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在门口，我在楼下

    第二天一早，陈豫让按计划出门晨跑，一开门就是一堆快递盒，他跑完回来洗了个澡后，才蹲在玄关挨个拆。
    门没锁，江延轻车熟路地推门进来，陈豫让刚好双腿对门敞着，这一下正中大腿内侧。
    江延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我操我操……没事吧？鸡没事吧？”
    陈豫让给气笑了，一把挡开他摸过来探查的手：“滚啊。”
    江延咽了下唾沫：“看起来没事，撞断了我罪过大了。”
    “。”陈豫让用脚推给他盒子：“来挺巧，帮我拆快递。”
    江延看他从袋子里拎出一条流光溢彩的吊带裙，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你……我靠……我不知道你好这口？”
    陈豫让一脸“求你别像个傻逼”的表情看向他。
    江延：“那，哦——学妹的礼物是吧，吓我一跳。”
    “我要真好那口，你也不是我的菜行吗？”
    “谁知道呢。”
    “？”
    江延手法娴熟地撕开几个大盒子，水杯、鞋子、手链甚至洗发水，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他抽了抽嘴角：“你该不会是给她清了购物车？”
    陈豫让点头。
    “冒昧问一下，一共多少个？”
    “一百多吧。”
    “牛逼。”
    一个小时过去，江延陪他拆了八十多个盒子，手都麻了。
    靠，你小子心疼女朋友，让兄弟来当苦力。陈豫让你真行。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欣慰的接过兄弟递来的水。
    江延问道：“你就没准备什么呕心沥血的手工物品？就是显得很有诚意的那种，比如折一罐子纸星星，每张字条上写点情诗。”
    陈豫让弯了弯嘴角，慢声道：“你土不土啊？”
    “这很浪漫好嘛，我的意思是你得搞点特别的，相当于你送花不能单送花，你还得配上卡片，写上爱你万年。”
    陈豫让从抽屉拿出一本未拆封的书，举着朝他晃了晃：“这个呢？”
    “就这？”江延把从沙发上掉下的一条裙子捡起来，迭好放回原处，“也是，这些东西也得好几千了吧。”
    陈豫让没答，事实上，他捡起来的那条裙子就值两千。
    江延坐在裙子和玩偶堆里，样子有些滑稽，他扒开一只毛绒玩具：“哟，就这个，安娜贝尔。想当年我给前女友的大礼就是这只死兔子，他妈一米二的乐高，老子拼了两个月，没开玩笑，我后来手都抽筋了。”
    “大哥，这是星黛露。”他专门百科过。
    “无所谓，它是我命中的安娜贝尔。”
    另一边，唐羡正对着李渡云昨晚抱来的猫发愁。
    李渡云之前显然是被她骗到了：“你不是说养的萨摩耶送给以宁了？我特地从你小姨家抱来的。”
    此刻它正趴在沙发抱枕上，把那片精致刺绣用爪子划得稀烂。她虽然喜欢小动物，但玩别人的宠物和自己养一只还是完全不同的。唐羡寻思找个机会把它送回去。
    上午十点多，外边开始下阵雨。
    江延找遥控器时碰倒一个花瓶，捏上手才发现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卧槽陈豫让！陈——”
    “叫魂呢。”他端了两碗面走过来坐下，拖长调子说，“少爷请吃。”
    江延握了握那个弹性十足的瓶子，一脸震惊：“真他妈的行啊陈豫让，你是真变态。”
    把花插飞机杯里。
    被拽哥的操作吓晕……
    陈豫让一脸冷淡，也没打算解释。江延把那束花拔出来，瓶口还发出一记不大不小的空气挤压声，陈豫让抬抬眉，表情开始有几分无语：“啧，你是不有病。”
    某人把杯子倒过来甩了甩：“我就好奇一下残留液体对植物生长有没有影响。”
    “老子没用过，新的好吗！”
    “那你用这插！”
    “顺手。”
    这下轮到江延无语。
    周六一过，几人又进入泡馆模式。直到叁天后，唐羡十点半到家门口，一个比她的滚筒洗衣机还大的快递箱就这么蛮横的挡在那儿。
    费了她好大力气才把箱子推入玄关，她没留意寄货地址，还以为是她爸从英国运回来的，拆开一看，各种衣裙、玩偶、零食和生活用品塞得满满当当，全是她购物软件里收藏的东西。唐羡感叹，陈豫让你真的蛮会泡妞。
    她正要给他打电话，手机铃声就响了。
    “礼物在门口，我在楼下。”
    ……
    夜风轻轻的吹，云破月来，那颗月亮像她多年前在外婆家中翻到的一枚银元，上面印着袁大头，吹一下还能听到响声。
    晚上的市区声浪震耳，一旦俩人离得近了，世界瞬间寂静。
    唐羡抱着猫走得慢吞吞：“你背地里调察我呢？”
    “嗤——你不主动说还不许我去问？”他身板直直的立在车边，下巴轻抬，指了指她怀里的猫，懒懒开口道，“哪来的？”
    “我妈妈送的。”她理了理单肩包的带子，抬头看着他说，“我其实不过生日的。”
    “原因？”
    她面对面靠他更近，把怀里挣扎不停的猫给他看，“就，单纯没兴趣而已。但是谢谢你的礼物。”她空出一只手，揪上他的领口把人拉过来，慢慢凑近，“很喜欢……”
    踮脚，在他唇上亲一口，很夸张地发出嘬吻声，然后放开他，就这么望着他抿嘴笑。
    陈豫让有点懵，下意识舔舔唇，反应过来后，他勾住她的腰，低头把唇贴上去，轻声道：“再亲一次。”
    猫咪在她怀里扭动得更厉害，尖利的爪子划拉她斜挎包的肩带，唐羡后仰着撤开，求助地把猫递他怀里：“虽然喜欢这只猫，但我真的不适合养宠物，准备把它送回去了。”
    陈豫让叁两下就给它制服了，看她表情有点不舍。
    “一起养吧，放我家，怎么样？”
    能怎么办，女朋友对他这么大个人都不想负责，别说毫无勾引手段的小动物了。
    “你确定？”
    “反正也不多这一只，我会好好养的。”
    陈词亭把她那只肥猫又丢给他养了。
    在地下车库停了车，陈豫让抱着猫进了电梯，唐羡慢悠悠跟在他身后。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很安静，陈豫让继续刚才的话题，“好吧，那我下次不送这些物质的东西了。”他食指勾着小猫的下巴摩挲，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矮他一大截的扒着他手臂逗猫的人，正色道：“把我自己送给你？”
    唐羡眯了眯眼，在他身边站直了，欲盖弥彰地翻翻书，他刚才在车里递给她的，是卡尔萨根的《宇宙》。
    “你的肉体也是物质的吧。”她随意翻看两页，然后合上，认真的回答他。
    “但我肉体的功能是形而上的。”
    能让你的精神方面爽飞的那种。
    。。。
    唐羡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