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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侣是只小狐狸(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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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狐妖还是安安静静地望着他。
    山中结界一个不少。
    闹到累了,他疲惫地到山冈上画一个圈坐下,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天空降下一片翻阅而来的闪电,照亮他或者劈碎他。
    温和的折腾不出效果,那便只能决绝奔逃。
    跑一回被逮回去一回。
    就像放生的鱼终将重新回到渔夫的手上,逃跑的羊羔最终将丧身在狼王的獠牙之间。
    苍山含黛,大雁飞渡,白云旋舞,狐妖把他的头颅抵入自己的怀中抱着,仿佛宁愿叫他在怀里腐烂,也不叫他在凡间复生。
    别离开我。
    第66章
    祭司来到周刻面前蹲下, 轻轻喊了一声哥。
    周刻抬起手捂着眼睛,艰涩道:我如今不是了。
    祭司笑了笑:于我而言,神魂都是同一具。
    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想也是。祭司盘腿坐下,不然也不会一世又一世跑来。真神奇, 他竟还能找到你。
    什么意思?
    狐妖能找到你, 不外乎是能感应到你的气息。你被偷走后, 神殿中人恨啊。祭司伸出手指在周刻面前的空地划阵,他们找不到你, 只好推算你和他的渊源。后来作为报复,他们列了一个阻隔的阵法,让他今后再也无法嗅到你的气息。来世人海茫茫, 他大海捞针,你自过红尘。
    周刻手收紧。
    我小的时候也恨这只狐妖哩。祭司笑叹,哪哪都算得刚刚好,多自私的一只妖啊。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 我问你恨否,哥说,怎能不恨。
    恨他走投无路, 恨他囚人囚己。
    还恨他叫人放不下。
    当年周游百川,何尝不是拖着身后的狐妖遍走, 舒朗豁达都好,希冀他的目光能转移到偌大浩瀚天地,希冀他得遇世间任何美好。
    那狐妖怎么能比他还像个小孩呢。
    可你看, 两百年过去,我都已将仇恨放下了。祭司唏嘘, 狐妖还像千百年前一样。
    周刻牙根咬紧,死死闭上了眼。拨开纷杂记忆, 这一世的六岁雪夜,白衣的大妖怪自野兽群里救下了他一家,带着他去了无果山。十一年里,他再不曾见到他,直到去年仲春下山,他才在树上踩他一脚现身。
    这一世,来的刚刚好,来的那般小心翼翼。
    哥,那你将如何?
    *
    钟声响了许久,青吾盯着黑夜里远处的储君寝宫发懵,怔怔半晌,感应到巨树环抱下的沉睡帝宫因为钟声而泛起一点涟漪
    远处,衣衫不整的狼狈凡人撞开门,摸索着宫墙四顾,最后望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刹那间,青吾几乎怀疑他隔着重重迷障看见了自己。
    凡人开始逐光奔跑。
    青吾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巨树上惹眼的闪烁星茫全部散开。他显然没有做好临别前再四目相对的准备,只想着趁着那凡人沉睡间再雾里看花一回。
    他不知所措:怎么提前醒过来了?
    潜离向浓重夜色里望去,目光穿梭层层楼阁,追及到一个披头散发撞门而出,踉跄而来的凡人。
    夜深,帝宫被树妖的妖力包裹着,万人沉睡,灯火熄灭。唯一苏醒的、提前回魂而来的储君身体还没好全,迈着略带僵硬的步子摸黑奔跑,看不清前路和听不清耳畔风声,时不时磕撞到这里那里。
    他向着帝宫里唯一有光的所在奔跑,他知道树妖在星茫光点里。
    青吾,青吾。
    那沙哑呼唤听得潜离一阵动容,他转头看向债主:青吾兄,那人叫你。
    青吾呆了一会,随即抬手慌不择路地施法,令满树的星茫熄灭。
    潜离:
    青吾一屁股坐下,抠着树枝碎碎念:不见。小狐狸,你帮我一下,施个仙法让他继续睡。我原本就计划好的,待到明天日上三竿,我的雷劫也劈完了,这妖身化为尘土,妖力一散阖宫凡人一同苏醒,就当是一场漫长的梦即可。这厮突然醒来算怎么回事?不见不见,快让他回去睡觉。
    潜离的尾巴随风摇曳,忍不住用一条尾巴捂住脸,感到心酸又无奈:真不见?没别的办法?
    我这本体暴走成这样是何其丑陋可怖啊。青吾抠断了树枝,又笑又吸鼻子,遭劈的样子肯定也吓人,给老哥留点体面吧。
    潜离喉头酸涩,抬起同尘扇指向黑夜里的大周储君:那么,我过去用仙术再让他昏睡么?
    拜托了拜托了。青吾合掌,小狐狸,你快去快回,趁着还有点时间,我再瞧瞧你身上的变化。
    潜离叹了气:那我去了。
    他从树上一跃而下,九条尾巴也没收回去,以尾拨开瞬移时眼前因气流涌动的尘土沙叶。
    他循着整座帝宫里唯一的心跳声而去,认为那就是凡人所在。
    夜深,星光黯淡,潜离也没有试图去看清目标人物,自然也是感应不出来的。他只是瞬移赶到他面前,想伸手去拍他肩膀以术击晕他,扛回寝宫安置。
    他出现是一秒,尾巴也是一秒被抓住。心跳声在耳边炸开,深夜里显得尤为震撼。
    抓到你了。
    潜离狐耳猛然竖起,整个妖都傻了:小、小道士?
    嗯。赶到的周刻张开双手抱住他,自他耳边开门见山,我见到了祭司本人。他告诉我,两百年前我是他的哥哥。
    潜离浑身血液骤冷,猛然抱住他,双手因紧张而化成了一对爪子,紧紧攀住了他后背。
    他还告诉了你什么?
    我知道了全部。周刻弯腰将他往怀中贴,说话又低又哑,大妖怪,你总是能出乎我的意料,做我想之未想。你告诉我,为什么偷走了那一世的我?
    我潜离的爪子控制不住地撕破了他的衣服,胡乱摸索到他后心位置,我耽误了两世,一世看着你当三百年鬼将,一世看着你斩首在我面前,我承受不起再看你陷入渊泽。
    是这样么?周刻抱紧他,真的么?
    潜离神色苍白,安静了好一会才摇头:不是我、是我不愿和你陷进去。祭司一职漫长,要么孤独难以终老,要么传以后嗣离任,我何其自私,两者都不情愿看到。
    拖到另一个祭司彻底取代他,拖到无可转圜才放手,让那一世的凡人无处可去无家可归,才能舍不得离开自己。
    那是他自己作的一世苦果。
    潜离发着颤笑:我可恨么?像不像阴魂不散的恶鬼?
    你把我的希望击碎了。
    潜离被这话击得头晕目眩。
    周刻粗喘了半晌,抑制不住勒紧他:你让我怎么办啊。来时我满怀希望地想和你归隐山林,我憧憬来路,才知道原来你已经走过这样一条路,走出一世怨憎会。
    我怎么断得开对错啊潜离祭司问我知情后想要如何,我只能来找你。大妖怪,我多想和你做神仙眷侣,为你做点什么,可是我我怎么发现那些旧世窟窿怎么都填不上?周刻脊背更弯,泪眼婆娑地贴着他鬓角,难道除了互相伤害,我们就走不出其他的路了么?
    潜离松开了爪子:是我在伤你。
    可是周刻收紧怀抱,被留下的都是你。
    *
    青吾在树上等了许久,等到心惊胆战,疑心起狐妖小老弟和那凡人出了什么事来。
    他焦灼到掐断了树枝,咬咬牙便想过去看看,也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声热情的招呼:嗨。
    青吾差点被吓得摔下去,立即转头看去,一副古怪诡异的面具撞进眼帘,那人周身还飘浮着几点悠悠的火焰,简直就像鬼火,活脱脱一出黑夜鬼魅出场。
    这鬼还举起两手做了个袭击的手势,面具嘴部的位置滑出一条长长的红舌头:略
    呜哇!没见识的千年树妖被吓得够呛,好巧不巧的脚下的树枝就在这时崩断,他在慌乱之下满脑子空白地从自己本体上摔了下去。
    青吾扑腾着要施法停止下坠,树上那鬼手一挥,一朵火焰坠到了青吾上空,重若泰山地把他往下压。
    惊吓和下坠来得太快,他还没有来得及拨开火焰反应过来,就坠到底下,被一双手接住。
    侧耳就是心跳,抬头就是下颌。
    树妖的第一反应是隐遁,伸手推开人的瞬间摸到了一手黏腻,血腥味弥漫在鼻尖。
    我回来了。接住他的大周储君环紧他,心口没有彻底愈合的刀伤渗着血,我穿过冥府的曼珠沙华,回来讨你的嫌了。
    青吾的脸憋成了张包子脸:放我下去!
    这一条不想听你的。储君低头眯着眼注视他,又弯起了眉眼:我还欠着你的,你不能躲。折磨我啊,青吾。
    从没听过欠债人追着债主不放的!
    储君摩挲了把树妖:如今便听过了。
    你
    论口舌,他从来就说不赢。
    我觉得我没事时还可以兼职当个媒人,或者挂个牌子当狗头军师。祭司在树上揭开面具唏嘘了两把,仰头观察着天色,手指翻飞掐算了一会,低头冲树下的一人一妖喊道:殿下,先生!今天阴雨,天色看着黑,其实距离破晓不远了!
    青吾猛然清醒,掩住眼睛战栗:祐之,听话,放下我,回你的宫殿去。
    储君悄声:我可以理解为,你舍不得折磨我么?
    青吾止不住发抖,说的话却很有气势:呸,少自作多情,老子要历劫,你待在我身边碍手碍脚。
    那利用我啊。
    树妖楞住了。
    储君低头轻吻他掩住眼睛的手背:破晓了,我还赖着你。
    灰飞烟灭,或劫后余生,我都和你一起。
    第67章
    客栈里, 三人组小分队里的陈定急得团团转,时不时打开窗往外看一眼:怎么还没回来啊?
    夜空静悄悄,他又回头看另外俩,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师哥, 春山怎么样?
    展秋柏盘腿闭眼打坐, 神情平和:在咬我。
    师弟还在吞食你的灵力吗?!
    没。展面瘫轻叹, 应是本能讨厌我的气息,咬着撒气。
    陈定叹气, 来到床榻边伸手:要不师兄,让我看会春山吧,你休息会。
    不用。展秋柏歪了下头, 小青蛇正从衣襟里冒出个脑袋来,不轻不重一口咬在他侧颈上。
    陈定自感脖子凉嗖嗖,苦主本人反而面无表情,还淡定地看着他:陈定, 等我们到了蓬莱,之后你想做什么?
    帮春山找到他生父啊。
    我是说,一切结束后。
    那自然是回师门陈定楞了下, 有些急了,师哥, 你这什么意思啊?
    展秋柏正要回答,小青蛇的尖牙猛的全部埋进了他脖颈,突如其来的剧烈痛感刺激得他歪了脑袋:嘶
    陈定急忙上前去捏住蛇身令小家伙松口:出血了!
    没事。展秋柏镇定地揩过侧颈伤口施法修复, 伸手把陈定捏在指尖扭动的小蛇引回来,看着它盘在自己手背上吐蛇信, 竟轻笑出了声。
    这时窗台传来笃笃声,陈定一振, 连忙跑过去打开窗户:两位回来了?!
    然而三楼的窗外是个御剑悬浮仙风道骨的半老道士,一手晃着个酒葫芦,另一手拎着枚闪着光的青色玉珠,笑眯眯地冲陈定打招呼:小兄弟好啊。
    失落的陈定打起精神:前辈好,不知道您找谁?
    老道士笑眯眯地往房间里望:受人之托,找我那混血侄儿。
    展秋柏立即坐直了,掌心里的青蛇还在孜孜不倦地啃他。
    陈定茫然了一瞬:您是说,春山?
    老道士点了头,一闪身从窗口进了客栈房间,青色玉珠弹向小青蛇,悬在了它脑袋上。傻兮兮的小家伙停下了咬师哥,张大了嘴巴直勾勾地瞧着玉珠。
    它看玉珠,老道士弯腰看它,眉飞色舞:长得真像他爹!
    展秋柏内心:这也看得出来?
    老道士慈爱地打量了会傻蛇,站起来喝了口酒,变了脸吹胡子瞪眼道:对了,后生仔在外闯荡别太败家啊喂!白涌山下那家客栈,你们几个大闹一番拍拍屁股就走人,走前也没把损失还给店家,害得老子一打听就赔了九百两阿堵物啊!
    啊?陈定脸涨红了,这、这,实在是对不起>人<。
    算了算了不说了,也就少喝九百壶酒的事。老道士唉声叹气地嘬了酒葫芦一口,随即又说了句让陈定震惊的话:
    周刻那小子呢?老道士四顾,臭小子,师父来了,出来找打!
    *
    帝宫里,树上的祭司把面具推到脑袋上,打了个响指,指尖上随即点起了一簇小烛火。他从树上跳下来,悬浮的烛火飘到了储君和青吾面前。
    祭司朝他们行了个礼:殿下,先生,待我这烛火燃尽,就是日出之时。我先到外面周旋去,两位
    他把别在脑袋上的面具拉下来,笑意爽朗:两位先别放弃。
    储君弯腰:祭司,多谢你。
    祭司诶嘿一笑,拉好面具转身而出。黯淡星光烛火下,他身后似乎迤逦着一条龙的影子。
    青吾怔怔地看着他离去,下一秒储君就横抱着他转过身,不叫他看别的:看我。
    让我下去。
    储君置若罔闻,抱着他走向树干处,靠着树背坐下,依然将青吾拢在了怀里。
    天快亮了。储君揉着他的脑袋笑叹,让我抱着你看日出吧。
    青吾耳边尽是凡人的心跳和呼吸,温热得像一团火,既让树妖觉着怕,又舍不得这罕见的灼热。
    他贴在他肩窝上轻颤:成啊,你看日出,别看我。
    储君把他捂进怀里摩挲:别怕,外面有祭司处理。纵是它一定要劈下来,我先给你挡着。
    青吾闷笑:天雷又不会劈凡人,你挡什么啊。祐之,也许到时你一低头,就会看见一截烤焦了的树枝
    储君把他拎出来,用最简单的法子让他住嘴,厮磨半晌后才松开。
    嘘。储君抵着他额头,巨树上落叶纷纷飘旋,星茫像萤火虫一般弥漫开来,每一点光入他眼底都是一簇火。
    我入阴府,看见了你些许从前的记忆。
    咫尺之间呼吸交错,青吾视线沾染上些水汽,乖乖地任由着他摩挲:看见什么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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