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心之所向

    有些人，只是身影一晃，便能长驻人心。不知道你们的人生中，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他像成了四周的空气、成了血液中的氧气。平时不会多去思考，可等真正没了后，才深刻了解到他于自己而言，是多么不可或缺的存在。
    从前的她，并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也不觉得那所谓的偶然，其实就是一种必然。直到遇见了他，遇见那个她深爱的他。
    「莯蓁，你在发呆吗？马上就要开始演讲了呢。」崔紫璇轻拍上安莯蓁的香肩。
    毕业的当天，少女与他重逢了。虽然名字不同、岁数不同，但她仍能轻易地认出他。时隔一年，安莯蓁等人被学校请回来演讲，希望他们能和学弟妹们分享大学生活，以及有关戏剧科未来的出路。
    「抱歉，我在想一些事情。」安莯蓁勾起从耳上滑落的发丝，笑得犹如百花齐放般灿烂夺目。
    「嘖嘖，看你这表情，该不会是在想小学弟吧！今天会见到他哦！话说你们到底有没有在交往啊？」
    「你猜猜看呀。」老实说，安莯蓁自己也没一个确切答案。他们这算是两情相悦吗？可是金柳裴从没对她表达过爱意。
    「莯蓁你怎么这样啊！跟我说说又不会怎样！」
    「什么什么，你们在聊什么啊？」曹宇辉也跑来参一脚凑热闹。
    「要上台了，别想了。」安莯蓁推了一下崔紫璇的小脑袋。
    在学生和师长热烈的欢迎下，被推派为代表的安莯蓁和曹宇辉引领着毕业生们上台。少女一到了演讲台前，便扬起粉唇，对学弟妹展示好意。
    也因她自信坦荡的气质，那翦水双瞳更惹人羡慕不已。看似在对大家打招呼的安莯蓁，其实只是在寻找金柳裴。
    「莯蓁。」曹宇辉把麦克风递给了少女。
    安莯蓁頷首道谢后，握上了麦克风，将它放置小嘴前，悠扬柔软的悦耳声线环绕整个礼堂。「大家好，我们是上一届毕业生的......」少女还没说出她和少年的名字，底下便传出了一致的呼喊声。
    「曹宇辉学长！安莯蓁学姊！」
    闻言，两人不约而同笑出。
    「受到那么热情的欢迎，我们都很开心。那么，接下来就由学长姊们轮流跟你们分享大学生活以及未来的出路吧。」曹宇辉一解頣，学妹们就像被灌了酒般如痴如醉，目不转睛露骨地死盯着他。
    「大帅哥，别笑了，再笑学妹们就不听讲了。」安莯蓁作势踩了他的黑鞋，压低声音轻声道。
    「再帅你也不要，不是吗？」曹宇辉笑得邪魅。
    她找了一个背对眾人的角度，皮笑肉不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伶牙俐齿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旁边看着？」
    嗯，好，你厉害，你最厉害了。
    「难得我赢你。」曹宇辉洋洋自得。「开始演讲吧。」
    安莯蓁忍住想白他一眼的衝动，又露出职业笑容面对台下。「在场各位，有在校外演过戏、或是曾参与过电影、连续剧录製的同学，请举个手好吗？」
    毕业生们一看，不禁感到骄傲。因为举手的学生们足足比他们那届多了一倍，可见学校教育方法和学习资源都有不断地提升品质。
    安莯蓁和曹宇辉分别将自己毕业后的感想以轻松詼谐的台风演说完毕，他们俩正打算退到布幕后与下一批人交接时，崔紫璇像是有什么惊人发现似的，朝安莯蓁激动的跳脚。
    「莯蓁！莯蓁！」她用气音喊着，手也没间着，不停的挥动。
    「嗯？怎么了？」
    「你看右手边门旁！小学弟在那！我刚刚还想说怎么没见到他，原来是现在才来啊！」
    闻言，安莯蓁迅速地回头望去。只见少年早已注视着她，彷彿一分一秒都不捨得移开目光。她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了，相较于之前，金柳裴的眼眸除了澄净温润之外，还多了些成稳内敛。
    他将右手举到胸前摆动，那嘴角勾勒出的迷人弧形，儼然是金风杨会露出的微笑。
    他们都成长不少了呢。
    安莯蓁这么想，也满面春色地回应着他。
    ☆
    演讲结束后，毕业生的周围群聚了一堆人。大抵都是为了签名和拍照，毕竟他们在未来，都有极大的可能成为大明星。
    「莯蓁学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请问你跟宇辉学长在交往吗？」
    「欸？！」
    「欸？！」
    安莯蓁与曹宇辉异口同声。
    「学妹啊学妹，学姊告诉你，我们莯蓁小美女早就心有所属了，不会抢了你们的王子的！」崔紫璇代替尷尬的两人说道，还不断投以一种想被称讚的眼神给安莯蓁。
    「是啊，我的告白都被好好的拒绝了呢。」曹宇辉也和崔紫璇一搭一唱。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放心吧，宇辉还是单身。」安莯蓁这么说，学妹们像是重见末日曙光般。
    「那、那！学姊喜欢的人是......」原先在一旁默默看着的学弟也出声了。
    非要问得那么仔细吗？！
    安莯蓁扶额，无奈地晃了头。正想随意找个答案敷衍他们，却在此时，喧嚣人声中传出了如银铃般清脆响亮的呼唤。
    「学姊。」一听就知道是他。
    安莯蓁向前探去，少年的身影佇立在那。纤细修长却不单薄，只是从不远处凝视着，金柳裴身上的芬香、气息和温度，便恍如隔空传给安莯蓁。
    「快去呀！这里我帮你挡着。」崔紫璇好姊妹也不是当假的，自然是不希望安莯蓁在这浪费时间，耽误了终身大事。
    「谢谢。」
    安莯蓁趁学弟妹焦点在曹宇辉身上时，从人群稀疏处悄悄溜到金柳裴身旁。
    「出去走走吗？」她问。
    「好。」对于安莯蓁，他从没说过不。
    他们来到礼堂外，少女看着排排站的高大树木，不禁感到怀念。
    「这里还是没什么变呢，真好。」安莯蓁自然地张开双臂，迎着风踮起脚尖旋转。她沐浴在朝阳下，那四射的金色日光，让她的秀发更显棕褐。
    「我们很久没见了。」金柳裴瞧着她怡然的模样，失了神。
    「嗯，有三个月了呢。」少女停下脚步，发丝还在空中回旋飘逸。「我很想你。」
    金柳裴哑然失笑。「我也是。」
    「不过啊，我很好奇你当初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他一顿。「你忘了吗？是你自己跟我说的。」
    「我说的？」安莯蓁困惑了几秒。
    『我现在是在煦阳高中三年级的戏剧科就学。啊！高中就是像你们的学堂那样，是专门给少年少女年纪的人读书的地方！然后戏剧科就是......』
    啊......貌似真有其事。
    见少女身躯一僵，他也开口：「哈哈哈哈，想起来了吗？」
    安莯蓁惭愧地挠了挠头。
    也是，金柳裴知道她跟金风杨相处过的所有回忆。但是，他真的就是金风杨吗？时至今日，安莯蓁依然不清楚。
    或许金柳裴是金风杨，就跟那个世界的安灵鳶公主可能是她一样，可总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偶尔会困扰着安莯蓁。
    少年发觉到她的异常。
    他知道她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金风杨。
    「那你该怎么叫我呢？一直叫小学弟有点生疏对吧？如果要叫我金风杨也是可以哦。」金柳裴尽可能不去在乎，为了就是不想在无意间给安莯蓁压力。
    少女呆愣，终于理解金柳裴方才说出那句话的用意。
    「哈哈哈，不了。」她突然感到一阵酸涩，却还是用最真诚的笑容与他四目相交。「柳裴，我就这样叫你吧。」安莯蓁的眼眶有水珠在打转。
    金柳裴有那么点意外，他都已经做好被叫金风杨的准备了。
    「安姑娘。」他轻喃。
    「欸？」她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个称呼。
    「莯蓁，我喜欢你。」金柳裴牵起她的手。
    「唯有你，是我的依恋。」
    就这一句话，吹散了覆盖在少女心头上长时间累积的厚重云翳。
    『你虽非此世之人，但仍是我的依恋。不论沧海桑田，这点都绝对不会改变。』
    「柳裴，我也喜欢你。」她破涕为笑。
    就如同少女母亲曾说过的，那个梦和金风杨的出现，兴许就是为了将她和金柳裴的命运相牵在一起。
    她总是忘了，其实很多事情，都不必去拘泥于一个解答。究竟是不是那个人、究竟他们是否相爱？此时此刻这些问题就算不解也无所谓了。
    因为只要有他在，梦里的诺言就会一一兑现。
    「能与你相遇，真的真的太好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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