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死亡

    「啊？夏月是……被淹死的？」
    那位占卜师疑惑的看着我，「她……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应该只是她忘记了吧，不是都说人死了会忘记自己怎么死掉的吗。」
    或许就是这一刻，在我的内心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夏月……是不是对我隐瞒了很多的事？
    「你…还好吗？脸色很差喔。」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脾气理应很暴躁的辣妹突然温柔了起来。
    「没事的，那我就先走了。」
    在我要离开时，那位占卜师突然叫住我，「那个，我叫做何沁，看你要叫我什么都行…或是小沁也可以。」
    何沁停顿了一下后，像是在观察我的表情，接着开口道：「以后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来找我喔。」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温柔啊？」
    她先装作思考了一下，「因为啊，我都会先偷看顾客的记忆呀，但你虽然想过自杀之类的事情，不过到底你还是一个好人。」
    她用着我进门到现在看过最温柔的笑容说着话。
    「是吗，谢谢你，没什么事的话……」
    「啊，手机借我一下。」
    我从口袋里摸出我的手机交给她。
    「解锁啊，你这个人不是蛮聪明的吗？怎么在这种事上显得这么笨啊？」
    「啊哈哈…抱歉。」
    在何沁不知道拿我的手机做什么的时候，我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绕了一圈。
    空气中瀰漫着精油的味道，墙上掛着古怪的壁画。
    这真的很像骗钱的那种占卜屋。
    「枫林，给你，我帮你加了我的联络方式喔……有事或想发洩的话可以打给我喔。」
    好奇怪……这态度的变化也太多了吧？
    「那我走了喔？」
    「对了，我忘记跟你说那个风木……算了，你总会明白的。」
    何沁坐在柜檯笑着跟我挥手，「掰掰，小枫。」
    「小枫？总感觉在那里听过谁用这个方式叫我。」
    我转出巷子后，突然觉得何沁向我道别的称呼方式让我感到很熟悉。
    「只不过…这种叫法让我好怀念。」
    我一边思考着到底在哪里听过别人这么叫我，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道具体走了多久，只记得刚离开占卜店时是大约日正当中的时刻。
    而现在我看着即将落入海平面的夕阳，才回过神来。
    「这里是……」
    我看着曾经最熟悉的建筑，「好久没回来了啊。」
    「接待员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枫柚啊，今天要去陪妈妈吗？」
    「嗯，今天就不陪你咯！」
    枫柚笑着挥手跟我道别。
    我看着因夕阳馀暉而染成金黄色的房子，心中荡漾起了一股怀念感。
    等到看不见枫柚的身影后，我才从口袋抽出一把钥匙。
    打开门之后，扑鼻而来的是一些食物过期还有垃圾的味道。
    「枫柚自己一个人在家都不好好整理啊。」
    我忍不住整理了一下家里那惨不忍睹的厨房，顺手做了几道菜放到冰箱。
    「这样应该就行了吧。」
    我拍了拍手，姑且还是对自己的成果感到满意。
    这样多少能减轻一些枫柚的负担吧。
    我沿着走廊，走到最底部的房间……掛着「柳枫林」门牌的房间。
    缓缓地推开房间，我还以为我的东西会被全部清走，但令我惊讶的是，所有东西都还原封不动地待在原地。
    「好怀念啊……」
    我轻轻地拂过已经盖了一层灰的书桌，高中时期的回忆慢慢涌现。
    「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啊，毕业之后没有和大家一起出去玩会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吧。」
    等我回过神来时，明月已然高掛在天上，「今天回客栈吧。」
    月光洒落，让大地的一切变为纯净的银白，是如此的神圣。
    「蓬蓬？你在看着月亮发呆什么东西呀？」
    「啊，抱歉抱歉，因为月光洒落大地，让一切变得纯白，你不觉得很治癒人心吗？尤其是夏天的夜晚，你的名字应该就是在这个场景下被想出来的吧。」
    看着夏月受到月光照耀的侧脸，让我看得入迷。
    直到夏月在我的面前挥挥手才把我的魂招回来，「你又看我看到在发呆啊？」
    我点了点头，露出笑容，「因为你太漂亮了。」
    「是吗～」夏月饶富趣味的闭起一隻眼看着我。
    「嗯？为什么你还要带着手套啊？」她指了指我的手。
    「啊这个……」
    我稍微地将手护在身后。
    结果夏月快速地绕到我的身旁，脱下了手套。
    「…………」
    「……怎么说呢，抱歉我打破了规矩。」
    与我预想的被痛骂一顿截然相反，夏月抱住了我。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她抽抽噎噎地说着，我内心也感到挣扎。
    让自己喜欢的人哭泣什么的……
    「我知道了……」
    过了一下子，等到夏月平復下来，我才开口跟她说我今天的遇到的所有事……除了遇到何沁这件事，我只有稍微的旁敲侧击一下夏月知不知道占卜屋。
    「占卜屋？我不知道欸，怎么了吗？」
    「嘛，最近对这个方面挺感兴趣的。」
    「是喔……」
    在反覆思考过后，我还是将从占卜屋听见的事告诉了夏月。
    「夏月…你真的是自然死亡吗？」
    「咦？怎么这么突然…我真的是自然死亡啊。」
    我捕捉到夏月那一瞬间游移的神情，让我更加确信何沁说的应该是真话。
    「我今天去了占卜屋喔，那边的人跟我说了你生前，是被淹死的吧。」
    夏月的嘴角微微的抽搐，「看来你都知道了啊，那这样你应该也知道……你已经死了吧？」
    我看着夏月的脸庞，感受到不同于以往的冰冷，窗外嘈杂的虫鸣鸟叫在此刻被我自己的心跳声取代。
    「我已经死了？」
    在这巨大的衝击之下，我双眼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