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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光的三十年(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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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地铁,郑辰谨才看到许易扬20分钟前给他发的语音消息:我还在琴房,你来楼下等我?然后是一个定位。
    郑辰谨困得不行,字也懒得打,反正语音消息对于许易扬来说更方便,他给许易扬回了:你明天要考试就先练吧,我去酒店睡会儿,昨晚熬夜背了一晚上书。
    郑辰谨熟练地拐到京合大门口旁边的那家酒店,问了一下前台得知没有一个叫许易扬的人预定过房间,于是他自作主张地开了个单间。
    郑辰谨到了房里倒头就睡,睡得难受,梦见他考试时把受体和受体写反了,醒来吓出一身冷汗。
    郑辰谨摸出手机,八点多,不过也就睡了两个多小时。他解锁查看许易扬的一小时前的未读语音消息:好,我确实还得练会儿。
    虽然还没睡够,但郑辰谨被这个考试的梦弄得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穿上衣服,点开许易扬之前发给他的定位,出门跟着导航走过去。
    郑辰谨走到楼下才发现不知道房间号,于是他给许易扬打了电话,许易扬有些惊异他一声不吭地就到了琴房,然后说让同学下来接他。
    下来的同学是许易扬的钢伴,因车祸右眼失明,左眼幸运地保留了0.2的视力,带着矫正镜还能看到东西。
    同学将他带到门口,便背包走了,说他还要给隔壁房间的当钢伴,临走时还笑着抱怨道:你都小提琴首席了,还霸占我这么久,别的同学都有意见了!
    许易扬回:我也就占了一小时,潇潇占你三小时你咋不说?整个学院都知道这位同学在追求潇潇同学。
    同学脸一红,假模假样地说潇潇是谁,然后便关上门跑了。
    同学走后,郑辰谨说:怎么还霸占别人啊,这儿有个人等你霸占你也不来。
    你会弹钢琴么?我怕你直接给我弹个期末考试零分。许易扬先笑着回敬了一句,又听出他话语里的疲惫,问:没睡够?
    不是为了赶着来见你么?郑辰谨在钢琴凳子上坐下。
    郑辰谨这话说得就暧昧,许易扬一阵心跳加速,只好假装清了清嗓子,说:那不练了,回去休息吧。
    郑辰谨扫了一眼许易扬,许易扬穿了件白色毛衣,里面是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左手拿琴,右手持弓,纤细而白/皙的手指停在琴弦和弓上,安静而诱惑。
    郑辰谨感觉他一下子就醒了。他突然回想到少年时,许易扬第一次在他面前打开琴盒检查的画面,那个晚上,他做了一个美妙的梦,梦到他把这位握着琴的骨感少年压在身下,狠狠地侵犯。
    本以为莫此为甚,可郑辰谨又瞥到了许易扬身旁凳子上放着多年前他送他的那条灰色围巾。郑辰谨又无可自拔地回忆起当年送礼时的画面,浑身光溜溜的许易扬用围巾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过来,而后吻住他。
    再练会儿吧。郑辰谨的喉结上下滚动,没事儿。
    第三十四章
    许易扬自然是看不到他的表情,说:确实有点没底,我最后再拉一遍确认下。
    许易扬的考核曲目选的是圣桑的《引子与回旋随想曲》。
    一开始是忧郁的,弓和弦仿佛一对难舍难分的伴侣,所有的音符半梦半醒,正如郑辰谨迷糊着就来到了京城,进了这间琴房。
    一个猛烈的颤音后,音符们突然一下子苏醒了,正如郑辰谨看到许易扬纤细的手握着琴的那一刻。
    然后,曲调突然变得轻松愉悦,郑辰谨仿佛看到了笑在阳光里的许易扬。
    再后来,郑辰谨就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的眼前是一大片金灿灿的向日葵花田,阳光洒在花田上,他和许易扬躺在花田里,许易扬把琴放在一旁,侧过身来吻他。
    听傻啦?
    郑辰谨这才意识到许易扬已经拉完了。
    郑辰谨赶紧从幻想里出来,可是一抬眼,就看到了许易扬的琴盒还是当年他送的那个。
    郑辰谨知道,许易扬走了音乐专业后,郑成安就给他换了一把三万元的琴,可没想到许易扬用的还是这个他当初买的一百元出头的琴盒。已经八年了,尽管主人保养得周到,但琴盒依旧被磨出了一些或深或浅的印子。
    你怎么还用这个琴盒?郑辰谨想都没想,这句话就从口中冲出来。
    啊许易扬下意识地把本来拿在手上的琴盒虚掩到身后,做完了这个动作才发现自己有些欲盖弥彰,局促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不用回应,回应自己就能找过来。
    下一秒,许易扬就听见郑辰谨从钢琴凳子上起身,一个大步走到他身边,一把把他拉进怀里,然后又空出一只手抵起他的下巴,声音有些颤抖地问:想吻你,可以么?
    如此近的距离让许易扬本能地想逃,但他却被死死地钳住哪也动不了。他又在心里抱怨了,一面假装委屈地征求人同意,一面又霸道地把人锁在怀里,这哪是询问?
    这回又知道问啦?许易扬意指上次在昆明湖边那个蜻蜓点水的吻。
    说了你做主。郑辰谨也意指在昆明湖边的对话,许易扬问他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就亲我,郑辰谨说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还说许易扬是姜太公,他是愿者。
    许易扬不说话了,反正他不论说什么,迟早都会被郑辰谨拿诸如姜太公和愿者这种歪理堵得死死的。
    可以么?郑辰谨用拇指摩挲了一下许易扬的鬓角。
    许易扬感觉他的睫毛不受控制地翕动,许易扬听到自己应了一声:嗯。
    琴房里暖气很足,他们的唇都不太凉,吻在一起,更热了。
    热,便不可能再是蜻蜓点水。
    太久没有交换过吻,一开始竟有些陌生的刺激,但不一会儿后,刻在记忆中唇瓣的形状和软度又被唤醒,他们换上从前他们就摸索出来的节奏,熟悉稳定,温暖隽永,就像已经在一起了很多年。
    他们都没有忘记,他们以前最喜欢接吻。
    不舍地离开许易扬的唇,郑辰谨还没撒手,对着怀里的人说:别换。
    什么?
    琴盒,别换。郑辰谨又忍不住在他唇上点了一下。
    许易扬第一次觉得他到京城四年了却还不习惯北方的暖气,暖气开得太大了,他大脑缺氧。
    音乐,害人不浅;会音乐的男孩,害人不浅。
    可怜,害人不浅;又可怜又霸道的男孩,害人不浅。
    他们从琴房出来后,京城居然真的下了雪。
    啊
    不好意思啊同学,误伤!
    后颈那突然到来的刺骨寒凉让郑辰谨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郑辰谨向那位同学摆手示意,没事。
    凉不凉?许易扬往郑辰谨的后颈摸。
    凉倒是不凉,但郑辰谨抖了抖脖子,被砸一脖子雪,好像跟我想象中下雪的场景不太一样啊。
    许易扬还在帮他拍掉后勃颈上的雪,同时问道:你想象中的是什么样?
    郑辰谨瞄了一眼许易扬,然后看了看前方的空无一人校道,突然,他拉起许易扬的手,在校园里奔跑。
    风呼啦啦地响,羽绒服的衣料哗啦啦地摩擦,冬天的冷,全然化在了少年飞驰的脚步里。
    哎呀
    郑辰谨突然面朝许易扬刹车,许易扬一个猝不及防撞到他的怀里。
    诡计得逞,郑辰谨把许易扬搂进怀里。
    是这样的。郑辰谨说。
    嗯?一切都太过突然,思绪还没有回暖,许易扬听得云里雾里。
    我想象中下雪的场景,是这样的。郑辰谨回答着刚刚那个未尽的问题,肩上是雪,怀里是你。
    瞬间,许易扬觉得整个京城的雪都被他心里的暖意融化了。
    那天晚上,许易扬知道了郑辰谨开的是个单间,便说着要下去换房,结果被郑辰谨拦腰抱住,郑辰谨说:睡一张床怎么了?每次都要有点进步。
    许易扬想解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动,问:我们是什么就睡一张床?
    你说我们是什么就是什么。郑辰谨故意和上次回答得一样。
    我说什么了我?但许易扬也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不过,郑辰谨也就是抱着许易扬睡了一晚,没做多余的事,连亲都没再亲一次。时而胆大包天,时而谨小慎微,这和十几岁时那个只有莽撞的他不一样了。
    经历了很多事,因而改变了很多,但唯一不变的心里的那个人。曾经沧海,即使沧海已桑田;除却巫山,纵然物换和星移。
    第二天,许易扬顺利地通过了考核,然后二人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第一次,许易扬回家的路如此轻松。
    以前,他收拾行李都得花好长的时间,有的东西实在找不到,还得麻烦柯言帮他看,两人交流又费劲。现在,他只要坐在椅子上,指挥郑辰谨帮他拿这个收那个就好了。
    以前,他自己去机场要提前好久出门,生怕导航出错、自己跟错。现在,他只要跟着郑辰谨就好了,转再多趟地铁都一定不会走错。
    以前,他总会预约机场的特殊服务。现在,值机、安检、登机都有郑辰谨带着他,他就安生在他身边就可以完成所有流程。
    以前,上了飞机他从来不敢睡觉,飞机引擎声音太大,耳朵嗡嗡的,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现在,郑辰谨告诉他:你放心睡吧,空姐推车过来了我叫你。
    昨晚被郑辰谨抱着睡了一晚,太久没这样了许易扬还不太适应,有点没睡好,实在是困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中途,他有模糊的印象郑辰谨叫他起来吃饭,他说不吃了。
    好像不久前,郑辰谨越过他将他旁边的遮光板打开,又帮他把桌椅靠背调直。是要开始下降了吧,许易扬想着,又睡了过去。
    飞机的轰鸣声确实很大,所以,许易扬迷糊之中听到了几遍飞机广播,将头换了个方向继续睡。当飞机后几排的吵闹变为刺耳的尖叫时,许易扬才睁了眼。
    怎么了?他下意识抓住旁边的郑辰谨。
    郑辰谨却意外地没有回应。许易扬的手滑到郑辰谨的掌心,发现郑辰谨居然出了一手的汗。
    许易扬的脸下意识地转向后方不远处尖叫传来的方向,却又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到,紧张地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这时,机上广播又响起了: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机上有旅客突发疾病,如您是
    突然,许易扬感觉到郑辰谨的手从他的手里抽离,他下意识地去抓郑辰谨,叫了一声:辰谨!可是郑辰谨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广播又播放了一遍: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机上有旅客突发疾病,如您是医生或护士,请马上与乘务员联系,患病旅客急需您的帮助,谢谢!
    许易扬这才听清楚广播的内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听到原来尖叫的方向有人喊:医生来了!让开!医生来了!
    第三十五章
    郑辰谨早就听到了广播,恰巧,上个学期他去医院见习的时候,在急诊手术室里碰到了抢救;五天前,他刚考完心肺复苏,是对着仿真人机器人做的,拿了优秀。可是他不敢去,才大三的他连医学院基础课都没上完,没有执医证,没有任何临床经验。
    广播第二遍时,郑辰谨觉得自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脑子里先是想起一个老师在课上说的发生在他们医院的医闹事件,下一秒又突然全是大一入学时他举着右手宣誓的画面。
    宣誓那时,他没有任何感触,只觉得形式主义。可是如今,他的血脉里似乎腾升出一股强大的冲劲,他将来会是医生,他要救人。
    所以,当广播放到第三遍的时候,他确定机上没有别的医生,于是他冲了出去。
    郑辰谨拉住那位一直在惊慌失措地尖叫的女子,对她说:我是医学院的学生,我没有任何临床经验,你要愿意我就
    救救他!女子直接打断他的话,死死抓住他的手,救救他!
    郑辰谨又重复了一次:我只是学医的,我没有上过手术台,你明白吗?
    我知道,我知道请你救救他,求求你了!女子直接跪在郑辰谨的面前。
    郑辰谨心一紧,直接喊道:都不要围着,给他空间!
    郑辰谨看着眼前倒地昏厥的这个中年男子,赶紧在裤腿上擦了擦手心出的汗,然后跪在倒地的中年男子旁边,拍打患者双肩:先生,先生,听得到吗?
    男子没有反应,他抬起头问:他姓什么?有什么病没有?
    吴!姓吴!女子尖叫着说,没有什么病啊,才四十多岁!就是最近为了赶工作进度一直熬夜,熬了好好几个大夜。
    郑辰谨脑子里马上跳出来心源性猝死五个字。他又迅速呼叫:吴先生!吴先生!能听到吗?吴先生,能听到吗?
    男子依旧没有反应,郑辰谨刚想按考试流程里那样叫周围人拿来AED并叫120,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在飞机上,这是实操,不是考试,眼下不是考试时那个本来就没有呼吸的假人,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郑辰谨急忙将男子的四肢摆放到与躯干平行的位置,然后右手食指中指贴着颈动脉开始数:1001,1002,1003,1004,1005,1006
    呼吸脉搏消失。
    郑辰谨寒毛卓竖,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极度紧张而导致判断错误,这是他第一次亲自宣告一个人现在没有了呼吸和脉搏,没有呼吸和脉搏,就很可能意味着死亡。
    他现在救他可能还是会死,但他不救他就一定会死。
    郑辰谨着急地把男子的衬衣解开,脑中断续闪过两乳/头连线中点掌跟离胸骨三分一深度五至六厘米一百至一百二十次每分,然后开始按压。
    一循环,01,02,03,04,0527,28,29,30。他数数的声音都是抖的。
    无颈部损伤,无活动义齿,侧头,清理口腔异物,压额抬颌,打开气道他小声地念着人工呼吸的步骤,命令自己不要慌。
    二循环,01,02,03,04,0527,28,29,30。
    三循环,01,02,03,04,05,06,07
    这时,男子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郑辰谨一下子慌张地松开手。
    他是不是恢复意识了?旁边不知道谁说。
    郑辰谨看着突然开始咳嗽的男子,不知所措,他判断不出这是恢复意识还是更加严重,他一时间无法确定他是否应该进行下一轮按压。
    怎么样?他怎么样了啊?!那个女子又尖叫起来。
    郑辰谨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这和考试时那个不会动的机器人一点儿也不一样。
    当那个女子突然跪在地上拉开男子的嘴,学着郑辰谨的动作给他做人工呼吸的时候,郑辰谨才急忙把她拉开,又抖着手判断了一次心跳脉搏。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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