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毁灭走向毁灭

    “嗯……嗯……好深……”
    温华叼着嫩乳，尽可能地吸吮着这一片柔软，方晚也努力地将他的头颅埋进自己的胸里狠狠地挤压。
    她跨坐在他的身上，像骑马一样不停地上下律动，粗壮的性器插在湿软的小穴里，黏黏糊糊的水液在清晨中飞溅。
    他们度过了难得“和谐”的一个星期。
    只有性。
    睡着时，那操得糜红软烂的小穴都舍不得它的退出，白浆糊在两人交合的部位，就这么深深地镶嵌在其中，然后沉沉睡去。
    醒来时，温华是在一张温暖的嘴中被唤醒的，方晚就趴在他的身下，吸吮发出淫荡的水声，他掀开被子，那张秀气的脸通红的，嘴唇含着性器，她双眼迷离地看着他，牙齿蹭到龟头，爽慰与刺痛敏感得像是扩散的电网，温华眼尾嘴角都在抽搐。
    然后她就吐出胀大丑陋的阳具，起身用双手撑开那早就湿得一塌糊涂的嫩穴，缓缓地将它吞没。
    她喝醉了。
    她总是在喝酒。
    吃饭喝着酒，泡浴缸也喝酒来点缀浪漫，更别提做爱时的微醺了。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他回来时，她就那样醉倒在沙发上，双颊发红，酒液洒得到处都是，甚至糊着头发，黏哒哒的，还是温华一点一点洗干净的。
    她怎么了？
    他不知道。
    他去问刘姨和曹雅姬，她们也不知道，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温华又想去看监控视频，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量何其之多，他尽量根据她的异常表现来缩短时间，看到一半，睡得迷迷糊糊的方晚又缠了上来，没有任何交流地只想摸着他的肉体，手指伸到裤裆里揉捏那孽根。
    她用可怜兮兮的语气向他求助：“抱抱我，好不好？”
    温华在她面前强硬不过几个回合就会败下阵来，因为他一旦想要端正态度，她就真的会闹，然后又沉默着下楼去拿酒，他不让，她就开始砸东西，尖叫，然后蹲在地上大哭。
    他们之间的位置已经翻转了，她像个疯子一样，温华只能把她操得尿都喷出来，嗓子都发哑，这也正合他意。
    汗涔涔的两人就这么缠绕在一起，像双生的藤蔓。
    “温华。”
    半夜，趴在他身上的方晚突然开口喊他。
    “嗯？”
    她看着窗外，窗帘没有拉上，寂静漆黑的夜色里，外面的灯开始亮起来，昏黄的光线内，一米米盐似的雪飘下来。
    “你觉得爱情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吗？”她这么问。
    抚摸她头发的手僵住，细软的发丝似乎在顷刻间成为了能够绞杀他的坚韧。
    “我爱你，你就能从那些事情中逃出来吗？”她继续问，语气飘飘然的，却又实实在在地带着疑问似的。
    温华几乎能从这句话里知道她想表达的潜台词。
    就算她爱他……那些事情也还是发生了，他也还是堕落了，而她……只是在他堕落的路途中所遇到的一束光，但她这束光不会成为温华停止堕落的原因。
    “你以为我可以照耀你的前途，但那是短暂的，因为我不属于你。你的底下早就是深渊了，而令你痛苦的根源依然存活着，他们一个都没有死，死的只有你。”
    那个十四岁的男孩，早就死在那个岛上了。
    这是方晚突然发现的，而她自己，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现在是什么在驱使他们的肉体活动呢？这具肉体里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呢？
    “我也一样，爱情救不了我们两个，把爱情视作生命的救赎，实在是太过自大愚蠢了。”
    就算她爱他，也改变不了他已经堕落的过去，拯救不了他腐烂的灵魂，还有他仍然在不断下坠的事实。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外面瑞雪厚层，覆盖了一层粼粼闪动的金光。
    方晚居然跟着他起来了，温华看着她乖乖地坐在厨台面前，她撑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下厨给她做早餐，恍惚中，像是回到了之前。
    他们聊着一些小话题，比如今天的天气居然这么好，但是肯定会更冷，比如外面的雪可以打雪仗，可惜孩子们不在这里，再比如之前元旦在这里放烟花的样子，吓得清闲夹着尾巴到处乱窜。
    她讲得津津有味，气色也好了很多，一双眼睛弯弯的，漂亮极了。
    她还给他打了领带，动作没有一点生疏，温华就像个受宠若惊的人偶一样任由她的摆布。
    他不敢问，也不敢多一步动作，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怀疑她又在做戏，让他放松警惕然后逃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啊，只要碰上强势的对手就会装模作样，会示弱，等着你降低戒心的那一刻，她就会比蛇更滑溜，逃得飞快，抓都抓不住。
    “镜一。”
    “嗯……嗯？！”
    “我想吃巧克力。”
    “啊——？”
    方晚笑了笑：“我想吃甜的纯巧克力，不要买黑巧加了坚果之类的。”
    温华看着她，昨晚那一米米的雪，今日又化作了一盈盈的光在她眼里闪烁。
    “好，下班的时候，我给你带回来。”他说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就这么怀揣着怪异感上班去了，外面的雪已经被扫开了一条路，司机发动好了车，早就在等着他了。
    温华走了几步，脚在略有湿滑的石板路上小心翼翼的，寒风灌入脖颈处，他下意识地回头，方晚还站在门口，嘴角带着笑意，朝他摆摆手。
    那纤细的手臂露在寒风里，像是不怕冷似的。
    温华坐在车里，看着千山暮雪，日照金光，大脑放空。
    当他终于醒悟般想要回头时，却发现那座奇迹般的宅邸早就消失在了群山连绵之中，他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怪异的感觉仍然缭绕在他的心头，他查看着现在的监控，方晚在外面的秋千旁盘旋，然后伸手扫了扫上面的雪就坐了上去，脚尖点地扬起，她就顺势盘坐，在空中小幅度地晃动。
    温华眼见着看不出什么异样，又去翻之前没看完的。
    终于，他看到了一丝不对劲。
    方晚似乎跟曹雅姬吵架了，曹雅姬双手撑在桌面上，深深地呼吸，方晚没有说话，默默地转身离开，可她没有上楼，而是去了地下室。
    她去了那间装有令她恐惧的人形头颅的房间内，很不巧的是，那间房，是唯一没有装监控的房间。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才出来，温华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视频里她低着头，双手插兜，头发散乱，温华连她的脸都看不清。
    “开回去。”
    “什么？”司机一愣。
    “今天就先不去公司了。”温华给高立信打了个电话，又把视频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仍然看不出什么来。
    但是那股异样的感觉一直盘旋在心头上，缠缠绕绕的丝线几乎要将整个心脏都包裹起来，这让他格外的不安。
    面对温华的去而复返，曹雅姬有些惊讶：“是什么东西没带吗？”
    “今天没什么事。”温华脱下厚重的外衣交给刘姨，外面的秋千已经静止了：“她呢？”
    曹雅姬说：“上楼了，说想洗个澡。”
    “这个时候洗澡？”
    “……她说今天早上忘记洗了……”
    曹雅姬微妙地停顿让温华想起他们清晨苏醒就来了一发，温华先行冲澡下去，倒也没注意她有没有洗澡下来。
    温华上楼打开卧室门，越过小厅进去才到真正的卧室，淋浴的水声传来。
    他敲了敲门：“晚晚？”
    “……”
    留给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曹雅姬也跟了上来：“怎么了吗？”
    “她进去多久了？”温华握住把手，已经被反锁了。
    “我不清楚……也没多久，可能就几分钟……总之进去没多久你就回来了。”
    温华拉动门晃了晃，声音响动，里面却仍然毫无反应，温华眉头皱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大手用力拍门：“方晚！开门！方晚！”
    “温董……”
    曹雅姬话还没说完，温华奋力一脚踹上门，曹雅姬抱着耳朵往后退，几个连踹下去，整个墙面都仿佛在颤动。
    温华几乎用尽全力才将门踹烂开来，然而下一秒，他看向里面，就彻底失去了力气，几乎跪倒在地。
    女人跪在浴缸面前，水龙头开着，流出温热的水来，伴随着红色的浪潮侵袭清澈的干净，它们迅速攀升。
    方晚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