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为什么会走到后来这歩田地呢？耶和华记不清了。
    刻意隐匿了气息之后，耶和华抱着艾达去了路西法的寝殿——直觉告诉他，艾达这个样子肯定还有别的隐情，不然路西法不会把好端端的女儿送还到天堂。
    ·
    已经到了每天艾达打电话的时间，但是路西法手里这块石头却没有半点反应。“这是怎么回事，出事了吗？”路西法呢喃着，起身走到窗边，外面的血月一如既往地挂在半空，昏暗的地狱几千年来依旧是那般阴沉。同样的景色路西法看了将近万年，但是他没有办法，这座万魔殿成为了束缚他的牢笼。巨大的落地窗连通着外面的平台，藤蔓从地底延伸到平台上，想是无数利爪缠绕着，紧紧收缩在一起，让里面的猎物喘不过气来，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却逃不出它们的掌心。
    路西法已经多久没有从万魔殿走出去了呢？虽然宣称是在万魔殿安心教导女儿，但是其实只要少数几个人知道——路西法被黑暗困在了这座华丽的宫殿，仿佛有无数根锁链缠绕在了他的灵魂深处，让他离不开万魔殿半步。
    耶和华隐着身形和气息，看着那傲慢到不可一世的魔王孤零零的背影，心里有些堵。那人黑色的长发就那么随意散着，高挑的身材被包裹在一套黑色的长袍里，金线勾勒出繁杂华丽的华文，黑色的骨翼被收了起来——是了，他的路西和他抱怨过很多次天使的翅膀很麻烦，还没用。
    单手抱着艾达的耶和华，就在这个房间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那个黑发的堕天使——他曾最宠爱的人。
    许久，路西法转过身冲着那团空气说道，“耶和华，你看够了吗？差不多就出来吧。”面色阴沉，声音没有一点起伏。
    耶和华见自己被发现了，便也没有再假装自己不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看到在耶和华怀里熟睡的艾达，路西法咬紧了牙根，眼神绝对说不上和善。
    “路西。”耶和华就这样对上了路西法几乎可以杀人的视线，感觉到艾达有些不舒服地在自己怀里扭了扭，还不忘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你都知道了？”路西法看着耶和华哄孩子的举动，心里一惊。
    耶和华勾了勾嘴角，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吾的路西倒是长大了，生了孩子居然还敢放到吾的眼皮底下。看了吾真的是让你自大过了头。”
    他这是……发现了？路西法眼中的犹豫转瞬即逝，紧张地盯着耶和华。艾达，是让他心甘情愿在痛苦中挣扎的最后一份念想了。但是你连这个都不愿意给我留下了吗，耶和华。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大致算了下，可能5章内某人要开始追妻了。
    ☆、04、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亚子
    “耶和华，”路西法强忍着怒气，一字一顿地说，“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太宽了？我有没有孩子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路西法看着那位银发的神明不悦地皱起眉头，反而笑出了声，“还不是你养的那群天使废物，我光明正大地送上去一个孩子都没人能发现。”眼神中是掩盖不住的轻蔑。
    看着这样的路西法，耶和华反而镇定了下来，“路西，你这样激怒吾，有什么好处。”瞥了一眼安静趴在自己肩头的艾达，耶和华不以为意，“你女儿还在吾的手上。”
    “怎么，你耶和华也学会恃强凌弱了？”路西法冲着睡得安稳的艾达抬了抬下巴，“堂堂光明神，还趁人之危欺负个幼崽？”
    趁人之危？银发的神明挑了挑眉。
    “吾什么都没做。”耶和华将沉睡的艾达悬浮在半空，斗篷被莫名的气流吹起，一个法阵在耶和华的脚下亮起。
    路西法不由得心惊，正迈开步子上前想去把艾达抢过来，就听到了一声空灵的言灵。
    “你这是做什么！”看着那个漂浮起来的小天使，路西法突然有些心慌。
    “吾一直有一个遗憾。”耶和华站在阵法的中央，看着有些慌乱的路西法，自顾自地催动起法阵，“但是看到她，吾决定不给自己留下这个遗憾。”
    ·
    艾达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水晶天，要不是看到自己身上的斗篷，还以为自己被人抱下去地狱半日游是在做梦。
    等到从这张足以容纳5个成年天使的大床上爬起来，艾达才发现这张床上不止自己一个天使——旁白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个小鼓包，看着那一身黑的行头，艾达本能地觉得这是一个堕天使的幼崽。
    就在艾达想爬过去看看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睡了一觉的幼崽长什么样的时候，身后的脚步声率先吸引到了艾达的注意力。
    耶和华其实还是很喜欢幼崽的，尤其是小天使，香香软软的一团，眼睛水汪汪的，脸上肉乎乎的，捏起来手感一定很好。
    他刚把这个想法付诸了实践，手就被艾达打开了，不得不说，艾达皱着眉瞪人的样子和路西法像了十成十。
    耶和华一向对路西很宽容，如今也爱屋及乌地懒得追究艾达，悻悻地收回了手。
    “他是谁？”艾达被眼前的男人抱下去走了一趟，直觉告诉自己他并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便越发地懒得装虔诚的小天使了。
    “老实回答吾一个问题，吾回答你一个问题。”耶和华在床边坐下，把艾达抱在怀里，软软的手感让他不由心情大好，也不在意艾达的失敬。