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爸，你可就偏心了。怎么不问问小柳呢？”是对面桌的妇人，边上可以看见有个和黎淼年纪差不多的女生。
    “叁嫂，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小别最受宠了。”
    黎淼闻声看去，是他们这边的另一个妇人。合着这一桌人，没一个待见他的？
    紧接着对面的另一个妇人也不落后，“也是，小别多有出息，不像我们家的这个，什么都不会。连女朋友都没人家的漂亮。”
    黎淼这会看明白了，对面两家，大概是谢别的二叁叔家，这边另一家是他小叔家了。他爸爸应该行一。
    “要我说，早知道就不管他们了，说不定能跟小别一样优秀呢。现在倒好，除了混日子什么都不会。”
    “谁说不是，诶，大嫂，你说小别是不是马上都能自己管公司了？”
    谢别母亲被点了名，也只是笑了一下，没做回答。
    在桌的见她不答，又发起了话头。
    “大嫂，这就是你见外了。我们几家的儿女都没小别有出息，说说怎么了，还能抢了你的不成？”
    谢别的二叔听这话看了一眼主位的老人，扯了一下边上的妇人，“可以了！别说了。”
    妇人直接恼了，甩开他，“说说怎么了？就她家儿子有股份，你拿的都不一定有他多，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闭嘴！”男人一半羞赧一半怒气。
    黎淼去看谢别，他坐得直，还把食物往嘴里送。好像她们争吵的对象不是他。她看了眼爷爷，和谢别一样，还在喝粥。
    “等他们家把钱都拿完了，你们再在这演，谁还理你们？”
    二叔母这句话刺耳，其他两家人面色都不太好了。四叔母就开口了。
    “说起来，这小别是不是亲生的是不是还要考察一下啊？别最后被个外姓人主了家。是不是，大嫂？”
    谢别母亲面色晦暗，说不出话。黎淼听不下去了，却也不能擅动，只能去看谢别。结果他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我还没死呢！”老人放下了手里的勺子，“别这么丢人行吗？”
    “爸，就趁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您说说，是什么打算？”对面谢别叁叔发问了。
    “他谢别就是我亲孙子。你们这些儿子还没他有出息！”老人用拐杖点了下地，“我真是失望！”
    这会儿谢别才有反应，他起了给老人递了杯水。老人拉着他，对其余人道：“吃完了就给我滚回自己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没一会，桌上的人一家一家的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念念叨叨的。最后就剩谢别一家了。
    老人眼神看向谢别父母，对他们道：“你们的事情我懒得管！但是别害得他再落人指点！”
    老人眼神又一转，对着谢别，语气缓和了许多，“你说他们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得不到谢别的回应，老人也起了身，自己拄着拐走了。
    谢别这才回了位置，去牵黎淼就想往外走，结果被他母亲拦下了。
    “小别，我们能谈谈吗？”
    “直接说吧。”
    “这…”她看了看黎淼。
    谢别懂了，也不想听了，带着黎淼直接走了。
    等到了车上，黎淼直入主题。
    “你故意的。”
    谢别没否认。
    “想吓跑我？又不怕我跑了？”
    “我家就是这样，你都看到了，乱七八糟的，我父母更是。只有更脏更乱的。”他手抚额，看向窗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你今天要是想断了我也不会有意见。”
    “爷爷刚刚不是还想和我聊聊吗，还作数吗？”黎淼没回答他问题。
    黎淼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不带点犹豫。不一会，谢别就败下阵来，又带她回去了，敲响了爷爷的门。
    “我和小姑娘聊聊，你出去，别碍着我们。”老人下了逐客令了，谢别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出去了。
    “爷爷想聊什么？”
    “坐这来。”他拍拍旁边的位置，还笑嘻嘻的。
    “小别说他可喜欢你了，你喜欢我们小别吗？”
    老人问得直接，黎淼反应了一下，点了下头，“喜欢的。”
    老人笑得开心，忙说好。又问：“刚刚怕不怕？”
    “有点。”黎淼实话实说，“不过他在我边上，就不太怕了。”
    老人拍了拍握着的手，又问：“你能帮爷爷照顾他吗？他长大了，很多时候不听我的了。”
    “他更照顾我一些。”
    “他是不是没和你说家里的情况？”
    黎淼嗯了一声，低下了头。
    老人摇了下手，去引她注意，“我的儿子没什么出息，也就老大还行点，好容易有了小别这个有出息还有孝心的，结果他父母感情又不好。这么多年了，一直没离婚，不就是惦念着那些钱吗？”老人说着说着无奈摇了摇头。
    “谢别，就是分别。本来他应该跟着他妈走的，但是他妈不同意，离了婚她就什么都没了，还要养个孩子。这么多年也就一直拖着。倒变成各过各的了。
    我说这么多，就是帮小别一把，他今天故意让你看到那场面，我能不知道？我把他最难堪的全告诉你了，也算帮他了。剩下的你自己决定，爷爷也不逼你。去吧。”
    黎淼还是晕的，这一下信息量太大了。她还会心疼，心疼他好像除了这个爷爷就没人关心他了。她开了门出去，就看见谢别在客厅坐着，眼神就盯着她这门。
    谢别见她出来，忙往这来。黎淼想着，每次都是他朝她走来，她好像从没说过喜欢，都是他在说。黎淼加了速，像是小跑，扑到他怀里去了。
    谢别没想到这一下，后撤了一步稳住她。
    黎淼抬头，眼里湿漉漉的，“你自己没长嘴呢？非让我看这一出。烦死了。”
    谢别笑了，去抚她后脑，“你今天不跑可就没机会了。”
    “我不喜欢你名字。要不然改一个吧？”
    她这话题换得快，谢别反应了一下，“你说。”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诉你。走吧，回家。”黎淼从他怀里出来，去牵他。
    回去的路上黎淼一直在看手机，谢别问她在干嘛，她说在给他选名字。看了半天觉得这个不好那个不行，还来脾气了。
    “你这个姓好难取名字！”
    谢别笑了，看她是真在给他物色新名字。
    “也不是今晚就要选出来，你慢慢想，不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