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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伏(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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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时昼把他扶起来,自己坐在沙发上,让方霁坐在他腿上。圆圆激动地抖尾巴抬起屁股,往前走了两步,被方霁喊停了。
    停下。他艰难挤出两个字,两只手被纪时昼别在身后,纪时昼靠过来,贴上他的背。哥哥是说谁,圆圆还是我?
    方霁可怜兮兮:可不可以都停?
    纪时昼微笑,露出方霁最喜欢看的酒窝,不好。
    他摸方霁的脊背,他汗湿的头发,摸他喜欢被揉的胸膛,最后摸他的眼睑和睫毛,转过他的脸,吻下去,等待,等方霁主动把舌头送进他嘴巴。
    他总是在等,一直等,等春秋流转、昼夜交替,等一个半年又一个三年,他等方霁回应他。
    等方霁来爱他。
    ##
    接到那人打来的电话,纪时昼正在编辑朋友圈炫耀他的小狗,照一张圆圆,照一张今晚黑漆漆的天,方霁睡着了,安稳又乖巧,再照一张被角。
    电话打断他上翘的嘴角,纪时昼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瞬间按了音量键,手机在下一秒静音,没有吵醒方霁,也没吵醒睡着的小狗。
    纪时昼起身出了卧室,来到阳台,月光没温度,洒在他身上,拓印出影子颀长。
    喂,爸。
    他朝电话对面的纪国华打招呼。
    小狗,最忠诚的小狗,呜呜呜人类不能没有小狗
    我好喜欢这章啊
    第40章 我会陪着你(过去)
    小昼。
    纪时昼第一次听到这个有关于他的称呼,是高二下学期。
    方霁试探性地叫他,语气试探,眼神试探,他觉得很新奇,指着自己问:是在叫我?
    方霁点了点头,牙齿咬开自己下唇的死皮,可以吗?
    随便你。
    他经常搞不懂方霁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就像他从没想过对方会如此迅速地软化自己的态度,只因为那天他去教室里找了他,明明在此之前的他做得许多努力都没能让方霁卸下防备。
    而纪时昼眼里的努力就是不分场合地跟方霁打招呼、和方霁的妹妹套近乎以及尾随方霁。
    一整个寒假都在华都待得不愉快,好在师琼不在,家里只有他和新保姆。新保姆没有原来的那一任能说会道,纪时昼非常偶然地想到她,毕竟是在他出生以后就一直在家里工作的阿姨,照顾了他十几年,纪国华走了她都还在,却因为一点小偷小摸被纪时昼抓个正着解雇了。
    方霁好像困了,打了个哈欠问纪时昼什么时候画好,纪时昼停下笔说:不画了。他本来就不擅长画人物,跟方霁随口一提,要他周六来自己家做模特,方霁真的来了,按照纪时昼给的地址,坐公交半小时到从未来过的郊区。
    纪国华发迹后在犁县附近重新物色了一栋复式小楼,就是现在纪时昼所住的地方,离学校不算近,但有直通的公车。
    方霁不能确定自己真的来对了地方,特别给纪时昼打了个电话,结果纪时昼根本还没起床,下楼给方霁开门,看到他正背对自己面对着庭院里一颗树,便倚靠着门框,阖眼无比困倦地叫了一声方霁。
    再睁开眼方霁已经在他眼前了。
    整个寒假他又长高不少,本来还有些单薄的少年躯体因为长久的运动而结实有力,站直后能轻易看到方霁头顶的发璇,或许还要长,他会比师毅还高。
    这个想法冷不丁冒出来,他眼睛扫到方霁背后,难得见方霁背了个背包,里面是什么?
    方霁开始咬他的下唇,咬得嘴巴红润欲滴,覆上一层亮晶晶的膜,我妈妈熬的鸡汤,她知道我要来你家,特意做的
    纪时昼毫不意外从方霁嘴里听到妈妈这个词,方霁在乎家人,准确来说是有点太在乎了,但他念这个词念得又太柔软。
    所以他提出:你能不能别咬嘴唇了。
    很显然方霁没听进去,两个人上楼,纪时昼把他引进专门的画室。此刻已经是上午十一点,简单准备一下,开始起笔构图,方霁有些拘束,又不敢随便动,眼神一阵乱晃后忍不住朝他搭话。
    开始试探性地叫那个称呼,管他叫小昼。
    纪时昼对这个小猫小狗的称号没意见,他有意见的是方霁不停地去舔咬自己的嘴唇。他的注意力全然不在他本身,不在画纸上。
    这样无法静心。
    说完不画的那一刻,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
    方霁问他:你饿了?要不要提前吃午饭?
    不用提前,我还没吃早饭。
    方霁表现得很惊讶,纪时昼莫名要笑,酒窝浅浅露出来,跟他讲:我假期只吃一顿饭。
    方霁说这样不健康,纪时昼说这样饿不死。
    方霁立马露出不赞同的神情,正好他带过来的是鸡汤,热一热就能喝,下楼看冰箱完全是空的,疑惑纪时昼平时吃什么。
    阿姨会来做,你今天要来,我就让她别过来了。纪时昼慢悠悠走下楼,看方霁在研究家里的智能电器,先说好,我不会用。
    方霁的眼神好像在问他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纪时昼有点想去捂他的眼睛,盖住他瞳孔里的明亮,最后却调转方向,把手指戳在他半露的锁骨,第一下方霁没什么反应,纪时昼改变位置,按在肩膀处,换来迅猛地瑟缩,还有因疼痛而起得吸气。
    他把目光对准方霁,神色不变,他又打你了?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方霁无言,过了一会儿微波炉发出叮地一声才开口:我还回去了。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纪时昼眼看着方霁忙上忙下,把自己房间的床单被罩全部换成新的,穿过的校服在洗衣机里转,纪时昼问他是来这里当保姆的吗,方霁说反正自己呆着也没事,还催促纪时昼赶紧回屋写作业。
    一直到天快要黑下来,方霁把最后一波衣服晾晒好,和纪时昼道别。
    你要回去了?纪时昼问他。
    方霁点点头,而后忽然跟他讲:小昼,你好好照顾自己。
    算下来妹妹已经离开半年多,这期间他对纪时昼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少年的父母不在身边,只有一个阿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却也不是时刻都在。虽然衣服不会洗饭也不会做,但纪时昼写得一手漂亮字,功课也在半年内稳步提升,因为成绩变好了,班主任也就对他频繁接触校外人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方霁几乎要把他当做半个弟弟来对待,说这番话也是真心实意,希望纪时昼能对自己再上心一点。
    纪时昼却打量他,再次确认:不留下来过夜吗,明天是周日,我家也不会突然有别人来。
    方霁顿了顿,牙齿再一次抵在自己的唇上,不了。
    他说完补充:如果你没饭吃,还是叫阿姨来做吧,别那么晚起床,胃疼就不好了。
    纪时昼却说:我还没吃过你做的饭。
    方霁张了张口,其实他没有出声音,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下次吧,下次我可以做给你吃。
    纪时昼看着他,点点头,那你走吧。
    他没有再挽留,站在门口目送方霁离开。
    方霁走出去,走出这片和犁县没一点相似的地方,远处的天空被分割成三份,淡蓝深蓝和微微泛起的黄。
    方霁在车站点等车。
    他对纪时昼说谎了。
    鸡汤根本不是妈妈准备的,是他自己特意起早熬出来的。方母一听说他要去纪时昼家,便语气不可思议地道:方霁,你怎么还和那种人混在一起,他们会吃了你的!
    方霁想要解释,纪时昼和陈响、刘航他们不同,他不属于这里,今后也不会停留在这里。
    更何况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他能图谋到的东西。
    他刚想开口,方母就生气:你忘了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我说要你少招惹那些人,不许给家里惹麻烦!
    方霁沉默,少有地顶嘴了:这个家里最大的麻烦根本不在这儿。
    女人睁大眼睛,眼泪顺出眼眶,看上去又苍老了几分。
    方霁这次没有乖乖坐到床沿边,而是转身走出房间。
    公车还没来,不知道要等多久,五月夜晚微微凉,时不时还有小风吹过,方霁有点冷,踩着平地跺了跺脚。
    公园里的流浪狗被人下药毒死了,没能活过这个冬天。
    本来是想和纪时昼说一说,又敏感于这个话题充满暗示性,被他咽回嘴巴里,只能不停啃咬下唇,血腥味一直弥漫在口腔,提醒他今天一定要做的事。
    身后的背包忽然被人拽住,纪时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方霁茫然一瞬,而后就是惊慌,脱口而出一句小昼。
    叫得那么熟练,好像私下里叫过千百遍。
    你在我家拿走了什么?纪时昼问。
    没有,我什么都没拿。方霁死死拽住背包,语气苍白地辩解,不明白纪时昼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他没有偷东西。
    纪时昼却不听他的,手劲非但没松,还更用力了,脸上的表情冷酷。两个人顺着斜坡打滚到草地里,纪时昼一把扯过他的背包,方霁扑上来要抢,争夺间有东西从里面掉出来。
    方霁去捡,想要遮掩,然而纪时昼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直接把手伸过去按住了,那么锋利的刃一下就把手心扎破,血涌出来,鲜红色。
    方霁一下傻了眼。
    对不起、对不起他迅速松开那把刀去握纪时昼的手,不停地道歉,好像流血的人是自己,
    他巴不得是自己,纪时昼是美术生,那双手是拿画笔的手,鲜红色刺痛他的眼睛,他又做错了,每一次他都没能做好。
    方霁,你拿这个打算做什么?
    纪时昼语气里没有惊讶。
    解释清楚,不然今晚你别想走了。我不会包扎,你得负责给我包扎。
    纪时昼将手指按在他的下唇,刺痛让他睁大充盈泪水的眼睛。
    方霁的呼吸急促,大力喘息着,过了好久,公车驶来又走,天空逐渐归笼成一种颜色,乏味的深蓝。
    我想杀了他。他的眼泪顺着少年的指缝流下去,他在赌博,他打妈妈,之前或许还打过妹妹,我什么都不知道。
    妹妹死了、公园里的流浪狗死了
    他珍惜什么什么就会消失掉,他什么都保护不好,现在连纪时昼也要为他受伤。
    纪时昼却用那只受伤的手捧起他的脸,血痕印在脸颊上,活脱脱一只受伤的小狗。
    没关系,这些都没关系。
    纪时昼抵上他的额头,看到他嘴唇内侧被咬得鲜血淋漓,好像也能尝到方霁眼泪的味道,混杂着血腥气,苦涩异常。
    他把他按进自己怀里,低声承诺:一切都会过去,你不必背负这个,你不应该背负这个,我会陪着你。
    天色暗下去,乏味的深蓝色,纪时昼身上却滚烫,让方霁恍惚自己好像撞进一整个太阳。
    终于少年沉重的呼吸逐渐落地轻盈,漫长的白昼得以降落。
    方霁的确是在感情发生之前就爱纪时昼,纪时昼对他来说甚至不能用特殊来形容,他在方霁心里是唯一的。
    更何况我们小昼就是对小狗很好很好,不要不信嘛(つД`)
    第41章 都会过去的(过去)
    方霁去上大学了。
    在许橙看来这是一个抛下她的信号。
    他让她独自面对这片暴力过后的废墟,懦弱的继母和总是哭闹的弟弟,还有许豪,妈妈就是被他打跑的,她恨男人,恨不得他死。
    许豪沉迷上赌钱是方霁住宿半年后的事情,他确实少喝酒了,省下来的钱都投入到不知名的赌庄。
    许橙有很多次都要和方霁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
    方霁不知道。
    他不知道许豪总是输钱,快要把家里的积蓄败光了,不知道他又开始喝酒又开始打人,这一回方霁不在家,男人把矛头指向了她。
    那些拳脚落下来,许橙的眼泪也跟着往下落。
    原来这么痛吗,原来一直有这么痛吗?每次都是方霁死死把她护在怀里,许豪打这个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从不留情,甚至变本加厉。
    天气微微转凉,她不得已穿上包裹严实的衣服,开始在自己的头发上花心思,她要自己漂漂亮亮,哪怕回了家就挨打。继母上前阻止也要被揍,流着泪声音沙哑地喊:那是你女儿!
    许橙简直想笑,这句话说得好,我只是他的女儿。
    脑袋磕到桌角时看到角落里哭泣的弟弟,颇有点恶毒地想,他还没挨过揍,他怎么能没挨过揍她和方霁都是这样长大的,方霁以前最护着她,他把所有的疼痛都忍下,现在轮到她了。
    十月长假,她一直避免和方霁碰到,特意很晚才回家,最后还是在打开家门的那刻看到了自己哥哥。
    自从方霁离开家去县里上学,她就再也不叫方霁哥哥了,她多怨他啊,他让她独自面对这一切,他给她和弟弟相等的爱。可她还是和继母一样对夜晚所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言。
    方霁比她大了四岁,只比她大四岁。没道理挨那样的打,没道理永永远远护着谁。
    所以她朝方霁要了三百块钱,叫他立刻滚蛋。
    不要在这里停留,不要被喝醉了酒又输了钱的许豪撞见。
    当她和萱萱走出好远,女孩担忧地问她:你不打算跟你哥哥讲吗?
    许橙绷紧那张冻得微红的小脸,不要。
    方霁会找许豪拼命,而许豪会把他打死。
    我跟我哥要了点钱,最近可以住在宾馆都会过去的。
    都会过去的,疼痛会过去,生命也会流淌而去。
    她好恨许豪啊,恨不得他死。
    可最后熬不住的人是她,她没勇气杀一个人,却能杀死自己。
    她其实很清楚方霁去上学,住在学校的宿舍,他没有抛下谁,是她不要方霁救了,不要方霁再对她露出可怜兮兮的小狗的脸,不要他付出那么多的爱却得不到对等的回报。
    因为她再也见不到幸福是什么样子,所以她只是希望哥哥能逃得远远的。
    那夜的湖水冰冷,她提前迎来了属于她的自由。
    ##
    方霁搬到纪时昼家住了。
    在此之前纪时昼带着他回许家大闹了一场。许豪又挨揍了,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大小伙子,男人就算再壮实也敌不过。
    许豪大喊大叫要报警要找纪国华,嘴里发出猪嚎一般地叫喊。方霁巴不得他死,自然不会手软,只是听到方母在卧室里尖声惊叫,他终究不忍心。
    手指的关节阵阵发痛,他揪着许豪的衣领,声色低哑而粗粝:你再敢打妈妈,我一定杀了你!
    收拾完许豪,转头看到方母。
    方霁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能叫一个外人来家里?女人的眼泪好似要流干了,干枯在眼角的纹路上。
    方霁刚迈前一步就被纪时昼拽到身后去,方霁挨打了你知道吗?
    他的目光直直对准女人,他身上都是伤,你有问过那个畜生为什么打他吗?
    方母露出一副挨了打才会有的神情,和方霁有四五分相像。
    这不合格,他不会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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