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感谢祭（二）

    隔天，圣国的统治者——法兰王激情的向人民述说着圣域管理委员会的前任会长和里希堤那赫的战斗过程。最终的结果虽然是两败俱伤的同归于尽，但前任会长仍旧以她的付出换来了圣国的平安，因此大家千万不要为了她的离世伤心。大家要做的事情是开心的感谢她。因此今日举办了为了感谢前任会长的「感谢祭」。
    听了法兰王这么说完的民眾们纷纷陷入一片欢畅之中。
    虽然还是有人因为前任会长的付出而感动到落泪，但那样子的少数人很快就擦掉眼泪，选择参与在热闹的祭典之中。祭典在圣国的首都伏尔瓦隆举行。伏尔瓦隆的建筑物虽说和尤巴席利一样是石造的白色，但鳞次櫛比的整齐程度还是会让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而且这里也有着尤巴席利没有的长长拱廊。拱廊内有很多小摊贩。拱廊对面的建筑物群也有着大排长龙的摊贩。
    由于现在正值节庆时期，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摊贩摆在大马路上。平常就不会那么多了。摊贩会卖一些小饰品，但大多数都是吃的喝的。
    吃的东西有烤香肠、炸牛排、炸鸡、起司球、奶酪卷、苹果卷、千层酥、饼状油条、碳烤板栗、起司马铃薯泥、烟燻肉捲饼??等各式各样的小吃。至于喝的有骆驼奶、草莓牛奶、芒果汁、珍珠奶茶、葡萄汁、绿茶、红茶、椰子汁、柳橙汁、番茄汁、啤酒、奶油香甜酒、红酒。
    在大广场那儿，还能看到在舞台唱歌的歌手，一整个就是热闹滚滚的氛围。
    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有一男一女坐在餐饮店外的座位上。女的穿着黑色的连帽斗篷。由于她将连帽戴得很低，所以不易看清她的长相。而她当然是艾尔莎了。
    艾尔莎在自己国家还打扮得这么神秘是因为她目前是「还未完成任务」的状态。还未完成圣域管理委员会交代的任务的艾尔莎，理论上是不能出现在圣国的。但她和对面的恩格尔一到圣国就得知了惊人的消息。那个消息是凯因斯和保罗被鹰国女王处死了。理由是凯因斯的篡位计画被不明人士散播在网路上。所以理论上艾尔莎的任务完成了。
    那她为何还要打扮得这么神秘？
    因为虽然说艾尔莎的任务完成了没有错，但以结果而言，她的任务还是失败了。因为製作圣痕的技术还是洩漏给了敌国。即便敌国製作出的圣痕有问题，但洩漏了还是洩漏了。
    因此艾尔莎若想出现在圣国，就必须乔装一下。而她对面的恩格尔则不必乔装。因为恩格尔曾经卧底到圣国过，所以他有偽造的圣国身份证。而他在鹰国也不是什么很红的大人物，因此不怎么需要变装。以真面目示人就ok了。
    不需要过多偽装的卧底，才是最自然、最容易骗过他人的卧底。这是恩格尔在成为卧底前听一位老师说过的话。
    「还没整理好心情吗？」
    恩格尔看了眼艾尔莎面前那块一口都没动过的牛排，以关心的声调，说。
    恩格尔问这话的原因是，他们前几天偽装成搬运工潜入圣域。而在圣域内，艾尔莎见识到了圣痕的製作过程。
    从那一刻起，艾尔莎的世界观就完全崩坏了。
    首先，圣域管理委员会和人民们说，圣痕是一种极为精密、需要耗费很多时间才能完成的科技武器。由于它是国家的最高机密，所以不可公开製作过程。唯一能公开的就是，这是一项需要很多专家和研究员的付出，才能完成的需要耗费脑力和劳力的工程。
    事实上，这是骗人的。
    要耗费的东西根本不是脑力和劳力，而是人类痛苦过后的灵魂，也就是「人命」。再者，圣域管理委员会说，圣痕植入失败的话，被植入者会被圣痕吞噬。但事实上则是被植入者会被当成「失败品」秘密处决掉。而且更让艾尔莎无法接受的可恶行为是，圣域管理委员会还会将「失败品」体内的「可出售器官」卖出去。
    他们在来到圣国前的海路上，恩格尔将这些圣国不敢公诸于世的黑幕通通讲给艾尔莎听。一听到这些的艾尔莎固然摇头说不相信。可是前几天当她目睹了真相以后，她不信也得信了。
    「嗯??」艾尔莎呆呆的点了点头。
    得知了圣国的这些黑暗面以后，艾尔莎就一直在整理自己的心情，好决定出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做。艾尔莎很清楚，一个国家多少都会有不能见光的黑暗面，可她万万想不到自己认为是「正义存在」、自己一直相信并且效忠的「光明面」，居然黑得这么彻底。
    这个打击过于庞大，导致艾尔莎这几天都食不下嚥。
    恩格尔看着艾尔莎消瘦的脸庞，不知为何，他竟然感到了心痛。对此恩格尔不断运转着自己的大脑，想想出方法来协助眼前的艾尔莎。至于恩格尔会想帮助敌国人的动机，他自己也有了点头绪，只是还不想将之表露出来。他客观的认为，还不到那时候。
    接着，既然凯因斯和保罗，这两个恩格尔和艾尔莎的共同目标已经解决，那理论上他们的合作关係应该也结束了才对。是什么原因让这两个敌国人又混在了一块？答案是恩格尔想让艾尔莎看见那些不忍卒睹的真相。而艾尔莎见识到了那些真相以后，理论上就没恩格尔的事了。毕竟，想搞篡位的凯因斯和他有关的人全被鹰国女王处死了。因此理论上恩格尔已经可以闪人了。
    但即使如此，恩格尔还是愿意陪伴在她身边，等待着她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迈出下一步。
    随后，恩格尔想到要怎么帮助眼前的艾尔莎了。
    恩格尔喝完最后一口自己点的红茶，说：「既然你国家的圣域管理委员会这么黑，那你要来我待的组织、成为我们鹰国女王的战力吗？」
    「??」这话让艾尔莎陷入默然。
    恩格尔继续道：「假如你愿意加入我所属的组织，我就帮你完成一个心愿。只要是我做得到的，任何事我都会帮你。如何？要加入吗？」
    「??你是叫我背叛国家吗？」艾尔莎低着头说道。
    「那你还想效忠这样的国家吗？」恩格尔用笔直且认真的眼神注视着艾尔莎。
    艾尔莎虽然没说话，但她明确摇摇头的反应，已然明示了自己的想法。
    对此恩格尔勾起唇角，「那么，到我们国家吧。我们国家虽然也有些黑暗的部分，但总比圣国还要好吧？」
    「??」艾尔莎静默了良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我决定了。我要把圣域管理委员会剷除。恩格尔?赛佛勒斯，请协助我。但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议。当圣域管理委员会消失后，我会搬到昆巴伦德尔定居。」
    「ok，我同意协助你。」
    听完艾尔莎这席话的恩格尔比出ok手势，毫不犹豫的同意帮助艾尔莎。
    「??」对此艾尔莎则是一愣一愣的看着眼前的恩格尔。
    接着，她这么问道：「可以问问你同意的理由吗？这一趟可不是开玩笑。一个不小心都是会死人的。因此，我是抱着会被你拒绝的心态说出刚才那番话的。」
    「理由是吗??？」恩格尔交抱双臂的想了起来。
    「一时兴起？」艾尔莎见他不断在沉吟，于是这么开口。
    「不是。好啦，诚实告诉你吧。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老实说，我在第一次遇见你那时，就已经爱上你了。心上人想达成的事情，自己当然也想出一份力。况且，我也对圣域管理委员会很不满。因此，我们又有第二个共同目标了。还有，叫我恩格尔就好。」恩格尔笑着这么说道。
    而他面前的艾尔莎则整张脸都通红了一片。那样子就像煮熟的螃蟹。
    随后，她像是要遮羞的低下头，并小声的嘟囔道：「我也??不讨厌你??」
    「嗯？你说什么？」
    由于艾尔莎这话说得特别小声，所以恩格尔探出身子，并将耳朵凑向她，想要听清楚艾尔莎刚刚的话。
    「没、没事啦！」
    不过得到的却是怒声。
    感到耳痛的恩格尔随即缩回身子。
    接着，他拿出一个兔子娃娃，并将它递给艾尔莎，「这是你之前夹到的。我帮你保管了好久。终于找到能交给你的机会了。你搬到昆巴伦德尔之后的房间可用这个来做为装饰。」
    看着恩格尔的笑顏，艾尔莎慢慢弯起嘴角，并这么开口。「等事情结束后你再给我吧。」
    她这话结束后，就听见远处传来人民的尖叫声。
    「「！」」
    闻声，他们旋即转头看向发声源。
    他们看到这个大广场上的群体莫名其妙的被分为两类。
    一类是拿起酒瓶、球棒、椅子在打人的打人组。另一类则是边跑边叫的被打组。当然被打组也会做出反击。但从被打组转变为反击组的人由于寡不敌眾，所以被围殴打死。因此成为逃跑组的人比较多。至于打人组的表情都很呆滞、让人觉得诡异。
    见过这情况的恩格尔和艾尔莎一看就知道是那名操纵者搞的鬼。因为他们也在鹰国见过相同的情况。
    「又是那傢伙吗！」恩格尔激动的站起来。
    他当然没忘记自己来圣国的目标是拯救被操纵者绑走的米丝特。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对比恩格尔的激动，艾尔莎很冷静的分析起和她一样同是圣痕使的操纵者的心理。
    「不管他的目标是什么，先找到他再说。」
    这么说着的恩格尔仔细盯着被操纵者后脑勺的丝线，而后朝丝线的彼端——鐘楼跑去。
    艾尔莎则跟在他的身后。
    她的想法是，既然恩格尔都同意无条件帮助自己，那自己出力救他的队友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