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封信(3)

    我妈一直把我那些不愉快的遭遇归咎于她对我太过严格，因为她可怕又失败的教育方式才导致她的儿子喜欢男性。
    她站在窗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窗花，停了很久才继续说，好在程宥是个好孩子，你们两个好好过下去，只要你能幸福 ，妈妈这辈子也值了。
    我忽然觉得很难过，很想安慰她，但是却不知道还如何开口，只好笨拙地说着无意义的话，妈，你别这么想。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也从来没有恨过你。我喜欢男人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是我本来就这样。
    我看到我妈眼里含着眼泪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她站在红色的新房里，我突然也感觉很想哭。
    我无言地走过去，抱了抱她，她拍了拍我的后背，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我就是看到容容快出嫁，突然想到自己以前的事了。
    她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会容容她们该回来了，咱们赶紧把这一点给弄完。说完她擦了擦眼泪，继续笑着贴窗花挂小红灯笼，但是我的心里是难以复加的心酸与难过。
    我甚至不敢去想，她曾经是以怎样的心情站在她自己的婚房里，又是以怎样的心情接受了我爸的死亡，以怎样的心情得知了她儿子糟糕的情况，又以怎样的心情劝我去相亲，以怎样的心情布置了我和程宥的婚房，又是以怎样的心情看完了我的婚礼。
    我的妈妈她从来都只希望我是幸福的，但是我却忘了问她幸不幸福。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今天风有点大，吹得人瑟瑟发抖，因为天气的原因，街上也很冷清。
    我回到家开门的时候客厅的灯亮着，来福前天就已经被程宥的爸妈接走了，只留了一个狗窝和一小袋狗粮在客厅的角落。我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看着狗粮上的英文字母发呆。
    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我以为一切都已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生活好像突然给了我一记闷棍，我才发现在本质上我依旧是一个失败的可怜虫。
    我正在发呆的时候，忽然卧室传来了动静，程宥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走近我，摸了摸我的脸，怎么坐着发呆，脸这么冰，冷吗？
    我张开手臂，抱住了他的腰，摇了摇头。
    他大概察觉了我的低落，用手顺了顺我的头发，但是什么也没说，静静地抱了我一会，问我要不要吃饭。
    我没有回答他，又过了半晌，抬起头看向他。他正低下头，用一种称得上是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我，这一刻我感受到生活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我还拥有着那么一点美好的东西。
    我轻声告诉他，不想吃饭，想做爱了，哥哥。
    下一章就要说元嘉在大学的事了，其实挺狗血的。啊还有还有，这篇文背景设定是同性婚姻合法化！我一直忘了说。
    第10章 10
    10
    房间里开了暖气，我赤裸着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看程宥，我想现在我的眼睛一定很红，生理性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听到它落在枕头上的声音。
    哥哥，你把我吞得好深啊。我喘息着抬起头想要去亲吻他，程宥俯下身给了我一个深深的吻。
    我用胳膊勾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起身，突然下身往上发力，大概是操到了他的敏感点，果然听到了他被堵在喉咙里的闷哼声。
    我没忍住，发出了恶作剧成功的笑声。程宥报复性地咬了我一口，然后似乎是怕把我咬疼了，安抚性地吸了一下我的下唇。
    哥哥，让我动一下好不好啊？程宥一直有撸铁的习惯，所以胸肌很发达，我一边伸手捏了捏他绵软的胸肌，一边自顾自地动了起来，坏心地一直操他的敏感点。
    我感觉到程宥的里面狠狠地收缩了一阵，差点把我吸出来，我还不想射，就停下来平复一下。他伏在我的身上呼吸有点急促地低下头，亲了亲我的额角，舔掉了我眼角的泪痕。
    但我的眼泪像个坏掉的水龙头，没有汹涌但却停不下来。我笑着对程宥说，哥哥，我坏掉了呀，我的水止不住。
    大概是我一边笑一边流泪的样子太奇怪了，他用单手捂住了我的眼睛，继续在我身上起伏。真的很舒服，我咬了咬下唇，一边咧开嘴巴笑了笑一边跟着程宥的节奏动着下身。
    我流泪的眼睛躲在程宥的手掌下，放肆地自暴自弃。
    等一场性事结束的时候，我抬起手，摸了摸程宥捂住我眼睛的手背。在黑暗里我悄悄地小声问他，哥哥，你爱我吗？
    我感觉到他高潮结束的肉穴还在一张一合地吸着我，他低下头呼吸喷洒在我的耳边，贴着我的耳朵告诉我，爱你。
    有多爱？
    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地爱，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耳垂，比我说出口得还要多地爱。
    我咬了咬下唇，拉下了他盖住我眼睛的手，看着他汗津津的脸，轻轻舔了舔他被我的眼泪泡得又湿又咸的掌心，那我们说好了，要爱我，不许反悔。
    我看到他原本缺少表情的脸上多了一种称得上是心疼的样子，他抵着我的额头，决不反悔。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那我也会爱你的，哥哥。
    这晚的性爱让我感觉尤其地疲惫，大概是身体里的水分被流干了，我感觉嘴唇上像是结了一层膜，让我感到非常地不舒服，直到被程宥喂了点水才好了一些。
    等我休息够了下床的时候，看到程宥正站在厨房盯着灶台煮粥。我走过去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然后亲了一口。
    他没有问我今晚怎么了，我也没有说。我们都在等待，等我把难堪的过往释怀。
    其实在很久以前，我最糟糕的样子就已经被程宥看过了。
    关于那段记忆，大概是我的人生中，除了我爸去世以外最灰暗的时光，我的初恋，现在回想起来真的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完了，预估失误，还得下一章才能交代之前的事
    第11章 11
    之前说过，我的初恋是我的大学同学路以乔，那个时候我真的够傻的，在那一次和好以后，我和路以乔大概就开始了正经地恋爱。
    我以为我们是互相喜欢才走到了一起，但其实不是，在又一次在学校附近的酒店里结束了一场性爱以后，路以乔去浴室清理，我趴在床上玩手机。
    路以乔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手机没有上锁的习惯，我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他同系的同学找他要资料。
    我爬起来走近浴室，以乔，姜瑜找你要这学期专业课的ppt。
    我宿舍群里有，你直接找出来转发给他得了。
    然后我在他的聊天软件里，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聊天框。
    你上次说的喜欢的那个人，进展怎么样了？
    挺可笑的，我当时还在心里窃喜了一下，我以为那个人是我。当我点开这个聊天框以后才发现，我不过是一个可笑的跳梁小丑罢了。
    我喜欢的那人，他看上的那男的跟我搭讪了。这年头怎么还有人搭讪这么土啊。
    真不明白程宥看上他什么了。
    我准备先勾搭他，好好打打程宥的脸。他喜欢的这种人，我真看不上。
    随便吧，过段时间把他甩了不就得了。
    他怎么这么烦啊，整天跟着我，舔狗都没他舔。
    跟他分手了，终于解脱了。
    我一时之间真的觉得血液好像在倒流，我觉得自己简直像个自以为是的垃圾。
    就在十分钟前，我还和发这些消息的人在这张床上耳鬓厮磨，他对我说喜欢我，我身上还有他留下的吻痕。
    我觉得太恶心了，为我对他说过的情话，也为对他说过喜欢的我自己，这一切都让我想吐。
    我坐在床边，感觉我的手指都在发麻，不听使唤。
    我开始想，这会不会是误会，这可能是恶作剧，路以乔怎么会这样，他亲口说过喜欢我，不会是假的。
    发什么呆呢，宝宝。他出来了，路以乔只穿了件浴袍，走近我从背后抱住了我，做势要亲上来。
    我只觉得背后像有毒蛇，让我觉得又冷又恶心。
    我站起身躲了过去，有点发抖地拿着手机，问他这些对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表情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然后慌乱地看着我，告诉我他可以解释。
    我几乎要笑出声，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呢？
    一瞬间就证实了，我真的是个可笑的垃圾。
    我站起身拿起我的背包收拾东西想走，但是后知后觉地发现我还穿着酒店里的浴袍，我抖着手去找我的衣服。
    路以乔用力抱住我，让我别走和我说对不起，但是他的每一句对不起都让我更加难堪。
    元嘉，对不起，不是你想的那样元嘉，嘉嘉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好，你解释吧，我听着。
    他似乎是有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我我以前确实，喜欢过程宥，那时候那时候你们两个在同一个办公室做资料，我以为他对你有意思，所以
    所以，在我和你搭讪以后，你为了做给程宥看，就忍着恶心和我在一起了，对吗？说白了，我就是你为了引起程宥注意的工具人对吗？
    不是，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元嘉
    我没有再说话，挣脱了他自顾自收拾着我的东西。
    他像是怕我生气一样地扯着我的衣服，用一种接近于哀求的声音对我说，元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嘉嘉，我是真的喜欢你，别走好不好。
    我乱七八糟地换好衣服往外走，他用力拉住我，不肯让我走出门。宝宝，现在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回去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生气就打我，我可以解释，我之前说的就是口嗨，我真的喜欢你，嘉嘉
    别碰我。我猛地挣开了他，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他。你太恶心了，能不能别碰我，我嫌你脏。
    我其实真的是一个泪点有些低的人，小时候我爸爸还在的时候就总教育我，男孩子不能总是哭，男儿有泪不轻弹，遇见问题要想着去解决，不是只会哭。道理我都懂，但是有时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这次很奇怪，我没有哭，我也不想哭，我只是觉得自己很难堪很可笑，我想赶紧逃离这个房间和面前的这个人。
    路以乔像是被我的话震住了，接着他露出了凶相，他本就不是脾气好的人，刚刚那些服软道歉的话，我其实从来没想过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他握着拳，眼睛有点发红，几乎恶狠狠地盯着我，你嫌我脏？嫌我脏刚刚不是还操地很爽吗？
    我不想和他争论这些，转头就想走，他拽着我，一把把我甩到床上，捏住我的下巴，你说我恶心，不是你被我耍的团团转的时候了？别给脸不要脸，我跟你说我早就玩腻了，你算什么东西。
    我确实不算什么东西，那你能放开我让我走了吗？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路以乔急促地喘急声，沉默了几秒钟，我站起身，抓着包想走出去。
    路以乔摁住我，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声音低沉又急促，元嘉，你别走。我跟你道歉，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别不理我，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口嗨。我那是骗他的，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
    我推开他，我现在没法相信你，我们分开一段时间都冷静一下吧。
    我走出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没地方可以去，我就回了学校。
    宿管阿姨还没起来，我也不好打扰她，就抱着背包坐在台阶上等天亮。一直到宿管阿姨起床开门，我的大脑仍是一片空白。
    我感觉那一晚真的很魔幻，本来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周末，但是这个美好被打碎了，我发现自己的脚边是深渊。
    这部分剧情比较狗血，还没完。要睡觉了，有什么问题明天再修～
    第12章 12
    元嘉，路部长让带给你的。寝室长从外面回来拿了袋外卖递给我，你都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你们俩闹别扭了？我看他一个人在楼下等挺久了，让他上来他也不来。
    嗯，没什么。我含糊地应着，谢谢你啊，你放桌上吧，我现在还不想吃。说完我继续倒回床上躺尸。
    我已经两天没有出过门了，也完全没有食欲，上课能翘就翘，不能翘的就请了假。
    室友们看我情绪低落一开始还关心一下，但是我现在的情况，我自己都已经无法面对，更不要说告诉别人，所以只好搪塞他们说只是心情不好，他们只以为我和路以乔吵架了。
    我们寝室人都挺不错的，相处的很好，所以我在寝室的小范围内出柜了，和路以乔谈恋爱这件事他们都知道。
    我手机又在震，路以乔这两天给我发了无数条消息，我全都看了，但是一条没回。
    他说喜欢我，和我道歉，说他发的那些只是嘴硬，也许我应该相信他。但是我这个人自卑又有点敏感，我的自尊心告诉我，元嘉，如果在一个坑里摔两次，那就太蠢了。
    第三天的时候我终于决定出门去上课，走出公寓楼大门的时候，就看到路以乔坐在台阶上的背影。人来人往的同学路过他都要回头看一眼，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起来像个蔫头巴脑的黄花菜。
    我走过去叫他，他有点惊喜地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张开手臂想要抱抱我，大概是想到我说的嫌他脏，悬在半空的手就僵住没敢动。
    嘉嘉他小声叫我一句。
    我看着他有点苍白的脸，想起来他大概那天刚和我做完就在我宿舍楼下折腾，在平时他肯定要故作娇气，冲我抱怨说腰疼屁股疼，要我赔他。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低声告诉他。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我们都好好想想，你总在我宿舍楼下等着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等我想通了，就原谅你。
    然后我被他紧紧抱住，他亲了亲我的耳鬓，声音有点抖，好只要你别不理我，要我怎么样都行。
    接下来的整个半天的课，我都在走神。实际上我是真的很喜欢路以乔的，也许我应该遵从本心，原谅他，相信他的解释，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但是事情总是会往坏的方向发展，我大概是注定没法和路以乔在一起，我室友慌里慌张地把手机推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的灵魂是出窍的，我已经不再是我。
    卧槽，元嘉这是你吗？室友小心翼翼地问我，像是怕吓到我，这是不是路以乔拍的啊？怎么回事？
    我睁着眼睛，看着手机里放荡的我自己，被男人骑得不停地呻吟，伸出手想要遮住镜头，被拍视频的人一边躲开一边喘息着调笑，别害羞，叫出来。
    我像是被赤裸的丢进了垃圾堆里，周围是指指点点地路人，在讥笑我。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寝室的，我用手机打开那个帖子。
    震惊，咱们学校还有这么骚的男生吗？看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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