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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断章小说(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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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沈望第一印象不错,旋即将自己的名片与沈望交换:我叫盛闻景。
    盛先生是来这出差吗?沈望随口问。
    盛闻景:对,出差。
    被二人忽略的汤驰逸不满地探头说:沈望你怎么回事,不看新闻吗?人家可是蕊金杯最年轻的评审。
    蕊金杯,沈望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无奈摇头道:抱歉,我不太清楚这是什么奖项。
    说话诚恳的人总能比油嘴滑舌获得更多的认可,盛闻景解释道:钢琴比赛而已。
    沈望并不在意盛闻景究竟是做什么的,只是汤驰逸这几日总来画展,一溜达便是一天,他坐在三楼办公室恰巧能看到此人鬼鬼祟祟的身影,赶又赶不了,毕竟人家没犯事,留他在画展,他又打扰客人参观。
    二楼藏品更多,是不同时期画家的真迹,不如盛先生移步二楼。沈望自然而然忽略汤驰逸转而邀请道。
    盛闻景欣然应允,二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间时,汤驰逸要跟上来,谁知沈望将人挡在门口,顺手用电子卡刷了下电梯内的面板,盛闻景挑眉,看到显示楼十的按钮自动亮起。
    他朝汤驰逸耸耸肩表示无奈,随后愉快地迎接耳根清净。
    轿厢缓缓上升,盛闻景看着显示器提醒不断上升的楼层,沈望则回头对盛闻景说:汤驰逸并不是对所有人热情。
    哦?盛闻景装作惊诧道:我和他初次见面,以为他
    我叫沈望。沈望重新自我介绍道:凝望的望。
    盛闻景:我叫盛闻景,听闻的闻。
    沈望安静地笑笑,说:看来我们都是感知中的一部分。
    沈望话不多,他请盛闻景来到贵宾厅,为盛闻景冲泡茶叶时指了下远处画着万马奔腾的水墨画:那个是镇馆之宝,我们平时会请贵宾单独参观。
    很多建筑只有顶层才设有密码,非密码不可入内,沈望是打算带着盛闻景躲一会,直至汤驰逸失去兴致离开。
    盛闻景也坦诚道:是幅好画,不过我真的看不懂。
    我也看不懂。沈望失笑,并不生气。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画廊,我的工作其实是工程师。
    汤驰逸倒懂一些。沈望顿了顿,他曾经是我父亲的学生。
    盛闻景从沈望手中接过茶杯,沈望在他左手边坐下,继续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刚刚第一眼见到你,我觉得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是,爱人?不知怎么,别人说这话盛闻景会觉得对方是在搭讪,而从沈望口中说出来,倒像是真的。
    沈望弯眸:在我旅行的时候,帮助我走出雪山的陌生人。
    所以看到你的时候,我下意识想,你会不会需要帮助呢。
    谢谢。盛闻景认真道。
    茶杯的温度顺着隔热杯套传进手指,盛闻景冰凉的指尖难得沾染几分温度。室内冷气开得很足,一杯热茶恰巧冲散萦绕在胸腔的寒意。
    当沈望提及一起吃饭时,盛闻景没拒绝。
    盛闻景这些天在巴黎兜兜转转,由欧格带着吃了不少高级餐厅。但沈望开车带他来到华人区,一家只售卖过桥米线的餐馆前。
    餐馆不大,是整条街店面最小且最老的。几平米便是它的全貌,甚至能看到老板在隔着一道玻璃的后厨忙碌。
    沈望推门,老板听到挂在门口的铃铛叮当作响,抬头扬声说:欢迎光临,啊,沈工来了。
    老板用搭在脖颈的毛巾擦了下汗,手中还拿着两捆小油菜,他探头问:两三个月没来了,还是老样子?
    这是我朋友。沈望稍让一步,露出身后环顾的盛闻景。
    沈望说他每次休假回家,都会在这里点过桥米线吃。
    我是十六岁来巴黎定居的。沈望说:当时很怀念国内的餐馆,每周放学都会独自来华人街扫荡,很多喜欢的店面因为金融危机倒闭了。
    这家店是老板自己的店面,所以他家还在。沈望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白瓶,盛闻景认得,那是胃药。
    之前他见同事饭前吃过。
    老板显然是熟悉沈望的,米线还未上桌,他先端来一杯温水给沈望服药。
    外国人喝冷水,餐馆里的饮水凉杯甚至在冬天都会装满冰块。
    长大后想回国发展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太适应国内的生活,甚至有点水土不服。
    那么你是在巴黎做工程师吗?盛闻景问。
    沈望点头:偶尔也会去非洲援建,刚毕业在非洲待了三四年。
    艺术工作者是理想家,但听沈望描述自己的从业经历后,盛闻景觉得他才是理想主义者。
    沈望在援建期间计划进藏旅行,援建结束的第二天便踏上回国的旅程。
    他将当时的照片找出来给盛闻景看,盛闻景不可思议道:一个人旅行不孤单吗?
    不是我一个人。沈望淡笑道:还有
    话未说完,盛闻景看到沈望手指无意点到退出键,手机相册大部分照片密密麻麻地挤在一掌大的屏幕中。
    沈望身旁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他搂着沈望的胳膊,笑得张扬而肆意。
    那是。
    盛闻景失声。
    汤驰逸!
    不,是年轻时还带着学生气的汤驰逸。
    汤驰逸甚至穿着高中校服。
    汤驰逸被学校退学后跟我一起横穿藏线,穿着校服逃课来机场找我,躲进我的后备箱里以为我没发现是个无赖。
    总之是个无赖。
    盛闻景与他们都是初次见面,不好当着人家的面说什么,只能回家后找顾堂讨论。
    他躺在顾堂腿边,顾堂将洗好的蓝莓喂给他,盛闻景边嚼边说:虽然沈望和汤驰逸性格截然相反,但好像又都一样,自来熟。
    汤驰逸和顾时洸结婚图什么?
    盛闻景不禁感叹,看汤驰逸对沈望的态度,沈望看汤驰逸的眼神,总觉得这两人还有猫腻。
    汤驰逸是为了拿回属于他的财产才和顾氏合作。顾堂抖了抖手中的报纸,翻到背面继续看。
    但汤驰逸似乎认识我。盛闻景说。
    汤驰逸调查过所有人。顾堂答:甚至还有吕纯的家庭背景。
    盛闻景愣了愣,听顾堂继续道:汤驰逸投行出身,习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如果你和他接触多了会觉得他适合做合作伙伴。
    汤驰逸还年轻,想得到属于自己却被夺走的东西太难,他不得不选择与顾氏合作。
    他用一整条珠宝生产链许诺顾氏,只要顾氏帮助他获得他该得的东西,他还给顾氏的必定远远高过承诺的价值。
    入夜盛闻景昏昏欲睡时,顾堂忽然记起了什么,他推推盛闻景,问盛闻景是不是已经见过顾弈了。
    盛闻景困得要命,在顾堂接乱不断的提问中陷入沉睡。
    顾堂无奈地帮盛闻景盖好被子走出卧室。
    他还有工作会议,大约两小时后才能得到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国内生意由钟琦照看,这部分是顾堂亲自打理扶持的,并没有任何问题。但顾氏在海外的产业着实错综复杂,他处理起来颇为吃力,再加上顾弈从中作梗。
    提交给警方的数据中涉及机密,顾堂这几日一直在警方与顾氏之前周旋,既要查账,也得瞒住那群精明了一辈子的董事会。
    期间,顾时洸单独找过顾堂。
    他坐在哥哥办公室的皮椅上,双腿搭在桌面,整个人缩在椅子里打游戏。
    顾堂结束会议推门便看到顾时洸骂了句什么,紧接着狠狠踹了下办公桌,说:妈的。
    来公司怎么不打招呼。
    顾时洸动了动身体,说:老头总不许我出门玩,好不容易逮到他应酬的时间,哥,待会我要去游戏厅见几个朋友。
    之后去喝酒?顾堂脱掉西装,从冰箱中拿出矿物质饮料,一口气喝了小半瓶。
    顾时洸扁扁嘴,道:喝酒就算了,他们那群人千杯不倒,我还得弹钢琴,对了,下个月电视台的那个节目总决赛怎么没邀请我。
    顾堂顿了顿,他是看着顾时洸长大的,即使学业忙碌也从未失去与顾时洸的沟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顾时洸已经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购买参赛曲的丑闻才刚结束,顾时洸便能想着重新出镜。
    网络对你的评价不太好,不邀请你只是为了节目的安全性考虑。
    顾时洸:那群网民算个屁,没钱躲在家里瞎嚷嚷而已,谁在乎。
    顾堂低头摆弄了下手机,将手机倒扣在桌角,说:盛闻景也在巴黎,我要是你,就会立刻离开巴黎躲远一点。
    我当然知道。顾时洸拉长音调,说:盛闻景那个孬种都不知道还手,长相长得挺能打,一点都不禁揍。
    顾堂不动声色道:盛闻景的验伤报告还在,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自首。
    自首?
    你是在开玩笑吗?
    手机扬声器清晰地传达着顾时洸的声音,他不屑道:有本事拿出证据啊。
    公寓,盛闻景坐在餐桌前啃披萨,顾堂手机中继续传来顾时洸的声音。
    顾时洸真是。盛闻景迟疑片刻,确认道:真是个傻子。
    如果顾时洸稍微对顾堂上心点,就会发现他的哥哥和盛闻景并未断联,或者说顾弈与顾夫人将他保护地很好,即使盛闻景开诚布公地向顾氏邮寄律师函,他也能肆无忌惮地奔跑在没人认识他的土地。
    正如他所说的,一群没钱的人操心每月零花钱百万的人的生活,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才是常态。
    顾堂将录音发送给盛闻景,说:你的律师会很高兴收到这份自爆语音。
    诱导性的讨论有时可能不具备完全成为物证的资格。盛闻景接收音频文件顺手转发给律师。
    那些被解雇的员工档案被完全消除,虽追查起来很难,但只要确认顾弈正在进行经济犯罪,警方便能将他二十年以内的所有商业活动通通翻出来。
    盛闻景问:他是你的父亲,举报他的时候你真的没想过手下留情吗?
    顾堂弯眸,低头吻了吻盛闻景的脸,道:站在同一条战线的才是战友,他现在是敌人。
    面对敌人,自然要全方面攻破。
    盛闻景不清楚顾堂每天工作内容,但他最近遇到了一位很有潜力的选手。
    蕊金杯分线上报名与线下,线上是为了那些不能赶到线下参赛的选手特设,但组委会还是推荐参加线下甄选。有机会参加线下的选手比那些线上选手多一次比赛经验,海选的氛围并不严肃,对于选手来说正好适应蕊金杯快速而紧张的节奏。
    盛闻景记得自己参加蕊金杯前每晚失眠,脑海里的音符冲出大脑,甚至会出现音符排队站在窗台边跳舞的幻觉。
    像吃了致幻蘑菇。
    有选手在海选现场当场因紧张失控,捂着嘴跑出候补区,评委们淡定地翻阅选手名录,并请下一位选手进场表演。
    新入场的是个身着紫罗兰色小礼裙,扎着公主发髻的女孩。她踩着小高跟缓步上台,在台中停下脚步,神情严肃地对评委席鞠躬。
    乐相宜。
    盛闻景用中文念出声,好特别的名字。
    简历中显示,女孩今年十五岁,在此之前已经参加过不少比赛,排名
    第一。
    请开始你的表演。坐在评委席最边缘的评委说。
    蕊金杯近年来对年少成名的天才钢琴演奏者优惠颇多,比如无需参加海选直接进半决赛之类的。
    无人抗议的原因是,很难有选手能够在含金量十足的钢琴比赛中获得十个冠军。
    而眼前的乐相宜,上个月月初正好拿到了第十座奖杯。
    欧格用手掩住嘴低声说:我记得她,这次直通半决赛的两位选手中,她足足和另外一位差了三岁。
    对于蕊金杯而言,年龄与实力即代表天赋与日后能走多远。
    她完全拥有进入总决赛的能力。盛闻景脚底打着节拍,手中握着碳素笔在乐相宜的比赛分数表中填写数字。
    不过世界各地的比赛同时进行,说不定还有别的更出色的选手,只是不在巴黎赛区。
    下周盛闻景便会回国,继续进行中华赛区的评委工作。
    欧格觉得盛闻景严格,数日相处中,他逐渐发觉盛闻景似乎并不像他自己表现的那样平易近人。
    出色的演奏者脾气都不大好,盛闻景只是将自己的脾气隐藏起来而已,遇到专业知识,他还是会趾高气扬地挑三拣四,并搬出所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对的。
    一曲结束,评委提问原本是盛闻景左手边的评委提问,但盛闻景先他一步拿起话筒,道:我想知道你参加海选的原因。
    在我看来,你的实力与参赛经历完全没有必要走这一趟。
    他用的是中文,场内华人极少,选手与观赛群众纷纷交头接耳,盛闻景听到穿着灰色礼服的男生说:这个评委全场最严,很多最低分都是从他这出现的。
    难不成,难不成是这个女生的也不能令他满意吗?
    乐相宜双手扶住话筒,淡道:比赛最重要的是公平。
    如果你失手没能进入半决赛,岂不是亏大了。盛闻景道。
    乐相宜:失手只能证明我运气不好,或者我的专业水平不够,运气也是比赛的一部分。
    那么你之前获得的十座奖杯都是运气?
    不,是我的实力。乐相宜说:我有集邮的习惯。
    盛闻景乐了,见过嚣张的选手,没见过将蕊金杯比作集邮的人。
    即使是当年的自己,也无法说出蕊金杯对我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丢进苞谷地里的玉米粒之类的话。
    赛后,组委会准备了自助餐犒劳选手。
    盛闻景为了躲避数不尽的阿谀奉承,不得不从酒店小道绕去人迹罕至的花园独处。
    只是他抵达花园不久,花园迎来了第二位客人。
    穿着小礼服的乐相宜怀抱一大杯爆米花轻快步入,她清清嗓子哼唱比赛时弹奏的小夜曲,才哼了个开头便猛地戛然而止。
    评委与选手尴尬地四目相对,乐相宜后退半步,你好。
    你的名字怎么念?盛闻景决定缓和气氛,问道:快乐的乐,还是乐器的乐。
    念第二个音。乐相宜说。
    盛闻景将长椅让出一半给乐相宜,乐相宜大方地捧着爆米花报答他,说:礼尚往来,这是我在甜品台拿的爆米花。
    海选长达五小时,评委满打满算也只有六位,几个人挨个点评也够呛。盛闻景说得嗓子发痒,只想多喝水,于是委婉拒绝了甜蜜的爆米花。
    他点评的次数相比较其他人来说已经很少了,但说话太集中又得能令选手听清,这对盛闻景来说是个很大的挑战,毕竟他还得用英文表述。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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