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放手，之三。

    03
    「你真的要离婚？」李宇哲看着被妻子亲手摆于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心里的复杂感受让他难以言语。只能就这样看着这足以让他们婚姻破灭的协议书，轻轻的问着眼前冷静的妻子渴望得到一些否定的答案。
    「不然呢？」我逼着自己露出平静的笑容，但一看见那已经签上我名字的纸张，心不免纠结了一下。只要李宇哲签下名字，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係了。明明看似是我希望的一切，却也是我最希望不要发生的一切。
    「我不可能和你离婚，你爱我。」他如此简单的一句话，扼杀了我剩下的希望。我现在才发觉自己仍然希望听到他能温柔的说一句谎言，是因为他爱我而留我。
    「那你呢？你还爱我吗？」问出在心里已久的问题并没有比较轻松，我的心和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原本掛起的笑容突然像故障了一样，眼眶里渐渐流出了温热的泪水。
    「不爱。」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轻易的在我经营五年的婚姻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失败就是到最后你连自己为什么失败的原因都不知道，而我还不算失败的彻底吧？至少我还知道这个男人有另一个女人藏在心底，还没有太过愚蠢。
    「你既然不爱我，为甚么还要和我结婚呢？我告诉你，你就算不想离，也得离！」我凄凉的笑了，我不要一个不爱我的丈夫这个想法很过分吗？我竟然有一种很悲哀的感觉，我……到底还在期待甚么？期待他爱我？心痛像是一种病，摆脱不了也不想摆脱。至少还会痛、至少心还没有死就够了。
    咖啡厅。
    咖啡厅里播着令人不自觉放松的轻音乐，浓浓的咖啡香里更参杂了一点蛋糕和饼乾的甜味。我一推开玻璃门，只觉得或许我也该放松一下了吧？最近每天醒来就是要离婚、要离婚的，紧绷的心情让我有点开始失眠了。
    「思萱，这！」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我赶紧转过头。入眼的是围着围巾的梅雅钧还有坐在一旁轻饮咖啡的梁珊禕。
    「你很慢耶，李思萱。」我东西都还没放下、人也还没有坐下，急性子惯的梅雅钧忍不住抱怨了起来。梅雅钧和梁珊禕是我高中时代最好的朋友，不过自从出社会后大家各忙各的工作久久才能见这么一次面。
    「嗯，抱歉。」昨天吃了半颗的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谁知道我竟然会因为这样而迟到。
    「你看起来很没精神呢，发生甚么事了吗？」梁珊禕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关心的问起我。我淡淡的笑了，没有回答她的话。
    「没事啦，一定又是和老公亲亲我我，所以才会又迟到又没精……思萱？」梅雅钧从原本开玩笑的语气转为担心的口气，只因为原本平静笑着的我哭了，第一次在她们面前哭了。
    梅雅钧的那一声老公令我嚎啕大哭了起来，原本刻意压下的回忆再度把我给淹没。
    我想起十七岁那年的夏天，我和他相遇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