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话: 彼は俺の物だ

    私立医院的高级个人病房里，院长正在为那位特别的客人带来的患者看诊。
    他作出最后检查后在看板上写下配药，终于转身向一直站在窗前的樱贺解释病情，「老闆请放心。这位先生只是感冒未清而且工作过度，加上身体受凉所以才会发高烧晕倒。我为他开了一些比较温和的药，等他醒来之后就可以马上出院。」
    「嗯。」樱贺双手抱胸，他的视线从没从黑川身上移走。
    「不过他还真特别啊。」忽听院长这么说。他看着床上仍然昏睡的男人，色瞇瞇的目光明显地不怀好意。「我没在crimson看过这孩子呢。他是新人？」
    身后的老闆顿了顿才回应，「他是我的人。」
    院长惊愕转首，樱贺微笑的脸容映入男人瞪大的双瞳。
    「非常对不起，樱贺先生！」但觉得老闆的笑容比一般的怒目更危险。「在下并没有那个意思！......也绝对没有向这位先生出手做过什么！......」
    「嗯。」樱贺稍稍动身，已经吓得院长踉蹌后退几步。「我等你配好的药。」
    院长也非愚顿之人。他听得出老闆的意思，不断躬身致歉直到离开病房。
    房间只剩下二人。
    不断运作的仪器发出声音，让空间回盪属于医院的鬼异。
    樱贺来到病床旁，半夜3点的他显得更为疲累。但是他没有抱怨，更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他伸手抚上黑川的脸庞，自己的脸上不自觉地扬起一抹鲜见的慈笑。
    「雅也。」他姆指徐徐划过男人眼角下的泪痣，又是轻笑了一声。
    年少的时候，樱贺去黑木家当家教，总会在黑川埋头做作业的时候偷看他。那个时候的樱贺觉得，有泪痣的男生好奇怪。
    现在长大了，他终于得到他。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抚摸他的泪痣。
    却是……
    「老闆。」
    秘书二瓶踏入病房，恭敬地站在已经关上的门前。
    「嗯。」樱贺没有立刻回望。他弯身在黑川的前额印下轻吻，才转身示意秘书说话。
    「回老闆。我们还未找到久璃优希。」
    「嗯。」樱贺脸无表情，「继续找。」
    当日二瓶按照黑川的说话，追上跑出了淋浴室的优希。可是无论他怎么寻找，都依然找不到那个孩子的下落。于是二瓶回到crimson无视了黑川的请求，第一时间向老闆稟报自己在淋浴室看到的事情。
    樱贺听到之后脸不改容。他平静地向秘书下达指令：「把久璃优希带过来给我。」
    此刻，二瓶向樱贺报告自己在这12小时内的搜查结果，「老闆。我们已经派人在黑川家以及gentleman守候，但是仍未发现久璃优希的踪跡。」
    「嗯。有去过他之前工作的男公关店？还有，给我留意他身边的朋友。」
    「是。我们去过男公关店，只是那里的人对于久璃优希并没有印象，所以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但我们还是留下了几个人暗中监视。至于久璃优希的朋友并不多。根据gentleman的人所说，除了黑川先生以外，久璃优希与一名叫作木村仁的男演员也颇为亲密。」
    「木村仁？」樱贺皱起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的。木村仁是gentleman的当红男优，与黑川先生以及久璃优希合作过多部电影。他也是今次与千絵共同演出的演员。我们已经派人找过木村仁，但是他在拍摄完毕之后已经向公司请假，说是出外旅游。」
    「嗯。」听完秘书的匯报，樱贺点头表示明白。
    「还有，」二瓶突然躬身，双手递上一个棕色文件袋，「这是老闆命令要调查的东西。」
    「好。」樱贺随意接过，「没事的话，你就先走吧。」
    「是，老闆。」秘书再次恭敬鞠躬，留下老闆与那位特别的男人。
    「唔……」清晨的阳光穿透蓝色窗帘，照在病床上逐渐转醒的男人。「呼……」黑川愕然地躺在床上。但觉得身体是一种睡饱了的舒畅，这种感觉好久都没有尝过，于是黑川便又是多躺一会儿。
    直到他猛然想起，自己应该是在樱贺家里的浴室……
    黑川霍地坐起。要不是房内摆放医学仪器，他实在是不会猜得到自己此刻身在医院。「怎么……」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种高级医院？……
    他环看四周，却发现窗前的沙发上有个男人蹺起二郎腿而坐，手肘搁在椅手上托着头的，正在闭目睡觉。
    「樱贺先生？……」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男人穿得单薄，黑川不禁心痛。他拉着连住自己手臂的点滴吊架，捨起床上的空调被，脚步不稳地朝沙发上的男人走去。
    「……唉。」黑川无奈地叹气，弯身往樱贺身上披上被子。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穿过窗帘的阳光照射在对方的睡顏，本来俊俏的脸容染有几分倦意。
    明明一副疲累的样子，樱贺先生却留在这里也不回家休息……
    我实在是给他添麻烦了。
    樱贺先生，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然后，黑川想起了樱贺说过的一句话。
    他心里猛然一怔。「……恋人……吗？......」
    樱贺先生对我……
    ……呵呵。怎么可能？......
    那都是樱贺先生戏弄我的说话……吧。
    内心一股又苦又甜的悸动。
    黑川摇摇头，努力说服自己不要把樱贺的说话放在心上。
    他低头看那男人熟睡的模样，轻吐苦笑，「呵。我难道也会觉得这个脸孔可爱么？」正当黑川伸手想要把玩对方的头发，却是男人发出刚睡醒的叹息，「呼……」
    黑川立时紧张地僵在原地。
    他回头看看远方的床。要回去床上吗？还是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
    ……
    我在纠结什么？！......
    就在他疑惑不定之际，沙发上的男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雅也？......」才刚醒来的樱贺，声音仍然带有几分慵懒沙哑。「怎么了？觉得哪里不舒服？」他拉住黑川的手站起身来，急忙伸手往病人的额上探摸。
    「樱贺先生……」刚刚大病初癒的黑川，对于对方的亲切举动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嗯。还好烧都退了。」
    「欸？......啊......嗯……」黑川怯怯地躲开男人的手，「又给樱贺先生添麻烦了，真的非常对不起……」
    「哪有什么麻烦。」樱贺呢喃，忽然弯身捨起掉在地上的被子。只见他看着手中的空调被子呆了数秒鐘，驀然窃笑了一声才抬头说话，「雅也今天觉得怎样？」樱贺脸上暖心的笑容依然未退。
    「啥？......」黑川被那笑脸愣住。他心里有一点点地希望樱贺微笑的原因是因自己而起。「嗯……精神多了……」
    「好。那我们回去吧。」
    「回去？……哪里？」
    「我家。」
    樱贺开车回到了公寓，黑川跟在男人的背后进到屋里。但见对方的外套领带依然掛在椅背上，其他东西就如记忆一样没有改变。
    难道樱贺先生是匆忙地送我去医院？......
    ……不好！
    黑川急步衝进厨房。
    只见流理台上放着半准备好的食物，瓦斯炉却是早就关上。
    「呼……」
    也对……樱贺先生本来就很小心谨慎。
    他暗暗取笑自己过于担心，边走出厨房边说，「樱贺先生你……」可是眼前所见都根本没人，「……樱贺先生？」
    黑川刚刚想要走上阶梯前往睡房寻找樱贺，眼角便隐约看到客厅的沙发上有一人影。
    他轻手轻脚地绕过柜子，只见老闆躺卧在沙发上，已然闭眼熟睡。
    「……樱贺……先生？」黑川不可置信，心里诧异之馀不禁觉得有趣。「喂……」他伸手轻拍男人的脸庞，「别睡在这里……回到房间再睡觉好吗？......」
    但是无论黑川如何叫唤，对方仍然没有反应。
    「……」
    原来樱贺先生是个睡得很熟的人啊……
    「怎么办……」
    这沙发这么小，应该会睡得不舒服吧……
    「唉……」黑川忽然一个叹气，拉起樱贺的双手把人扛到背上。「呼……樱贺先生？」……还睡着吗？
    背上的男人没有动静。
    「真是的……」
    黑川背起睡死了的樱贺，一步步地走到主人房。
    「啊嘶！」黑川坐在床沿，毫不客气地把男人甩到床上。
    竟然要一个刚出院的人背他......
    黑川心里抱怨。但是当他撇脸看到樱贺依然熟睡，「……」黑川又是一阵担心：该不会是死了吧……
    他仔细观察对方胸腔的起伏。「呼……」看来樱贺先生真的很累……
    黑川皱眉苦笑。他贴心地把樱贺裹进被窝里，就是担心对方会着凉。
    却是黑川没有马上离开。
    他看着那个为自己而折腾了一整晚的男人，一股暖心的感恩油然而生。
    「嘿嘿。saku老师，」黑川吐气调笑。他俯身下来，往樱贺的额头点了一抹羞涩的轻吻，「谢谢你。」男人扬起愉悦的笑眼，由衷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