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

    从这天之后叶纯霏又开始和钟熠别扭起来。
    她知道自己只是把在别处的受得气全部发泄到钟熠头上，但是她忍不住。
    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成绩那么好干什么？
    要是他和自己一样是刻苦学习换来的好成绩，叶纯霏还不会那么难受，可他偏偏是轻而易举就坐在第一的位置，一动不动。
    可恶！
    越想越气。
    想分手，想甩掉他。
    明天就是除夕了，叶母早两天买了许多菜放在家里的冰箱里。
    叶家人不喜欢吃陈货，但是为了迎合过年的气氛，每年还是做了一些香肠腊肉，留给自己吃的很少，大多数都当成礼物送出去了。
    中午做的菜不多，叁个人少了一条鱼又炖了一锅汤，下午叁点的时候叶母开始张罗着包饺子。
    电视的声音不算大，刚好回荡在客厅里，叶父和叶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会儿说到同事一会儿说到电视上的节目。
    叶纯霏安静地听着，手上沾满了面粉。
    “这么多饺子应该够了，不用再包了，霏霏把你手上那个包完就去洗手吧！”
    “嗯，好。”
    叶父听了这话，擀面皮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那我呢？”
    叶母说：“你再擀两张，你看看我这里还剩得有馅儿，应该还可以包两个。”
    “好的。”
    叶纯霏把手上的饺子捏好，放进盘子里。
    她刚洗完手，从厕所里出来，手机在衣兜里震动了两声。
    叶纯霏看了眼客厅里的夫妻，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zy：在做什么？
    Y：刚刚包完饺子。
    zy：你会包饺子？
    Y：嗯。
    zy：很厉害啊，小叶同学。
    Y：一般般，你在做什么？
    zy：躺着。
    Y：今天除夕，你们在国外吃什么呢？
    zy：不知道，可能会去中餐厅吧？到时候他们会叫我。
    Y：你们不在家里吃吗？
    zy：我爸妈做饭都很一般，小姑也不怎么会做饭，过年想吃点好的不就得下馆子吗？
    Y：哦。
    zy：你们晚上就吃饺子？
    Y：还有中午的剩菜。
    zy：真好，我已经很久没在家里过年了。
    Y：？
    zy：都是在外面的餐厅吃饭过年。
    Y：哦，那你们那晚上会放烟花吗？
    zy：不会，现在不是放烟花的季节，外国人不过农历新年，所以这个时候不会放烟花。
    Y：好吧
    叶纯霏坐趟在床上和钟熠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叶母来敲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霏霏，出来吃饭了。”
    “  哦，好。”
    叶纯霏脑子昏沉沉的，刚才睡觉的时候忘记盖被子，这间屋子也没开暖气，估计有点儿着凉了，待会儿吃了饭得找一包感冒冲剂泡来喝。
    晚饭是在茶几上吃的，一家人坐在地毯上，饺子有蒸的也有煮的，每个人面前除了小碗之外，还有一碟蘸酱。
    电视节目里的主持人正在报幕，客厅的落地窗窗帘没拉上，屋外漆黑一片。
    “霏霏，你在看什么呢？再不吃饺子就凉了。”
    “嗯，我现在就吃。”
    歌舞表演在电视里热闹得很，，叶纯霏看了几眼没什么兴趣，便把专注力都放在了饺子上。
    “你今天做的这个饺子皮儿还不错，挺有嚼劲。”
    “老婆做的馅儿香，好吃！”
    夫妻俩开始商业互吹，叶纯霏当没听见一样，埋着头吃自己的
    茶几上摆着吃剩的碗盘，还有一堆瓜果皮。
    厨房里烧水的声音被电视声盖下许多，叶纯霏手里拿着几瓣橘子。
    “这个男歌手唱歌还不错，挺年轻的，估计有不少女粉丝。”
    “嗯，网上看见议论过。”
    “老婆你刷到过？”
    “嗯，我比较闲，当然刷到过。”
    “霏霏。”
    “啊？”
    叶纯霏眼睛看着电视，耳朵听着他们说话。
    “你觉得刚才那个男歌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其实晚上的电视节目她都没怎么看进去，换做是别的日子的话，她早就回房间忙自己的事儿了，但今天是除夕，不一样。
    下午睡了一觉，叶纯霏看着无聊的电视一点都不觉得困，厨房的水烧开了，叶父收拾了茶几上的碗筷进了厨房。
    “霏霏。”
    “嗯？”
    “你朋友在哪过年呢？”
    “什么？”
    叶母看了眼叶纯霏说：“就是和你一起学习的朋友。”
    “啊？不知道，没问过。”
    “再怎么也是一起学习的好朋友，新年祝福还是要发的。”
    “嗯，知道了，明天发，现在太晚了。”
    已经夜里十点了。
    “你母女俩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节目不怎么好看，想睡了。”
    “别啊，老婆我们一起跨年要过了零点才能睡。”
    叶父把叶母面前的杯子倒满开水。
    “霏霏，你是不是困了？你要是想睡觉的话，就回房间睡吧！”
    叶父放下水壶对叶纯霏说道。
    “没有，我还不怎么困，再坐会儿。”
    现在放的是语言类节目，小品表演，上面的明星叶纯霏一个都不认识，叶母倒是叫出了他们每个的名字，叶父看着男演员的脸直摇头：“怎么现在都是美女配丑男。”
    叶母听了看着叶父笑出声：“嗯嗯，现在确实丑了。”
    叶父这才发现自己的话给自己惹火上身了，又开始找补。
    “我先回房间了，爸爸妈妈晚安。”
    “嗯好，霏霏晚安。”
    距离零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叶纯霏给钟熠发消息问他在做什么，对方没回。
    难不成还在吃饭？还是睡着了？
    真无聊。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坐起来，在房间里翻了好久这才翻到一本小说。
    是以前语文课老师让买的名着阅读课外书，虽然会考，但是不会考得很细致，所以叶纯霏一直没看，仍在房间里积灰。
    她今晚不想看练习题，就想找本别的东西看。
    叶纯霏拍了拍书上的灰，书的封面画着一个女郎的上半身，旁边印着一个大大的“飘”字。
    “Gone  with  the  wind，这个文名翻译得真好。”
    叶纯霏自言自语道。
    叶纯霏坐在书桌前翻开起来，跟着作者的描述在脑子里构画斯嘉丽的长相，这个女人看起来就像恶毒女配一样，真的是女主吗？
    叶纯霏好奇着她的故事，这么厚一本，虽然之前考试考过，但她已经不太记得了，只知道这本书讲述了一个女人的成长。
    看书的时间过得很快，叶纯霏再次抬眼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五十五了。
    有些等不及的人已经开始放鞭炮了，叶纯霏拿起手机跳上床，不知道他们小区今晚会不会有人放烟花，按照往常来看应该是有的。
    她屏着呼吸，跪在窗台的大理石上，想要往下看，房间外面有人出门，应该是叶父提着鞭炮出去放了。
    叶纯霏打开手机的摄像功能，还不等人放烟花，她手机突然响起来，吓得她差点儿没把手机直接扔出去。
    “钟熠！”
    “嗯，霏霏。”
    “我以为你睡了。”
    叶纯霏点开他的视讯邀请却什么都没看见。
    “你那里怎么漆黑一片啊？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在房间里躺着，没开灯。”
    “你那好安静。”
    “嗯，我听见你那边的鞭炮声了。”
    少女穿着睡衣，长发披散着，小脸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开暖气的房间里待久了缺氧导致的。
    钟熠正准备多看几眼，摄像头就被切换了。
    “怎么了？看不见我还生气不让我看了？”
    “不是，”叶纯霏换了个姿势跪坐在窗台边，“你看，烟花。”
    也不知道是谁家放的烟花，她也没注意时间，现在已经过了零点了吗？
    烟花绽放的声音和鞭炮声混在一起，什么时候开始放的她都没注意到。
    绚烂的烟花在黑夜里炸开，一朵又一朵。
    叶纯霏感叹着：“好漂亮啊！钟熠你看见没？”
    少女的声音软软的，就算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猜到她现在沉迷的神情，少年在电话另一端附和道：“是啊！好美。”
    这个时间点放烟花爆竹的人特别多，小区里到处回荡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叶纯霏沉醉在绽放的烟花里，都快听不见钟熠的声音了。
    “叶纯霏。”
    “嗯？”
    叶纯霏把手机声音开到最大。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啊，钟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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