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人勿近，近了冻死你的气场，让女生们对李应重回到了那种，只可远观不可褻玩的状态。
    她们在觉得非常可惜的同时，也很担心这样的李应。
    女生们当然能看出，李应是因为和秦扬打架闹彆扭了，才会这样。
    她们知道，李应会被秦扬影响情绪，也只被他一个。
    女生们不知该怎么办，只希望他俩能儘快和好，毕竟她们真的非常怀念之前温柔随和教她们做题的李应啊！
    现在这个…她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真的好冷啊…
    不能从李应那边入手，那就从秦扬入手吧，只是秦扬三天能有两天不来学校，来了也是一副生人勿近，近了别怪我不客气的气场。
    哎。
    女生们在心里默默哀叹。
    全班的同学都为再次撮合这对费了一番功夫。
    比如说故意安排他们同一天打扫卫生，做什么活动都给安排到同一组做，连人数眾多的食堂，也能刚好凑出两个空位，让他俩坐一起，等等之类的。
    只是丝毫不见他们的关係好转，要不要一句话不说，冷脸对冷脸啊！
    哎。
    眾人又是一声哀叹。
    不仅是同学，连老师也让李应多多给秦扬在课后进行一些辅导和补习。
    本来这种口头的话，谁也不会当回事，哪知老师非要搞得很正式，好生对差生，一对一教学，老师在旁边监督。
    李应和秦扬一组。
    其他组的同学小声地讨论交流，时不时瞥几眼李秦组。
    一句交流也没有。
    李应转着笔，秦扬大喇喇地靠在椅背上。
    “咳…”老师咳了一声，“李应，你们这组怎么没动静。秦扬，你快跟李应学学。”
    “哦。”秦扬应了一声，“这道题怎么做？”
    然后李应便说瞭解题公式。
    “哦。”
    两人的对话到此为止，之前在进行教学时的那些惹人心动的繾綣丝毫不见踪影，只有机械和僵硬。
    “老师，我都会了，我先回去了。”秦扬说完就走了。
    李应沉默了半天，突然就把面前的试卷给揉捏成一团，随意丢向垃圾篓，命中。
    李应这几天一直在生闷气，极度的不高兴和不爽，突然就说不做朋友了，之后还一直摆一张臭脸给自己看。
    操…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真是莫名其妙。
    到底什么跟什么啊，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李应冷静的时候想，也许应该再和秦扬谈谈，毕竟他俩什么都还没说清楚，但是又有点拉不下面子，就这么一直和秦扬僵持着。
    过了一段时间，李应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受不了秦扬不来向他请教问题，他受不了秦扬不和他说话，不对他笑。
    总之，他受不了他的身边没有秦扬。
    不管怎样，自己不能再彆扭了，一定要死命抓住秦扬问个清楚，一定要和他恢復到从前的关係，而且他早已对他…
    就在李应下定决心的时候，秦扬又好几天没来学校。
    这一天放学，下着大雨，明明是傍晚，天却阴沉地像是晚上。
    李应在学校待到很晚，才动身回家。
    他撑起伞，正准备步入磅礴大雨中，却听到一声细弱的，“李应…”
    李应惊了一下，他转过头，是秦扬。
    他正站在雨中，全身都湿透了，整个人显得落魄不堪。
    李应心下一紧，赶紧跑过去，替秦扬撑起伞，搂着他来到学校里面。
    他本来想让秦扬坐到教室里面，只是学校里面已经没人了，教室的门也都锁上了，他俩只能暂时呆在走廊上。
    走廊上没有灯，挺暗，只能偶尔借助窗外的光亮。
    紧闭的窗户稍微隔绝了一些窗外磅礴的雨声。
    李应让秦扬靠在墙上，为他抹去脸上的雨水，拍了拍他的脸，“秦扬，秦扬！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
    “我没事…”他的声音听着很微弱。
    “你衣服都湿透了！赶紧先脱下来！”
    李应有些手忙脚乱，这样虚弱的秦扬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让他觉得很心慌。
    李应弄了好半天才把秦扬衣服的扣子给全解开，他避免自己的视线在秦扬赤裸精壮的上半身多做停留，把自己的外衣给脱下来，搭在了秦扬的身上。
    秦扬靠在墙上，任李应摆弄身体。
    “秦扬…你怎么现在会来学校…出了什么事？”
    “我来学校…想见你…”
    秦扬一笑，靠在墙上衣衫不整的模样在李应眼里显得有些旖旎，让他顿时心跳加速。
    “对不起…”秦扬突然道歉。
    “没关係…没关係！”秦扬只说了对不起这三个字，并未说明他道歉的原因，李应却连忙说出原谅的话，就好像他知道他为何道歉，又好像是因为不管怎样，秦扬说了对不起，他都会立刻原谅他一样，又或者…他根本就捨不得秦扬道歉，“没关係…没关係，你不用跟我道歉…没关係…”
    “那天没来考试…还对你说了那么多狠话…之后还一直跟你冷战…其实我也想跟你和好的，只是拉不下这个脸…”
    “没关係…没关係…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李应连忙道，“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么对你，我真是该死我怎么能那么彆扭…我应该儘早去找你说话的…”
    “你真好…”秦扬抬眼看着紧张无比的李应，被雨水沾湿的睫毛微颤，对着他又是一笑。
    这一笑在李应眼里真是风情万种，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该胡思乱想，却又克制不住自己对此时略显虚弱的秦扬遐想连篇。
    “我根本就不配做你的朋友…”
    “你在说什么！我们是朋友！秦扬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李应紧紧地抓着秦扬的肩膀，“所以…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秦扬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那一天早上…我本来想去考试的，只是没想到那个男人被一群人拖了出去。”
    “那个男人…”
    “我继父。”
    “……”
    “我猜想那群人应该是他的仇家，他被拖行了很远，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那群人打的不成样子了…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他那么瘦弱，蜷缩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我当时脑子里像是炸开了锅，我冲了上去，与那群人殴打起来…”
    “……”李应的眉头越皱越深。
    “我一个人当然是打不过他们几个，被打的挺惨，他们似乎终于打够了，走了，留下我和他。他比我要惨许多，全身鲜血淋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我抱起他，跑到医院。我只是些皮外伤，他却伤得很重，这些天也一直在医院治疗，也没有醒过来…今天早上他突然醒了，他看着我，我能从绷带下感到他应该是在笑，他握着我的手，唇无声地动了动…他能读出他在对我说“儿子”…”
    说到这里时候，秦扬顿了顿，抿了抿唇继续道，“他之后似乎还想再说什么，我凑近他的嘴边却始终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以为他很快就能好了…只是没想到…刚才…就在刚才…他…”
    秦扬的声音明显地顿了一下，他没在继续往下说，突然就蹲了下去，头垂着，两条手臂搭在大腿面上。
    李应垂下眼，看到蹲着的秦扬似乎是在发抖，过了好一会儿，一声细微的“唔…”声从下方传来。
    压抑的持续呜咽声，秦扬颤抖的更厉害了。
    这个画面给了李应极大的视觉衝击力，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震颤，好像有什么要喷涌而出。
    他猛地就跪了下来，双臂紧紧地搂住秦扬，“没事…没事…”他焦急地安慰道。
    李应抬起秦扬的脸，看到他的眼泪时，只觉胸腔内无数的情绪衝击着他的心脏，心疼的不行，他亲吻上秦扬的脸，“没关係…还有我…有我在…没事…别哭…”
    “唔…呜呜…”
    李应吻去秦扬的眼泪，一个个细碎的吻落在秦扬的脸上，耳廓上，“没事…没事的…有我在…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安抚的浅吻越来越急切，逐渐带上了些侵佔的意味。
    李应捧起秦扬的脸，看着他微张的唇，猛地就吻了上去，舌头长驱直入，直顶到最深处。
    似在用霸道的入侵来向他宣告自己所有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