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

    京大附中期末考试那几天特别冷，叶纯霏坐的考场暖气坏了，每个考生都穿得特别厚，有些还自带了热水袋。
    第一天考试结束，叶纯霏感觉还不错，没有让她特别为难的题目，特别是数学，做起来十分顺畅，至于语文嘛，就要看天意了。
    接下来的几天叶纯霏考试都很顺利，最后一场考完之后，所有学生都松了口气。
    等他们考完回教室，各班班主任再说一些放假的事，寒假就开始了。
    至于寒假作业的分配，要等成绩全部出来了，过几天在班群里细说。
    “这几天都没问你，你这些天考得怎么样？”
    “你呢？”
    校园里往外走的只有高二年级的学生，很多人都计划着先和朋友们一起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家。
    “我应该会维持老样子吧？万年老二。”
    钟熠沉默着。
    “你怎么不说话？”
    虽然很多人都是轻装回家，一学期结束连书都没带一本，但叶纯霏还是把文理科的教材全部放进书包里，准备背回家再看看。
    “我们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嗯？什么时候？”
    钟熠直勾勾的看着她。
    “你说现在？”
    “嗯。”
    “可是我们寒假不是应该有很多时间吗？”
    “我应该没有什么机会。”
    “嗯？怎么了？”
    叶纯霏专注着看树上的落叶，并没有很认真在听他说话。
    “我应该...”少女的脸望着别处，钟熠止住了将要说出口的话，“所以要一起吃饭吗？”
    “嗯，吃吧！吃什么？在哪吃？就我们两个吗？要不要叫上吴明一起？”
    叶纯霏本着两个人点不了几个菜的心思，随口说出要叫上吴明的话，却不见钟熠的脸色沉下了几分。
    “他应该没空。”
    他们都不在一个考场，考完又没联系，不知道跑哪去给女网友打视讯了。
    “两个人吃的话，你决定吧！”
    “去吃泰国菜怎么样？”
    “可以啊！但是不要点很辣的，我吃不了。”
    “嗯，我知道。”
    “在哪啊？”
    “从这坐地铁三个站。”
    “行，那我们走吧。”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不是下班时间，但是地铁上的人超级多，叶纯霏看着等候的队伍眉头紧皱。
    “要不我们出去打车？”
    “就这样吧！都进来了，反正也就三个站。”
    从地铁下来之后，叶纯霏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要是再坐一站，她估计自己会死在地铁上。
    早知道就不为了这点钱，选择被挤成压缩饼干。
    但是出了车站之后她又觉得省了点钱还是不错，只不过挤了三站而已，十分钟都没有很快就过去了。
    钟熠从上了地铁之后就没再说话，路灯很暗，叶纯霏也没注意看他的神色，而是问：“我们现在要往哪走？”
    其实钟熠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吴明念过两嘴，他打开手机导航开始搜。
    晚上的温度比起白天又低了不少，叶纯霏把脖子缩进围巾里。
    吃饭的地方离地铁站步行十五分钟，到了地儿他们点了个两人套餐，钟熠想再让叶纯霏选套餐外想吃的菜，叶纯霏看了下套餐：“就这些吧！”
    泰国菜的口味叶纯霏不是很喜欢，她吃得很少，再加上套餐里有两道菜，明明已经备注微辣，但吃起来还是很辣，叶纯霏就动了一筷子再没吃过。
    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对了，你刚才说，你寒假没空？你寒假有什么活动吗？”
    不会是偷偷报班去补习吧？
    “我要去国外找我爸妈。”
    “什么时候？”
    “就这两天吧！”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完年？那会儿估计都要开学了。”
    “啊？”叶纯霏没想到他会去那么久。
    “不能晚点去吗？”
    “机票已经买好了，而且我往年都是这样安排的，所以今年我妈妈也按照以前的安排，早早就买好了机票。”
    叶纯霏下意识想说要不然就改签吧，但是这个要求好像有些无理，再说就算晚几天，她留住他做什么呢？给自己补课吗？感觉有点过分。
    “这样啊，那我们到时候打视讯吧？”
    “好。”
    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叶纯霏也不能买张机票跟着去国外玩，暑假还有可能，但寒假的话...因为春节太特殊了，她做完自己的事，还要把时间分出来给家人，到处拜年，除了大伯家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亲戚需要走访，有时候叶母买礼物都有些错乱，会有遗漏，最近两年她让叶纯霏开始帮忙，礼物除了亲戚的还有叶父的上司和下属的。
    寒假第一天，叶母就拉着叶纯霏一起做新年礼物采购的Excel。
    “现在会不会有些太早了？”
    叶父嘴里含着早餐看着茶几旁边的另外两位家庭成员。
    “哪里早？现在开始做，还能弥补，要是像去年一样线上没货，线下关门了，那才是来不及了，也是你领导心大，虽然我们家买的东西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但至少是份心意，而且下属的你都送了，独独缺了上司的......”叶母没再继续往下说。
    本来这是叶父自己的事，但他让叶母帮忙，叶母就非常尽心，但有时候两个人都会忘记一些人，所以发生去年的那种事根本就找不到要埋怨的人，只能今年早早开始筹划。
    吃完早饭，叶父就去上班了，每到冬季，雨雪天增多，叶父都不再开车上班，因为地滑不容易刹车，所以每天都搭地铁去公司。
    母女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板着手指头数了一上午，确认过好几次才把最后的名单定下来，41份，接下来就要按照他们各自家庭的现状为他们选一些比较实用的礼物。
    “先休息一下吧！也该吃饭了，你看我们是点外卖还是出去就在楼下随便吃点儿？”
    叶纯霏想了想说：“点外卖？”
    这附近中午没什么好吃的。
    叶母附和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我们点什么好？”
    叶纯霏右手托腮，正在思考，手机响了。
    她摸出来看了一眼说：“妈妈，你决定就好，我先去接个电话。”
    少女飞扬的眉眼，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叶母突然想起不久前没有完成的母女谈话，她亲切道：“你去吧。”
    话都还没说完，少女已经跑进自己的卧室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