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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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血从伤口里涌出,我捂住小腹,跌跌撞撞地扶住桌子,打落瓶瓶罐罐。
    灯亮了起来,波本从房间里冲出来,手里拿着枪。
    原来,我随机降落到了波本的家吗……
    “花音!”他把枪往桌子上一放,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的面前,接住了我倒下的身体。
    我躺在担架上,被飞快地推进手术室,波本在担架旁一路小跑着,一脸焦急。
    “对不起,花音,对不起……”他神色愧疚,“我不该让你去救苏格兰的,对不起……”
    不是……我朝他伸出手,试图告诉他他误会了,但我肚子太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说不出任何话。
    波本握住了我的手,脸颊凑了过来,贴上我的手背。
    我的手上全是血,沾到他的脸上,手术室的门打开,他松开了我的手。
    他站在门外,看着我,紫色的眼睛里是我读不懂的情绪。门缓缓合拢,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我闭上了眼睛。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金色的脑袋趴在我的床前。
    我动了动,波本惊醒,从地上跳了起来,原来之前,他一直跪坐在地上,守在床边。
    “你醒了!”他眼睛里全是关切,“你感觉还好吗?”
    “我还好……”我的声音沙哑,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他顺手一按,我就躺回了床上,他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苏格兰很安全……”我告诉他。
    他望着我,眼神十分复杂,“我知道……”他拨开粘在我额头上的碎发,“你很善良,是我太坏了,不该让你去做危险的事……”
    “但我暂时……没法见到苏格兰。”
    “没关系,”他说,“你把身体养好,其他不重要。”
    “不是……救苏格兰,受的伤……你不要自责。”
    “你还救了其他人?”波本的声音变轻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
    他看着我,眼睛里让我读不懂的情绪变得更多了:“是赤井秀一?”
    他甚至没有出声,只是几个气音滚落,口型变换。
    我甚至忘了问他,怎么知道我认识赤井秀一。
    手指颤抖着,我说:“不是……”
    我的胸口又开始痛,干干的眼眶逐渐湿润,波本用手盖住我的眼睛。
    “不要想了,睡一觉吧。”他的手掌很温暖,声音很温柔。
    一觉醒来,波本仍陪在旁边。
    夕阳西下,晚霞落在他的脸上,他望着窗外出神,神色落寞。
    “波本……”我叫他的名字,他转过头来,对我笑了一下。
    他把我从床上扶着坐起来,问我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现在不饿。”我摇摇头。
    但他还是打电话,让人送来热腾腾的青菜粥。
    “波本……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我叫安室透。”他说。
    但是过了一会儿,当他坐在床边,喂我喝粥的时候,他又突然开口:“我还有个名字。”
    还有个名字吗……
    我若有所觉,便告诉他:“真名,可以保密。”
    他看着我,紫色的眼睛里倒映出我的影子。
    为什么之前会认为,波本的眼睛是蓝色的呢?
    或许是因为,之前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他吧。
    他把调羹伸了过来,我张开嘴,粥不冷不烫,正正好好。
    住院的这段时间,安室透每天都来看我。
    出院的那一天,安室透却没有来。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有急事,派人帮我办理手续。背景音中,有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
    发生了什么呢?我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然后整个人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曾造成多名警官牺牲的炸弹犯于昨日越狱……”
    主持人念着稿子,背景是牺牲的警官照片,萩原研二是第一张,然后是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安室透的人把我带回了安室透的家,不是之前那间,是另一间。门一开,一只白色的小狗就冲了出来,围着我的腿打转。
    但我没有心情逗狗。
    我上网查阅炸弹犯的案子,松田阵平的名字一输入,就跳出了好多新闻。
    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阵平、秀一、安室透,其实身处同一个世界呢?
    我真是个笨蛋笨蛋笨蛋。
    松田阵平也牺牲在十一月七日,在我告别他的一个月后,苏格兰“失踪”的一个月前……
    他说:“我会为他报仇的。”
    这就是你的报仇吗!松田阵平是大笨蛋!
    死在摩天轮的座舱里,是无人目睹的死亡吗?
    他的鲜血和骨肉,会像烟花一样炸开,淋在下面的人的头上吗?
    我买了一张票,一个人去了游乐园。
    上一次去游乐园,是什么时候呢?
    是七岁那年,和秀一一起的吧……
    想到赤井秀一,我的手攥紧了门票。
    我救不了赤井秀一,但我可以救松田阵平,我已经救了萩原研二、苏格兰和宫野明美,我一定能把松田阵平救下的。
    爆炸的话,一定是尸骨无存。在座舱里,也不会被外面的人看到。虽然回不去本丸,但我可以把他带到现世的其他时间点。可能会很危险,但值得试一试。
    我仔细考察了一番摩天轮,正准备离开时,撞到了一个人。
    门票落到了地上,那个人弯下腰,替我捡了起来。
    “抱歉,您没事吧。”那个人的声音响起,是很陌生的声音,但不知为何,我却感到鼻子酸酸的。
    “没事。”我接过门票,看向那个人。他的头发是粉茶色的,戴了副眼睛,眼睛眯着。
    “哦呀,您是不是在医院里的那个女孩子?”他推了推眼镜,“和安室先生在一起的那位吗?”
    “您认识安室先生?”我有些好奇,他在医院里看到了我们吗?
    “嗯……是波洛咖啡店的服务员呢,还算熟吧,打交道很多年了。”
    “这样子。”我垂下眼睛,是安室先生的熟人呢。
    “您一个人来得这里吗?”他问我。
    “对。”
    “真巧,我也是。”他冲我笑了笑,“要不要一起逛逛?我看您心情似乎不太好。”
    我应该拒绝的,但是鬼使神差,我答应了。
    他说他叫冲矢昴,问我的名字,我说我叫三岛花音。
    “那我可以叫您花音吗?”
    他好自来熟哦,我瞥了他一眼,但是……我说可以。
    我们逛了好久,我不想玩项目,我们就一直在散步。走累了,我们就坐在游乐园的长椅上,看着太阳落山。
    “抱歉。”我突然有点愧疚,“我是不是耽误了您今天的兴致,您陪着我,都没法玩了。”
    “不会哦。”冲矢昴看着我,“我也只是随便来这里散散步的,能认识您,真的很幸运,多了一个朋友,我非常开心。要是我的陪伴能让您心情好一些,我觉得今天就很值得了。”
    冲矢昴真的很温柔呢,和他在一起,能感觉到安心和可靠。我垂下眼帘,沉甸甸的心压着无数情绪,我突然很想对他倾诉,于是就这么做了。
    “我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
    “必须要做吗?”他问。
    “必须要做。”
    “为了自己吗?”
    是为了松田阵平,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己吧……只有活人才会为死人而悲伤,被留下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
    于是我点了点头。
    “我想,别人阻止你,你也会去做的,对吧?”
    “对……”
    “还请务必小心。”他说。
    汹涌的泪意又涌了出来,但我憋住了。在只认识了一天的人面前哭,实在太丢脸了。
    “明天……冲矢先生,还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我无理地提出要求。
    “当然可以,您想去哪?”
    “东京国立博物馆。”
    冲矢昴提出要把我送回家,但我拒绝了。
    第二天,我和他在博物馆门口见面,他陪着我走到了刀剑的展厅。
    摆在展厅中央的,是三日月宗近的本体刀,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品。
    三日月宗近,时之政府于二二零五年召唤的第一把刀剑,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位,在历史被篡改的危急时刻,率先回应灵能者无助的呼唤,和时之政府签订契约,降下无数分灵,派到时间与空间之外的无数个本丸,成为坚守战线的最坚实后盾。
    此后,越来越多的刀剑男士响应召唤,为了守护唯一正确的历史,神明自降身份,派出无数分灵,化身人形,成为被审神者驱使的利刃,对准历史修正主义者。
    而在本丸里出生的我,作为审神者女儿的我,却钻了规则漏洞,为了一己私心,自以为是地改变历史。
    因此,这样的我,被孕育我的本丸拒绝了。
    还回得去吗?
    改写松田阵平的命运,能成功吗?
    三日月宗近,你会保佑我吗?你会原谅我吗?
    神明大人,你能听到我的祈祷吗?
    第三天,我和安室透告别,运转能力,降落到摩天轮的座舱里。
    松田阵平正在敲短信,他看到我,吃了一惊,手刚按下发送键,香烟就从嘴巴里掉了下来。
    我拉住他的那一秒,炸弹就启动了,余波冲击着我们,我用灵力包裹住我和他的身体,试图回到事先确认的定位点。
    松田阵平摔到地上,我手松了开来,灵力褪去,正想喘一口气,就感觉时空洪流把我卷了起来。
    “花音!”松田阵平朝我冲来,我只来得及用灵力裹住身体,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全身酸痛,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
    躺在冰冷的地上,手脚都动不了,我试图运转灵力,然后发现灵力消失了。
    天哪。
    我想起妈妈时常警告的灵力透支,心里升腾出无限恐惧。
    这就是捉摸不透的因果吗……没有人敢玩弄伟大的时间和空间,没有转盘和灵符作为辅助手段,我怎么敢随便在没有开辟隧道的时空中穿来穿去呢……
    我感到十分绝望,只能呆呆地望着天空,夜色已沉,温度下降,我打了个寒颤。
    我的手脚慢慢有了知觉,麻痹感渐渐褪去,但是只能小范围地活动,我甚至坐不起来,只能无望地转动着头和眼珠。
    一个人推开后门,走进我躺着的小巷。
    “怎么已经有人躺尸了?”那个人瞥了我一眼,喃喃自语。
    是赤井秀一的声音!
    我心中狂喜,试图叫他的名字,但喉咙沙哑,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还有意识?”他朝我走近,在我旁边蹲了下来,“天哪,你是喝了多少?”他皱起眉头。
    他看上去好年轻……我愣愣地看着他,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他抬起我的上身,拖着我在地上走,然后把我藏在垃圾桶的后面。
    “你在这里待着,就不会被人捡尸了。”他和我解释。
    他走了,而我靠在垃圾桶的边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逐渐可以活动四肢,有醉汉跌跌撞撞地从酒吧的后门里出来,进入小巷,对着垃圾桶狂吐不止。我藏在阴影中,确实没有被人看到。
    过了很久很久,我才能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往酒吧走去,我走得很慢,因为脚步不太灵便。
    后门打开,一群人走了出来,我看到了赤井秀一,他正搂着一个大波浪金发美女,有说有笑。
    “秀一!”我扶着墙壁,叫他的名字,声音破碎,被淹没在酒吧嘈杂的音乐中。
    但是他听到了,回头看我。
    “怎么了?”那个金发美女注意到他的动静,也回过头来,然后她夸张地叫了一下,“我的上帝,她身上好脏好臭。”
    醉汉的呕吐物确实溅了不少在我身上,还有垃圾桶里流出来的污水,还有小巷地面上的尘埃泥土,还有被时空洪流和爆炸余波卷得破破烂烂的衣服。
    赤井秀一打量着我,他似乎认出我了,似乎又没认出来。
    “你认识我?”他这么问道。
    原来……这就是他和我的第一次相遇啊。
    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为回不去的家,为透支的灵力,为前途未卜的明天,为别人对我身上又脏又臭的嫌弃,还为他,为他未来的死亡和如今的年轻,为我和他的第一次相遇与他和我的第一次相遇。
    在那个陌生的街头,我孤独、无助、充满恐惧,而他向我伸出了手,那个七岁的我。于是我跟着他走了,再也忘不掉他。
    “赤井秀一……”我的泪水掉了下来,“我是早川阳菜啊……我认识你……”
    我认识你好久好久,从七岁,到十八岁,贯穿我的生命,整整十一年,十一年。
    金发美女拽着他的手臂,而他朝我走过来。
    “喂,”那个女人说,“你不会真的要和这个醉鬼上床吧?”
    “抱歉,”他转向那个女人,“因为是认识我的人,所以……”
    “所以你选择她而不是我?”那个女人生气地甩开他的手,“你也是个怪胎,就和怪胎一起玩吧!”
    金发美女走了,而他再一次把我带回了家。
    我好好地洗了一个热水澡,他给我拿来一件浴袍。
    “抱歉,我只有这个。”
    “没关系。”我摇了摇头,把浴袍穿在自己身上。
    “所以,你怎么认识我的呢?”他问我。
    我痴痴地看着他,他现在真的好年轻,十八岁?十九岁?总不会超过二十岁吧!
    “你多大了?”我脱口而出。
    “我二十了。”他看着我。
    二十啊,二十好啊!只比我大两岁呢。
    心中升起幸福的泡泡,我想起那个金发美女说的话,她是他的女朋友吗?应该不是吧……他的女朋友肯定都是人美心善的好女人,像朱蒂或者宫野明美……
    不过,现在他还没有遇到朱蒂和宫野明美,他只遇到了我!并且选择了我!
    “你怎么认识我的呢?”他又问了一遍。
    “我知道你叫赤井秀一。”我看着他漂亮的绿眼睛,“有一个弟弟,叫羽田秀吉。你是美国人,出生在英国。”
    他还不是FBI吧,那这个不能说。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对他的了解,好像并不多呢……
    “我还不是美国人。”他说,“正在为成为美国人而努力。”
    “你一定可以的!”我鼓励他,“我相信你!”
    他笑了,薄薄的嘴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赤井秀一答应让我住进他的房子里。他似乎把我当成追求他的疯狂女人,不过……在某种意义上,也不算错吧?
    毕竟我的灵力透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或许永远也恢复不了了……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在他死前,在我死前……
    明天和意外,到底什么时候会先来临呢?
    我们交往了。
    很正常吧,因为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上学、打球、和朋友出去玩,我有时候会陪着他,有时候会去别的教室听课。我最喜欢一门讲日本历史的课,每节课都不落。那门课上没有很多学生,而我有时候会回答问题,老师就认识了我。
    回到家里以后,我会做饭,因为是他收留的我。卫生是我们俩轮流打扫的,但他总是打扫不干净,我指出他的缺点,他说他会改进的,但下次还是打扫不干净。我很生气:“你这样以后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你不就是我的女朋友吗?”他这么对我说。
    我语塞,过了一会儿,我憋出一句:“我又不可能做你一辈子的女朋友!”
    他点点头:“不做女朋友,那就做妻子吧。”
    然后我就哭了。
    什么嘛!这算是,求婚吗?
    他搂过我,和我一起窝在沙发上。
    “你为什么总是哭呢?”他问我,“你为什么一直在哭呢?”
    “因为我很伤心……”我和他说。
    一个学期过去了,那个开日本历史的老师开了一门新课,是日本宗教,我听了两节课,就不敢再去听了,太戳伤心事了。
    赤井秀一教我打篮球,开车载我兜风,带我和他的朋友一起参加派对,喝酒喝到趴下,还开始抽烟,并撺掇我也一起试试。明明都是很快乐的事情,但我一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美好易碎的泡沫,随时都会被戳破。
    狂欢吧,就像今天是最后一天,狂欢吧,趁着还年轻,还没死去,挥霍时光。
    我们在夕阳中接吻,在月光下做爱。假期的时候,我们自驾游,从黄石国家公园出发,横穿科罗拉多大峡谷,经过盐城湖,穿过整个美国西部,抵达拉斯维加斯。
    我们睡在车上、睡在汽车旅馆里、睡在科罗拉多漂亮的轮船酒店里。赤井秀一搂着我,而我把头靠在他的肩窝。
    第二年,赤井秀一进入毕业季,他开始实习、开始打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而我也是。
    他问我要不要去考SAT,正式进入大学念书,被我拒绝了。
    “你不可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他对我说。
    理智上,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但情感上,我仍觉得他不想要我了。我和他吵了一架,然后出去找工作,成了一个剑道馆的教练。
    做教练让我很疲倦,因为当我握着木刀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妈妈,想起刀剑男士,想起回不去的本丸。我每天都在调动灵力,每天都失败了。我甚至跑到大瀑布旁边,打坐了一整天,试图吸收所谓自然的日月精华。赤井秀一陪着我,他总觉得我怪怪的,但是他也说了,正是我身上怪怪的地方吸引了他。
    但最后,我们还是分手了。
    是他先提出来的。
    “我总觉得,你不爱我。”他对我说。
    “我爱你!”我咆哮,“你怎么能说我不爱你!”
    “你看着我,就像在看另外一个人。”他这样说道,“那个人应该很像我,因为你透过我,在找他的影子。”
    我怔怔地望着他,泪水就流了出来。
    二十二岁的他、三十二岁的他,有多大的区别呢?
    或许十年的时光,隔着的不仅是岁月的沉淀,还有那个七岁的小女孩、那个茫然无措的早川阳菜。
    他伸手擦掉我的眼泪。
    “你总是在哭,是为他而悲伤吗?他死了吗?”
    “他死了……很早就死了……”他死以后,我的心就碎成了一瓣一瓣,再也拼不回来了。
    “他真是个混蛋啊,让你这么难过。”
    “他是个混蛋!你也是个混蛋!”我挥舞拳头打他,“你们都一样混蛋!都是混蛋!”
    他握住我的拳头,把我拉进他的怀里。
    “是,我是混蛋。对不起,我很自私,喜欢的女孩喜欢一个和我很像的人,我也是会嫉妒的。”
    我放声大哭,而他搂着我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
    赤井秀一啊,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我小时候,遇到的是成熟后的你,当我长大了,遇到的却是年轻时的你呢?这是命运的玩笑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在恰当的时候,遇到恰当的彼此呢?
    我搬了出去,一点一点打包我的东西,结束以后,他的房间空了一半。
    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两年,我竟然留下了那么多存在……
    他问我:“你一个人住可以吗?”
    我的心已经麻木,所以变得十分平静:“你不用管我,我做教练,赚得比你还多。”
    他把我送到新的住处,我们就告别了。
    一个月后,我的灵力回来了。
    我给他发了条短信,就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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