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约会

    “生日快乐……”褚师勉的眼神一动不动，等到她坐到自己旁边时才反应过来补充，“元旦快乐。”
    褚师玉盯着面前桌子中央的蛋糕，左手不动声色地摸自己的耳朵，试图揉散上升的温度，“嗯，元旦快乐。”
    “现在想吃蛋糕吗？”
    “太晚了，明天白天吃吧，晚上吃容易长胖。”她眼馋地瞄蛋糕，不过最后还是把蛋糕先放到了旁边。
    “也是，要开始保持身材了。”他无不可惜地看向蛋糕。其实他刚刚完全没注意到晚上吃零食容易发胖的事。
    褚师勉收回视线，余光却注意到了她放在桌上的手，染着桃红色指甲的右手正无意识地捏住桌布摩擦。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心跳的不正常，只是假装平淡地收回目光，摩挲着中央茶壶的壶柄，再淡然地开口道：“要喝水吗？”
    “……嗯。”她轻轻应声。
    她没有看他，但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他那一双洁白瘦挺的大手。这双手轻轻撕开用具的塑料膜，杯子涮过倒掉后再续上，动作漂亮得像是它在炫耀一般的展示表演。她终于撇过头，终于将眼神投向了他的脸，“谢谢。”
    水灵的大眼扑闪，他只看到了几秒钟的正面，下一刻就看到了她的侧脸。
    他被她的反应带进了某种氛围的圈套，也局促地扭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们第一次在两个人独处时感到了尴尬，就像是第一次约会的普通情侣一样手足无措。
    因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是她生日吧，要送惊喜给她不免有点紧张。褚师勉想。
    因为是偷来的机会啊。褚师玉悄悄抬眼看他，眨眼间垂下眼睫，挡住了眼里的情绪。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先让他们上菜吧。”他打开预约界面，率先出声。
    “好。”
    “今天有干什么吗？”褚师勉开口。
    她拿起水杯的手一顿，回想了一下，“上午有个采访，采访后去面试了一部电影的海选。下午锻炼身体一小时半，后面是筹备海报拍摄。我来之前两个小时还在生日会直播。”
    “今天时间排的这么紧吗？”他微微惊讶，眼神看向她，“刚刚回归工作生活，会不会吃不消？”
    她摆摆手，笑道：“哪会——就还，差不多吧。”
    “你呢？今天还顺利吗？”
    “挺好的，明天就杀青了，最近的工作量骤然减少也有点不适应啊。”他顺手揉揉她头，“你如果成功进组了，告诉我。我那段时间少排点活，非得盯住你了。”
    褚师玉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梦或分不清现实了，突然听见他的担忧，忍不住微笑吐气，“好吧好吧，你就跟着我吧。啊——到时候泷哥绝对会吐槽……”
    她清了清嗓子，“咳嗯！啥时候这么妹控了，之前分开的时候也没这么黏糊啊？是见面后新装了磁铁是吧，还没见过旷自己的工陪妹妹上班的人？”
    “噗，哈哈，哈，哈哈哈……”褚师勉立马捂住嘴大笑，什么鬼，她是一顿吃了几个泷哥？学这么像。
    他伸手捏住她的嘴，弯着眉眼止住笑声，“停止你无意义学泷哥的行为，已经严重伤害到我的心肺区域了，笑得我肺疼。”
    褚师玉瞪大眼控诉，抓住他的手开始挣扎，“唔，唔！嗯在咕嗲聒（你在干什么）！）她见挣扎不行，抬起右手掐住他的耳朵，“哦哼哼吉聒唔噢（我开始警告你了）！”
    “哎呦，嘶——”褚师勉松开手，一手抓住她的右手，一手想挠她痒痒肉，“松，松松！讲啥呀，一句也听不清！”
    “还不是你抓着我嘴，你手真是犯贱！”她不甘示弱，之前的心思当下是忘得一干二净。
    她双手猛攻，不顾他的阻拦，在他腰部挠痒。
    “哎呦，哎呦我去！”他仗着体格比她大，一把抱住她，喘着气说话：“哈——哈——没招了吧？”
    她正想反驳，突然门帘被掀开了，进来一个上菜小机器人。
    他们瞬间回神，红着脸慢慢收回各自的手。虽然进来的不是人，但突然被打断有种做的不是好事儿的感觉。
    褚师勉拿起杯子盯着桌面，没喝水，只是拿在手里缓解一下内心的浮躁。
    “我饿了。”褚师玉没看他，捂着肚子开口，但余光一直在关注旁边的人，“我可以先吃菜吗？”
    “饿了就吃嘛，我会抢你的？”他摸摸鼻子。
    “说的你不会一样……”
    “注意一点你的言辞，今天看在是你的大日子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
    “好吧，谢谢你呦，不跟我计较。”她两手一摊，迅速给他一记白眼，转眼又笑脸盈盈地朝他wink。
    “嘶——”他长嘶一声表示对她变脸速度之快的无语，下一秒就笑出声来，忍不住轻轻捧住她的脸揉捏，“嗯？怎么说，不愧是我妹啊——”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们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期间饭菜上桌很快，不经意间就度过了晚餐的时间。
    “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褚师勉突然神神秘秘地讲，抓着她的手离开餐厅。
    “什么地方？”
    “不要着急，跟我走吧！那里离这很近，大概10分钟吧”
    “行吧，就当饭后消食了。”
    两人带上口罩一起穿过热闹的街道，五光十色的绚丽灯牌闪亮无比。实话说，平日里的夜生活就已经热闹非凡了，加上今天是元旦，现在十点半的夜市也是人山人海。
    褚师勉尽量领着她往宽阔点的地方走，牵住她的手用力、发汗。
    她感受到了手掌心的黏腻，紧跟他的步伐穿过人群的同时，心不自觉的越跳越响——就像私奔一样。
    她不可抑制地想到了这个词汇。
    什么人会用到这种词？总是那些暗度陈仓的，不甘束缚的和触犯禁忌的……但他们又不是。
    她捏紧了他的手，他们的关系太近了，近到她根本无法分辨他对她，是不是有男女之情。
    私奔。
    她既期望它，又害怕它。她没有迎接它的勇气，但渴望它带来的比毒药还要痛苦，却令人沉迷的愉悦。
    今天的天气一直很好，今晚的月色真美。
    最后两人走进了一处别墅区。
    他带着她兜兜转转，最终停留在了一栋别墅前面。
    他松开了两人湿哒哒的手，往前走了一步转身微笑。
    他从衣服的内袋里，拿出了一个深蓝色的小礼盒。他面向她侧身，右手划向了别墅的方向：“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