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看了看时间，程祈年应该也快回来了。
    蛋糕店离得不远，舒柠坐在沙发上等他。
    百无聊赖之下，她开始细细观察程祈年亲手装扮的小屋。
    拖鞋是她觉得好玩的小魔仙、绿植是她喜欢的绿萝、吊灯是她喜欢的羊皮纸吊灯。
    处处都透露出她的喜好，处处都挖空了心思。
    想必程祈年一定是很爱她，不然怎么会满心满眼都是她。
    舒柠想，等他回来她就会对他说“我爱你”，对他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可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程祈年还没有领着蛋糕回家。
    舒柠给他打了个电话，忙音传来，无人接听。
    又是一个小时，披萨也凉透了，程祈年依然不接她电话。
    舒柠坐不住了，怕他万一出事，找出钥匙想去蛋糕店找他。
    她着急忙慌地打开门，却看见门口放了个精致的蛋糕盒。
    他们一起选的doge表情包同款蛋糕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就像此刻落单的她一样。
    doge狗头也不好笑了。
    她的心似乎被狠狠揪了一把，又似乎被撕成了碎片。
    这时候舒柠的手机响了，来了一条新短信。
    是她一直联系不上的程祈年发的。
    男朋友：[别等我了，我们分手吧。]
    舒柠不信邪地等了下去，发疯似的找到人，但程祈年这个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甚至连他母亲的电话也打不通。
    直到走投无路想报警，她才浑浑噩噩接到了一个来自德国的越洋电话。
    处于失联状态的程祈年终于肯给她一个解释：“家里安排我出国，我可能再也不会回国了，我们不合适。”
    于是她的等待和她尚且没有说出口的承诺都变得可笑又可怜。
    *
    舒柠强迫自己不再看那些熟悉的装饰，推开蹲下为她换鞋的程祈年。
    “程祈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我没有。”程祈年站起来，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让他日日夜夜辗转反侧的悔意和痛苦，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舒柠心中万般的委屈突然爆发，她红着眼一字一句地逼问。
    “也对，你刚回国我就和你上床，你稍微认真点追我，挥挥手我就同意复合。”
    程祈年牵住她的手，低声哀求道：“舒柠，别这么说。”
    “你背地里帮我爸找医生，然后自以为是地留着这套房子，瞒天过海地成为lex，你是想说明什么？想说过去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程祈年，你以为我为什么对过去的事情闭口不提？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和你在一起？”
    程祈年箍着舒柠的腰把她环在怀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舒柠的声音带了丝哭腔，明明在可怜地呜咽着，手却在不断捶打他的肩膀。
    “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她用尽全力说了这句话，手无力地从他身上滑落，眼泪也尽数落在程祈年身上。
    烫得快要把他灼伤了。
    舒柠就是这样随性自在的人，如果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多一分的犹豫没有，少一分的喜欢又不够。她不要拉扯，直奔结果。
    “你从一开始，就没想分手，对不对？”
    舒柠鼻尖红红的，哭过后的尾音变得惹人怜，“你就是要让我记住你，就是要让我只能是你，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成为了你的筹码，即使是带着难言之隐离开，你也早想好了之后的每一步要怎么走。”
    程祈年被戳中了心思，可他又要怎么向舒柠剖开他不堪的过去，怎么让她相信，他即使身处最绝望的境地也不想放开她的手。
    他只能把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求饶似的回答她。
    “可我最大的筹码，就是赌你还喜欢我。”
    “我爱你。”他郑重地吻了她的额头，带着满腔的柔情和被他咬碎吞咽下去的苦难。
    舒柠沉默了许久，最后仰起头在他肩上留下了一个很深很深的牙印，血迹渗透了布料，她大度地说：“我原谅你了。”
    程祈年眉头都没皱，如释重负般轻抚着舒柠的后背，“谢谢你，谢谢你还喜欢我。”
    舒柠的眼泪很快止住了，她就是典型的来的快去的也快。
    像这样在程祈年面前哭还是第一次，尽管百分百占理，但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猛女不常落泪。
    程祈年让她坐在沙发上，给她端了块小蛋糕，自己捯饬投影仪。
    不一会儿，电影就被他放了出来，他随便选了前段时间很火的一部悬疑片。
    “你想看这个？”舒柠的声音还有点瓮声瓮气。
    电影开头是一段悠长的音乐，程祈年的心情变得舒缓平静，当然也可能是得偿所愿后的放松。
    他在舒柠身边坐下，把头放在她肩上，一根一根玩她的手指，“什么都好，只要和你一起。”
    “哦。”舒柠闷闷地，不说话了。
    程祈年还在捻她的指尖，偶尔坏心眼地挠她的掌心，让她注意力完全没办法集中。
    “痒，别动了。”舒柠想抽出手指，却被程祈年变本加厉地拉住。
    “我也好痒。”他牵引着她的手，放在他肩上，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飞快地亲了亲她红润的嘴唇。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