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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罗场中养崽果然有问题(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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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还是在,每一天都在,拼了命地努力啊!
    可是就十秒,仅仅过去十秒,多年来的努力付之一炬,他像小时候那样倒在地上,六眼俯视着他,话里满是不屑和厌烦,就好像对待一只烦人的苍蝇:在看哪里?
    脑袋被踹了一下,少女的身影变得模糊。
    就像那时候一样,视线里只有长长的乌发、猩红的血,还有静止的和服裙摆。
    风吹动她的头发,可是她的裙摆却不起波折,无动于衷。
    不会在幻想怜会过来看你吧?まぁ、这副样子老子看着都觉得可怜了。
    不过啊
    踩着他脑袋的少年轻轻笑了一声。
    说过的吧?她才不会理会你这种垃圾。
    第21章
    00有够凶残的。家入硝子叼着烟,左手搭在栏杆上,吃枪药了?那家伙。
    五条悟似有所感,抬头看过来。
    少年墨镜后的苍天之瞳如晴空般澄澈,脸颊幼态,神情十分孩子气,叫人绝对无法想象这家伙正踩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
    他朝鹿野怜笑,轻轻比了一个耶。
    就像在和玩伴炫耀战绩一样:
    看,赢了哦。
    鹿野怜点点头,示意自己看见了,于是少年笑意更甚,转头继续向手下败将们耀武扬威。
    她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给弟弟们。
    电话很快接通,只是那边没人说话,鹿野怜笑了笑:刚刚手机开了静音,没有接到你们的电话,是我的错,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认错总是这样干脆,语气又平静和缓,叫人没法再借题发挥,江户川乱步轻哼一声:才没有在生气。
    鹿野怜转身走进室内,轻轻掩上门:吃早餐了吗?
    没有。江户川乱步好像要把委屈巴巴这几个字刻在脸上:不想睡觉、不想上学、不想吃饭
    嗯鹿野怜笑笑,话里满是宠溺:那乱步想做什么呢?
    那边沉默了几秒,听筒里传来几个孩子嘀嘀咕咕的声音,鹿野怜安静等着,过了好一会,江户川乱步凭借年龄优势大获全胜,又夺回了话筒。
    想和黑子出去玩、想看他成为正选、想吃甜甜的蛋糕、想要粗点心、想看漫画
    少年声音轻快明媚,就像日光下枝头鸣唱的小鸟。
    想姐姐回来。他说。
    **
    唯一的看客离去,舞台也就失去了意义。
    加茂宪澈突然静止不动,直接承受了咒灵的攻击,紧接着,一柄长刀刺穿夏油杰的右臂,要不是夏油杰早有准备,这一刀绝对可以将他整个手臂都切下来。
    疯子。
    谁他妈说他身体不好的。
    夏油杰皱起眉,刚想认真把这道伤口还回去,就看见少年摊了摊手,朝他笑:你们赢了。
    对手已经认输,再出手就是打击报复了,夏油杰有些郁闷地走到硝子面前让她治疗。
    看着他肩膀上的贯穿伤,家入硝子轻轻啧了一声:差一点就断了。
    五条悟走过来,用力锤了一下他的伤口:怎么回事啊杰。
    还能怎么回事。
    心里一直记着五条悟的那一句怜会生气的,根本就没办法认真,哪里知道挚友口中快要病死的人有这么疯。
    旁边的白毛生物还在没心没肺地拍他,夏油杰痛得冷汗直落,用左手肘击回去:闭嘴,悟。
    哈?一对一都受伤的人有什么资格命令老子?
    手臂都快被砍下来了,两个DK还没事人一样打打闹闹,家入硝子也一脸没所谓地在旁边治疗,夜蛾正道看着着三个家伙,只觉得自己的教育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他再看看京都校那边,同学们围着禅院直哉和加茂宪澈,满脸担忧和怒容,更是感觉眼前这三个学生让他来火。
    好歹关心几句做做样子啊!同学情谊在哪里!
    夜蛾正道看得火大,干脆眼不见为净,慰问京都校那边去了,过了没多久,休息室的门被推开,鹿野怜看着夏油杰身上的血迹,皱起眉。
    受伤了吗?
    她一来,家入硝子赶紧用绷带把夏油杰的伤口遮住,五条悟还坐在椅子上,说笑话一样:病死鬼差点把杰的手臂砍下来了诶。
    熟悉的感觉传来,夏油杰知道她又开启了术式。
    很奇妙,像是无声无息围绕在周身的海洋,清浅透明,折射着金色的阳光,他在上面漂浮,漫无目的休息,变成她掌心的一条鱼,就连情绪也随她操控。
    完全提不起来反抗的心思啊,不仅如此,他还沉醉其中。
    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我没事。
    此时此刻,夏油杰感觉伤口的痛楚也算不得什么了,只是有点痛而已。
    她像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话,不再继续追问,夏油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觉有些失落。
    如果受伤的是悟,她也会这样轻飘飘地揭过去吗?
    家入硝子治好他的伤就走了,并且扬言明天再也不来看大猩猩打架,受伤自负。
    鹿野怜坐在他们身边,问道:庆功宴要吃什么呢?
    庆功宴?
    这是要他点菜的意思吗?
    旁边的五条悟开始熟练地报菜名:黄油土豆。烤梨、拔丝苹果、玫瑰豆腐
    虽然京都校的对手不值一提,但有了庆功宴,就好像也实切地有了几分胜利的喜悦。
    五条悟滔滔不绝地说着,夏油杰插不上话,干脆扭头看向位于败者组。
    受伤最重的禅院直哉神色凄惨,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小狗。
    她对他的狼狈视而不见,不施舍怜悯,也不加以安慰,或许旁人会觉得她很冷漠,但夏油杰却觉得这是一种温柔。
    她不介入,这件事情就只是禅院直哉和五条悟之间的事,少年的狼狈没有在二人之间留下印记,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装作无事发生,在她面前把骄傲捡起来。
    就像现在一样,她不再关注他的伤,只是讨论庆功宴要做什么菜,他衣服上的血迹也就显得没这么狼狈了。
    刚刚的失落很快就变成了带着热意的,黏乎乎的东西,夏油杰耳尖有点发热,回过头,就看见五条悟一边说话,一边玩着她的手指。
    二人手指交缠,她并不抗拒他的动作,却也没有丝毫羞怯,眼中柔情缱绻,又好像隔着一层薄雾。
    少年说个不停,她始终静静听着,像是用心在记,神色平静怡然,所以并不显得卑微,也不会像个包容孩子的家长,只叫人感到纯粹的温柔。
    无论在何种年代,温柔都是叫人没法抵抗的特质。
    因此在她告知他们,她晚上就要回东京的时候,即使是五条大少爷也发不出火,只是把脑袋搭在她肩膀上小声骂了几句,很快又被她轻易转移了注意力。
    离开之前,她问他有没有想吃的菜。
    夏油杰轻轻摇头,悟已经说了这么多了,就别给她增加工作量了吧。
    看着她的背影,他弯起眼睛。
    **
    青藤攀在廊上缠绵,屋子里点着梨香,少年坐在外面赏雨。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鹿野怜坐在他的对面,拿起茶具:大人受伤了吗?
    他伤得比我重。加茂宪澈靠着椅背,明知故问: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她摆弄茶叶的手一顿,侧头看了庭院一眼:这场雨下完,差不多就是该上火车的时间。
    你从横滨回来的时候,没赶上最后一期樱花。他像是有点可惜:紫阳才开了这几日。
    明年再看也是一样的。她笑笑,看向院子里那一颗柿子树,眨眼之间
    她笑意一顿,话也停住,加茂宪澈跟着看过去,只见那树底下躲着一个男孩,他从树后面探出头来,小手紧紧扒着树干,眼神纯澈,带着一些渴望和好奇。
    是家里选来接任他的那个孩子。
    加茂宪澈捂着唇咳嗽几声,怒极反笑,轻轻招手:过来。
    男孩立即跑过来,大大咧咧地坐在他们面前:大人们下午好。
    谁带你出来的?
    加茂宪澈捡起一旁的毯子递到他身边,语气柔和中带着一点怒意:外面正下着雨,那些人也不知道给你撑把伞。
    大人别怪他们。
    男孩接过毯子擦着自己的脸,趁机用好奇的目光看向鹿野怜,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于是眼神一刻也不从她身上移开:是我自己不想打伞,伞太重了,他们帮我打伞,我又觉得不习惯。
    以后是要做少主的人了。
    加茂宪澈轻轻笑,语气柔和又无奈,像是拿幼弟没有办法的兄长:他们这样怠慢你,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不会的!小孩语气天真,甜丝丝的:只是淋雨而已,我哪里有这么脆弱,如果这么小的雨都会感冒,那也太
    沏茶的少女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男孩突然感觉说不下去了,视线里只能看见她的眼睛。
    粉粉的,像是他刚被接来之时,院子里开着的樱花。
    加茂宪澈看了她一眼:暑假会回来吗?
    京都夏天虽然闷热,但也有许多好去处。他指了指眼前的男孩:孩子们大概也相处得来。
    自然是要回来的。她笑,把茶端到他面前,大人还请多多爱惜自己。
    雨还没停,少女已经撑伞离开。
    旁边的男孩还在盯着她的背影,加茂宪澈看了他一会,突兀地笑出声:谁叫你过来的?
    男孩看向他,摇了摇头:没有人叫我过来。
    伺候他的仆人说了,要是让少主知道是谁叫他过来的,那些人都会被惩罚。
    他只是想过来看看以后要照顾自己的大姐姐,仅此而已。
    头顶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痛楚,紧接着视线模糊,男孩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几个人就齐齐跪在缘侧:少主息怒
    加茂宪澈轻轻笑:我是不是死得太慢了?
    暗处走出一个男人,声音冷硬:现下怜大人已经见过他了。
    就是叫他死,也不能死在这种时候。
    按在他额头的手松开,男孩抬头看,少主脸上依旧是温文尔雅的笑,照顾他的仆人们却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他只不过是个庶子,怎么能脏了您的手呢!
    加茂宪澈沉默了一会。
    算了。
    他又弯腰朝他伸手,男孩下意识躲避,旁边的仆人立即按住他,叫他动弹不得。
    微凉的手指抚上眼睛,隔着薄薄的一层眼皮,力道轻柔而又缓慢,像是在抚弄怜爱的小狗,男孩却发起抖来。
    他总感觉少主随时都会按下来,把他的眼球弄碎。
    叫他惧怕不已的手指很快就收了回去:辈分随我,至于剩下的那个字,就取纪吧。
    得到名字的加茂宪纪抬头看,少主脸色苍白,神色倦怠,黑压压的眼珠子像是不见天日的漆黑洞穴。
    纪念我这短暂的一生,便是你存在的意义。
    他拿起手帕擦手,语气轻描淡写,草草决定了别人的一生:法纪、规矩,这个字不算我欺辱你。
    男孩满身狼狈,几乎七窍出血,少年的乌发却不曾乱过一丝。
    二人对视间,大的那一个突然笑起来。
    眼睛像我,怜大约会喜欢。
    他的语气文雅柔和,加茂宪纪只觉得背后发凉,下意识捂住眼睛,再不敢睁开了。
    第22章 22
    因为提前到了火车站,原本定在晚上的火车也就改到了下午,到达东京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鹿野怜提着伴手礼走进家门,还来不及放下东西,男孩就迎面扑过来抱住她。
    江户川乱步勾着鹿野怜的脖子,叫她低头看着自己,碧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欢迎姐姐回家!
    一个小黑影快速跑到茶几附近,偷偷摸摸把什么东西抱走,厨房那边也传来动静,鹿野怜权当没看见,替江户川乱步擦干净嘴角的薯片沫:嗯,给你们带了伴手礼。
    哇哇!男孩像是很感兴趣的样子,看着她手里的礼品袋,语气夸张:是什么呢!完全看不出来啊,可恶,姐姐不要动!乱步一定要猜出来才行!
    鹿野怜轻轻笑,索性闭上眼睛:有东西不想让我看见的话,那我待会再回来,好不好?
    不好不好。
    江户川乱步牵起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到庭院,这里有着园丁打理,植物依旧整整齐齐,胡萝卜们也乖乖地发了芽,只是从茶室到小菜园子本来是一座很美的廊桥,现下已经变成了简易的篮球场,油漆散落、歪七八扭的的样子。
    江户川乱步悄咪咪看她,少女依旧笑着,一丝生气的迹象也没有,只是揉揉他的脑袋,问道:油漆是在哪里买的?弟弟还小,这一类的东西要好好挑选。
    保镖大叔。提到禅院甚尔,江户川乱步就把脸鼓了起来:姐姐一走,保镖大叔就不好好干活了,还跑出去赌马!
    他一直都看赌马频道,出去的时间和赛马场次吻合,回来的时候黑着脸,一看就是赌输了,因为输了钱,他煎的鸡蛋都黑掉了!
    江户川乱步滔滔不绝地告着状,说到最后,他叉起腰,指了指左边:昨天我们还遇见咒灵了,要不是家里还有其他的叔叔,小惠就要被咒灵吃掉了!
    姐姐脸上的笑容停住,紧接着,就像刚刚下过雨的天空突然放晴了那样,江户川乱步心里的怨气消失得一干二净。
    阳光暖洋洋的,好舒服,但是此时此刻,江户川乱步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蛋了,太宰说过不要告诉姐姐的。
    **
    禅院甚尔是在天黑之前回去的。
    说来奇怪,自从搬到米花町以后,咒灵就变得异常少见,顶多也只有二级三级的出没,毫无威胁,就连跟在小崽子们身边的护卫都可以轻松将其解决,身为保镖的他也就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闲下来就去赌,这些年一直是这样,把卡里的钱输得一干二净的那瞬间,不甘和畅快的感觉会同时袭来,就像少年时候一样。
    那时候,总有人过来挑衅他,他会把那群人都打趴下,然后坐在角落里等待惩罚,就像看着他挑中的马在赛场上驰骋,等待着它的失败。
    以前输光了就去接单,只要给钱,他什么都干,但更多的还是杀人,拿到任务地点出发动手收钱,整套流畅轻松而又简单。
    现在输光了还要回去给几个讨厌的小崽子们做饭。
    他很多年没有下过厨了,咒术界大名鼎鼎的天与暴君系着围裙,被能够轻松拧断的锅铲锅柄折磨出手忙脚乱的意味,多少显得有些狼狈。
    禅院甚尔以为自己是厌烦这一切的。
    但是在她把茶和解雇合同一齐推到面前的那刻,男人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之前是我不对。她的声音听起来和以往没什么两样,空气里弥漫着茶香和垂丝茉莉的味道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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