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不野by潭想-野不野全文(58)

    知道牧野喜欢男生的时候无论是田雅萍还是牧志国都是不能接受的，牧志国甚至把眼前的杯子都摔在了地上。
    可是晚上入睡前,田雅萍总能想到牧志国去扇牧野巴掌的那一天，方寻把牧野护在身后的样子。她逼牧野游泳，不许他碰架子鼓和吉他已经剥夺了牧野很多快乐的时光。
    说真的，田雅萍已经不想再用母亲这个身份给牧野带来更多的伤害了。这个身份对她来说也挺累的，现在牧野游泳也有了成绩，睡眠障碍和耳疾的困扰已经没了，他能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也算是看开了吧，田雅萍不想再干涉牧野的生活了。
    看开以后，田雅萍发现自己的心情格外轻松，牧志国这边也是她慢慢开导的。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抵触，最起码牧志国不再开口反对，在一点点地接受这个现实。
    起身把牛肉酱装好，田雅萍将袋子放在冰箱里冷藏，回头嘱咐牧野：千万别忘拿了啊，怕你们吃不了我没装太多。爱吃的话就和妈说，妈还给你们做。
    牧野点点头说：谢谢妈。
    牧志国看眼田雅萍，又看看牧野，别的话没多说，就说了声：你妈特意做的，你们好好吃，别浪费。
    这可能是他硬憋出来的话，虽然说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最起码让牧野明白了牧志国在他和方寻在一起的这个事儿上是什么态度。
    临睡前和方寻视频还聊到这件事，方寻当时刚洗完澡，他赤.裸着上身在脖子上挂条毛巾，下边穿着格子睡裤。
    浴室雾蒙蒙的热气让方寻白皙的皮肤挂上点红晕，他累了一天，声音懒洋洋地回牧野一句：看他们的态度好像已经接受我了，挺好的，省得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说完伸个懒腰，方寻胳膊抬得高高的，腰腹紧紧绷着。就这截腰换谁看了都受不了，更别提牧野了，他几乎下一秒钟就起了反应，手紧攥着手机跟方寻说：哥，我想
    你不想。方寻光是看牧野的表情就知道这只小狗又发情了，他随便擦了两下头发回卧室靠着床头坐了下来，问牧野，实在忍不住就用手呗，我又不在你身边，还能跑过去帮你不成？
    牧野说：不用你跑过来，你把摄像头对准你自己就行。
    说完一手举着手机跟方寻视频，另一只手移到下边。牧野隔着屏幕在对方寻做什么，方寻心知肚明。
    哥，你抬头看我。牧野知道方寻害羞，但是只有看着方寻的时候他感觉才会特别浓烈。
    方寻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他就算刚刚没什么反应，现在也被牧野刺激得喉咙干渴。终于忍不住动手跟牧野做一样的事情时，他耳朵充血，红得吓人。
    后来弄了一手，方寻想去卫生间洗干净，牧野非让方寻对着手拍张照片发过去。
    你能不能别骚？方寻话是这么说，却还是把摄像头对准自己沾染湿.液的手拍了张照片发给牧野。
    发完直接跟牧野说了声我睡了，方寻钻进被窝用被子蒙住自己。他觉得今晚自己和牧野都挺骚的，但是挺刺激，他并不反感。
    牧野那边对着方寻的发来的照片又弄了两次才洗澡睡觉，他睡得很沉，梦里方寻在叫他小狗。方寻叫他的声音总是很温柔，有时候带着笑意，有时候被自己欺负惨了会带着埋怨。
    可是方寻的声音永远都那么好听，永远让他动心。
    这一觉睡得似乎很长，时间过得也慢。等牧野醒来总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连时钟都停了，不走了。
    想下床拾掇拾掇去晨跑，牧野脚下一空整个人是从床上滚下来的，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变成了黑色的爪子。
    赶紧倒腾着小短腿跑到镜子面前，镜子里面哪里有什么牧野，只有一只黑色的小土狗。
    难不成自己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了狗？
    牧野的三观都被颠覆了，觉得这种小说和电视剧里才能出现的玄幻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但眼前的景象又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牧野对着镜子发呆很久，都不愿意接受自己变成了土狗的事实。
    不过跟方寻在一起那么久大概也能看出来这是只多大的狗，虽然不是大型犬，但怎么说也能有八九个月了。
    抬手对着镜子扒拉扒拉，牧野做什么，镜子里的狗就做什么。如此重复十多分钟，牧野才认命地耷拉着脑袋。
    他试图开口叫了声方寻的名字，嘴巴一张只有两声汪汪传了出来。他彻底无语了，变成狗就算了，还是个只会狗叫不会说人话的狗，他该怎么和方寻交流啊！
    现在这个情况也没办法给田雅萍过生日了，牧野都怕把田雅萍给吓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方寻。
    四条腿匆匆忙忙地往门口跑，牧野两条前爪搭在门扶手上要开门。他扒拉半天才把扶手扒下来，刚要顺着门缝往外跑，又想起来冰箱里的牛肉酱。
    爪子勾开冰箱，他叼着袋子就跑了。好在田雅萍装的牛肉酱不多，不然他真叼不动袋子可能得拖着走。
    从牧野家打车到方寻家其实也就四十分钟，但是现在变成了狗根本打不了车。往路边一站，别人只会指着他说：哪来的流浪狗，离它远点，别被咬了。
    牧野抬头扫一眼，自动往旁边挪挪，然后看信号灯变绿赶紧往前跑。一直叼着装有牛肉酱的袋子跑让他的嘴很酸，几次松口停下来休息。
    中途遇到拿树枝的熊孩子身上还挨了几鞭子，虽然不疼，但他也是有脾气的，开口冲熊孩子叫了几声吓得他们全跑了。
    狗叫声惹得周围路人朝他的方向看，有人觉得他一条野狗在外流浪很可怜，也有人觉得他很凶，留下句臭狗就走了。
    就这么会儿功夫可谓是看透世间冷暖，牧野觉得还是方寻好。方寻永远善待小动物，无论是家养的还是流浪的，都没有嫌弃过。
    牧野真的好想见到方寻，便叼着袋子加快步伐往方寻家跑去。打车四十分钟的路程跑过去得四个小时，牧野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他就是脚疼得厉害。
    肉垫跟地面的摩擦让他脚底火辣辣的，估计是磨破皮了。脚一碰到地面就疼，牧野跑步的速度也降了下来。
    后来开始下雨，起初只是小雨零零散散地往身上落，路边的树荫还能帮牧野挡一挡。
    没多久天越来越阴，云好像要掉下来一样低得厉害。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雨滴开始不要命似的向下砸。树叶被大雨凿得往下坠，已经起不到遮挡的作用。
    牧野抖抖身子，加上冷得打了个喷嚏，嘴里的袋子直接掉到地面。里面装在玻璃密封罐的牛肉酱有一个滚到马路中央，有两个滚落到四周。
    马路中央的那个肯定弄不回来了，身边这两个他用爪子扒拉好半天才重新扒拉到袋子里，然后叼着袋子继续走，他终于体会到流浪的小动物在外面生存下去有多难。
    这还只是场暴雨，要是下雪下冰雹那还得了。
    可能是想要见到方寻的心过于迫切，哪怕雨大得看不清前路，四个爪子都在流血，牧野都没有停下脚步一直走。
    终于走到小区门口，天都黑了下来。大黄又从草坪里冲了出来要抢他叼在嘴里的牛肉酱，上来就是一口直接咬在牧野的腿上。
    这条大黄是不知道从哪儿跑来的流浪狗，方寻要抓它很久了。但是这条狗性格太凶，又神出鬼没的，一直没抓到。
    小区也有自发帮方寻抓狗，想让方寻把它送到救助站的居民。毕竟一走一过的人都怕这条流浪狗，担心它发疯咬人。结果没抓成功，反倒被大黄咬了手臂，得去方寻医院打五针狂犬疫苗。
    这疫苗钱方寻愣是没好意思收，人家又过意不去非请方寻吃了顿饭。当时牧野正在训练，知道以后醋劲直冲脑顶。要不是偷摸出寝室被宿管阿姨抓到，他肯定半夜就得冲到方寻身边找借口黏糊。
    现在自己也被大黄咬了一口，牧野低头看眼伤口觉得还挺疼。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大黄又冲了上来，他不想伤害流浪狗，但也不想自己继续被咬，只能往旁边躲。
    可是受伤的脚让他行动不便，没跑几步就被大黄扑倒在地。而且大黄体格高大是条大体型的成年犬，而他只是个八九个月的小型犬。力量悬殊，根本打不过人家。
    只能单方面受虐，牧野又被大黄咬住另一只小腿。这一口咬得特别深，大黄边咬边晃着脑袋来回甩，好像不把牧野的腿咬断就不肯罢休一样下了死手。
    还是门卫大爷拿着跟棍子在大黄身边挥，才把大黄赶走。
    这狗怎么这么疯！门卫大爷心里也害怕，但实在不忍心看着眼前的小土狗被咬得发出惨叫，他冒雨操着棍子跑了过来。
    对门卫大爷叫唤两声表示感谢，牧野重新叼着袋子往方寻家里走。他一瘸一拐，每走一步都像在走刀刃痛苦得不行。
    进了电梯爪子又够不到十三楼的按键，他疼痛的腿也跳不起来，最后只能爬楼梯。他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向上爬，终于爬到十三楼却被方寻家的门隔在外面。
    方寻还没回家，敲完门只有争光在屋里哼哼。争光会开门，所以方寻出门前都会将门反锁。
    这会两只狗一个在屋里哼唧，一个在外面干着急。牧野是想快点见到方寻让他抱抱受伤的自己，争光纯粹是听见狗叫声想和外面的伙伴玩。
    可惜的是牧野听不懂狗话，争光好像也听不懂牧野这只不是纯种的狗发出的叫声，不知道他就是牧野。
    现在只能窝在门口等方寻回来，牧野缩成一团，浑身湿漉漉的看起来格外可怜。爪子和腿也在流血，他下巴都不敢垫在腿上，此刻就是一只招人心疼的流浪小狗。
    原本不怕冷的强壮身体在变成小狗以后好像格外脆弱，加上淋了雨又很冷，他浑身都在发抖。
    方寻到家的时候正在和刘漾打电话，刘漾十一回家刚进家门就发现狗蛋把狗粮都吐了出来，现在急得不行，问方寻应该怎么办。
    你先别急，要是吐的都是颗粒状的狗粮有可能是吃东西太急没消化。方寻边说边收起雨伞出电梯，你再看看它有没有精神头，要是不吃不喝没精神你再送我这来。
    说完又嘱咐刘漾一些其他注意事项，方寻挂断电话找钥匙。等找到以后一抬头，发现自己家门口趴着一只浑身滴水的黑色小土狗。
    变成小狗的牧野听力特别好，听见方寻的动静立刻就醒了。连忙支撑起身体往方寻身边跑，脚底受伤再加上沾了水的脚在打滑，他还摔了个跟头才跑到方寻脚边。
    然后两条前爪猛地抱住方寻的腿，牧野汪汪地发出叫声在叫他方寻哥，喉咙也挤出细小的呜咽，明显受了不少的委屈。
    哪来的小脏狗方寻裤腿都被弄湿了，他蹲下身子摸了摸湿湿的狗脑袋，又注意到狗身上的伤口，不由皱眉嘀咕一嘴，怎么伤成这样？
    牧野又开口叫唤两声，他发出的动静可怜极了，用头拱着方寻的手还要往方寻怀里扑。
    你还挺亲人方寻用手在狗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然后直接把狗捞进怀里说了声，走，进屋给你包扎。
    果然，他的方寻哥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牧野被方寻抱着，头止不住地往方寻下巴上蹭，悬空的两条后腿在空中晃啊晃的。
    他流浪了一天，被雨淋被狗咬，明明伤痕累累，可是到了方寻身边无论伤成什么样子他都觉得值。
    第89章 番外
    外面雨大,方寻从宠物医院开车回来虽然打了伞，身上却没好到哪儿去，该湿还是湿。
    把小狗捞进怀里的时候也顾不得这只小狗有多脏,他就觉得小家伙可怜兮兮的,看着贼惨。而且身上伤口那么多,浑身发抖肯定受了不少苦。
    正要把狗带到卫生间，狗却挣扎起来从方寻身上跳了下去开始用爪子拍打房门。
    怎么了？你要出去啊？方寻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
    牧野赶紧顺着门缝溜出去，然后把装着牛肉酱的袋子叼到方寻跟前。尾巴还一晃一晃，嘴里汪汪两声,糯唧唧的。
    给我的啊？方寻指了指自己，然后看见狗在冲自己点头,不由叹了一声,妈呀，你是不是成精了？
    他说完拿起袋子看了眼，把里面的牛肉酱放到餐厅。
    说真的,他不太敢吃。一是不知道牛肉酱是狗从哪弄来的，二是不知道过没过期。这种自己家做的牛肉酱罐子上也没标保质期，他很怕是别人看这条狗可怜所以给它的过期肉酱。
    不过还是跟狗说了声谢谢，方寻把它抱进卫生间将毛巾弄湿，给狗擦了一下身子。避开狗受伤的部位,他擦得小心翼翼，生怕把狗给吓着。
    牧野紧着紧着往方寻脚边凑。温暖的热毛巾往身上擦的感觉很舒服,他现在也不冷了，就是迫切地想让方寻知道自己是谁。
    开口叫唤半天也没什么用,方寻还以为小狗在害怕,一边细心地擦掉狗身上的污垢一边小声安慰：快完事了，不怕啊！等吹干了给你上药,伤口包上就不疼了。
    擦完用浴巾把狗包裹得严严实实，方寻又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将狗吹干。
    吹干之后细细地打量着这只狗，看了几秒钟方寻忽然笑了，揉了揉狗脑袋问：你怎么这么像铁蛋啊？我以为狗蛋长得就够像铁蛋了，你居然比狗蛋还像。
    你有名字吗？方寻拿来药箱边给狗上药，边说，没有的话给你取一个，叫傻蛋行不行？看着傻乎乎的。
    傻吗？
    牧野歪着脑袋看方寻，爪子还在方寻腿上扒拉扒拉表示抗议，不想叫这个名字。
    方寻最受不了小狗歪头，真的能把他的心可爱到融化。他笑着说了声可爱，对着小黑狗揉了能有半分钟，才想起来低下头检查狗身上到底有几处伤口。
    检查差不多了开始上药，狗腿上的咬伤看着吓人，简单做了下清创，方寻发现其实还好，没那么严重。
    最后又把狗的四个肉垫上了点药，将爪子全缠上绷带之后他在狗屁股上拍了一下，说：外面的雨太大了，只能明早带你回医院好好处理一下，顺便把狂犬疫苗给打了。
    对了，腿上的伤口别舔啊，疼的话只能忍忍了。方寻抬高狗下巴叮嘱半天，然后又拿驱虫药往狗脖子上滴，给它简单驱了下虫。
    牧野点了点头，想说好，脱口而出的依旧是一声汪。
    可能是着急自己不会说话，他急得直跳脚，哼哼唧唧的看得方寻直问他怎么了。
    不过一人一狗，沟通起来实在是有代沟。方寻家里又因为有了争光，所以他在想这只小土狗伤口痊愈以后给它找个领养。
    后来拿手机叫了个外卖，等外卖的期间方寻拿逗猫棒逗了会猫。争光在旁边晃着尾巴也跟着玩，唯独傻蛋一动不动，老实地贴在方寻身边窝着，下巴还得垫着方寻的腰。
    你倒是挺黏人。方寻看眼傻蛋，感觉它好像是铁蛋转世，真的越看越像，简直一模一样。
    可能是注意到方寻对新抱回来的狗格外关注，争光这条心机狗跳上沙发，一屁股坐在傻蛋身上对着方寻哼唧。
    争光那么大一只，一屁股坐下去都快把牧野坐吐了。受伤的腿也被坐在屁股下面，一声惨叫真就下意识地从嘴里溜了出来，听着这个可怜啊！
    你给我下去方寻照着争光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说，你虎啊？人家受伤呢能禁得起你使劲往人家身上压吗？
    争光委屈地叫了一声，起身到地毯上一趴。
    牧野看了争光一眼，从前这条狗动不动就对着方寻谄媚。他一直觉得是争光在求关注，谁知道这是条绿茶狗，心机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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