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鬼哭(39)

    老伯胡乱作着梦。(39)
    梦见又被退了很多长篇小说的稿？有他很喜欢的稿子，依然一直被退稿。然后去一个阁楼看报纸。
    又去一个地下室买书，然后在梦中肯定的说：中华民国一直是领导中国的。
    白素终于放下一切，好好的睡了一觉。
    当个小三，她还是不服气的？可是，她年纪已大，又能争什么？註定不能怎么样？又名名爱着老伯，又想一滥老伯？又不放心，所以自己矛盾着，痛恨着。也强烈的自卫着。没有安全感？
    本来共產党是很有洁癖的，很难搞的！
    当年抓到共產党就杀掉。国民党很强势。可是杀也杀不完！这些人有洁癖，不怕死！但是这65年来，甚至88年以来？共党也逐渐腐化，不再是那么的洁癖？又经过一次十年的文化大革命？以及64的洗礼。
    洁癖这种东西，228被枪毙的老师和学生也有洁癖。
    苏俄十月革命前的三月革命？这些人也有洁癖。
    任何学运都是有洁癖的。洁癖不好，因为不能久常。是没有人用洁癖去训练军队的？总是要军队能吃脏东西，睡脏地方，在脏的环境之下，生存与作战。洁癖不是好东西？
    突破洁癖，也就无所谓了，通常像白素这种老师是有洁癖的。怎么会潦下去呢？
    竟然对老伯做那一件事？又恨老伯侵犯她，想要杀掉老伯。觉得没有面子，深受伤害！
    大甲到大安海水浴场，其实也不远？就是小路，乡间小路，弯弯曲曲的。很快就到有海风的村子。一条吊鐘花墙，几隻黑狗，被太阳晒白的路面，带点浓浓的鱼腥味。
    所以白素有着浓浓的回家的感觉。十分兴奋！
    [这里有一家海產店，很鲜，价格又不贵？]老伯说。
    [你又很熟了？]
    [是的！]
    [相较之下，我的生命何其贫乏？]白素又感伤起来。
    [对不起！是我爱玩！]老伯向她道歉。
    他们走进里面。然后去订房。
    先到海边享受海风。
    民国38年到70年吧？这里有兵驻守海防。
    不能随便进入？
    午后，海白淡淡的。但是海并不想休息？一波一波的白浪衝了过来。白云很大佔去整个天空。很多国中生在海里游泳，抱着救生圈。
    白素戴起太阳眼镜，冷冷的看着海。
    [你认为郑成功有来台北吗？]白素问。
    [他父亲郑芝龙曾在基隆上岸。那时他们跟顏思齐想推翻丰臣秀吉的后代，事跡曝露，仓促间，37艘船逃离日本，顏思齐在笨港登陆，最小的结拜兄弟郑芝龙在基隆登陆！后来郑芝龙在顏思齐死后成为继承人，带领20个结拜兄弟，回日本投靠德川家康。娶日本女人！所以不排除郑成公曾经随父亲来到基隆，万华？]老伯说。
    [嗯！有意思！]
    [那时候汉人只有三个据点。一是鹿港，二是台南府，三是艨舺，人口很少。]
    白素问：[你会伤心被祖国拋弃吗？]
    老伯说：[清朝拋弃我们。中华民国推翻清朝，光復台湾，我们才是中国的祖国。]
    [你说得很顺？嘻嘻！]
    他们看了一阵子的海。就去那家海產店，预约下午要来吃饭。好在还在，10几年了！老闆还认得他。
    叫他许董。
    白素顿时好钦佩他。
    老闆问：[您女儿？]
    [我助理！]老伯说。
    老闆笑得很那个，黑黑乾乾的脸，狮脸，狮鼻子。白眉毛。
    害得白素直跺脚。
    白素说：[我是他国中老师！]
    [喔？看起来像20岁呢？]老闆说。
    就约下午七点上菜。
    [要一桌5百还是1千？]老闆问。
    [1千！]白素示威的说。
    [有什么不敢吃的？]老闆问。
    [敢！敢！敢！]白素很狠的说。
    超好笑的！
    鱼村的人粗旷，爽朗。这种性格跟金湖老家是一样的。所以白素感觉很温暖。
    才敢发脾气！
    (这一天，大胆，二胆，解除驻军交由小金门管。即将成为观光区，两岸不再敌对！)
    夏天的海风跟秋天的海风是不一样的。
    解严之前的海风跟解严之后的海风是不一样的！
    有了老伯的日子跟还没有老伯的日子是不一样的！
    此刻！基于崇拜，白素又想把他所有的东西掏出来给老伯。
    当然他的另外一个基调，就是杀掉老伯！
    老伯一点也不明白？他正在研究天空，白云，以及海浪。还有小螃蟹的出没，没理她？
    她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害怕他跑掉？
    坐在沙滩上看海。
    交错着爱与恨。
    贪婪的想着如何进行肉体的冒险。虽然是54岁的老女人了？
    不时可以看到白鷺鷥飞过天空？
    是洁白的一个句号。
    爱的洁癖使她一直想杀掉他。
    有时强烈，有时淡薄。一旦抱在一起？又什么都忘了？爱情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女生的爱，菜市场的爱。这样的争斗，就好像白浪击岸，一波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就是爱的惊心动魄。
    晚餐很丰富，因为只有两个人，分量不必多？种类则不少。龙虾是要的！就是比较昂贵的。一些平常吃不到的鱼。螃蟹，虾子，还有不知名的贝类。
    [我虽是海口人不曾吃到这么好的海鲜？]白素感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