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十八 牺牲打击

    漆黑流星毫无预警突破常识而来。
    「唔哇！」
    咬掉女佣兵一大块右肩呼啸而去的虚空魔蛇回到九头蛇之王身后，来不及做出回避动作的阿莉亚跪倒在地，鲜血流遍半身。
    海得拉冷眼享受这一刻。
    「阿……阿莉亚……」
    身受魔力虚脱所苦的伊古尔想对同伴伸出援手，却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连吐出隻字片语都极为勉强。
    「我没事，潘朵拉方块，」阿莉亚没有半点畏惧，她昂首迎接海得拉俯视垃圾般的不屑目光，「只是个分身罢了。」
    「区区分身就想拖延我的时间？」九头蛇之王早就猜到眼前的女佣兵并非本尊，而是透过天赋魔法创造出来的复製人，「虫子似乎太过于抬举自己，却忘了本身只是个渣渍的存在。」
    「你是怎么发现的？」
    就算要死，也得发挥最后的一点残馀价值才行。
    哪怕仅仅几秒鐘而已。
    阿莉亚心想。
    「既然能够使用分身，又怎么可能轻易派出本体来送死呢，」海得拉竖起食指，身后一条黑蛇开始蠢蠢欲动，「极其简单的人性判断而已。」
    然而鲜少人能摆脱人性纠缠。
    「也许……我真的是太小看你了，」失去右肩的阿莉亚已经不能握枪，但左手仍暗自抽出靴中匕首，「九头蛇的领导者脑袋或许真的有点东西……」
    「喝！」迅速朝敌人射出匕首的同时，海得拉身后的黑蛇也衝了出来！
    相当然耳，匕首立刻被护身的黑蛇给吞噬的一乾二净。
    而跪倒在地做出最后反击的女佣兵则失去了脑袋，鼻子以上的部份被虚空魔蛇啃噬一空。
    肉体化为绿色雾气消散在银发青年眼前。
    分身死亡。
    伊古尔明白，阿莉亚争取来的一丁点时间，为的就是让自己得以逃离此地。
    彻退、重新计划、再次进击，要是失则的话就再循环一次。
    这是伊古尔一直以来的战术核心，简而言之就是打带跑。
    在潘朵拉里银发青年一直是团队中心，运转整个窃盗行动，而负责指导伊古尔战斗的艾莲娜也再三叮嚀过，瞬间移动是稀有的天赋魔法，综观整个魔法协会也找不到第二个类似『荷米斯之翼』的灵魂灯火。
    所以伊古尔的人身安全绝对比任务完成还要重要。
    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千辛万苦、来到这一刻。
    伊古尔注视着九头蛇之王，斟酌体内好不容易恢復的一丁点魔力该如何运用。
    该逃吗？
    要逃吗？
    逃了之后呢？
    之后还有机会距离海得拉如此近吗？
    「不会，」伊古尔眼神坚定不移，甚至进入了有意识以来到现在都没有过的专注状态，他告诉自己早已明瞭的答案，「机会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哼，你这个无力小虫还在嘮叨什么呢？」
    海得拉正在盘算着如何处理眼前魔力虚脱的俘虏，倘若可以藉由洗脑的方式将其纳入旗下所用，将会是九头蛇重新壮大的关键助力。
    最不济的情况下也可以拿来卖钱。
    瞬移天赋魔法的稀有，九头蛇之王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毁了我辛苦大半辈子的组织与基地，就算拿你的命来偿还也还远远不够，臭小子。」
    敌人话才刚说完，银发青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九头蛇之王睁大眼珠的同时嘴巴也跟着打开，「人呢？」
    失算了？
    原以为深受魔力虚脱所苦的银发青年，曾几何时已经恢復了魔力？
    难不成是方才虐杀女佣兵的娱兴时间让臭小子恢復了一些……
    「海！得！拉！」
    循着吼声九头蛇之王欲转过身，但身后专司守护的一条黑蛇已然抢先动作，吐出蛇信衝了出去！
    银发青年瞬移至海得拉身后上方，扬起右拳吶喊挥来！
    「哼哼，自寻死路。」
    如海得拉所想，虚空魔蛇准确锁定了入侵者的位置，一口咬掉银发青年的拳头！
    鲜血四溢！
    手肘至手掌的部份几乎被吞噬到虚空之中，剧痛漫延伊古尔全身逼得他咬紧牙关、痛不欲生。
    但伊古尔仍尽全力挥出他不完整的拳头。
    血液划出圆弧洒在海得拉脸上、渗进他的眼里，暂时夺走了视力。
    「唔啊！该……该死的渣渍！」
    两手护住双眼，九头蛇之王身后的黑蛇倾巢而出，全部咬向银发青年。
    死亡儼然降临。
    「斩！」
    一刀两断。
    八条虚空魔蛇被一道红黑旋绕的雷电给切开，八颗蛇首张开血盆大口化为黑色雾气吹散在伊古尔露出笑容的脸上。
    伊古尔硬生生摔倒在地，右臂残肢不断流出鲜血，魔力虚脱仍紧紧困缚全身动弹不得。
    但他很清楚，计划还在运转，胜利女神还没有完全远离潘朵拉。
    「影忍一族的百兵，」好不容易揉开血渍的海得拉，看清楚了眼前斩断黑蛇的不速之客，就是从天而降影忍10号，手上的老旧武士刀正散发出猛烈红黑气焰，「你手中的附魔武器竟然能斩断我的虚空魔蛇……」
    「吾来迟了。」
    百兵向身后的银发青年交待一句后旋身一扭、从蹲姿转换成临空回旋，刀光瞬间划过九头蛇首领脑袋！
    「该死该死该死！」
    海得拉反射性地往后一跃，毫无生气白长发当场被斩落一片。
    额头裂开一道血痕。
    只要慢上半秒，被切开的就不是皮肤而是脑袋。
    海得拉恐惧地吞下一大口唾液。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附魔武器有办法斩断虚空魔蛇？」害怕的话语不停从防毒面具下吐出，海得拉一再后退，身后断头的八条魔蛇身驱喷出黑雾朝天，「任何物质碰到魔蛇都会消失才对，难、难道是专门啃食魔力的附魔！」
    「休想彻退。」
    漆黑忍者不会放过任何斩杀目标的机会，他着地后两手握刀一个箭步向前，立刻缩短了双方距离。
    来到了利刃可以划破喉咙的极限边缘。
    挥刀一斩！
    「去死吧渣渍！」
    虚空魔蛇于海得拉怒吼的剎那，穿破防毒面具留下黑光残影，在武士刀划开喉咙前抢先一步鑽开百兵的胸口！
    「咕呜！」
    受到重创的影忍10号倒卧在地，心中的惊讶盘据整个脑海，鲜血汨汨地从拳头大的伤口流满一地。
    「哈哈哈哈哈，真没想到我会被逼到这一步啊，」隐藏已久的第九条虚空魔蛇缩回海得拉嘴里，他用力扯掉残破的防毒面具弃至一旁，得意忘形地笑道：「如果没有这最后一道杀手锏的话，我就得死在你的刀下了，影忍一族的混蛋哈哈哈。」
    「咕呜……」从嘴里淌出更多鲜血，百兵的生命已危在旦夕，「吾没有大意，但吾失策了……」
    「我知道你们一直在纳闷我－－－九头蛇之王的第九条虚空魔蛇藏在哪里对吧？」海得拉虽然战胜了影忍10号，却仍保有警戒心的拉开距离，不愿意靠近身受重伤的敌人缓慢后退，「这就是我保命的魔蛇，一直躲在嘴里。」
    随即响起的枪声不愿让九头蛇之王顺利逃脱，从两侧包夹而来的两名女佣兵举起手枪不断向白发苍苍的斗篷大叔射击迫近。
    「又是分身？一点用都没有的虫子！」
    海得拉就算只剩一条虚空魔蛇也表现出游刃有馀模样，他吐出黑蛇来回守护左右，将袭来的子弹全部吞得一乾二净。
    连同开枪的女佣兵也不放过。
    「天啊这速度！」
    才刚惊讶黑蛇的电光石火，左侧的女佣兵脑袋已经被刨掉泰半，化为点点绿雾散去。
    又一个分身死亡。
    「这第九条虚空魔蛇远比前八条还要快上许多，」海得拉右侧的阿莉亚开完六枪后熟练地换上新弹匣、继续朝敌人射击，「几乎他马的无懈可击！」
    「我知道，」海得拉仍张开嘴巴吐着黑蛇，延着声音来源可以清楚看见说话的地方变成黑蛇血盆大口，「它可是我近乎无敌的最后王牌。」
    「呵，王牌再怎么快毕竟只剩一张，」阿莉亚目光瞟向上方，明示敌人攻击可不单单只是手枪而已，「孤掌难鸣你听过吗？海得拉。」
    「什……什么？」
    视线来到九头蛇之王头上，许多黑点像是雨滴般自高空坠落。
    当距离近到可以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时，这才发现黑点全都是手榴弹！
    「虫子才有的杂耍把戏！」
    海得拉吐出的黑蛇快速盘旋上方，为的就是将接近自己的手榴弹与爆炸威力全给吞噬至虚空里。
    原本站在其右侧的阿莉亚心脏不知何时已被黑蛇鑽开大洞，单脚跪地连手枪也举不起来。
    「该是为这齣闹剧拉下……」
    轮廓变得隐隐约约、忽明忽暗，阿莉亚最终碎裂成绿雾飘散在风中消逝。
    「布幕的时候了……」
    第一颗手榴弹在黑蛇咬住它之前便爆炸开来，本以为仅是烟尘与碎片四散，但出乎意料的强光直接刺进海得拉瞳孔，逼得他扯开喉咙哀嚎！
    「居然是闪光弹！」
    海得拉发狂似地让黑蛇胡乱攻击，只要靠近自己的任何物质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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