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任性

    【上一章有修改（主要是删除）】
    酒店房间，四个人围在桌边排兵布阵。
    林清让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张酒店的平面图纸，摊开在桌上，排兵布阵。
    煞有介事得好像真要打仗。
    “你是从哪里拿到的这东西？”夏棠问。
    “通过合法手段。”林清让说，“这间酒店正好在我家名下。我家里的其他人到时也会到场，我要负责应付他们。”
    “这里就是酒店正门。”
    卫川生负责担任讲解，用笔指着某一处，老神在在地画了个圈，又辗转几十公分挪到另一侧，挥斥方遒。
    “这里是一楼楼梯。到时候会场有叁层，看这里，是第叁层内部休息室。”
    夏棠跟着看过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桌边另外两个人，卫川如看图纸看得兴趣缺缺，打着哈欠在边上玩手机，但无视了卫川生悄声给她发的十几条消息。
    都在问她女朋友的事到底真的假的。
    “陆霄的休息室会在这一层，不确定会是哪一间。”林清让插话补充，“但是多半，他的父母和未婚妻也会在同一楼层。”
    卫川生点头认同：“九成五的概率。”
    “……”
    夏棠一听到“陆霄的父母”的字样，不详的预感萦绕，就觉得事情会糟糕。
    她的视线才从一楼移到叁楼，就看见卫川生的手又撤回，若无其事道：“每一层都有人员核验身份，上去不太可能。所以我们的计划是，把陆霄引到大厅外，你只要在车里等着。”
    夏棠看他。
    那你指来指去说个什么！
    “到时候林清让负责拖住陆霄老妈，卫川如负责拖住他未婚妻，我负责把陆霄引出来。”卫川生说。
    除了执行者都不大靠谱以外，计划得非常完美。
    “是不是说，我只要当天到就行了？”夏棠说。
    她还惦记着她没能去上的课。
    “不行。”卫川如“啪”地盖上手机，尺子般的目光上下扫视过来，“你难道打算穿成这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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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本该上课的时间，夏棠跟着逛遍了卫川如能看得上眼的服装店。从路人皆知的奢侈品大牌，到闻所未闻的小众设计品牌。
    按照模特标准来看，她属于所有指标上的超重，差点没在试衣间被帮忙的店员把腰勒断，又或者踩着高跟鞋摔一跤。
    卫川如抱臂，享受店员的端茶倒水，面无表情地摇头再摇头，最后点头了一件。
    “我需要你在下周之前瘦至少七斤。”她以设计师的权威，暴君般冷酷道。
    “不可能的！”夏棠喊出声。
    乱七八糟的一天过去，倒在床上时仍然肌肉酸痛。改过尺码的礼服裙整齐迭在纸袋里，是让人不敢看标签的价格。
    心里的日历也翻过一天。
    她打开手机，大学的朋友们发来关心，刘烨熙也把聚餐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照片，她想到的又是陆霄。
    他会在哪里，被关起来还是没有，和未婚妻相处得怎么样。
    胡思乱想的，夏棠又坐起来，去房间外吹冷风。从客厅，她看见阳台的一点火光，打火机清脆的咔嚓声开合，火光一闪一闪，反复熄灭又亮起。
    “你在抽烟吗？”夏棠问。
    “没有。”林清让没回头，火光亮起最后一下，还是熄灭。他将打火机放进口袋，“只是习惯了。要过来坐吗？”
    地上有坐垫，夏棠过去盘腿坐下。
    阳台被玻璃窗围起，外面是寂寥的夜色。
    这情形很像从前他们漫无目的聊天的时候，只在那个角落，他们才有称得上朋友的交集。从很久以前起，就再也没有过了。
    “林清让。”夏棠说，“你为什么会做这些事。”
    又是把她带到机场，又是为她无聊的见面计划出谋划策。
    叫人都快觉得他变成了个好人。
    “大概是，坏人偶尔也会想做点好事。”
    玻璃窗上的倒影浅而模糊，他看着坐在一旁的夏棠的影子。
    从倒影里看来，反而会比现实更近。
    “你越这么说就越可疑。”夏棠低声怀疑道。
    “你呢？”林清让侧头看来，“想好了见到陆霄，要说什么？”
    是啊，要说什么好。
    “就是不知道。”夏棠说，“我在想，去见他，会不会又是一个错误。”
    “我查了他的未婚妻，喜欢做公益，又很有爱心。”
    玻璃里也映着她不算高兴的脸，眼睛是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他的人生也许就应该安心订婚，有漂亮文雅的未婚妻，依旧当他的大少爷。”
    林清让无波无澜道：“你相信，陆霄会这样过得幸福？”
    “——不相信。”
    夏棠说，她揪着坐垫的绒毛，“我只是担心，有十分之一的概率……或者七分之一八分之一，我会拖累他更好的人生。”
    陆霄有张好看的脸，未婚妻是个爱美的艺术家，过着过着他就不会想要跳窗户逃跑，两个人幸福快乐地在一起，他再也不会因为自己被困住。
    “但是。”她决定，“我还是要去找他。”
    坐在飞机上时，她看着窗外，一直在想，陆霄每一次风尘仆仆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是怀着什么心情。
    坐一整夜的出租车，跑到她外婆家楼下，把跑车开到报废在路边，或者是每个月坐航班回来，出现在学校门口，八个小时之后再坐十几个钟头的飞机返程。
    那些坐在飞机上的时刻，他是不是也会是一样的心情。
    满脑子我行我素，任性自大，所以无论如何都想见面。
    她现在，也想要这样任性地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