路上，她们仨隔了好长一段把他俩甩在后面。路灯把影子拉长，树叶偶尔被风吹出声响，陈灿低着头，忽然开口：为什么要抽烟？
    陈却一愣，正要开口，又听见陈灿说：算了，关我什么事呢，这是你女朋友该管的事。
    陈却的话尽数咽回肚子里，他苦涩地笑了笑，在晦暗不明的夜色里。
    陈却送她们到宿舍楼下，她们仨一溜烟跑了进去。
    陈却说：晚安，山儿。
    第10章 过往
    晚安，山儿。陈却对眼神躲闪窝在角落里自闭的陈灿说。
    老陈说，以后她就住在他们家了，让他好好对妹妹。
    陈却听到了，陈灿的父母说要去外地谋生，生活窘迫，实在不能带着陈灿一起，只好托老陈照顾照顾。
    陈却其实想说，如果真的很想见女儿的话，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何况他们走的时候，脸上表情怎么看也不是悲痛欲绝要分别的样子。人家电视里，要分开了，都哭得要死要活的。
    但是陈却没说。
    一来，小火山长得可可爱爱，他很喜欢。二来，老陈是个老好人，他不想让老陈为难。
    陈灿从进门开始，就一句话也不说。抱着自己大大的毛绒玩具，坐在沙发角落里。
    陈却为了吸引她的注意，都调了他最讨厌的动画片给她看。
    但是陈灿低着头，没有看，也不说话。
    就这么坐了一晚上，陈却叹气，和她说晚安。
    她来得临时，所以睡了陈却的床。
    陈却愿意把自己的床让给她睡。
    陈灿沉默了几天，终于愿意开口说话。
    再后来，就无法无天，甚至和他打架。
    偏偏每次老陈都帮她。
    陈却偶尔会怀疑，她的可爱是一种错觉。随着她慢慢地长大，她越来越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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