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一捧花

    忙完所有事情江嘉月收拾东西下班，她边等电梯边考虑晚饭，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皮鞋，目光逐渐上移，沉星闲插兜看着她，她慌忙转过身假装找东西。
    “你怎么回去？”沉星闲打破沉默。
    “我？坐地铁。”
    “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远不远，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首——”
    “电梯到了。”江嘉月跑进电梯，站在角落。
    “还是我送你回去吧，有点晚了。”电梯的数字即将指向1时，沉星闲又开口了。
    江嘉月反问道，“你住哪里？”
    “金岸公寓。”
    “我们不顺路，真可惜。”江嘉月逃也似的跳上地铁，嘈杂的声音掩盖了她所有的情绪。
    江嘉月对周五的聚餐有点打退堂鼓了，她这两天脑袋确实昏昏沉沉的，量了体温却没发烧。“吃饭的地方选好了吗？”唐宁问她。“啊…”她这才想起来这是她负责的。
    江嘉月选的餐厅离公司不远，沉星闲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只是停车位有些难找。“抱歉，我来晚了。”
    “组长，你来啦，没事，小江还没到呢。”
    沉星闲大致扫了眼座位，只剩两个不挨着的位置，他笑着选了其中一个，“你们点过了吗？”
    “我们就点了两三个菜，剩下的你点吧，组长。”
    “我们选的是烤肉店？谁定的？”
    “小江定的。”
    门口传来清脆的铃声，江嘉月捧着一束花裹着冷风走了进来。外头很冷，她的鼻头、脸颊都被冻红了。进了餐厅她坐在他对面，把花放在地上，双手合十，不停道歉，“对不起，有点事耽搁了，我自罚一杯。诶，你们还没点吗？”她不停地往手心哈气，眼睛全然没往他这儿看。沉星闲的余光淡淡瞥向那捧花，维持着笑容，手指快要嵌进肉里。“我在来的路上看到前面商场里有圣诞节的活动，好多人。”她摘下围巾，很快融入大家的对话，谈笑声夹杂着碗筷声，这让沉星闲觉得陌生。江嘉月问服务员要了两瓶酒，配上烤肉，身体一下就暖和了。
    唐宁拿起酒杯暖场，“沉总，我敬你一杯，虽然我们才相处不久，但我一定会认真工作，相处愉快。”
    “当然，工作上的事随时来找我，生活中我也很愿意和你们做朋友。我开车来的，酒就不喝了。”
    “是吗，组长，那既然是朋友，我们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好，你们随便问。”
    “你有女朋友吗？”
    话音刚落，江嘉月拿着筷子的手明显一抖，为了掩饰紧张，她拿起酒瓶添酒，却不小心洒了出来，她只得捏着餐布擦拭，还好没人注意到她。
    “这是——秘密，下一个问题。”
    餐桌上响起一阵嘘声，“唉，没意思，组长，这可是最重要的问题。”
    “那你来盛安多久了？”
    “四年。”
    “哇，那不是毕业没多久就来了？”
    “对，回国签的第一家公司，之前我是在离城的分公司。”沉星闲拿起桌上的水杯，顺道看了眼江嘉月的方向。
    “你在国外留过学？”
    “嗯。”
    江嘉月的脑袋晕乎乎的，她已经听不太清他们在聊什么，面前空了两瓶酒，她还在往嘴里灌酒。唐宁推了推江嘉月，“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活跃下气氛啊，平时不是挺热闹的吗？”江嘉月啊了一声，放下杯子扶着脑袋开始沉思，她眼前开始出现幻觉，她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穿着校服的沉星闲脸上挂着笑，坐在她对面给她挑碗里的葱和香菜，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她吸了口面，沉星闲伸手帮她擦掉嘴边的汤汁，分她一块大排，江嘉月撑着脑袋笑了。
    “沉星闲，你过来。”酒过三巡，江嘉月双眼迷离，懒懒地勾着食指。
    “小江！你疯啦？不好意思，组长，她喝醉了，你别放在心上。”
    沉星闲没说什么，只是含着一丝笑意走到对面，拍拍季舒彤的肩，“跟我换个位置。”
    季舒彤拉了拉江嘉月的袖子，“小江，快醒醒！”
    江嘉月茫然地看向季舒彤，她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而身旁坐着的人成了沉星闲，她抬手摸了一下沉星闲的袖扣，“穿这么西装笔挺，装大人啊？”她细细摩挲着那个袖扣，“你真的变成大人了吗？”沉星闲没说话，他盯着江嘉月缠在他衬衫上的手，差点没忍住握住的冲动。
    “喝酒！”她端起酒杯，“你们也喝！不醉不归！大家嗨起来！”
    许影和唐宁小声吐槽，“怪不得之前这么安静，原来在这憋了大招啊。”
    “下次吃饭没收她的点餐权，瞎胡闹。”
    晚餐进入尾声，沉星闲去结账，大家陆续走了，饭桌上只剩下江嘉月和季舒彤两人，江嘉月一声不吭地倒在桌上，季舒彤趴在她耳边说话。“你怎么回去，要不要我帮你叫车？”江嘉月摆摆手，“我自己叫。”“你自己能行吗，还认得人吗？这是几？”季舒彤伸出两根手指。“…三。”沉星闲走过来，“我帮她叫车，你先回去吧。”“组长，这太麻烦你了。”“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好吧，我就先回去了，不好意思啊。”
    沉星闲把江嘉月抱上车，风吹得她睁开眼睛，沉星闲给她绑上安全带，他坐在车里戴上眼镜。
    “你住哪里？”她不说话。
    “还醒着吗？”她明明睁着眼睛。
    “江嘉月，听得到我说话吗，你住哪个区，什么小区？”
    江嘉月不耐烦地皱眉，“订单上不是有吗？”说着她弯下腰把自己缩了起来。
    “你怎么了，想吐？”江嘉月不说话，沉星闲摸了摸她的脸，她把自己抱得更紧了，“是不是冷？”沉星闲调高温度，接着把她拽到自己眼前。只见她浑身僵硬，眼神空洞。“江嘉月…”算了，他本就图谋不轨，此刻的理智已经突破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